《我所注视的他》 1、初见 沉子谦,三十五岁,是一位大学教授。 沉子谦第一次注意到那名学生,是刚开学的某天,对方在下课后走来讲桌,非常有礼貌的向他问好,然后说虽然名额满了,但对课堂内容很有兴趣,希望能申请旁听。 学生用真挚的眼神注视着沉子谦,沉子谦一向难以拒绝有求知慾的学生,于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他让那名学生在名单上写下自己的系级和名字,不知是不是沉子谦多心,他看学生在下笔前好像犹豫了片刻。学生发现沉子谦盯着他看而有些慌张,沉子谦心想看来这名学生是很内向的人。 他看着对方用工整的笔跡写下系级,才发现他原来是外系一年级的学生,是担心不能上别系的课才犹豫吗? 他开玩笑道:「要专心听课喔,我可能会点你回答问题。」学生听闻后只是靦腆的点点头,随后离开了教室。 沉子谦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何宇」。 之后何宇每堂课都如期出现,不曾缺席过一次,上课也很认真,甚至有几次系上的学生在下课后跟他要笔记,对于像何宇这样的学生让沉子谦感到很欣慰,但也仅此而已。 于是没有任何徵兆的,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课堂上,何宇缺席了。 所有学生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沉子谦问了平时看起来与他关係不错的学生,他们却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何宇的「旷课」让沉子谦些许震惊,他没来由的认为何宇不是那种会翘课的学生,至少会先请假才是。 虽说何宇是旁听生,但这年头会认真听老师上课还做笔记的学生不多,沉子谦不能骗自己没有半点失落,但更多的还是感到遗憾。 或许是他临时有事要忙,来不及告知吧。他如此安慰自己,并继续上课。 之后的几週何宇没再出现,这位学生也在沉子谦繁多的杂事中渐渐淡出。 直到某日他下班开车转进一个巷口,几公尺外有约五、六名男子对着一个人围殴,口吐各种不雅字眼,他们在注意到沉子谦的车身后就各自散去,只留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可怜人。 沉子谦下车去查看那人的伤势,幸好意识还清楚,可靠近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何宇。何宇显然也是没想到会遇到沉子谦,神情好像有些尷尬。沉子谦把他搀扶起身后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何宇却打断沉子谦的说:「老师我没事,小伤而已。」 「重点不是那个。」沉子谦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我不能看到自己的学生受伤,还没有任何作为。」 「但也用不着报警。」何宇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的手机,他反射性的往后靠了下。 「好吧。」沉子谦回,何宇听到他的回答就松开了手,不得不说力气是真的大,沉子谦收起手机摸了下手腕,「那你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了吗?那些人为什么要伤害你?」 何宇听闻后低头沉默,浅棕色的凌乱瀏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用着极小的音量吐出两个字:「不能。」 是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原因吗?还是?? 「何宇,回答我一件事就好。」沉子谦说,但对方低着头没有反应,他只好假设他有听到并继续说,「你不想告诉我没关係,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不说是因为被他们威胁吗?」 对方摇摇头,沉子谦见状稍微放下心来,他拍了拍何宇身上的灰尘说:「你家在附近吗?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回家就好,谢谢老师关心。」 「你能保证刚才那些人不会再来吗?」沉子谦问,何宇瘪着嘴不说话,他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出厌烦,他心想:也是,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喜欢被管太多,何况我也只是他的老师。 「至少让我带你去医院。」沉子谦提议道。 何宇闻言瞬间抬头,眼里充满抗拒的说:「不行,去医院太花钱了。」 「没事,我帮你付。」 对方又摇头道:「不可以,欠老师人情也不太好。」 见何宇如此抗拒,沉子谦不禁想他难道对医院有什么阴影吗?或是经济上有困难? 「那去药局买药?」 「不用买药。」 「你家有药可以擦吗?」 「没有??这点伤不擦药也没关係的。」 「那怎么行,伤口没有处理好会感染变得更严重!」 何宇看上去有些疲倦,他紧皱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沉子谦不可能让他没有处理伤口就回家,其实还有个办法,但怕他会排斥,可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只好边观察对方的反应,小心翼翼的说:「不然去我家一趟,用我家的医药箱,包扎好了就送你回家怎么样?」 何宇似乎在思考,沉子谦希望他不要误会什么,等待答覆的这几秒很漫长,足够让他后悔这个赌上他教师生涯的提议。他只能相信何宇的为人,毕竟这当中若是稍微產生一点误会,他可能明天就进不了学校的大门。 「老师家里有其他人吗?贸然打扰不太礼貌吧?」 何宇真是比我想像的懂事,沉子谦感慨不已,但也更让他好奇这样乖巧的孩子到底为什么会被围殴? 「没有,我自己住,你觉得哪里不妥的话方便给我你联络人的电话吗?我告知一声。」 「不用了。」 「真的不用吗?传个简讯也好。」 「不需要。」 沉子谦看他不屑的样子,感觉他跟家里关係不太融洽,他也不好意思多问,接着就带何宇上车。一路上何宇不发一语,沉子谦有些尷尬,幸好很快就到他的租屋处,是一栋老旧住宅的三楼,非常简陋的家庭式套房,不过因为沉子谦不喜欢跟别人合租,因此长期下来租客只有他一人。 何宇进门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呆呆的站着,似乎在等沉子谦。沉子谦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拿出医药箱招手领他进浴室。 何宇看他清洗双手就问:「老师要帮我包扎是吗?」 沉子谦点点头,但他还是再次确认:「还是你要自己来?」 何宇好像考虑了一会儿,开口回道:「有些地方不太好弄,还是麻烦老师吧。」说完就脱下上衣坐在马桶盖上等,沉子谦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但没有表现出来。 上药的时候沉子谦感到异常尷尬,他不知道何宇有没有同样的感觉,两个男人挤在一间浴室,让本就不大的空间变得更加狭小,更别说耳边不断传来循环扇的声音让人心神躁动,沉子谦甚至不敢看对方此刻的表情,只能专心包扎他身上的伤口。 「何宇你身材不错呢,有在健身吧?」沉子谦不想让气氛过于压抑于是随口问道,说出口才发现这个话题好像不太合适。 「嗯。」 他希望何宇不要多想,只好转移话题:「你后来怎么都没来上课了?」 何宇没有回答,循环扇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徘徊,沉子谦也没再开口。 过了片刻,沉子谦站起身检查何宇身上的伤口都有确实包扎:「好了,应该没有漏掉的地方。」 「老师,还有脸。」 「啊??好、好喔。」 沉子谦将目光转向何宇的脸,对方也盯着他看,沉子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说:「你可以闭上眼睛吗?」 「为什么?」 沉子谦不敢直说原因,只好婉转的回他:「去理发厅给人家洗头的时候会闭上眼睛对吧?不然会很??你懂的。」 何宇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解。 「算了,当我没说。」沉子谦说,「瀏海掀一下。」 何宇掀起瀏海,他额头上有个明显的瘀青,看起来很痛。终于处理完脸上的伤后,沉子谦仔细端详他整张脸确认,不得不说何宇长得挺不错的,尤其是琥珀色的双瞳很有魅力,睫毛也很长,像洋娃娃一样,直挺的鼻樑跟红润的薄唇,不敢想像是多少人心中的嚮往。 「老师?」 沉子谦看到失神被对方唤回,他急忙收拾医药箱并告诉对方先去外面等,何宇向他道谢后穿上衣服走出浴室,沉子谦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他忽然有种被看透的羞耻感涌上。 平復好心情走出去,只见何宇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他看到沉子谦出来就站起身走向门口:「老师,真的很谢谢你,再见。」 「等等,我不是说要送你吗?」沉子谦放下医药箱转身去拿车钥匙,但此时身后传来非常微弱的关门声,何宇悄悄的离开了,沉子谦站在原地愣住,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坐下,而门外的人则是露出一抹浅笑。 「终于又见面了。」 2、衝动 自从上次沉子谦意外遇到何宇后,过了两天对方忽然出现在沉子谦家楼下,老实说看到他时沉子谦颇为震惊,以为他是掉东西在自家,或者又碰上那群围殴他的人。何宇解释道是需要请他帮忙换药,沉子谦才放下心来,几次往来之后,何宇现在时不时的会跑去沉子谦家,换完药后就离开,但依然还是不让沉子谦送他回去。 他也还是没去学校上课。 准确的说是没上我的课,沉子谦想。其他课的状况如何他也不清楚。 平时换药时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过气氛没那么尷尬了,或许是因为沉子谦把地点改在客厅的缘故。 他还记得提出在客厅换药时何宇有问为什么,「浴室有点闷。」他随口编了个理由,但也不全是谎话。 何宇看起来很认真的思考后说:「老师有幽闭恐惧症吗?」对于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让沉子谦不知如何反应。浴室有窗户啊,他心想,何宇好像不是看上去的那样聪明,沉子谦稍稍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他们总是聊些生活琐事,真的是小到在别人看来非常可笑的地步,双方也很有默契的不过问对方隐私,家庭、朋友或伴侣??一提到跟这些相关的话题,他们就会当无事发生的转移话题,儘管沉子谦其实有点好奇。 他知道有些人不喜欢聊自己的事,但何宇的情况已经明显有问题,他抗拒并明显厌恶那些,不怎么表露情绪的面容也只会在说到那些时產生变化,让人不自觉想去瞭解更多。 但沉子谦知道自己没资格去探究,身为教师,最多只能是关心,强行介入反而会让学生排斥,保持界线是师生关係最重要的一环,若是跨越那条线打破平衡,那么一切就完了。 「老师。」沉子谦在处理何宇背上的伤口时,何宇说。 「怎么了?」 「伤差不多好了,我打算下礼拜回去上课。」 「好呀。」沉子谦藏不住脸上的笑,他觉得幸好现在何宇背对他。 「这阵子给老师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没什么,别在意。」 「谢谢你不追究那件事。」 「嗯。」 沉子谦处理完他背上的伤,忽然注意到对方身上有些不明显的伤疤,他开口道:「好了,可——」 何宇冷不防的同时开口:「老师——」 双方都沉默了一下,然后何宇再次张口:「老师你先说。」 「你先说吧。」沉子谦说,他感觉何宇有重要的事。 何宇点了点头:「我??」他背对沉子谦,沉子谦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能从语气中判断对方应该有点紧张。 只见何宇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说:「老师,我??我??」 沉子谦静静等待他,心想不论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他都得平静,反应不要太大,以免影响对方的心理。 何宇还没拼出一句话,忽然叹了一口气:「算了。」 「我想会有更好的时机说这件事。」他转头第一次对沉子谦露出笑容,虽然那看起来更偏向苦笑。 沉子谦也微笑着回他:「那我会等你,直到你觉得那个好时机的到来。」 下个礼拜,何宇真的回来上课了。 学生们很开心他回归课堂,沉子谦虽然也很开心,但不仅限于此,更多了份期待。 因为何宇邀约他今晚一起出门。 「老师平时下班后很忙吗?」某次换药完的间聊中何宇问道。 「嗯??还好吧,就改报告、做简报,然后准备教材而已。」他补充,「心血来潮的时候可能会写个学刊论文。」 「听起来很辛苦。」 「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是每件事都一定要去习惯吧。」何宇忽然一脸严肃的说。 「也是啦。」沉子谦其实不是很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些事可以间置一天吗?」 「可以啊,怎么了?」 「我想约老师出去。」 ??蛤? 总之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两人找一天晚上一起出去,何宇说会负责安排行程,沉子谦其实忘记当下是怎么答应这件事的。但在他看来,何宇是需要特别关切的孩子,因此对方的主动邀请还是令他欣喜万分,儘管这一切来得是那么唐突。 终于熬到下课,沉子谦第一次觉得讲课的时间如此漫长。他望向教室,何宇已经离开了,毕竟也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正好能让他回家做一下准备。 回到家后冲了个澡,何宇说可以穿得轻松一点,所以他穿了长袖t恤和牛仔裤。他很好奇何宇会安排怎么样的行程,就平时聊天的内容很难推测出何宇的兴趣爱好,感觉他跟一般大学生不太一样,夜店、ktv那种人多的地方他应该不会去,比较有可能会去人少的地方看夜景或吃宵夜的感觉。 何宇说在沉子谦家楼下集合,因此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走下楼,正好看到何宇站在大门旁,但好像没发现他的样子,沉子谦忽然有股衝动想吓吓对方,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让沉子谦非常好奇,他想搞不好何宇其实意外的胆小也说不定。 准备好吓何宇的方式后,沉子谦悄悄移动到更靠近的位置,此时何宇却忽然开口:「喂。」沉子谦愣了一下,心想不会被发现了吧?他偷偷瞄了一眼何宇,对方好像拿着手机讲电话,应该没有看见他。 「关于上次的事??」何宇边说边走远了一些,沉子谦在考虑现在出现是不是一个好时机。 沉子谦远远观察何宇,他好像跟电话里的人起了争执,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开什么玩笑!」他低吼着,沉子谦第一次看到何宇情绪那么激动的样子。 过了片刻他终于掛断电话,但却没有收起手机,几秒后,沉子谦的手机响了起来,何宇听到电话铃声猛然往他这边看。 「老师?」何宇睁大眼睛,眼神中似乎带着惊讶跟些许戒备。 明明没做什么,沉子谦却有种像是被抓包一样的感觉,他走出来僵硬的朝何宇招手:「嗨。」他希望对方没发现他一直都在,他担忧的看向何宇,对方的眼神却好像比他更慌张。 「你刚下楼吗?」何宇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走过来,沉子谦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何宇注意到他的动静后停在原地没再靠过去。 「嗯,刚下楼,话说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沉子谦转移话题,心跳不知为何开始加快。 「课程简介上有老师的资料,你第一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有写在白板上。」他直直盯着沉子谦看,「再说学校的通讯录上也有。」 「对耶,隐私大外洩了呢。」沉子谦笑着拨了下瀏海,何宇则没有回应,下秒却突然大步朝沉子谦走来,他反射性的往后撤但刚好靠在了门上,何宇就这么双手抵着门低头注视沉子谦。 「何、何宇?」沉子谦止不住声音的颤抖,他瞥向一旁不敢直视对方。 「老师。」何宇把头凑到沉子谦的耳边,低声的说,「你没有骗我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沉子谦闭上眼不敢看他,心脏则跳的飞快,「可以别靠我这么近吗?」他双手举到胸前推他试图隔出一段距离,但好像没什么用,依然近的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或许过了几秒,或是几分鐘,反正对沉子谦而言像一世纪一样久,他听见何宇小声的说了一句「抱歉」后终于转身走开,此时他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无法压制的愤怒,忍不住走过去赏了何宇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在何宇脸上响起,对方一脸震惊的摸着脸颊看向他。 沉子谦没有等他回应径直走上楼梯,身后不停传来何宇的呼喊声。 3、狼与兔子 我衝动了。 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沉子谦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行为。 身为老师,身为教育家,竟然动手打了自己的学生。 事到如今被学校辞退他也百口莫辩了。 「唉??」他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会不会被他讨厌啊??」 「叮咚——」门铃忽然响起,沉子谦不用想也知道会是谁,他悄悄走向门边,却没有要开门的打算,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但心里已经做好了不被原谅的准备。 「老师,你不开门也没关係,就这样听着就好。」何宇用着比平常更大的声音说着,沉子谦靠着门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很抱歉。」 等等,那应该是我要说的话吧?我可是打了你耶?沉子谦心想。 「是我不好,我不想让老师看到我失态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总之,我衝动了,真的很抱歉吓到老师你。」 「老师你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我不在意你刚才对我做的事,因为??那个??我只想说,老师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那么,晚安。」 「等等!」在沉子谦还没反应过来前,声音就已经传递出去,「何宇,我才该跟你道歉,身为你的老师却做出这种事,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但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很在意的学生,不光是因为你认真好学,还有你展现出来的样貌,让我觉得??想、想瞭解更多,该怎么说才好??呃,我、我从来没有如此重视过一位学生??!」 对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沉子谦瞬间冷静下来想:天啊!我都说了些什么?!脑袋一热,话语就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他希望听上去不要太奇怪。他贴在门上听外头的动静,何宇大概率是离开了,离开才好,沉子谦叹了一口气,心想刚才那些话被听到的话他真的可以直接离职了。 他用猫眼确认没人后慢慢推开门,没想到何宇竟然坐在楼梯上。 「呃??!」沉子谦不小心出声,何宇注意到他后用着飞快的速度挡住他即将闔上的门。 「老——」 「你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吧?」沉子谦打断他的话抢先说完。 「??你在说什么啊?」何宇看似一脸惊讶的问,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装傻,总之装得很烂。 「你在骗我吧?」沉子谦瞇起眼说。 「跟老师学的。」何宇挑眉道。 「你这傢伙??」沉子谦叹了一口气,「先说一声,我不是故意偷听你讲电话的,真的是刚好而已。」 「好的。」何宇点点头,「谢谢老师诚实告诉我。」 「喔。」 「毕竟我是老师最重视的学生。」 「你果然有听到吧!」沉子谦不悦的皱着眉。 「那我们就算扯平了,好吗?」 「嗯。」也只能这样了,沉子谦想,他接着问,「那现在要做什么?」 「其实我们刚错过预约的时间,所以得想想其他办法。」何宇掏出手机说。 「什么预约?」 「居酒屋。」 哇,是预料之外的答案。 沉子谦也看了下手机说:「时间也不早了,不然去旁边超商买几瓶酒,再叫几个下酒菜带回来吃怎么样?」 「老师你要跟我喝酒?!」何宇用着沉子谦没看过的震惊表情问。 「大学生不是成年了吗?还是你不能喝?」 「不是,怎么感觉老师你一下子开放很多?」 「我都打你了,还有什么事不敢做。」说到这里,沉子谦不禁想到他至今的教学生涯,真的是又留下一个好大的污点。 「老师你先别自暴自弃。」何宇苦笑道,「我们去兜兜风如何?」 「也行。」虽然沉子谦此刻的心情更想喝酒,「我去拿钥匙。」刚说完何宇就抓住他的手,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我载你。」何宇说。 「你骑车来?」 「嗯,因为居酒屋离这边有点距离,本来就想载老师去才特意骑车的。」他解释道,「所以不能喝酒。」 「了解了,设想挺周到嘛。」 「老师你想喝酒的话还是可以喝的。」 「不用了,一个人喝多无聊。」沉子谦双手环抱胸前,「下次你陪我喝。」 何宇露出笑容道:「好呀。」 何宇骑着档车来到一个远离市区的小山坡,路程不是很远,但沉子谦坐的屁股很痛,他一下车就忍不住伸懒腰,何宇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从座位旁的置物箱里拿出两罐饮料并递给他一罐。 「谢谢。」沉子谦看着手中还很冰凉的饮料问,「什么时候买的?」 「你猜。」何宇挑眉说道,打开了自己手中的那罐。 「有什么真的觉得你很神奇。」沉子谦喝了一口,一股凉意入喉让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是吗?」何宇没有对沉子谦的话提出疑问,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色。 看夜景这种事对沉子谦来说其实没什么乐趣,每当有人兴奋的分享哪边的夜景很好看时,他总是认为不就是俯瞰一些城市灯火吗? 可真正来到这样远离尘嚣的寧静世界时,这样早就看了不知多少次的景色却能触动内心。 儘管平时身在其中,但换个角度去欣赏时,还是会忍不住讚叹道:「哇,这就是我居住的城市啊。」 「老师。」何宇靠在栏杆上说。 「嗯?」 「要玩个游戏吗?」 「好啊,玩什么?」 「*海龟汤。」 「海龟汤不都是一些很猎奇又总是有人过世的故事吗?你确定要现在玩?要不要看看这是哪里?」沉子谦提醒道,因为不确定何宇要讲什么,有点担心会冒犯到。 「没事的,跟那些无关,也不恐怖。」 「??好吧。」 「那我开始说了。」何宇清了下喉咙,「有一匹狼胃口很大,总是觉得吃不饱。某天牠遇到一隻兔子,兔子告诉牠:『镇上在举办大胃王比赛,获胜者可以拿到免费餐券。』狼听到后自信满满的去参加,牠很开心的吃着,但觉得食物有点咸,最后狼输了比赛,为什么?」 是没听过的故事??沉子谦思考着,当时海龟汤开始流行的时候,学生也找他玩了好几次,故事也就那几个,不同版本之间有些微差异,但大致上的主线剧情都是差不多的,因此还是可以从固定的走向去分析。 「狼真的是镇上最会吃的吗?」沉子谦问。 「是。」 「食物有点咸跟牠输了有关係吗?」 「有。」 「因为太咸受不了所以吃不下了?」 「不是。」 「兔子跟狼有什么特别的关係吗?」 「有。」 「比赛是公平的吗?」 「不是。」 沉子谦思考刚才得来的答覆:「兔子跟狼有特殊关係,既然比赛不公平,先假定兔子不喜欢狼,那兔子有可能在狼的食物里动了手脚,但又不是因为吃不下才输的??」 「老师还蛮会玩的,偷偷给老师一个提示,」何宇看他困惑许久的样子说,「狼是肉食性动物。」 他听到何宇说的话灵机一闪:「狼会吃其他动物?」 「是。」 「我还以为是童话故事的风格,没想到设定倒是挺写实的。」沉子谦继续说,「所以兔子是为了报仇才在食物里放毒药,狼死掉了也输了比赛。」 「前面都对了,但输的原因不对。」何宇看向沉子谦问,「公佈答案?」 「公佈答案。」 「狼因为会吃其他动物让大家很困扰,特别是常被捕猎的兔子。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牠们举办大胃王比赛,并偷偷在狼的食物里下药,没想到狼发现了,牠一气之下吃了在场的所有动物,最后没有动物能给比赛判结果,所以牠输了。」 「照理说应该算赢了吧?毕竟都留到最后了。」 「老师要这样想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还是觉得牠输了。」他耸耸肩说。 「到底是怎样啊?」沉子谦不太理解,「话说这个故事没什么逻辑呢,难道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没有。」何宇笑着往沉子谦这边看了一眼,又转回去望向远方,「没有逻辑也没有意义,就跟人生一样。」 「你突然厌世起来了。」 「我本来就很厌世。」他苦笑道。 *海龟汤是一个情境猜谜的游戏,出题者会提出一个难以理解的事件,猜题者必须解开事件的背后原因并拼凑出故事的原貌,猜题者会问出题者和题目相关的问题,而猜题过程中出题者只会以是、不是或不重要来回答。故事往往会伴随着各种诡异离奇的展开,而答案也经常出乎意料之外,需要跳出框架才能得出答案。 4、邀约 「哈啾!」沉子谦吸了吸鼻子,「开始变冷了,差不多该下山了吧?」 何宇点点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沉子谦肩上。 「我不冷。」他抢在沉子谦开口前先说,让他难以拒绝。 「谢谢,下山就还你。」沉子谦穿起何宇的外套,上面还留有何宇的体温和味道。 「嗯。」何宇对他露出微笑。 下山比上山快很多,转眼间他们已经进入城市,过了吃饭时间,现在刚好是市区最热闹的时侯,街上满是逛街的人群和商家。 「何宇。」 何宇眼睛直盯前方车流,上身微微往后靠:「怎么了?」 「去吃点东西好吗?」沉子谦闻到街边小吃的味道,忍不住吞了口水。 「好,老师想吃什么?」 「嗯??」他认真思考,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想吃,真的是很难抉择。 何宇停在路边,拉开安全帽的挡风镜片回头看着沉子谦笑道:「果然还是想喝酒?」 「才没有。」沉子谦感觉对方在调侃他,「不是说好下次你要陪我喝吗?今天你骑车又不行。」 「好啦。」 他看到何宇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偷笑。 「这附近刚好有一个夜市。」沉子谦把手机拿给何宇看,指了下地图上的位置,「满近的,要去吗?」 「老师想去的话就走吧。」何宇盖上挡风镜片,「你导航一下。」 来到目的地后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他们挤在人群中前进,以防走散彼此靠得很近。沉子谦抬头偷瞄何宇,发现对方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但注意到沉子谦的眼神后,又摆出平常淡然的表情。 「人潮比我想像的还多??抱歉,我忘记今天是礼拜五。」沉子谦说完的同时刚好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啊,不好意思。」他说道,但那人似乎没听见,自顾自地穿过他走掉。 「没事,我也没想到。」何宇看了那人一眼,接着搂住沉子谦的肩膀在他耳边道,「老师,我突然有点想上厕所,刚刚看入口那边有,我先回去一趟,你可以在那里等我一下吗?」他指向前面人群较少的转角。 「喔,好喔。」沉子谦点点头,看何宇急匆匆的掉头,边走边四处张望,心想看不出来他有那么急啊。约莫十分鐘后,何宇手上多拿着一个东西走回来,沉子谦仔细一看,感觉好像有点眼熟??欸?那不是我的钱包吗?!他在心中惊呼。 他赶紧检查自己的口袋,只有钥匙和手机,钱包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弄丢了。 「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的,感觉是老师的就捡回来了,老师你确认一下是不是。」何宇把钱包递给沉子谦,他急忙确认,幸好完好无缺,一样东西都没少。 「是我的钱包没错!」沉子谦有些欲哭无泪,只能激动的抓着何宇的手感谢,「何宇谢谢你!差点就出大事了!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何宇睁大眼睛看着沉子谦,张着嘴巴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只挤出一句:「没什么,只是恰巧看到而已。」 「不不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啊!不然我请你吃饭如何?」 「真的没关係的。」 「不行,这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何宇有点茫然,低着头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思考,沉子谦看着他等待答覆,此时对方转头看向别处,沉子谦忽然注意到他左脸颊上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伤痕,他一直都在帮他换药,非常清楚那不是之前造成的伤。 何宇眼神依旧看向别处:「既然老师都这样说了,那我有一个请求,但不知道会不会不太合适??」 「你说说看。」他嘴上说着,心中却正在犹豫该不该询问对方脸上的伤。 何宇小心翼翼的开口:「之后??还能常去老师家吗?」 「什么?这样就好了吗?当然可以啊,欢迎欢迎!」沉子谦笑着拍他手臂,选择不过问太多,「不过我还是要请你吃饭,走吧!」 儘管何宇百般无奈,沉子谦还是硬帮他的晚餐付了钱。何宇吃的很少,沉子谦担心他是因为自己付钱而不敢多买,但何宇跟他解释自己一直都吃得不多。 他们逛了一圈人潮也没有减少,何宇开始不掩饰他厌烦的神情,沉子谦提议离开后,他的脸色果然好转很多。 回到沉子谦家,他招呼何宇上楼休息一下再走,但对方婉拒了,道别后就骑车扬长而去。沉子谦上楼后才想起身上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他想既然都忘记还了,那乾脆洗好再还好了,毕竟还去了夜市一趟,把沾满食物味道的外套直接还给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 沉子谦将何宇的外套丢进洗衣机前翻了下口袋,他可不想洗完才发现混到纸屑或卫生纸,那些东西沾在衣服上可不是一般的难清理。 他在外套内侧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看起来应该是电话号码,他没有多想,只是把纸条放在电视旁的柜子上,打算下次见面时连同外套一起交给何宇。 *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大概过了半个月,何宇虽然提出想常来沉子谦家,可实际却没去半次,不过倒是有乖乖去上课。 沉子谦从行政大楼走下来,前面转角处飘出白烟和难闻的味道,那个地方离校中心较远又不起眼,加上是学校监视器的死角,因此常有学生躲在那偷抽菸,但自从学校加强宣导和巡逻后,去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了,现在也很少看到还有人会在那个地方抽菸。 沉子谦好奇是哪个不知听劝的傢伙,便悄悄走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穿戴黑色连帽衫的人蹲在地上,指尖夹着学校的违禁品。 「同学,校内禁止吸烟喔。」他站在那人身后说,可对方没有半点反应,他只好走过去轻拍肩膀,那人全身颤了一下后猛的回头看,两人对视了几秒沉子谦才发现是自己熟悉的面庞,是何宇。 何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上还戴了顶墨绿色毛帽,沉子谦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打扮,感觉还挺新鲜的。 「老师怎么在这?」何宇拿下连帽兜,又把耳机收起来,他显然没想到会再次碰上沉子谦,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问。 「来旁边的系上交点东西而已。」沉子谦靠着墙说,「那你呢?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学校的规矩吧?」 「??是,我很抱歉。」儘管这么说,何宇却没有熄掉香菸,他抬头看着沉子谦说,「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个,可以请老师通融一下吗?我保证之后不会再犯。」 何宇看上去比平时消沉很多,虽然想着不要过份询问他人隐私,但沉子谦还是很担心他的状况,他问道:「你还好吗?需要聊聊吗?」沉子谦把手放在何宇肩上,却被他一把甩开。 「离我远点!」何宇忽然激动的喊道,沉子谦感觉到空气凝结和令人窒息的气氛,几秒后,何宇神色慌张,不断挥动双手,「呃,老师,不是、我是说??」还没说完,他消气似的垂下了头。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抱歉。」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沉子谦站着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然后蹲在他旁边说:「菸给我。」 何宇转过头但撇开了视线,他眉头微皱看上去很不情愿,但还是把手中还在燃烧的香菸递给了沉子谦。沉子谦把菸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移动到嘴边,轻轻含住滤嘴,深吸一口感受菸在嘴里的味道,除了久违的菸草味,还带点淡淡的果香,接着一缕白烟从口中吐出。 「??竟然是凉菸。」沉子谦笑着看向何宇,何宇瞪大双眼吃惊的张着口,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看,沉子谦忍不住又笑了。 「老、老师你会抽菸?」何宇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神情依旧非常讶异。 「我好歹也三十多岁了,这点事怎么可能没做过?」沉子谦把香菸放回对方嘴里,歪头看向他笑道,「这样我们就是共犯了。」 何宇又露出惊讶的表情,香菸从嘴边掉落,他努力接住了但却差点摔倒,沉子谦拉住他的上衣防止他在自己面前难堪,却害何宇往后跌坐,整个人半靠在墙角。 沉子谦站起身伸懒腰,俯瞰何宇说:「今晚??要来我家吗?」 5、眼神 「今晚??要来我家吗?」沉子谦俯瞰在地上的何宇说。 「??要做什么?」何宇一脸茫然地问。 「非得要做什么才要来我家吗?不是你先说想常来的吗?」沉子谦故作讽刺的说,摆出了不快的姿态。 「抱歉。」对方苦笑道,「我的确很想去,不巧的是今晚刚好有事,可以下次再说吗?」 沉子谦有些震惊,他没想到何宇会拒绝,只好说出本来的打算:「看你这副模样,我原本想跟你一起喝酒放松一下,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聊聊天,还是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没忘,但今晚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何宇看起来有些失落,沉子谦见状也没再为难他。 沉子谦又蹲下去,但这次直接坐在何宇身旁,对方撇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何宇总是低着头,时不时抬头望着远方,顺便抽上几口菸,沉子谦不知道他在看那围墙的裂痕、落单的麻雀,还是什么也没看,他也静静的望着对方目光所至,一直到对方手里的菸抽得差不多了。 何宇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依然望向远方道:「下雨了。」 * 「气象说今年没有颱风是骗人的,这不就来了吗?」一群学生在下课后抱怨着,沉子谦在旁边收拾东西默默的听。 「明天假日我还要跟男友约会欸,来得真不是时候!」 「现在外面雨下超大的!你可以赶快取消了啦!」 雨滴重重的敲打着玻璃,强风颳着刺耳的声音,连天色都比平常更快的暗了下来。回家前买点泡麵什么的,假日就待在家吧,沉子谦想着,他不经意间看向何宇常坐的位置,内心希望他要处理的事不是在外头,不然这狂风暴雨实在太危险了。 回到家后沉子谦早早就寝,外头依旧颳风下雨,他心想这雨肯定是要下整夜了。在他半睡半醒,好不容易要睡着时,手机猛然震动起来,一下把他的睡意带走。萤幕刺眼的亮光让他只能瞇着眼,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里头传来吵杂的雨声和有些沙哑的嗓音。 「??老师,可以帮我开门吗?」 他听出是何宇的声音后,儘管心中有无数个问号,还是下床去打开家门,何宇就站在门口,全身湿漉漉的连发梢都还在滴水,脸上却面带微笑。 「老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何宇不等沉子谦反应,拎起手中的袋子抢先开口,「现在跟你喝酒还来得及吗?」 「你真的是??」沉子谦有些无语,不知该哭还是笑,「总之,先去洗个澡吧。」 何宇洗好澡走出浴室,用毛巾擦着头发:「谢谢老师借我衣服。」他跟着沉子谦坐上沙发,沉子谦看对方身上那件对自己来说稍大,对方穿起来却很合身的衣服苦笑,心想不愧是正值青春期的男生,体格就是不一样。 何宇把毛巾披在肩上打开两罐啤酒,一罐递给沉子谦:「乾杯。」他手举着酒微笑道,沉子谦也把酒靠过去,轻轻碰上。 「乾杯。」 不到一刻鐘,沉子谦看着他喝完了一手啤酒,又去冰箱里拿出一手,他感叹道:「年轻就是好。」何宇似乎没听清楚,问了句「什么」后,顺手打开一罐啤酒。 「何宇啊,我就不问你为什么淋雨来,你都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对方吃了一块咸酥鸡,鼓着脸解释:「我不是故意淋雨的,只是伞被吹坏了。」 「然后呢?」沉子谦喝了一口酒后撑着脸看何宇,他感觉喉咙好像在燃烧,「如果明天不是假日,我原本不想给你开门的,我好歹是大半夜被你吵醒的欸,你真的只是来吃宵夜喝酒而已吗?」 何宇茫然的看着沉子谦,忽然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对啊,还有就是想来看看你~」他语气很轻浮,沉子谦觉得是因为他喝醉的缘故。 「那老师呢?」何宇玩弄着桌上的空罐,「老师为什么要给我开门?」 「你真的没有想说的吗?」沉子谦没有回答他,老实说那时一听到何宇的声音就急着去开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何宇上身倾过来说:「老师想从我口中听到些什么?」他靠沉子谦很近,谈吐之间甚至能闻到他嘴里浓浓的酒味。 「你不想说就算了。」沉子谦转过头不看他,喝了一口酒。 「不要不开心嘛。」何宇环抱住沉子谦,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明明是老师先邀请我的??」他用撒娇的语气说,害沉子谦不禁有点心软。 「你原本不是有事不来吗?」沉子谦改用温和的态度问。 「就是解决了才过来的。」何宇蹭了蹭沉子谦的胸口,柔软的头发扫到他的脸,飘出自家洗发精的香味。他看着趴在自己胸口上的人心想:原来何宇是那种喝醉会变得黏人的类型吗? 他们又喝了几罐酒,何宇开始不怎么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沉子谦,像他之前望着远方那样,可即使被注视的是自己,沉子谦依然读不出他眼神里的思绪。 「何宇。」 「嗯?」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沉子谦一直以来的疑惑脱口而出,但他却没有丝毫紧张,他觉得是因为受到酒精影响,思考变得不重要。 「我说出来的话,老师会怎么想呢?」何宇淡淡的微笑着。 「你倒是先说啊??」沉子谦往后靠着沙发,「不过,我应该能理解吧。」 「??真的?」何宇挑眉问道,他一把揽住沉子谦的肩往自己那靠近,沉子谦看着对方,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贴了上来。 湿润的双唇轻啄着沉子谦的嘴唇,何宇扶着他的后脑勺把他陷得更深,炙热的舌头深入口中,交缠在一起的慾望彷彿渴求更多,舌尖拉扯出银丝,嘴角流出来不及吞下的唾液。沉子谦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全身灼热的好像要融化般,下身不自觉抽动着,一阵阵酥麻感涌上。在沉子谦感觉快要窒息时,何宇离开他的唇,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何宇,你喝醉了。」沉子谦喘着气,用袖口擦了下嘴角的唾液。 「我知道啊。」对方用有些冰凉的手抚摸沉子谦的脸颊,「不喝醉的话我不敢。」他的眼里是不曾见过的渴望,说完又贴了上去,这次却一脸不满的看着沉子谦。 「为什么?」何宇看沉子谦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像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鼓着脸问。 「因为我是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就这样。」 没错,这是最好的答案。 「可是老师——」沉子谦用手堵住他的嘴,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何宇把他的手拿开,一副委屈的样子,「你说你能理解的??」 「我说能理解,不代表能接受。」 何宇垂着眉瘪嘴,眼眶有些湿润。 对不起,我其实隐约察觉到了,沉子谦想。 何宇看起来很不捨,趁沉子谦没防备时猛然亲了他的脸颊,接着倒头趴在沙发上,怎么叫都没反应,沉子谦只好拿了一条毛毯盖在对方身上。 他走回房间,像失去重心般的跌坐在床上,何宇刚才的模样映照在脑海里,不停重播。 沉子谦一直都很好奇,何宇究竟是在望向何处?他眼底反射的是什么?他应该要知道才对。明明口口声声的说在意他、想了解他,故意不去看的却是自己。 沉子谦一直都明白,何宇注视的??是他。 可即使心中的躁动无法抗拒,但他真的不能。 要是越过那条线就?? 他看着身下难以忽视的肿胀,深深叹了一口气。 6、宿醉 沉子谦醒来后,最先感受到的是一阵反胃,衝进厕所吐完后,头痛欲裂的感觉马上袭来。外头还在下雨,搞得整个人更加心烦意乱。他想吞口水,喉咙却乾渴的像是沙漠,他只好走到厨房去倒杯水。 刚走出房门,何宇就站在眼前。 昨晚的回忆瞬间涌上,沉子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就这样站着乾瞪眼。 「何宇——」 「老师对不起!」何宇打断他对着他鞠躬道歉,沉子谦被他的行为吓到愣住不能回应,他没想到何宇对那件事会表现的如此直白。 「没事的,用不着这样。」回过神来,沉子谦已经开口安慰他。 「真的没事吗?」何宇抬起头,「希望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什么?」沉子谦又愣住了,「为什么这样说?」 「我其实??断片了,不太记得后来的事。」何宇搔搔头,看上去很是尷尬,「所以??我应该没做什么吧?」 沉子谦用力吞了下口水,感觉如鯁在喉:「没有,你后来就睡着了,怎么样都叫不醒。」这也不算在说谎吧,毕竟有一半是事实。 「这样啊,谢谢老师让我借宿一晚。」何宇扶着头,表情有点阴沉,沉子谦觉得应该是宿醉的关係。 沉子谦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给他:「喝吧,会舒服一点的。」说完自己也喝了一杯,喉咙终于不再那么难受,何宇道谢后接过杯子也喝了起来。 他们收拾着昨晚客厅的一片狼籍,何宇喃喃自语道:「天啊,怎么那么多空罐??」 「几乎都是你喝的喔。」 「??我怎么喝那么多。」他皱着眉说,袋子很快就装满垃圾。 收拾完毕后,沉子谦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衣服应该乾了,等等换完衣服就回去。」何宇双手插着腰说。 「我刚拿去洗了,这个天气应该不会那么快乾吧?加上上次忘记还你的外套,你离开前有一套完整的衣服可以穿了。」沉子谦提醒道,何宇没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他不自觉的闪避对方的眼神说,「衣服乾之前你可以待在我家没关係。」 「这样太麻烦老师了,昨晚临时来就已经打扰到你了。」 「你说的没错,确实已经打扰到我了,所以再多打扰几天也没差。」 何宇沉默着不断注视沉子谦,沉子谦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这感觉真的异常难耐,他只好把自己埋在抱枕里。 感觉许久后,何宇淡淡的吐出一句:「老师??你怎么了?」 「你指什么?」沉子谦没有看他,而是把自己埋的更深,声音也因此听上去闷闷的。 「你生气了。」何宇不知何时来到沉子谦面前,一把抽走他的抱枕,他瞬间失去庇护,何宇猛然抓住他的手腕,「我果然有做什么吧?」 沉子谦撇过头扯掉他的手,何宇这次很乾脆的松开手,没像之前那样硬是抓住。 「不管我做了什么,那让老师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沉子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结巴,只感觉胸口有些难受。 「不知道老师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老师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何宇看向沉子谦,对方没有回答,他继续说,「我只想重申,那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就这样。」 他对沉子谦露出温柔的笑容,沉子谦低头瞥开视线道:「??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提这个?」 何宇忽然单膝跪在沉子谦面前,他那张好看的脸出现在沉子谦眼前。他笑着问:「想知道原因?」 「不了。」沉子谦又撇过头,他现在注视何宇变成一件无比困难的事,尤其被何宇用这样炙热的眼神凝视时,感觉胸口有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 「你好像气消了。」何宇站起身,「既然要继续打扰,那我还是做点补偿好了,我去晾衣服。」 沉子谦走回房间躺在床上,用棉被把自己牢牢包住。 啊,我果然也?? *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沉子谦宿醉的状况好多了,头脑终于清楚,外头的风雨似乎也变小了些,但还是不能让他產生出门的念头。他的肚子传来飢饿的叫声,吐到胃都空了也没怎么吃,是该肚子饿了。 他想着去煮包泡麵吃,一走出房门就瞥见何宇靠在沙发上睡觉,身上还盖着昨晚他给的毛毯。沉子谦轻声靠过去,端详着何宇的脸,视线不自觉往下移到他的嘴唇,那个温热的触感还记忆犹新,沉子谦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思绪拋出去。 他正要离开时却被对方的脚给绊倒,整个人一下重心不稳要往前倒,幸好及时抵住沙发免得跌到何宇身上。他低下头,何宇不知何时醒来,用那双令他着迷的琥珀色眼眸看着自己,沉子谦想站直身体,双手却又被何宇抓住,双脚还滑了一下,这下又更贴近何宇了。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抓着我的手。」沉子谦忍不住说出口。 「抱歉。」何宇笑着说但却没松手,沉子谦不悦的想这傢伙在搞什么东西? 「我这个姿势很难受。」尤其对腰的负担很大,沉子谦没说出口,他想自己好歹也三十多岁了,于是有些不耐的问,「你能不能松手?」 「这个倾斜的角度不太妙,我松手的话老师真的就要跌到我身上了。」何宇一脸困扰的说,可沉子谦怎么感觉他说这话的时侯很开心。 「我不要。」 「那我把你推回去,你要站稳喔。」 「等等,没有更安全的方法吗?」 何宇快速扫视沉子谦整个人:「我往回推的时候老师马上蹲下,这样至少不会往后摔。」 「你就不能控制力道吗?」 「老师为什么要看我睡觉?」 「快点推。」 「好。」何宇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笑容,「三、二、一??!」 沉子谦照着他说的方式,在感受到力道的同时往前蹲,的确让他安全站稳,但好巧不巧这个姿势让他正好面对对方的襠部。 即使他意识到的瞬间就站起身,还是没办法阻止暖流传上双颊,沉子谦觉得现在的画面应该是满脸通红的老师怒视着自己的学生,而那名造势的当事人则是一脸无辜的望着他。 「咕嚕~」沉子谦的肚子发出叫声,让这个尷尬的情况暂时划下休止符。何宇急忙起身替他煮了泡麵,他一口气煮了五包,沉子谦还嫌对方煮得太多,结果整锅吃得一乾二净,当然大部分都是他吃的,毕竟整天没吃东西,沉子谦觉得也是挺正常的。 吃完后何宇又忙着去洗碗,沉子谦有些看不惯他这样「补偿」的行为,于是想抢过去洗,但何宇硬是把他拉开不让他靠过去,他只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何宇洗完后边擦双手的走过来,又盯着他看,沉子谦有些不满的说:「你知道这样看着人不说话很可怕吗?」 「抱歉,但是老师不也总是盯着我看吗?」 「蛤?」沉子谦对于他的回答感到非常震惊,「你是那种跟别人吵架会搬旧事出来的类型?」 「况且我什么时候一直盯着你了?」沉子谦又说。 「老师你今天果然有点不对劲。」何宇单手插腰微微挑眉,「反应比平常激烈很多。」 听到这话沉子谦心中猛然升起一股烦躁感,他想:何宇啊,要不要想想你昨晚做了什么?我现在光是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你对话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还说我反应激烈? 沉子谦沉住气压住情绪,心想:对,反正他不记得了,自己想这么多也没用。 「还没醒酒吧。」沉子谦淡淡的说,不想多做无谓的解释。 「这样啊。」何宇走过来坐到沉子谦身边,拉起他的手,「帮你按摩一下。」 沉子谦还来不及拒绝,何宇把他的虎口併拢,往手背突起的地方用力按了下去,强烈的疼痛传上脑门,他忍不住叫出来:「好痛!」 何宇又让他手心朝上,在大概距离手腕处三指的地方按住,沉子谦差点骂出声,何宇松开手,在沉子谦以为结束的时候,对方视线突然往下移,伸手抓住他的脚往上抬,他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等等、何??!」沉子谦慌乱的大叫,但随即疼痛让他说不出话。何宇按着他膝盖下方的位置,接着是脚拇指和食指的交界处,他闭上双眼咬住下唇忍着疼痛过去,忽然感觉身下的沙发往下一塌,他睁开眼,只见何宇跨在他身上,胸口只差一点要碰到脸,儘管何宇用了自家的沫浴乳,还是掩盖不住自己身上自然的体香,对方双手捧着他的脑袋,轻轻按着头顶。 何宇好不容易从沉子谦身上离开坐回沙发上:「啊,我应该先按头的。」他小声的说,又问,「有好点吗?」 沉子谦感觉全身发热,但不是按摩的关係,不过宿醉感确实好了一些:「??嗯。」他懒得张口,想着乾脆直接睡在这里好了。 「那就好。」何宇说。沉子谦盯着天花板,没看见他的表情,眼皮顿时感到有些沉重。 7、纸条 沉子谦睁开眼,一丝阳光从窗帘之间缝照进来,他伸了个懒腰后坐起来,顿时发现自己在房间里。 我昨晚??应该在沙发上睡着了吧?怎么会在这?他想到这里,脑里冒出个不愿直视的可能性。 唉??也只能是这样了。 打开房门,地上放着一个袋子和一张纸条,他拿起来看,上头是行工整的字跡写道,「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喝这个」打开袋子,一瓶解酒液出现在眼前。 他不禁笑了笑,心里暖洋洋的想:是啊,即便如此,他还是那个乖巧的孩子。 何宇侧身躺在沙发上,身体随着平稳的呼吸起伏,沉子谦走过去蹲在他旁边,用手指轻轻戳他脸颊,何宇眉头微微一皱伸手制止他,缓缓睁开双眼。 「??嗯?早上了啊。」何宇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早安,该起床了。」 「??为什么?明明是假日啊。」说着又闭上眼睛,「我再睡一会儿??」他没放开沉子谦的手,反倒抓着它用脸蹭了两下,翻身背过沉子谦后,呼吸声再次变得深沉,任人怎么叫都没用。 沉子谦思考了一下,然后掀开毛毯鑽了进去,里头很暖和,何宇的体温比平时要高很多。他才刚闭上眼,对方忽然转过身来面对他,一手把他抱进怀里。 「你还装睡。」沉子谦故意说,何宇没回话,但他注意到对方上扬的嘴角。 「昨晚对不起。」沉子谦说,「我不该用那种态度。」 「没事的,只要是老师都没关係。」 「嗯。」 何宇把沉子谦抱得更紧了,不得不说被何宇抱着让沉子谦感到很放松,所以他也没想反抗,就静静的享受这温存。 「老师。」 沉子谦睁开眼,看到何宇用着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他感觉对方的眼里此刻只有他,时间好像忽然慢了下来,空气中飘散着彼此温热的气息,然后是对方那低沉又柔和的嗓音。 「我喜欢你。」 「??」 沉子谦没有丝毫震惊和反应,也没有回答,他很惊讶自己的心情是这么平静,他只是看着何宇,看着对方通红的面颊和坚定的眼神,感受那双微微颤抖的手。 「何宇??」沉子谦儘量面无表情,不展露任何情绪。 「??是吗,我知道了。」何宇对他笑了,但眼神却无比失落。他把沉子谦埋进他的胸口,沉子谦听到对方强烈鼓动的心跳和缓慢粗重的呼吸声,那双手也抖得更厉害了。 虽然沉子谦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但怎么想都找不到合适的用词,他想或许这种时候还是让对方冷静一下比较好吧。他轻抚着何宇的背,才注意到他身后早就湿成一片。 过了片刻,何宇的呼吸稳定下来,他把沉子谦轻轻推开后坐了起来。 「谢谢老师这两天的照顾,我该回去了。」说罢,他起身走向阳台拿衣服。 「吃完早餐再走吧。」沉子谦也站起来,身上的毛毯滑落一地,何宇见状又走回来把毛毯拿起来把他层层包裹住。 「你干什么?」沉子谦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问。 「阻止你做早餐。」何宇边说边换上晒乾的衣服。 「我没说要做。」他努力甩动想拆开束缚,却发现包得比他想的还要紧实。 「就算你没说还是会去做的。」何宇笑着说,「因为老师就是那么温柔又替人着想。」 何宇转头注视沉子谦说:「就像你那时候奋不顾身的跑来救我一样。」 沉子谦一时之间不太明白,他是说被围殴的时候吗? 「不管怎样,还是再待一下吧。」沉子谦好不容易解开一层的说。 「老师现在是想挽留我吗?」何宇穿起外套,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呃,我是想说也没必要这么着急的走。」他解释道,毛毯剩下最后一层。 「老师你是故意的吗?」何宇扶着额皱眉,但语气却带着笑意。 「什么?」 「抱歉,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坚强到告白被拒绝后还能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待在这。」他的表情看上去很难受,沉子谦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装作没事吗?我也是很努力在装没事啊。 何宇掏了一下外套口袋喃喃自语:「那个纸条??算了,反正也用不到了。」他走过去把毛毯解开,看着沉子谦欲言又止,他抿了一下唇,随后又径直走到门口。 「再见。」他头也没回的说。 门被关上了,沉子谦待在原地,就只是待在原地。 没有想衝去找他,或者呼喊他的名字,心中没有任何情绪,心跳也平稳的正常。 外头阳光明媚,可怎么感觉雨没有停呢? * 「欸欸,后来你还有跟男友出去吗?」 「对啊,后来天气不是很好~」 「没有!说到这个我就气!原本因为下雨就只能取消啊,然后隔天天气又变好了我想再约他,结果他竟然觉得我太任性!一下取消一下又再约,他现在要跟我冷战!都要一个礼拜了!是不是很夸张!」 「搞不好他为了约会准备很久啊,临时取消谁都会心情不好吧?」 「他是有特意排开时间啦??但是我也很期待约会啊!又不全是我的错!」 「啪!」教材从讲台边缘掉落,聊天的学生们听到动静一齐转过头来,沉子谦捡起教材,她们则是继续聊天。 何宇这週没来上课,沉子谦想:若希望他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不来上课,那会不会过于无情了?仔细思考过后,他还是决定打电话关心一下,以教师的身份。 他在回去的路上不断拨打何宇的号码,却一直没有接通,不用想也知道,对方不会接他的电话。不知为何沉子谦忽然想起那张纸条,没记错的话上头的号码是家用电话。 到家后他拿起放在电视旁的纸条,心想幸好还没丢掉。他直觉这个号码应该跟何宇有关,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联络到何宇本人,他现在也只能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播打这隻号码。 很幸运的是没过几秒就拨通了,但里头传来的嘟声却让他越发焦躁,沉子谦有一瞬间希望它不要被接起。 「??喂?」在他打算放弃的那刻,那头传来了声音,听上去既沙哑又低沉。 沉子谦剎那间愣住半秒,然后清了清喉咙:「您好,我是何宇的老师,请问您是何宇的家属或朋友吗?我有事想联络他。」 对面一时之间没有反应,他想看来是赌错了,这是个不知哪来的号码,这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对方回了话:「老师,我是何宇。」 沉子谦听到答覆忍不住激动的说:「??何宇!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你感冒了?」想到那天何宇淋着雨来,让他不禁这么联想。 「嗯。」何宇淡淡的说,「知道这个号码应该就只有??啊,那张纸条。」 「总之,你现在在家里吗?有吃药了吗?」沉子谦脑子一热,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我可以去你那吗?」 「??老师对每个学生都那么关心吗?」 沉子谦听出对方在讽刺他,但他不在乎。 「何宇,告诉我地址,拜託你。」沉子谦诚恳的说,虽然不敢奢求对方会告诉他。 「为什么?」何宇回的很快,让沉子谦没有思考的时间又继续说,「因为你是老师,我是你的学生?」 沉子谦傻住了,因为他说过相同的话来拒绝他,现在从他人口中听来,他才发现这句话听上去是多么没有说服力。 即便如此。 「如果你不说??我就去你系上申请你的资料,不管用什么理由。」沉子谦嘴角不自觉上扬,「你就在那舒舒服服的躺着等我。」 「呵??你疯了。」对方的语气似乎带着笑意,「你这是滥用职权,老师。」 「对,但我他妈的才不在乎。」沉子谦握紧手机,「我现在只想马上见到你。」 「??哇呜。」何宇惊呼一声,忽然开始咳嗽,声音一下变小,他好像远离了话筒,但仍然能听到剧烈的咳嗽声。沉子谦等待他再次接起电话,他打断沉子谦的关心,自顾自的开口,「**区**街??」 沉子谦连忙拿出纸笔抄写,再次确认地址后,何宇掛断了电话。 8、摊牌(微H) 沉子谦停在巷子里的民宅前才想到要是何宇不给他开门怎么办,但看到对方坐在外头的档车上时,他又松了口气。 「抱歉我刚刚在电话里说的那些。」沉子谦走过去首先就是道歉,「实在是太过火了。」 何宇朝他挑眉笑道:「会吗?可是我很喜欢欸。」 「你??」沉子谦伸手去摸他额头,「果然很烫,是脑子烧坏了吗?」 何宇笑了笑,转身打开身后的门,还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欢迎光临寒舍。」 进到何宇家,沉子谦第一个感想就是「乾净」,但并不只是褒义,他家里头乾净到像是没人住,要不是何宇看起来熟门熟路,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到间预售屋。整体装潢和家具是现代的简约风格,主色调偏冷,从外头看来应该是老宅重新翻修。且所有东西都摆放十分整齐,没有多馀的杂物,空间虽大,但显得非常冷清。 何宇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径直走上二楼楼梯旁的房间,沉子谦看他微微撇头看向另一头深处的房间,忍不住问:「现在才问有点太晚了,但你家现在有人吗?」 「没有。」何宇肯定的说,「所以老师现在怎么大叫都不会有人来。」 沉子谦不太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就也没回话,一起跟着他走进房间里。他的房间跟外面比像是来到不同次元,至少充满生活气息和岁月的痕跡,但东西依然很整齐,还有房间里充斥着何宇的味道,沉子谦没来由的感到有些不安。 何宇从抽屉里拿出口罩戴上,也递给了沉子谦一个后说:「不想被传染吧?毕竟还要上课。」 沉子谦戴上口罩,把刚才路上买的药和水放在桌上:「我猜你应该没吃药,现在快吃吧。」 「老师你不抓头发比较好看。」何宇坐在床沿,忽然指着脑袋说。 沉子谦平常在学校都会把头发往后抓,弄得有点像背头一样的发型,衣着也是儘量穿正装,主要还是希望自己看上去比较有威严,方便管理学生,但好像没什么用,而且说起来有些丢人,学生总是喜欢用像朋友一样的绰号叫他,比如「谦谦老师」,有时甚至连「老师」二字都不加了。 当然何宇也知道这件事,毕竟他有在上课,沉子谦突然好怀念那时候认真上课又乖巧的何宇,现在还能感到欣慰的也只有他还会叫自己「老师」这件事吧。 「我也不想抓啊,每天弄多麻烦,但是不抓容易被误认为是学生。」沉子谦抱怨的说。 「没办法,老师是娃娃脸嘛。」 沉子谦感觉对方在取笑他。 「跟这样的老师共处一间感觉好有背德感。」何宇眼睛瞇起来,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但感觉是在笑。 「你今天怎么都说些奇怪的话。」沉子谦拉开对方的书桌椅坐下,「快点吃药,不要再转移话题了,你吃完我就要回去了。」 「老师既然来了不多待一下吗?」何宇用着撒娇的语气说道,沉子谦不禁起鸡皮疙瘩。 他妥协道:「吃完药,等你睡着之后就回去。」 何宇听闻站起身一把抓过药和水,不用几秒就吃掉,还拉下口罩张开嘴朝沉子谦展示,想让他确认自己有把药吃下去。 「很好,快睡吧。」沉子谦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胸前。 「不关灯我睡不着~」何宇坐在床上摇头晃脑,看起来莫名的欠揍。 「躺好。」沉子谦起身按下开关,房间瞬间一片漆黑,他听到被褥的声音,希望对方有乖乖躺着。 随后眼睛适应了黑暗,月光渐渐变得明显,何宇的呼吸声也开始平缓。 沉子谦站起身轻声转开门把,身后却传来沙哑的声音:「老师??你要去哪?我还没睡着。」 他只好又转身坐下,心想着虽然明天是假日,但乾坐着等真的比想像中累,他也是教了一整天的课了。他用手掐了下大腿,好让自己清醒些。 「老师,我??不喜欢让人看到这副模样。」何宇忽然开口,然后又咳嗽起来,沉子谦拿着水过去扶对方起身,轻抚他沾满冷汗的背。何宇喝口水后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接着眼神迷离的看着沉子谦,「??但如果是老师你的话??我想应该没关係。」 沉子谦想到何宇这般脆弱的模样只展现给自己看,心中莫名有股奇妙的感受。 「我说过吧,你是我很重视的学生。」沉子谦摸了下何宇蓬松的头发,又往下停留在他炙热的脸颊,「唯一一个。」 他们对视了很久,何宇往沉子谦身体贴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对方的热度传到沉子谦身上,让他有些燥热。沉子谦听到他闷闷的声音:「老师,你再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会忍不住。」 何宇突然笑出声,好像想到了什么:「老师你知道吗?在电话里听到你爆粗口的时候??我起反应了。」他把沉子谦的手放在自己的胯下上,即使又隔了一层棉被,那壮硕的形状依然清晰。 何宇抬起头,靠沉子谦很近,坏笑着说:「老师你可以帮我吗?说实话,我全身无力,真的没精力弄,这样不舒服我也睡不着。」 「你现在是彻底不装了吗?」沉子谦想抽开手,但何宇按得很用力,「我看你精力挺旺盛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何宇凑到沉子谦耳边低语,「自己挑起的火要自己解决啊。」 何宇抓紧沉子谦的手腕,他乔了下位置,把裤头往下拉,硕大的阴茎弹了出来,尺寸非常惊人,前段流淌着淫液顺着柱身往下滑,沉子谦看着对方的下体,感觉全身滚烫的难受。 他控制不住声音里的些微颤抖说:「何宇,别闹了。」 「我是认真的。」何宇抓住他的手抚上自己肿胀的阴茎,沉子谦皱起眉头,手下意识的后退,但又被对方牢牢抓住。 何宇的阴茎很烫,他带沉子谦用手轻搓着龟头,感受他傲人的形状,慢慢滑过系带时他抖了一下,接着往下移到柱身后他看了沉子谦一眼,沉子谦内心一慌,他的手竟然有些握不住全部。随后何宇开始有节奏的上下套弄,不时吐出沉重的气息。 手上前列腺液的增加让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沉子谦的手无法停止颤抖,何宇又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喘气,沉子谦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感觉脑袋像是要融化,没办法思考。 「??不要握那么紧??」何宇放慢速度用着气音说,沉子谦感觉他要射了,连忙松开一些,果然之后他再次加速准备最后的衝刺。 「??嗯??啊??」随着何宇低沉的喘息,他用力抓紧沉子谦的手,沉子谦感受到滚烫的白浊液体在手里喷涌而出,咸腥的味道飘散开来。 沉子谦一时愣住没有半点反应,只能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中的浓稠精液从指缝滴落,感受被何宇的汗水浸湿的肩膀。 我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沉子谦回过神来第一个想法。 相反的何宇看上去倒是轻松了不少,他抽了好几张卫生纸压在沉子谦手上,然后开始擦拭其他沾到液体的地方。接着把沉子谦扶起来,带他走到浴室洗手,自己则是逕自脱光衣服冲起澡来,一连串动作自然到好像沉子谦才是那个奇怪的人。 沉子谦走出浴室,脑袋还没转过来就径直往走廊深处的房间走,刚停在门前就忽然被一道高大的影子吞噬,何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窥探别人家隐私可不好喔,老师。」 他不知怎么反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这边走。 「想看里面?」何宇没等他回,伸手打开了那扇门,「请看,这是我爸妈的房间。」 里头很普通,就是正常主卧室的样子,双人床、衣柜、梳妆台和一些杂物,但角落的墙角好像有些不自然的痕跡,沉子谦还没看清楚何宇就关上了门。 「不要那么好奇,怪不好意思的。」何宇笑道,把沉子谦推回自己房间。 9、办法(微H) 何宇把沉子谦推回房间后打开灯,让对方坐在书桌椅上,他自己只穿一条贴身内裤,头上披着毛巾朝沉子谦靠近,紧实的肌肉线条和下身的突起一览无遗。 「等等!别太衝动!」沉子谦大叫着,对方却只是从他身边走过,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穿起来,又拿出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洗发精和沐浴乳的香气随着热风覆盖整间寝室,随后他又俐落的换了整个床套和棉被,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 「老师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何宇笑道,坐在了床边,「我有说我真的没精力了。」 「我以为你是指??」 「嗯?」 「没事。」 何宇猛然起身,用双手抵在沉子谦身后的书桌上:「还是老师你很想?我会努力的。」说完他就往下蹲在沉子谦胯前,沉子谦连忙把腿併拢,何宇面无表情的从下仰望他,突然又笑出声。 「瞧你那紧张的模样,真可爱。」何宇起身轻轻捏了沉子谦的脸颊,他有些恼怒但没有作声。 因为他看见何宇的指关节破皮红肿,身上也到处是擦伤,谁知道没见到对方的这几天他在做什么? 「何宇,你有交过同性伴侣吗?」沉子谦惊讶于自己问这种过于隐私的问题,但都已经说出口了,反悔也来不及。 「没有,不过女朋友倒是有过。」何宇回答得很清楚,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沉子谦希望不是自己会错意。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是说,既然你不是同性恋。」说出「喜欢」二字时沉子谦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承认被学生喜欢。 「我不在乎自己的性向。」何宇坐到床边翘起了二郎腿,他身体倾斜一边,一手撑着脸,「至于为什么喜欢你吗?嗯??就像之前说的啊,温柔、替人着想,出手救我的那种奉献精神,当然还有可爱。」 「蛤?」沉子谦问,「我不是很懂,这些特质不是很多人都有吗?为什么一定是我?」 「不只这些,还有点浪漫成分。」何宇笑得很开心,但好像又有点害羞,「老师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会吧???」沉子谦有些哑口无言。 「总之就是这样,老师对我来说真的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何宇打了个呵欠,沉子谦看着都有些被影响了。 「太夸张了吧?」说完他自己也开始打呵欠。 「我说的是事实,至少对我来说是。」何宇鑽进被窝里对他微笑,「离开前帮我关灯,还有谢谢你带来的药。」 「那么晚安了,老师。」他说完就转身背对沉子谦,又是怎么叫都不理。 每次都来这招,他心想,但明明知道对方还没睡着,沉子谦还是关了灯悄悄离开,他不想跟病人计较那么多,一方面也是自己真的待不下去了。 他有种早知道不要来的强烈悔意,又有种庆幸自己又多瞭解何宇一点的喜悦,可手上彷彿还残留的腥味让他更偏向前者。 看了下时间,才正要过换日线。 ??今夜真是漫长。 * 「??啊??哈??」沉子谦喘息着,他坐在椅子上,身下的分身挺立,正被人用温暖的口腔覆盖住。 那人吸吮着他的炙热,舔舐着龟头,手上也没间着,一手抚摸阴囊,另一手在他身上游移,随着吞吐的动作越发激烈,沉子谦感觉体内有股热能要喷出:「??等??嗯!」 在最后关头他的龟头被用力吸吮,肉柱被节骨分明的大手套弄着,他再也忍不住的射进湿润的口中:「??嗯!」他情不自禁按住那人的头往深处顶,直到整个下腹感受到酥麻的爽感,微微抖动。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沉子谦赶紧把阴茎从那人口中移出,白浊的液体从对方嘴角流出,牵出诱人的银丝。 「没关係。」那人把他的慾望吞进喉中,舔了下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然后抬头用着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琥珀色双眸注视着他。 「??老师。」 沉子谦猛然睁开眼,摸了摸身下确认是自己的床上,眼前也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他坐起来环顾四周,再三确认是在自己的房间没错。 掀开棉被,身下的狼藉让他差点昏倒过去。 快速清理后,他盯着洗衣机转动的滚筒发呆。自从国中毕业那会儿就没再这样过了吧,他回想了一下,上次自慰完也才一个礼拜,他以为上了年纪的身体不会发生这种事,慾望真是害人不浅。 但是造成这种现象的主因,果然还是何宇。 一把年纪做春梦,对象还是自己的学生,这事就算打死他也绝不会说出来。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到来电人的瞬间皱起眉头,可转眼间他又来到昨晚驻足的民宅前,对方还是坐在档车上等着,看见他走近后问:「老师你怎么看起来很累?」 「没有吧,你的错觉。」沉子谦硬是挤出笑容,「你才是,有好一点吗?」 「有,多亏老师买的药。」对方说完又想伸手抓沉子谦,但这次沉子谦先预判到了,用手上的袋子挡住他。 「我看你精神不错,怎么不自己去买?」沉子谦松开手,装有重物的袋子瞬间往下坠,还好何宇反应还算快,他用单手接住,另一手扶着把手防止车倾倒。 「那我走了,下週要来上课喔。」沉子谦转身要走,却被何宇用手臂勾住脖子往后拉。他嘲讽的说,「喔?不抓手改抓脖子,危险性大幅提高了。」 「抱歉,但是手上都有东西了,又很想留住老师。」 说了抱歉,手倒是松开啊。 「你还有其他事吗?」沉子谦往后退一些,好让自己的脖子不被勒的那么重,何宇感觉到他的不适终于松开手,沉子谦摸了下颈部说,「最好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很想你这件事对老师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吗?」何宇用真诚的目光注视沉子谦,金灿灿的瞳孔在阳光下更为闪耀,他不禁瞬间着迷,感叹这眼神真的很难以抗拒。 「不重要。」但他还是狠下心拒绝何宇,心想不能让对方一直得寸进尺。 「可是老师昨晚也是因为想见我才跑来我家的,难道你是说自己这个行为也不重要吗?」何宇露出委屈的表情,「你还威胁我耶??」 「哼??身份不同那重要的程度也当然不同。我作为老师关心学生是义务,反过来只是单纯的愿望而已,哪个比较重要啊?」 何宇不回话了,反而从档车上下来站在沉子谦面前俯视他,比沉子谦高出快一颗头的身高让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但何宇接下来却是低下了头。 「老师,拜託你陪我好不好。」他哼哼唧唧的说着,像小狗一样,沉子谦看着对方,此刻内心受到的衝击不亚于对方要他帮忙打手枪的时候。他心想这个人怎么还有这种面孔?一瞬间怀疑起何宇有多重人格。 「不行。」沉子谦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让对方抱有一丝希望,「还有,我觉得你告白失败仓皇而逃的时候比你现在可爱一百倍。」 「喔?原来老师是纯情派。」何宇恢復平时淡然的表情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沉子谦叹一口气,「总之,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係,可以少但不能多,好吗?」 「不好。」换何宇给他无情的答覆,「因为我喜欢老师。」 沉子谦往周遭看了看,确定没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靠近对方压低声音道:「何宇,老师知道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要是这种事暴露了我会怎么样吧?」 「我知道,老师会被告上法院,应该终身不能再任教,还要付赔偿金,或许再做个几年的牢。」何宇说的云淡风轻彷彿置身世外。 「你既然喜欢我那还想看到我坐牢吗?不想的话就装作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昨晚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沉子谦用力抓着他的肩,希望这个暗示够明显了。 「所以老师很计较昨晚的事?」何宇笑道,表情很欠揍,「为什么?因为自己没有爽到?」 「重点不是那个!白痴!」沉子谦实在忍不住骂何宇,现在不骂他的话,他实在无法把这口气吞下去,他又用力摇晃眼前笑嘻嘻的人,希望能把对方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晃出去。 「我懂我懂,不过解决办法也很容易。」何宇反抓住沉子谦的肩把他固定住,「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就好了。」 「蛤?」 「没听清楚吗?」他靠到沉子谦耳边,轻声细语的说,「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就好了。」说完还朝他耳朵吹了口气。 沉子谦想打他的学生,可双手却被对方抓着往后放,而对方还有一隻手用来抱住他。何宇语调欢快的说:「现在就只差老师喜欢上我了。」 沉子谦绝望的靠着何宇道:「你根本不懂,我不会喜欢上你。」 10、初衷 沉子谦怎么样都凹不过何宇,只好半推半就的被带进屋里。他家里还是没有人烟的感觉,即使已经大概知晓答案,沉子谦还是再次确认:「今天该不会也只有你一个人吧?」 「对啊。老师以后不用再问了,他们暂时不会回来。」 「啊、嗯。」何宇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试探性的问,「出差吗?」 何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老师你先别问这些,我之后会告诉你的,我保证。」他笑得异常灿烂,沉子谦感觉那张笑容是为了藏起些什么。 在上楼时何宇又撇头看了里头那间主卧室,像是在确认某种东西,动作比昨天小,但沉子谦还是看到了,他想那房里肯定藏着什么,于是又开始感到有些许不自在。 进到对方的房间,跟昨天没有变化,这令沉子谦安心不少,他一样坐在书桌椅上:「所以你要做什么?」 「我说过了,陪陪我就好,但是首先??」何宇把沉子谦拉起来到床边,与他并肩坐下,「老师坐这,不然面对面好像在访问,我觉得压力有点大。」 「好。」沉子谦转头看他,并肩让他们的距离过于近了,他往旁边挪了一点,何宇没有阻止他,「话说你总是待在房间里吗?都不出去或是待在楼下客厅?」 沉子谦趁对方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时候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虽然他觉得这无关隐私,但不能肯定何宇会回答。 「嗯,待在这里比较自在,我也没理由去其他地方。」何宇的表情没有变化,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这样啊。」沉子谦忽然觉得有些尷尬,「抱歉,插嘴了,要怎么陪你才好?」 「没事,我本来就想聊天,老师突然这么客气才让我觉得奇怪。」 「呵呵??」 「你怎么感觉有点尷尬?」 「没有啊。」 何宇盯着沉子谦不说话,沉子谦也不想说,但是气氛太诡异了,他只好再讲些什么:「不是要聊天吗?」 「嗯。」何宇拿起水喝了一口,「但是我感冒还没完全好,说太多话喉咙会不太舒服。」 这么一说,他的声音的确还有一些沙哑。 「所以我今天想聆听就好,可以请老师先分享吗?」 「什么?」 「??家庭?」 「蛤?」沉子谦愣住了,心想对方竟然打破他们之间互不谈隐私的隐形原则,难道只有他一直拼命保持不越界吗? 「因为我很喜欢老师,也想瞭解跟老师相关的事。」何宇解释道,听上去竟然还挺合理。 「老师家有几个人?」 对方没等他同意就径自开始发问,沉子谦也想说算了,看情况回答吧。 「加我四个人,两个姊姊和妈妈,还有养一条狗。」 「狗叫什么名字?」 「墨鱼,因为是隻黑色腊肠。」 「墨鱼??香肠吗?好有趣的想法。」何宇听上去很开心,「谁取的名字?」 「我二姐,她是个古灵精怪的人。」 「你家人跟你一样童顏吗?」 「??这什么问题?」沉子谦觉得他的问题太随心所欲摸不到重点,但还是回答了,「应该吧,我们三姐弟都长得像妈妈。」 「那阿姨一定也是漂亮又温柔。」何宇神情温和的笑着,「好了,换人,老师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对方猝不及防的结束,沉子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对方两眼发光的等他问问题。 「嗯??那个。」沉子谦愣了愣,「那一样,家庭?」 何宇神情严肃了两秒,又露出尷尬的笑:「啊~可能是我刚才没说清楚,我的确说『之后』再告诉老师,但不是指现在,所以老师真的别再问这个了好吗?」他笑着说,沉子谦却觉得刚才何宇的反应和言词有点瘮人。 其实沉子谦观察何宇一阵子,从对方身上的细微伤疤推断他可能受过家庭暴力,但现在看来好像不只这样?? 他视线往下到何宇的双手,昨天指关节破皮的地方还是很红肿,再从最一开始遇到对方时的反应去想,他可能长期受到暴力对待,又被警告不能向外界求助,因此害怕去医院、药局等地方,也不懂得自己疗伤,加上现在父母长期不在家,导致心理的孤寂和与他人的疏远?? 才会把他的关心错当成爱。 是啊,他喜欢我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问题,沉子谦心想。 「??子谦老师!」何宇突然在耳边呼喊,沉子谦回过神来问,「怎么了吗?」 「老师,你刚刚是在恍神吗?我怎么叫你摇你都没反应,你真的吓到我了??」对方垂眉咬着下唇,眼神里充满恐惧,让沉子谦很是心疼。 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何宇安慰道:「抱歉,我昨晚没睡好,不小心恍神了。」 「那我们休息一下好吗?」何宇提议,沉子谦点点头,他把外套脱掉也关了灯,何宇猛的转头往他这边看,好像有些惊讶。 「你不是说关灯你才睡得着?」沉子谦问。 「是没错。」何宇看了下敞开的窗帘,似乎犹豫了几秒但还是把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暗了许多,但阳光还是从些微隙缝中照进来。 沉子谦趴在书桌上,他睁着眼,儘管趴的挺舒服的却没有丝毫睡意,有股莫名的违和感让他无法放松。此时身后传来微弱的呻吟,他转身伸手去摸躺在床上的人的额头,感觉体温不太正常,看来是又发烧了,他心想不知道何宇有没有乖乖吃药。 才刚要问,对方就似乎预判到他的想法低声回答:「老师,我有吃药,但还是很不舒服。」 「我帮你敷条毛巾,你家毛巾在哪?」 「??浴室。」 沉子谦一起身就被何宇拉住,可不过几秒对方又松开手,手臂无力的垂下,眼睛半睁着看起来意识不太清楚。沉子谦像是安抚的摸了摸何宇的头,替他盖好棉被就走出房间。 然而他的目标不是浴室,是那间主卧室。他往深处走之前在何宇的房间前停留片刻,确定房里没有动静才悄悄走到主卧室前,他心跳突然加快,几次深呼吸后终于打开那扇门。 进去后把门关上,里头跟昨天一样,所以他直接走向那最为特殊的地方,蹲在那片有着不自然痕跡的墙角旁,它看起来很不平整,周围还有一片污渍,他想试着抠下一块,但又怕太过明显。 这时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沉子谦必须马上离开,他不多做停留,用最快的速度轻声离开主卧室再衝向浴室,发挥毕生的观察力找到毛巾和盆子后开始打湿,最后最重要的一步是深呼吸让气息平稳下来。 他做完所有的一切抬起水盆时,透过镜子看到何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 「哇!」他努力稳住水盆,但还是洒出去了一些,「你吓到我了。」 「??抱歉,但是你很久没回来。」何宇微皱眉头,看上去不太高兴。 「找毛巾花了一点时间而已,好了,回去吧。」沉子谦把对方推回房间里,让他躺下后敷了条毛巾在额头上,自己则坐在床边指责起对方,「你骗我,你状况没有比较好。」 「因为我真的太想见到老师了??呜??」何宇说着忽然开始哽咽,泪水夺眶而出从眼角流下,这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沉子谦一时脑袋没反应过来,但回过神来,手已经拿了纸巾帮对方擦眼泪,何宇却还是继续哭着说,「??呜??我不想要??老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沉子谦轻抚他的脸颊安慰。 「但是??老师今天真的很奇怪??一直分心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感觉老师不在乎我了??呜??」何宇用双手遮住脸,全身不停颤抖。 沉子谦感觉很对不起何宇,他想明明对方是那种纤细敏感的孩子,自己却忽略他的感受不断拒绝他。他早该注意到对方淡然态度下的偽装,那笑容是那么勉强,可他不但没有留意和多关心对方,反而是开始畏惧跟怀疑。 沉子谦心想他当初想跟何宇变得亲近的初衷是什么?不就是想帮助他吗?那么现在最该做的事别无他法。 「何宇。」沉子谦轻轻拨开何宇的手,对方的双眼哭的红肿,一副困惑的样子,但注视他的眼神却依然清澈。沉子谦擦了下对方眼角的泪,深呼吸后道出那句话。 「我们在一起吧。」 没错,这么做就对了,不然又会像之前一样?? 11、罪恶(微H) 「??什、什么?」何宇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问。 「我们在一起好吗?何宇。」沉子谦再重复一次,但语气和表情都更加温和。 「??我不是在做梦吧?」何宇掐了下自己的脸颊,然后紧皱眉头,「你能再说一次吗?」 「何宇,要我说几次都可以。」沉子谦低下身去吻他,只是轻轻一碰,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沉子谦忍不住笑出声,又再吻了一次,「跟我在一起好吗?」 「我、呃,那个、你,沉、沉老师!沉子谦老师要跟何宇在一起?!」何宇猛然坐起身,用着支离破碎的语言对着沉子谦说。 「对,沉子谦老师要跟何宇在一起。」沉子谦对何宇微笑,「但是你再这样我就会觉得有点烦了。」 「好,我知道了。」何宇稳定下来,紧握住沉子谦的双手,「我好开心,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脸上的扬起笑容,看上去比先前自然多了。 「嗯。」沉子谦点头答覆,他让对方重新躺回去,没过多久被褥里就传出鼾声。 终于能好好睡觉了,晚安,何宇。 等到何宇再次起床,已经将近黄昏时分,沉子谦正在翻阅对方书柜上的书打发时间,大多都是小时候看过的经典文学作品。 「你起来了啊?现在有好点了吗?」他撑着下巴看书,没有回头看对方。 「老师我跟你说件事,但你先不要生气。」何宇小心翼翼地说,沉子谦点点头,他继续说,「我好像梦到老师跟我告白。」 沉子谦盖起书转过头看他,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的问:「然后呢?」 「呃,我好像很高兴,然后??」何宇搔了搔头,「我不记得了。」 「感冒应该好了吧?」沉子谦起身摸他额头,体温正常许多。 「好像是,我感觉轻松多了。」何宇拉开窗帘,让温暖的斜阳照进来。 「你满身都是汗,先去冲个澡,然后我们出门吃晚餐。」沉子谦把他沾满汗水的瀏海往后撩,露出饱满的额头,何宇的眼眸如同慵懒的午后,带有一丝迷离的注视着沉子谦。 「好。」他掀开棉被,低头看了一眼裤襠后急匆匆表示,「我马上回来。」 「不在这里弄吗?」沉子谦问。 何宇愣了愣说:「老师,昨天强迫你帮我??呃,自慰,真的是很抱歉,我那时神智不清,一时衝动才会那样。所以要在别人面前??还是挺羞耻的。」他似乎是想起昨晚的画面,害羞的垂下头,接着就要往外走。沉子谦叹了一口气把他拉住,让他坐到书桌椅上,何宇满脸疑惑的看着沉子谦,直到沉子谦在他面前跪下来。 「等等!老师要做什么?!」何宇把沉子谦推开,表情很惊恐,但双颊到耳朵都已染上红晕。 「帮你口,看不出来吗?」沉子谦准备拉下裤头,却被对方抓住手制止。 「为、为什么?」何宇低头看着趴在他胯下上的沉子谦问。 「你没清醒吗?」沉子谦趁对方失神时拉下裤头,湿的一塌糊涂的巨根矗立在面前,「还以为是梦。」 「??蛤?」 沉子谦含住他的前端,小心不让牙齿碰到,嘴里满是浓厚的男性荷尔蒙,陌生的味道有些劝退他,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反悔。 他用舌尖舔舐何宇的龟头,感受到对方的硕大抖动了两下,接着传来低沉的吐息,何宇捧着沉子谦的脸作势往外推,但力道却不足以把他推开。沉子谦顺着龟头往下舔,肉柱贴在脸上,充斥滚烫又咸腥的气息,他又用手轻搓对方龟头,吸吮着囊袋,抬头撇眼看向何宇,对方眉头微皱半瞇着眼看向他,眼里满是情慾,但又有一丝犹豫。 沉子谦看出对方的迟疑,于是起身吻他,轻咬他红润的下唇,手上不停的套弄。何宇很是讶异,但很快就接受这个吻,他手扶着沉子谦的后脑勺,舌头探入口中,彼此的唇舌不断交缠,唾液来不及吞下,从嘴角流出。何宇嘴里也是充满热度,他吻得很深,像是渴求更多,直到为了喘息他才捨不得的退出,舌尖带出一道道银丝。 「老师,你真的要???」他捧着沉子谦的脸,看上去有点担心,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沉子谦用笑容回应,然后重新含住对方的阴茎,尽力吞进所有,但顶到喉咙时的不适让他止不住乾呕,何宇见状连忙把他拉开,「老师你别勉强,让我来。」 何宇扶沉子谦起身,让对方跨坐在他腿上。他解开沉子谦的裤头拉下拉鍊,把对方有些勃起的性器掏出来紧贴着自己的阴茎。自己的隐私暴露在他人眼前,使沉子谦忍不住全身颤抖,强烈的羞耻感涌上,他不愿多想,只能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老师现在都不会反抗了,感觉好奇怪。」何宇露出傻笑,开始用他的手套弄他们紧贴的生殖器,沉子谦感受到对方手掌和阴茎的炽热,对方的另一手顺着他的背部下滑,一阵酥麻传上背脊,最后温热的手停留在臀部上,时不时还揉捏两下。他们又吻在了一起,沉子谦双手环抱着何宇的脖子,感受他全身的温度。 「??老师??我快了??」何宇埋进沉子谦胸口喘息着,沉子谦紧抱着何宇,试着让自己享受其中,感觉即将到来的高潮。 「??嗯??啊!」沉子谦忍不住叫出声,下身颤抖不止的宣洩,听到何宇低声吐息后又一股滚烫涌出。他们靠着彼此喘息,何宇抬头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吻住沉子谦,沉子谦也回吻上去,但这个吻很浅,像是个招呼。 「老师,我觉得好幸福,真的幸福的要死了。」何宇难掩激动的情绪,眼眶泛红泪水不停打转,他紧抱住沉子谦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也是。」 何宇亲暱的蹭了下沉子谦的脸颊,接着让他先去清理自己。热水冲打在身上时,沉子谦内心涌上的首先是空虚,然后一股强烈的罪恶感侵蚀全身。这样做真的好吗?他不断反问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吗?还有其他办法吗?眼泪不知不觉顺着面颊流下,与热水混在一起,最后全都流进排水沟。 回到房间,何宇看到他就抱了上去,沉子谦犹豫片刻才缓缓伸手抱回去,抚摸对方宽阔的后背。 「等我。」何宇说,接着走出门外。 沉子谦坐着发呆,感觉全身无力,思绪异常混乱,发梢的水珠承受不住重量往下滴落在身上,他无暇顾及,任由水珠渐渐打湿衣服,直到何宇走进来,看见他的样子连忙拿起毛巾擦拭他的头发,又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下,帮他吹乾头发。 沉子谦低着头不吭一声,何宇蹲在他面前,一脸担忧的仰着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沉子谦没回应,他又问:「还是我刚才弄疼你了?」 沉子谦摇摇头道:「我只是累了。」 「需不需要躺会儿?」 「何宇,你感觉如何?」 「你是指什么?刚刚吗?」何宇温柔的轻抚对方的脸颊,「挺舒服的。」 沉子谦注意到对方耳尖微微的红晕,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眼中彷彿只有他,他不禁地想何宇真的很喜欢他,但这让他的内心更加沉重。 「谢谢老师愿意帮我,那感觉应该不太好受吧?」 「对,我差点吐了。」沉子谦毫不掩饰,因为真的很难受,他想怎么会有人喜欢做这种事? 「下次换我来试试,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何宇看起来很有自信,沉子谦不想知道他能如此自信的原因。 「你要帮我?」脑里突然浮现今早的春梦,沉子谦吓得摇头,「还是算了。」 「为什么?」何宇好像有点失望。 「没有下次了。」 「欸?!」 12、过夜(微H) 「老师你是认真的吗?『没有下次』是什么意思?果然是我弄疼你了是吗?」何宇不断的提问,沉子谦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慌乱的样子,觉得挺新奇的。 「老师你不要不说话,这些问题很重要,关係到我们的将来。」他语重心长的说,神情相当严肃。 将来?跟何宇的将来?真的会有那一天吗???沉子谦心想:我要保持这种态度到什么时候,何宇才会发觉?? 他俯下身抱住何宇:「开玩笑的而已,真的。」沉子谦紧闭双眼,感受对方的体温。 何宇突然把手放在沉子谦的大腿下,一个使劲就把他像小孩一样正面抱起来,久违的悬空使沉子谦恐惧,「放我下来!」他推开何宇,但何宇反而把双手缓缓移动到他的臀部下,肆无忌惮的揉捏着。 「你不要太过分了。」沉子谦低声警告他。 「脸红了,真可爱。」何宇不听他劝阻,把头埋进他胸口蹭了起来,又抬头用委屈的表情看他,「真的没有下次了吗?」 「结果你只在乎那个。」 「这个问题最重要,你的回答会透露对其他问题的态度,所以问这个就好,最省事又有效率。」他坏笑道。 「我已经说过是开玩笑了!」沉子谦使劲推何宇,想挣脱他的束缚,何宇被他弄得手一滑,沉子谦忽然往下坠,但又被对方接住,接着身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撑住。 「老师你先不要乱动,我会??」何宇红了耳朵,沉子谦感受到撑着自己的东西似乎抽动了一下,接着用力顶住了自己的下面,那燥热的温度让他瞬间意识到是什么。 「??你!」他惊的说不出话来,下身的不自在使他挣扎的更剧烈,「快放我下来!」 说完的下一秒沉子谦整个人感觉往后倒,柔软的床铺接住他,但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的人就扑了上来,双手压住他的手腕。 「老师??我说了不要乱动。」何宇直视沉子谦,眼里充满慾望,沉子谦不由自主的往下撇了一眼,对方的裤襠明显有个突起。 何宇俯下身开始亲吻沉子谦的脖子,沉子谦不停闪躲制止他,何宇突然把他翻过身,一把拉下他下身的衣物,沉子谦吓得大叫喊停,但何宇没有停止,反而又一手环住他的腰往上抬,沉子谦双手撑着被迫跪在床上,身后传来何宇有些沙哑的声音:「腿夹紧。」 沉子谦不知怎么的听从他的指示将双腿併拢,然后大腿内侧忽然有股炙热进入,紧贴着自己的下身,他低头去看,双腿间是何宇壮硕的阴茎。 沉子谦内心惊呼:他要用我的腿??自慰?! 「何宇等——」 他还没说完,臀部就感受到强烈的撞击,肉体碰撞发出了淫荡的声响。何宇紧抱着沉子谦的腰,上身贴着他的后背,下身则是不断抽插,双腿间很快就沾满液体。 沉子谦咬着牙,紧闭双眼,祈求这一切赶快结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何宇一声低沉的吐息,双腿间的炙热抖动着喷出精液,沉子谦身上和床单无一倖免。 沉子谦顾不得身上和床上的精液瘫倒在床上,何宇也跟着趴在他身上喘息,他被压得喘不过气:「好重??」 何宇翻过身,用手臂遮住眼睛,微张着口喘气,房间瀰漫着馀兴后的温热,沉子谦背过他蜷缩起来,控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蛤?刚才是怎样?在沉子谦疑惑的同时,身后感受到一股温暖,何宇从背后抱住了他。 「老师对不起,请听我解释。」沉子谦感觉到后颈痒痒的,何宇好像正在用头蹭他。 「你是该解释一下。」 「刚刚脑子一热太衝动了,没能控制住自己。」 「你没听到我喊停吗?」 「你有吗?」 沉子谦叹了口气,身下的湿黏提醒他该去清理,但他还是躺着装死,直到何宇把他带进浴室,他开始做自己不久前才刚做过的行为,也就是洗澡,不到三十分鐘内的第二次洗澡。 他回到房间,何宇刚换好一套床单,沉子谦有点怀疑他到底还有几套可以换。 何宇跟沉子谦不停道歉,说他不是故意的,一直到他载沉子谦去吃晚餐,晚餐途中,吃完回来,他还在道歉。 「好了,停下。」沉子谦看着他又一次的对自己低头,终于忍不住制止,「你到底要讲到什么时候?」 「到老师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之前。」对方还是低着不敢抬头。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原谅你了吗?」 「什么时候?」 「吃饭的时候。」 「我以为老师还在生气才吃掉我的滷蛋。」 「我没有生气,而且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嗯,当作赔罪。」 「什么?你觉得一颗滷蛋就能打发我吗?」 「没有,老师想要的话我下次再多叫一颗滷蛋。」 「重点不是那个。」 「所以老师你还在生气吗?」 「我就说了我没有生气!」 「但是老师你现在看起来很激动。」 「因为我现在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你??唉,算了。」沉子谦穿起外套,走向房门,「我要走了。」 「等等!」何宇起身拉住他的手,「老师不留下来过夜吗?」他用着撒娇的语气,但这对沉子谦已经没用了。 「留下来做什么,等着被你做更过分的事吗?」沉子谦甩开他的手质问。 「老师觉得那很过分吗?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听到「在一起」这几字,沉子谦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心想:我们在一起了?对??我跟何宇在一起了,我不能再一直拒绝他了。 他缓下来说道:「你下次要做这种事前可以先说,我才能有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了。」对方点点头,沉子谦希望他真的懂了。 「那我走了。」沉子谦才转身,又被对方拉住,他无奈的问,「又怎么了?」 「我想要老师留下来,可以吗?」 他摇摇头:「我累了,想要回家休息。」 「在这里也能休息。」 「何宇,我想要『好好』休息,别人家不如自己家舒适的。」沉子谦几乎是在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老师在我家不能好好休息吗?」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到底要我说的多清楚你才会懂?」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低声的怒吼着,但随后低下头沉默,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激动。他缓和呼吸,思考也许何宇真的只是觉得孤单,想要他陪着一晚而已,一个晚上能有什么事呢? 他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留下,但这个选择却让他心中感到不安,不断告诉他好像做错了这个选择。 「??就留一晚,明早天一亮我就走。」沉子谦妥协道。 「真的?」何宇紧紧抱住了他,彷彿怕他下一秒就跑走,「谢谢你。」 沉子谦这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夜晚将会是无比漫长的一夜。 13、阴影(微H) 何宇在地板上铺上被子,他的床则是让沉子谦睡,沉子谦有些意外他没有硬是让他俩睡在一起,也可能只是单人床太拥挤而已。 虽然何宇的感冒看上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早些就寝。 沉子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静下心来,整张床不断散发着何宇的味道包覆着他全身。 「睡不着吗?」何宇翻过来朝着他问。 「抱歉,吵到你了吗?我会小点声的,你赶快休息吧。」 「我以为老师会马上睡着,因为你说你很累。」 沉子谦没有回答他,他说的累是心累。 「老师你为什么会当老师呢?」何宇忽然问道。 「我不睡你也不睡吗?」他小声抱怨,对方好像没听清,乖乖在那等着回答。沉子谦思考了一下说,「我有段时间状态很糟糕,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对人的态度也很差,不仅讨厌学习,成绩不好还常常翘课,搞得我妈得常来学校和老师们道歉。」 「看不出来老师还当过坏学生。」 「??坏学生吗?你说的也没错,或许那时候在他人眼里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坏学生,所以当时老师们都不喜欢我,即使没有明说,但我依旧感觉的出来。」 他继续说:「可是,有一名老师不一样,他看出我心理压力很大,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很有耐心的鼓励和开导我,告诉我我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我是一个聪明又善良的孩子。」 「在那个时候我意识到,这就是我想成为的人,一个能够温暖的陪伴在他人身边的人。」他看着何宇微笑,「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没办法不去帮助别人,即使看来可能是多管间事,但我仍旧选择这么做。」 「老师你可能在无意间拯救了许多人也说不定。」何宇笑了笑,「被老师帮助过的人一定会很感激老师的。」 「希望吧。」沉子谦翻过身望着天花板,「好了,听完睡前故事就好好休息。」 「嗯。」何宇忽然坐起身,掀开沉子谦的棉被鑽了进来,他对此感到相当不意外。 「你是小朋友吗?」沉子谦推开对方,「你身体好热,去睡地上。」 何宇一把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我还是想跟老师睡,毕竟机会难得。」 「你这傢伙脸皮真的很厚。」沉子谦粗鲁的揉着对方的头发,又掐了下他的脸颊,对方眉头微皱的看着沉子谦,精緻的脸蛋在月光下显得很不真实。 「我有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吗?」沉子谦端详他的脸说道。 「嗯?好像没有。」 「你应该很常被别人夸讚长相吧?」 「我不是很在意那些。」何宇用沉子谦的手捧着自己的脸,「我只在乎老师对我的看法,你能夸夸我吗?」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沉子谦看着对方一脸无辜的对他眨了眨眼,「??但是,不得不说你长得确实很好看,连我都有点羡慕了。」 「老师用不着羡慕,我已经是属于你的了。」何宇坏笑道。 「蛤?!这种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沉子谦感觉脸上一阵滚烫,他挪开身体试图离对方远点,但因为空间不够,显得这个举动有些多馀。 何宇伸手不让他往后退,他们靠的很近,鼻尖就快贴上,何宇目光深情的看着沉子谦,没有犹豫就亲了上去。 沉子谦下意识的想闪开对方,但柔软的双唇已经紧贴着,身体也紧靠着他,他能感受对方的体温,拥抱住他的那双充满热度的手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清楚感觉到。 何宇吻得很温柔,但又很引诱人,沉子谦情不自禁先伸出舌头与他交缠,对方似乎愣住半秒,但马上勾住它,开始越吻越深。 沉子谦感觉意识逐渐朦胧,全身滚烫的不像话,唇舌分离之间带出的银丝变得浓稠,他们像被慾望吞噬,不愿离开彼此,每次为了换气的短暂分离又使下次的吻更加激烈,何宇的手在不知不觉间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他的全身。 何宇触摸到沉子谦早已挺立的阴茎时,他忍不住叫出来:「??啊!」 他们喘着粗气望着彼此,嘴角还留着一丝唾液,沉子谦感觉此时他们的心跳是相同的频率,或许脑袋里想的事也一样。 「老师。」何宇在沉子谦耳边散发出温热的气息低声道,「我想跟你做爱。」 「??不行,还太早了。」沉子谦还在喘着气,边用舌头舔了下嘴角。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宇起身掀开被子,跨坐在沉子谦身上,脱下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把壮硕的阴茎掏出来,用手微微搓动着,「我已经忍不住了。」 「这次是你先主动的,我本来只想亲一下而已。」何宇掀开沉子谦的衣服,抚摸他的胸口,「你该怎么解释呢?」 「抱歉,我没想那么多。」沉子谦咽了下口水,「我真的没办法跟自己的学生做、做爱。」 「老师你有时候挺一板一眼的,就不能忘了那些身份吗?」何宇语气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保持微笑,「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唔。」 「反正我这次有先告知老师了。」何宇俯下身吻住沉子谦,吻得很深且充满侵略性,一手还不断搓揉对方的龟头,沉子谦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但无奈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怎么也推不动。 「??嗯??唔??嗯嗯!」沉子谦感觉头昏眼花,腹部止不住颤抖,全身像是快融化般的燥热。 何宇好不容易离开他的唇,他抓住机会大口喘气,没法去管从嘴角流下来的唾液,可下一秒下半身却传被一股温暖给包覆住。 他低下头看,何宇正在用嘴帮自己口交,他惊慌不已:「何、何宇!停下来!先不要??唔!」 何宇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来老师很喜欢这里。」刚说完他就用灵活的舌头开始舔舐沉子谦敏感的地方。 沉子谦无力的推着何宇的头,下半身却不受控的往对方喉咙深处顶,眼前的画面使他被罪恶感笼罩,但接踵而来的快感却让他无法自拔,生理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下。 在一阵淫荡的叫声中,他高潮了,射在了自己学生的嘴巴里。 「??啊??哈??呜、呜??」高潮过后的空虚使他哭了起来,但更多的是为沉浸于其中的自己而感到羞耻和惭愧。 「??老师?」沉子谦听到何宇疑惑的声音,他不敢看他,只能用双手遮住自己。 「??够了!不要再继续了??」他哽咽着说,有些喘不过气。 「??老师你这么讨厌这件事吗?」何宇问,沉子谦感觉对方环抱住他,「对不起,我以为老师会喜欢的,我错了。」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沉子谦试着把呼吸稳定下来,「我只是??很害怕,害怕我们的关係,害怕这是对的吗?害怕我自己会??」 会真的喜欢上何宇。 「何宇,我??」沉子谦停下来,犹豫是否说下去,何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待着,边温柔的轻抚他的脸。沉子谦深呼吸坐起身,缓缓道出。 「我曾经害死过一名学生。」 14、越界 何宇有一瞬间惊讶的睁大双眼,他尽力回到他平时淡然的状态,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茫然。 果然吓到他了,沉子谦想:可是既然决定要说了,就不要后悔,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听完之后肯定会?? 「我有段时间在高中代课??」 * 在代课的那段时间,沉子谦发现班上有一名女学生好像特别边缘,在分组活动时总是被剩下,他一开始以为是一般的不合群,但后来逐渐意识到,这名女学生是被霸凌。 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总是发生在放学后,有可能是她身上不会有明显外伤,因此不太会有老师注意到。他观察了一阵子,她平时没做什么惹人厌的举动,就只是静静的自己待着,但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恐惧。 为什么这样的学生会遇到这种事?沉子谦实在是无法理解。他偷偷约了那名女学生在放学过后来找自己,对方听到他的邀请时显得非常犹豫和惶恐,沉子谦告诉她只是想谈谈升学的问题。 「??好的。」女学生虽然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放学后也如期出现在办公室,沉子谦倒了杯水给她,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沉子谦看向她问问题时,她眼神不断闪躲,他对此心疼不已,但同时也怕刺激到她,于是问些简单的问题后就让她回去了,并约她明天同时间见。 她好像对于沉子谦无关紧要的问题感到疑惑,但也没拒绝他的邀请,隔天放学后,她先是出现在办公室里。 他们从本来的一问一答,到她渐渐的开始自己开话题,聊些生活上的小事,她的脸上也开始出现笑容,被排挤的问题也逐渐改善了,沉子谦对此感到相当欣慰,但对方还是会不时透露出眼底深沉的阴暗。 他觉察到问题好像没有解决,或许在她背后有更严重的原因。 他将目光转向她闭口不提的家庭上。 在一次间聊中,她无意间露出自己的伤疤,儘管她马上遮盖住并解释是很久以前受的伤,但沉子谦还是从她眼神不自然的闪躲中看出她的家庭问题。 他决定通报,事不宜迟,他已经没办法再看到善良的孩子无端受欺负,沉子谦告诉她自己会保护她,让她放心的依靠自己。 「??真的吗?我能因此解脱吗?」她泪流满面的说。 「嗯,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你放心吧!」沉子谦握紧她的双手安抚她。 「??老师,谢谢你!」她忽然投进沉子谦怀中,沉子谦有些尷尬,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直到被对方的声音唤回。 「老师,我喜欢你。」女学生满脸通红的说,看上去非常紧张。 「??什么?」沉子谦一时之间无法回应,脑中不断回放那几个字,但思绪却一团混乱。 「??我很抱歉。」沉子谦回应她,她听到答覆后,眼神一瞬间从期待变成失望,沉子谦赶紧安慰她,「但是,我会保护你的,我保证。」 对方没有回应,好像失了神。那天她离开时,对沉子谦露出了一个彆扭的微笑,当时他不明白那笑容后的意义。 当晚深夜沉子谦接到来自学校的紧急联络,电话里诉说的事让他无法理解,他甚至怀疑是打错了电话,但她的名字出现时,他除了接受以外别无选择。 她自杀了。 她跳楼身亡,这种自杀方式需要极大的勇气,坠落的过程又会感受到强烈的恐惧和窒息,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甚至能清楚听到自己身体摔断的声音。听说她死相极惨,血液喷洒各处,破碎的肉块和骨头散落一地,有可能还没办法完整修復遗体。 到底是什么样的绝望才会让她选择这种极为痛苦的自杀方式?事情不是慢慢好转了吗?只要再等一天就能解脱了,你不是满脸期待的等着这天到来吗? ??期待?她期待的真的是这个吗? 沉子谦猛然想起她那时的眼神转变,和最后的笑容。 原来自己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沉子谦被学校找去约谈,告诉校方近日和她之间的事,他们听了后提醒他最好不要过度关心学生,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照流程走才是最实际的方式。 沉子谦离开学校,沉淀了好一阵子,耳边不断徘徊的是最后那句警告。 「绝对不能越过那条线。」 * 「我后来回到大学重新任教,一直到现在。我随时都把那句话谨记在心,但我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关心学生,不过都只敢是口头上的问候而已。」他继续说,「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但我真的好怕那件事再次重演??」 「何宇??」沉子谦看向何宇,「当时看到你受伤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就衝向你,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人果然是难以改变的。」 「坦白说,我接近你的意图就只是想帮你,我的举动或许让你误会了,我真的很抱歉。」泪水在眼眶打转,视线开始模糊,他低下头,「你可能会觉得我多管间事,但是我没办法不去关心你,我做不到。」 「直到刚才,我都还在有意打探你的隐私,明明不能这么做,明明这会再次伤害你,我却还是自私的想去理解你。对不起,我骗了你,你是那么真诚的孩子,只有我是为了满足私慾。」 泪水不停落下,沉子谦不敢抬头看对方。周遭安静的好像时间静止一样。 啊,果然被讨厌了吧。他想:也是,任谁都不会喜欢年长又是同性的长辈意图不轨的打探人的隐私。 沉子谦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被一股温暖给包裹住,撇头一看,何宇把被子披在他身上。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何宇语气温和的说,用手背抹去沉子谦脸上的泪水。 「??什么?什么意思?」沉子谦把何宇的手移开。 「我知道老师关心我、一直陪伴着我的原因,也知道老师很好奇我家的事。」说到「家」时,他的眼神暗了下来,「但那些事,我真的需要时间沉淀一下,不过老师放心,我已经答应会告诉你,就是一定会说的。」 「??那为什么?」 「老师虽然拒绝过我,但最后答应我的告白也是为了我好吧?因为老师怕我会??说到这里,老师才是牺牲自己的那方。」他笑着摸了摸沉子谦的头。 「就算这样,我还是骗了你,你没理由继续喜欢我??」 「老师,这就是你误会的地方,你觉得我是因为你的关心才喜欢你的是吗?说实话,我完全不在乎你为什么接近我,又是如何打听我的消息。我很开心你愿意花时间陪我,儘管现在很难说我们是否真的在一起,但你却还是答应我各种任性的要求跟那些??情侣之间的事。我常常在想,老师你真的是太温柔了。」他露出苦笑,「其实我也骗了你,我对你不是一见钟情,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何宇握住沉子谦的手,把唇贴在手背上,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喜欢你,这跟你做了什么没有关係,早在那些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见过?」沉子谦开始回想有关何宇的记忆,但除了课堂上的第一次见面之外,就想不起更早的事了。 「嗯,但老师可能不记得了。」何宇把沉子谦拥进他温暖的怀中,「那些也不重要了,老师只要记得我对你的爱就够了。」 「不要说那些爱不爱的,你懂的吧?我对你没有——」 「我不在乎。」他打断沉子谦的话,或许他不想听到那些。 沉子谦叹了口气:「你这样真的太任性了??」 「老师也同样很自私,我们彼此彼此吧?」何宇挑眉坏笑着,露出那欠揍的表情吻上对方,沉子谦闭上眼,没有拒绝。 这样或许也不赖吧??? 15、一次(H) 他们拥吻在一起,何宇却突然笑出声,沉子谦疑惑的问:「怎么了?」 「抱歉,知道老师不是因为讨厌跟我做这些事,我就放心了。」他朝沉子谦耳朵吹气,「所以口交还是很舒服吧?」 「??呃!那个、唔??嗯。」沉子谦感觉脸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但又不得不承认。 「我就知道我技术很好。」何宇看起来很骄傲,「想要再一次吗?」 「不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臭屁了?」沉子谦掐住他的脸颊,对方恳求他放手,他松开手,何宇摸了摸自己的脸回答,「跟老师在一起的时候?」 沉子谦无言以对,又想伸手去捶何宇,但这次却被对方抓住,接着一个跨步把他推倒在床上。 「你一定要这样推倒人吗?」沉子谦不悦地说。 「嗯?还是老师要我当下面?」何宇抬头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就是要等我一下。」 「我不是在说那个。」沉子谦看何宇一脸困惑,他解释,「该休息了吧?」沉子谦放下心中的顾虑后,一股疲惫感瞬间涌上,其实连睁眼都有些困难。 「刚才的接吻不是想要的意思吗?」何宇一脸认真,好像真的是这么觉得。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知道?你突然就亲上来了。」 「可是你说要留下来过夜,老师不会不知道在别人家过夜是什么意思吧?」 「过夜不就是过夜吗?你不要故意扭曲原意,你也有在我家过夜过啊,我们有做什么吗?」 「我们不是有接吻吗?」何宇没有丝毫犹豫的说,然后好像意识到什么瞬间慌了起来。 「何宇!你不是说你断片不记得了吗!害我那时候紧张了半天!」沉子谦用力捏着他的脸颊,他痛的哀嚎,「我真的断片了!接吻后就没印象了!好痛!」 「之后你就睡着了当然没印象!你是白痴吗?!」沉子谦松开手把何宇甩到旁边,何宇背对他蜷缩着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沉子谦躺在床上闭着眼,耳边还是传来对方的碎念声,正当他要嫌对方吵的时候,忽然没了动静。 生气了?应该不会为了这个生气吧?即使沉子谦这么想,他还是撇头看了何宇一眼,对方依然缩在那不动,沉子谦要伸手碰他时,他突然出声,沉子谦马上收起了手。 「老师,你喜欢接吻吗?」何宇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呃,就一般吧。」 「硬要说的话?」 沉子谦愣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喜欢?」 「那老师喜欢我吗?」 「??」 「老师喜欢我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 「那就是讨厌了。」何宇自己总结完,然后叹了一口气,听上去非常刻意。 沉子谦乔了一下睡姿,往何宇那边靠过去:「没有说喜欢就一定是讨厌吗?你会不会有点太极端了?」 「老师对我只能是喜欢,除外之外根本不重要。」 「你有病啊?」沉子谦忍不住吐槽。 「嗯,得了没有老师的爱就会死的病。」 沉子谦撑着头看他:「你到底是怎样?」 何宇终于转过来,泪眼汪汪的看着沉子谦,「我在跟老师撒娇。」 完全看不出来。 「过来。」沉子谦张开手,何宇鑽进他的怀中,他轻抚对方的背,「还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老师不肯跟我做爱。」 「你可以不要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吗?」 「老师,我会让你舒服的,可以做吗?」 「不可以。」 「好吧。」 「不要再任性??蛤?」 何宇离开床,回到他在地上铺的被子里。沉子谦想:他放弃了?真的假的?我可以睡觉了? 沉子谦虽然有些怀疑的瞄了何宇好几眼,但对方真的就侧身躺在那,异常的听话。沉子谦闭上双眼,渐渐睡去。 * 「??嗯??哈??」 好像有奇怪的声音?还有种温热的气息?? 「??嗯??嗯?!」沉子谦睁开眼查看,一根挺立的生殖器赫然出现在眼前,他吓得大叫,连忙往后退,「何、何宇!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问题?!」 「老师,我、我也没办法,只要待在老师身边,我这里就肿胀的难受。」何宇满脸通红的站在床边解释,手还在不停的上下搓动。 「你真的是变态??」沉子谦嫌弃的看他,何宇感受到他的视线,脸变得更红。 「抱歉??」他皱着眉,表情看上去很难受。 「??嘖。」沉子谦垂下头思考许久,最后摆出了手势,「一次。」 「什么?」何宇茫然的看着他问。 沉子谦抬起头,把手势伸到对方面前:「一次,就一次。」 「啊,好!」对方终于意会到,爬上床跨在沉子谦身上,双手撑在他脸旁,「真的可以吗?」 「快点,趁我反悔前。」沉子谦捧住何宇滚烫的脸,把他拉下来吻住。 何宇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慾望,用阴茎磨蹭着沉子谦的腹部,他啃咬着沉子谦的下唇,抚遍他的全身,边脱下衣服,彼此的坦诚相见让沉子谦有些羞耻。何宇的体温很高,紧贴着他的身体时却让沉子谦感觉很舒服。何宇从沉子谦脸颊往下亲吻,接着一口含住他的阴茎,沉子谦推了下他的脑袋说:「要就快点,别搞些不必要的。」 他一脸遗憾的离开沉子谦的下身,在完全退出前还用舌尖从下往上舔,沉子谦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他紧皱眉头,看着对方从抽屉里拿出润滑液。 「??准备的倒是挺周全的。」沉子谦调侃何宇,但他不以为意,把润滑液倒在沉子谦后穴上,冰凉的液体接触到敏感的地方,使他不自觉的抖了几下。 「我要摸了。」何宇提醒道,沉子谦点点头,身体却止不住颤抖,对方见状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又轻吻了他的嘴唇,目光温柔的注视他,「没事的。」 何宇另一手用手指轻揉着后穴,接着缓缓的伸进一指抽插:「还好吗?」 「??嗯。」沉子谦感觉除了有点异物感外,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他稍微放松下来。 「第二根了。」随着第二根手指的进入,异物感一下子变明显,沉子谦抿着嘴唇,抓紧床单。何宇看他表情痛苦,一边安抚着他问,「很痛吗?」 「??需要一点时间。」沉子谦挤出声回应,即使真的有些不适,他觉得还在能容忍的范围。 「好。」何宇放慢抽插的速度,又加了些润滑液,沉子谦渐渐习惯这个不熟悉的感觉,开始轻喘了起来。 「好像还行??」沉子谦说,对方听后加快速度,他想稍微抬起身,忽然一阵强烈的刺激传上腹部,「??啊!」 「怎、怎么了?」何宇担忧的问,一把抽出手指。 「??嗯!啊!你别!」突然抽出的刺激让沉子谦忍不住叫出声,下身抽动不止,何宇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感觉很羞耻,「刚刚那里,感觉很奇怪??」 何宇点头,又把手指插进去:「老师说这里吗?」 「嗯啊!」沉子谦身体猛烈的抖了一下,腹部的燥热一下传遍全身,前端感受到兴奋立了起来。他搞不懂这前所未有的快感,呆愣着不知怎么反应。 「这就是老师的敏感带。」何宇好像发现新大陆,不断去按压那个所谓的「敏感带」。 「何!啊!等等??嗯、啊!」身体逐渐失去控制,沉子谦紧扣着脚趾,双腿和腹部不断颤抖。他想让何宇停下,但身体一抬起快感又更明显。随着快感不断堆积,高潮终于来临,「??不行!要射了!啊??!」 滚烫的精液射在了肚子上,但有些却射在脸上,他无暇顾及那些,只能大口喘气,「??啊、哈??何、何宇。」 何宇俯下身抱住他,亲吻他眼角的泪水,下一秒沉子谦感觉到后穴被顶住,他不禁缩了一下:「??何宇?」 「老师,你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有多色情??」何宇嚥下口水,眼里充满情慾,「我要进去了。」 「我才刚射!你等??!」来不及说完,后穴就被撑开,跟刚才截然不同的粗度使他控制不住叫声,强烈的撕裂感让生理的泪水涌出,「我叫你等等啊??」 「??唔!头进去了。」何宇自顾自的讲着,好像丝毫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老师放松点,这么紧很难进去。」 「进得去才有鬼!」沉子谦痛骂他,「要不要看一下你的尺寸?!」 「老师,头过身就过,放松。」何宇吻住沉子谦,试图让他缓和下来,但沉子谦已经开始后悔答应跟他做爱了。 16、第一次(H) 何宇温柔的亲吻沉子谦,直到对方呼吸稍微稳定下来,他握着自己壮硕的阴茎,下腹一挺,低声的吐了一口气,往内推进了一些。 「??嗯、哈!」沉子谦努力放松全身,即使腹部像是要被撑开,「??现在到哪了?」 「大概四分之一。」 「??含头?」 「不含。」 「哈!开、开什么玩笑??」沉子谦笑了出来,有些不可置信。他深呼吸下定决心,双脚环住何宇的腰,「来吧。」 何宇俯下身让沉子谦抱着他,并缓缓地进入。沉子谦发现他身上满是汗水,他想何宇应该也很紧张吧。 不知是不是沉子谦心态摆正的关係,还是何宇说的「头过身就过」这次他感觉进行的比较顺利了。 「老师的里面好紧,又好烫??」何宇眉头微皱,吻着沉子谦的脖子说。 「这种话就别说出来了。」沉子谦低下头,从他俩身体之间看去,「应该都进来了吧?」 「??呃。」何宇看上去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 「说实话。」 「至少三分之二都进去了。」 沉子谦欲哭无泪道:「我的肚子已经要爆炸了??算了,再加把劲。」 「老师,先这样好吗?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你没关係吗?」 「嗯,而且??我已经忍不住了。」 「要射了?」沉子谦有些惊讶,他想何宇应该没那么容易射才是。 果然对方摇了摇头,贴近他的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忍不住要干你了。」 「??欸?」沉子谦愣住不知道怎么回应,但是脸却烫得不像话,何宇也是满脸通红,他们互看了几秒,沉子谦首先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何宇看起来有点害羞的问。 「没事,就是觉得你很可爱。」沉子谦揉了揉他的头发,环住他的脖子撑起身,舔了下他的嘴唇笑道。 「好啊,快干我。」 下一秒何宇把沉子谦扑倒,双手紧抓住他的手腕,露出坏心眼的笑,「希望你撑得住。」 何宇猛的抽出阴茎,然后又直挺的插进来,开始了激烈的抽插,每一下都是深入浅出,肉体碰撞发出淫荡的声响,回响在整个房间,彼此只剩下不间断的喘息和亲吻的声音。 ??好痛!真的好痛!沉子谦紧皱着眉想着,后穴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热辣,肚子被顶的难受,根本没有一点点舒服的感觉。他希望何宇不要察觉他的状态,他不想要何宇因为他而停止动作,赶快让对方高潮射精,然后结束这一切才是最首要的事,舒不舒服根本不在沉子谦的考量范围内。 正当沉子谦这么想时,何宇停止动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说话,沉子谦内心一慌,笑着看向他问:「嗯?」 「没事。」何宇摇摇头,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沉子谦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何宇挤了点润滑液,开始缓慢的抽插,「对不起,刚才太急了,老师明明也是第一次。」 「不,是我先激你的??」沉子谦又回忆对方的话,觉得有点怪怪的,「你说『也』?你是第一次?」 「嗯。」 「真的?你不是交过女朋友?」沉子谦看他的样子不像在骗人,但又不敢相信。 「交过也不代表做过。」何宇突然有些害羞,「而且,我想要第一次是跟老师??」 「??是喔,看不出来你这么纯情。」沉子谦摸着他的脸笑,「长这么帅,竟然没有经验。」 「请不要再取笑我了。」何宇抓着沉子谦的手吻了一下,沉子谦能感觉到对方脸很烫,对方接着舔了下掌心,「现在老师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了吗?」 何宇把下半身顶向深处,沉子谦发出一声呻吟,「??嗯啊~」何宇瞪大双眼,不要说他,连沉子谦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娇柔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何宇红着脸笑了出来,把阴茎抽出了一点,但还是维持慢速温柔的抽插着,插得不深,每下却都能磨到敏感带,使沉子谦的身体不禁跟着抽动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好像有点??舒服? 何宇看他神情变得恍惚,逐渐加快速度和深度,开始刻意去撞上敏感带。 「??嗯!啊、哈!唔??唔!」沉子谦放弃控制叫声,张着嘴让声音自然发出,何宇探下身,沉子谦的舌头伸出去迎接他,对方用舌尖勾住并吻住他,唾液一时从嘴角滑下。 何宇没停止抽插,反倒越来越激烈,沉子谦用脚环住他的腰,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对方插得更深了,吻得也更深,好不容易暂时分开呼吸,沉子谦喘着气说:「??我、我快了。」 才刚说完何宇又吻住沉子谦,他好像快要窒息,有些头昏脑后。明明是第一次,怎么那么有感觉,沉子谦不禁开始想,全身都很烫,尤其下半身像是要融化,后穴又热又痛,但好舒服?? 又再一次撞上敏感带时,沉子谦高潮了,腹部往上顶让对方的阴茎抽出了一些,他的双脚和后穴不自觉夹紧颤抖着,「??啊、嗯??哈、哈??」他喘着粗气,脑浆好像混在一起无法思考,只有残留的快感让他无意识的傻笑着。 何宇埋头在他肩上,接着抬起头来,紧皱眉头吞了下口水:「老、老师,你夹得太紧了??」 「??嗯?抱歉??」沉子谦忽然清醒过来,「你怎么还在??你还没射?!」 「??对,所以老师拜託你放松。」他表情难受的说,「再一下就好??」 「啊,好。」沉子谦说,对方抽出阴茎,后穴突然的空虚使他收缩了几下,何宇把他翻过面,环住他的腰往上抬,让他变成像是跪趴的姿势,沉子谦抱着枕头,总觉得这个姿势似曾相似。 ??啊,不就是用腿自慰那招吗? 但这次不是用腿,何宇重新插入沉子谦的后穴,高潮过后的后穴变得比刚才更敏感,能清楚感觉到何宇傲人的形状,他自己的阴茎也跟着微微挺起。 何宇撑着床贴近沉子谦,在他耳边低声:「老师你可以说一些情话吗?像刚刚那样『干我』之类的??」 「你、你这个色小鬼??」沉子谦对他提出的要求不屑一顾,但后穴里却变得更拥挤,「为什么变大了?!」 「??这样好像也行。」 何宇又开始抽插,沉子谦马上察觉到这个姿势不太妙,会一直顶到敏感的地方,而且快感变得更明显。 「慢、慢一点!」他喘着气说,「太深了??!」 「慢的话会没办法射。」何宇解释道,动作变得更快,顶得也更深。 「??你、你根本就是故意!唔、啊~」沉子谦又发出一声娇喘,只能羞的把脸埋进枕头。 「老师??好可爱??」何宇亲吻他的后颈,再次环抱着他的腰,正巧压到那个点。 「那里不行!不??嗯啊~」沉子谦止不住呻吟,强烈的快感让他又射了一次,他感觉已经射不出任何东西了。 「??老师,好喜欢你。」何宇把他抱得更紧,他想反抗但身体却没有力气,他的阴茎突然被对方抓住,上下套弄起来。 「??不要、不要碰!啊??啊!」沉子谦的身体感觉很奇怪,有一种快尿出来的感觉。 「??我快射了。」何宇闷声说,抽插的速度又更快了,还是紧抱着沉子谦不放,搓动他阴茎的手变得有些粗鲁。 「何、何宇!呜??不要!」随着最后一下往内顶,一股滚烫的热流送进沉子谦的后穴中,他的前端止不住颤抖,流出透明的液体。何宇终于退出去,沉子谦趴倒在床上,窗帘间一丝光线照射在他脸上。什么啊,已经早上了。他想着,眼皮瞬间变得沉重。 17、礼物 沉子谦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外头阳光明媚,但他的心情却与其相反。他想坐起身,但腰和后穴的阵阵疼痛让他打消了念头,他像个伤患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这时门外传来声响,下秒房门被打开来。 「老师,我买了粥,一起吃吧。」何宇领着一袋东西笑着说。 「你觉得我看起来能动吗?」沉子谦无奈的撇头看他。 「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何宇转身从门外拿了一个纸箱,接着从里头拿出一张床上桌,「我刚才买的,怎么样?」 他把小桌子放在床上,然后小心翼翼搀扶沉子谦坐起来,沉子谦压了压桌子测试,「还行。」 但怎么感觉更像伤患了。 何宇把书桌椅拉过来端着碗吃,他们开始间聊,但不像从前那样有所顾忌,让沉子谦感觉特别自在。 「对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沉子谦拿着汤匙吹了吹。 「十月十七日。」 「那不是半个月前吗?」沉子谦问,对方只是点点头,没有太大反应,他放下汤匙看向何宇,「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我有老师在就够了。」何宇专注在吃碗里的食物,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你这样是刚满十九岁吧?真年轻啊??」沉子谦不禁感叹道。 对方摇摇头说:「我二十二了。」 沉子谦惊讶的问:「欸?真的?晚读?还是復学?」 「晚读。」 「是吗?太好了。」沉子谦笑着说,何宇听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解释道,「我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的年龄一下子拉近了,有点开心而已。」 「你开心就好。」何宇笑了笑,继续吃午餐。 「下午找个地方野餐吧。」沉子谦提议,「不然就浪费难得的假日了。」 「我都行,但是老师你没问题吗?」何宇担忧的看着他,视线逐渐往下移,沉子谦一把掐住他的脸。 「嗯,野餐也只是换个地方吃东西聊天而已。」 「好的。」何宇的脸被掐着说。 待时间差不多后,沉子谦向何宇借了一套衣服,何宇很坚持要帮他换衣服,但沉子谦在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后,果断拒绝他的建议,何宇好像因此有点伤心。 沉子谦扶着把手缓慢走下楼,何宇在一旁扶着他,他有种体验老年生活的感觉,但动了一下后身体倒是习惯了疼痛。他开车载何宇回自己家里一趟,告诉他该拿的东西后就让他独自上楼,自己则在车里珍惜这几日难得的个人时间。 过了不久何宇提着东西走下楼,通通放进后车厢之后,沉子谦载他来到河滨公园,入秋后的午后还是很舒适,公园里聚集不少民眾,大家各自享受着午后时光,看起来相当愜意。 他们找了个树下靠河边的位置,铺好野餐垫后,沉子谦拿出刚才在超市买的食材,准备现做些简单的点心,何宇在一旁静静的晒太阳看河流,时不时回头看他的进度,他们有时对到眼就相视而笑。沉子谦想起那个何宇偷抽着菸的下午,对比当时,他的神情看上去放松了不少。 沉子谦呼唤何宇来吃东西,对方闻声后朝他跑来,在斜阳下何宇浅棕色的头发显得金灿灿的,跑动时一颠一颠,沉子谦不知怎么联想到了一些大型犬。 「老师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笑?」何宇咬了一口三明治问。 「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而已。」沉子谦拿起小番茄塞进何宇的嘴里,他的脸鼓起来,沉子谦又轻戳他的脸。 何宇用力吞下嘴巴里的东西后说:「老师也很好看啊。」 「嗯,好。」 「老师你不要觉得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夸你的,班上的同学也都觉得老师很帅。」他又补充,「她们都会说:『谦谦老师真的好帅~』」 何宇模仿的维妙维肖,沉子谦甚至能知道他在说哪些同学,「那还真是谢谢了。」沉子谦拿了一块贝果吃起来。 何宇放下手边的饮料,忽然猛盯着沉子谦,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沉子谦鼓的嘴问,说的不是很清楚。 「老师说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刻意不说『喜欢』的吗?」何宇一脸真诚的问,沉子谦听到问题时差点呛到,何宇连忙轻抚他的背,他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喝了一大口水,何宇突然又问,「因为怕违背良心?」 沉子谦「噗」一声把水喷出来,何宇迅速拿起纸巾擦拭他的嘴巴和其他喷到的地方,庆幸的说:「幸好是水。」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沉子谦有些无语。 何宇一脸茫然的样子问:「什么?」 「算了。」沉子谦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杯子,里头的水因不平衡而晃动着,他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刻意不说的。」 「那这样的话,老师在跟我做那些事的时候应该都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吧?还有??罪恶感?」何宇说的很直接,但沉子谦无法反驳,毕竟都被说中了。 他点点头沉默。 何宇站起身走到沉子谦身后坐了下来,从背后抱住他,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老师,你真的辛苦了。」 沉子谦把重心往后,头靠在他肩上:「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的行为大概会被当成噁男。」 「不会有那种可能的,我一直都喜欢老师。」何宇语气坚定地说。 「我有种重新认识你的感觉。」沉子谦说。 「那是因为你现在才敞开心胸吧。」何宇抱怨的说,「我对老师一直都很真诚。」 「嗯,也是时候该敞开心胸了。」沉子谦坐起身与何宇面对面,微笑着注视他。 「何宇,我喜欢你。」 夕阳西下,斜阳染红了河水,倒映出一闪一闪的波光。眼前的少年双颊染上红晕,眼眶泛红,泪水如水晶般闪烁,划过他微微颤抖的脸庞。 「??呜、抱歉??我好高兴??」何宇用袖口笨拙的擦拭眼泪,沉子谦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出来,他也笑了,笑得像是单纯的孩子,彷彿当下的一切都无所顾忌。 「虽然已经晚了,但??生日快乐。」沉子谦拿起纸巾擦拭对方的泪水,「抱歉我来不及准备,只能给你这种不实际的承诺。」 「不,这是我这辈子收过最好的礼物。」何宇哭得一塌糊涂,但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 他们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太阳没入平行线。东西收拾完毕后沉子谦载何宇回家,等待红灯时,对方突然开口说道。 「老师,你会想上我吗?」何宇盯着前方的车流,不知道在想什么。 「蛤?!你突然间在说什么?!」沉子谦以为自己听错,但对方转过来看他,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吱吱唔唔的回应,「要、要我上自己的学生??这种事办不到??」 何宇贴近他耳边低语:「那我上老师呢?」 沉子谦感觉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他吞了下口水:「??可以。」 「所以学生上老师就没问题吗?老师的逻辑真是说不通。」何宇好像有点不理解的说,儘管他可能没那个意思,但沉子谦听上去感觉有些讽刺,这让他感到不悦。 「我也是有我的坚持。」沉子谦在他家附近停好车,打开车门锁,「到了。」 何宇解开安全带,把手伸到沉子谦旁边的车门,接着听到「咔」一声,车门被他锁上了,「但是我也想让老师也体验看看那种感觉,进入喜欢的人身体里的感觉。」何宇转动车钥匙熄火,把钥匙扔到后座。 「你又想做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何宇忽然拉动把手,猛推沉子谦的座椅,座椅瞬间向后靠,突来的衝击让沉子谦吃痛的叫了一声,他咬着牙扶腰怒视对方。 何宇转身跨坐在沉子谦身上,用臀部摩擦他的胯下,用有些冰凉的手伸进衣服里抚摸他,沉子谦吓得愣住几秒才回过神:「你、你又在发什么疯?!」 「老师说自己办不到,那就让我来帮你。」何宇低下身舔舐沉子谦的乳头,一手伸进裤襠里把他的阴茎掏出来。沉子谦想推开他,但腰部的疼痛让他使不上力。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要??呜??」沉子谦感觉备受耻辱,开始止不住哽咽。何宇看到他哭,停下了动作。 何宇温柔的亲吻沉子谦的眼角,露出了失落的表情:「老师你不是送我走之后就要回家了吗?然后还要等到下礼拜才能再见到老师,我一想到这,就忍不住??」 沉子谦轻轻捏住他的脸颊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强迫人啊,你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让人怎么说??至少要尊重我的意愿吧?」 「好,对不起??」对方低下头,看起来很失望。 沉子谦心想:或许像他说的那样,我离开之后,他又要一个人回到那间空荡荡的房子。何宇虽然平时是那副模样,但对方对他的依赖确实透露出怕孤单的性格,他不知道何宇独自一人熬过了多少个寂寞的夜晚,他开始有点理解对方为什么总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老师??」何宇打断沉子谦的思考,用着撒娇的语气呼唤他,沉子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向何宇,只见对方学他昨晚那样,摆出手势,「一次?」 18、勾引(H) 「??你有种再说一次。」沉子谦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即使他现在想揍人。 「一次,一次就好,我发誓。」何宇把手势伸到他面前,好像怕他看不到一样。 「不是发不发誓的问题,为什么你只要是有关做爱的事都那么坚持啊?!不知道放弃是什么意思吗?!」 「就当作生日礼物不行吗?」 「谁的生日礼物是想被上啊?!」 「??我?」何宇指着自己,一脸无辜的说。 沉子谦深深叹了一口气,紧闭双眼,他需要时间来调养身心。他想:还是我现在马上把自己打晕?晕倒了就??不,他可是可以看着我睡脸自慰的人,睡了反而更危险,但是不找个理由说服他,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啊,腰又开始痛了??腰痛? 「何宇!」沉子谦抓着何宇的手臂,对方好像有点被他吓到,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我的腰很痛!超级痛!痛到动不了!」 沉子谦在心中盘算着,虽然何宇在他面前很常装傻,但终究是个聪明的孩子,绝对会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只要是有关他的事,何宇一定会妥协。 「这样啊??」何宇好像很失望,沉子谦虽然觉得有点抱歉,但他为了保护学生的贞操,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看来是要成功了,正当他这么想时,对方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的,我本来就打算自己动,倒是老师你需要我帮你按摩吗?我可以??欸?老师你的脸色怎么突然那么差?」 何宇,多亏你,我走得很安详,不用管我了。沉子谦闭上双眼,双手交叠在腹部,由衷的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是他却不断地被摇动,耳边是何宇焦急的声音。 「老师?你还好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沉子谦睁开眼,眼前是那张好看的脸,因慌张而紧皱的眉头、不断眨眼拍动的浓密睫毛、直挺的鼻樑,红润的薄唇,还有不管看几次都让他沦陷的琥珀色双瞳。他看着这精緻的面容,不由自主就吻了上去,对方惊讶的愣住不动,直到他离开那双唇,对方还是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沉子谦不禁感慨,原来,他才是无法妥协的那方。从被何宇注视的那刻,他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到房间里吧。」 何宇把沉子谦抱到房间,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脱下上衣露出精实的身材,沉子谦嚥了下口水。何宇跨坐在他身上,扶着让他慢慢躺下。 「老师,谢谢你,我会儘量轻点,不让你感觉到痛的。」何宇轻抚沉子谦的脸庞,亲了一下额头。 「??嗯。」沉子谦有点不解,他应该先担心自己才是,那可不是一般的痛。 沉子谦捧着何宇发烫的脸,对方俯下身亲吻他,柔软的双唇贴上,何宇的嘴里也很热,舌尖轻扫过上顎,让人心痒痒的,沉子谦感觉他的吻技变好了,仅仅只是这样舌头交缠在一起,全身就开始燥热,下身也肿胀起来。 何宇褪下沉子谦的衣物,手抚过全身,猛盯着沉子谦的身体看,沉子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撇过头道:「别一直盯着看,好奇怪啊。」 「啊、不,那个??就是。」何宇立刻撤开手,改遮住自己变得更红的脸,「老师的身体??真的很漂亮。」 「??什么?」 何宇有些慌张的解释:「我没有特别的意思,就只是因为老师这个年纪,身材还保养的这么好,该怎么说才好??就是、很匀称?皮肤也很好、很漂亮,让人忍不住一直看??」 何宇说着又伸手想触摸他的身体,但下秒马上收回去,好像有所顾虑的样子。沉子谦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对方在碰到瞬间往回缩了一下,沉子谦更用力的压住他的手不放,他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逐渐升高。 沉子谦看向一脸错愕的何宇笑道:「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讚我,没想到挺让人开心的。」 他伸手去抚摸何宇,指尖划过每道令人称羡的肌肉线条:「你的身材才让人羡慕呢。」 何宇把沉子谦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老师之前有夸过我身材好,你还记得吗?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候。」 「好像有点印象,我记得那时候你没什么反应。」 「那是因为太害羞了??被喜欢的人夸,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慌。」何宇微微皱眉,双颊染上红晕,他这个样子让沉子谦觉得有点可爱。 何宇拿出润滑液,挤了一些到手上,沉子谦开始有些紧张,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但股间传来的冰凉感让他猛然抖了一下。 他连忙坐起身问:「等等!你不是要???嗯啊!」他感觉后穴被进入,敏感带被搓揉着。 「我改变主意了,我想上你。」何宇的眼神充满侵略性,沉子谦忽然有些害怕。 「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你现在要反悔?」 「对,谁叫老师先勾引我。」 「勾引?!你在说??嗯!」何宇开始用手指抽插,沉子谦赶紧捂住嘴。 「在车上那个吻实在太过份了??」 「你怎么都把接吻当作想做的意思啊?!」沉子谦拉住对方持续抽动的手。 「老师不想做吗?」何宇抬头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他,他知道沉子谦看到他这样总是难以拒绝。 「唔??」沉子谦提醒道,「我的腰还没好。」 「嗯,我会慢点来的,不会再让老师流血。」 「我昨天有流血?」 「放心,老师是处女,第一次流血很正常,我有帮老师涂过药了。」 「??不要把我讲得像处女一样。」 何宇闻言猛然停下动作,一脸惊恐的看着沉子谦:「老师??你不是处女?!」 沉子谦头一次见到他反应这么大,连忙解释道:「我是处??不是,我后面是第一次没错,我只是不喜欢你因为我是处女才流血这个说法!」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急着解释,害他说的有点自相矛盾。 「不然为什么流血?」何宇困惑的问。沉子谦心想这傢伙真的是不知道吗?还是单纯的装傻? 他别过头,感觉脸在烧:「??不是因为你太大吗?」 何宇没了声音,沉子谦回头看去,只见对方睁大双眼张着嘴,脸红的像要出血一样,下秒却笑了起来。 「老师??你还说你没有在勾引。」何宇握起充血的阴茎,顶在沉子谦的穴口上,挺腰一顶,他感觉整个人被撑开。 「??嗯啊!」沉子谦忍不住叫出声,生理的泪水充斥眼眶。 何宇把他抬起来,在腰下垫了个枕头:「这样应该会舒服点。」说完又挺进了一些,沉子谦的肚子开始有奇怪的感觉。 何宇抽出一点,然后又进入的更深。沉子谦抓紧床单,对方庞大的尺寸实在令他难以忽略,每进入一点,下腹的肿胀感就越发明显。 何宇用手搓揉他的乳头,又俯下身舔舐:「刚刚在车上舔这里的时候老师就有反应了,老师喜欢这里是吗?」 「??你这小子,不要得意忘形了??嗯!」 何宇轻咬他的乳头,沉子谦感觉脑袋逐渐发热,何宇眉头微皱说:「唔??好紧。」 「老师,我想接吻,嘴张开。」何宇的眼神带着情慾,沉子谦张开嘴,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何宇贴近他吻上去,下身开始抽插,虽然他看起来很急切,但却动得很慢,沉子谦的腰被枕头抬高,让对方每一次抽插都能蹭到敏感带。 缓慢的性爱让人难耐,像是无意识的挑逗,重重举起却又轻轻放下。他们唇舌交缠在一起,但沉子谦的注意力却无法从交合的地方中移开。 他把何宇轻轻推开,捧住对方的脸,靠近他耳边低语:「??快点。」 何宇抬起身,笑了出来:「??哈,竟然是老师先受不了。」 「不准喊停喔。」 何宇加快抽插的速度,快感瞬间变得明显。他搓揉着沉子谦的龟头,双重的刺激让沉子谦再也控制不住呻吟,声音和唾液从嘴角流出。 「??啊!嗯!何宇、好舒服!」沉子谦想:好舒服,真的好舒服,下半身的快感不断传来,脑袋好像要融化了,完全无法思考。疼痛和快感交织在一起,慾望佔据了全身。 做爱原来是这么舒服的吗? 何宇忽然抬起他的臀部和大腿,跪起来用力往内一顶,沉子谦瞬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像是身体要被贯穿。 「??嗯啊~」沉子谦发出娇喘,感觉体内的壮硕又涨大了不少。 「全部进去了??老师,你变得好湿,你原来喜欢这样是吗?」何宇看着他坏笑道,又开始缓慢的抽插。 沉子谦感受何宇的「全部」,却忍不住渴望更多:「??快、快点、不要再磨蹭了。」 何宇按住沉子谦的龟头,不怀好意的样子:「想要的话就说出来,说你『想要我』。」 「??你!」沉子谦没想到他会来这齣,他双手遮住脸,小声的说,「想要??」 「我没听见,大声点。」 他害羞的不敢开口,对方低下身亲吻他说:「这次就放过你,因为老师太可爱了。」 何宇猛烈的抽插起来,吻过他的脖子,边吸吮着,沉子谦感到有些刺痛,但比不上交合处传来的强烈快感。何宇紧皱眉头,又加快速度,沉子谦的声音变得破碎不成形,连喘息都来不及,他紧抱着何宇,感觉要射了,对方好像有意识到,握紧了他的阴茎。 「嗯??嗯啊!何宇??」 何宇回抱住沉子谦,在他耳边吐出湿热的喘息,声音沙哑而又低沉。 「子谦??」 19、墙面 何宇往深处一顶,一股暖流灌进来,沉子谦因高潮身体不停颤抖。何宇退出他的身体,带出几道湿黏的精液,从抽搐的穴口流淌下来。 他们紧抱着彼此喘息,沉子谦回过神来,摸着对方因汗水而有些湿润的脸庞问:「你刚才??在叫我的名字吗?」 「不行吗?」何宇垂着眉,问得很真诚。 「没有,只是有点意外,觉得很新奇。」沉子谦拍拍他的头,「你再叫一次。」 对方抬头愣了愣,眼神不停闪躲,最后终于看向沉子谦时,脸已经有点发红。 「子谦??老师。」 「最后两个字去掉。」 「子??不行,还是叫老师吧。」 「为什么?做爱的时候敢叫,现在就不敢了?」沉子谦故作讽刺地问。 「老师不也是在做爱的时候才会讲一些色色的话吗?」何宇表示,沉子谦看到他嘴角上扬,不用说肯定是在想那些令人难以啟齿的事。 「那个叫助兴,我总不能躺在那边不吭一声给你上吧?」 「好像也不错。」他比了一个「讚」的手势,看着真的很欠打。 沉子谦把对方推开,坐起身,下半身的疼痛一举传遍全身,他疼得叫出声,何宇连忙轻抚他的腰。 「老师你还不能这样动,我来帮你吧。」 「我要去洗澡。」 「我们一起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好吧,那记得要把精液弄出来,不然会肚子痛。」 「??好。」沉子谦在何宇担忧的注视下踉蹌的走进浴室,他透过镜子看见脖子上的吻痕,随后叹了一口气,想着明天上课该怎么办。他打开水龙头让热水冲过全身,把手伸到后面,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慢慢进入。 ??感觉好奇怪,他想:我还是第一次摸这里,跟被何宇摸起来的感觉不太一样,他好像会更??他伸得更进去些,指尖触摸到突起的地方时,身体抖了一下。 敏感带??就是前列腺这里吧。沉子谦以前有听说过男生的前列腺非常敏感,他还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体验到那种感觉。 他又再往里头挖得更深,还没清出精液,身体倒是先起了反应,他看着微微翘起的前端,思考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敏感时,门外传来声音。 「老师你还好吗?」何宇问。 「嗯。」沉子谦自己弄不出来,但又不想让对方帮忙,他装作没事的问,「怎么了?」 「可以先放一下旁边浴缸的水吗?你洗完泡澡放松一下。」 「喔,好。」 外头没了声音,何宇好像离开了。沉子谦打开浴缸的水,调整一下姿势继续清理后面,「??唔。」他微微皱眉,心想自己清真的好难,不太敢往太里头伸,而且不自觉的会想触摸舒服的地方?? 「何、何宇,你能帮我一下吗???」因为有些羞耻,他没敢喊得太大声,「没听到吗?那算——」 「我来了!」何宇「碰」一声的打开门,看起来早有准备的样子。 「哇!你不会是贴着门听吧?!我还放着水欸?你怎么听得到?」 「老师的声音对我来说特别清楚。」他说的很骄傲,但听起来像变态。 「你怎么感觉很兴奋?」 「我是很兴奋没错。」 竟然毫不掩饰,他的脸皮已经厚到这个地步了吗? 何宇大步走来站在沉子谦面前,转眼间全身也被热水淋湿,他把浸湿的瀏海往后拨,一把抱住沉子谦,一手放在他的臀部上。 「老师,屁股翘起来。」 「呃,好。」沉子谦搭着他的肩,臀部往后撅起,「??这样吗?」 「嗯,现在忍耐一下。」他说完,手指伸进后穴。沉子谦紧闭着嘴以防发出声音,他感觉到何宇的手指在里头翻搅,时不时撑开两指让精液流出。 「再一下??好,辛苦了。」何宇收回手,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怎么了吗?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沉子谦用质疑的眼神盯着何宇:「你没有要??没事。」 「嗯?老师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他撇开头闪避对方炙热的视线:「??不会吗?」 「我可以把这句话当作是邀请吗?」何宇笑得不怀好意,一手正不安分的揉捏着沉子谦的臀部,他抓住何宇的手制止。 「想得美。」沉子谦转身坐进浴缸里,「但还是谢谢你。」 对方跟上来,坐进来从背后抱住他:「我的荣幸。」 泡完澡躺在床上,沉子谦感觉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不少。何宇真的没再对他做什么,对方闭着眼静静的躺在自己身旁,他们牵着手,不知过了多久,沉子谦以为对方睡着时,对方忽然出声。 「老师。」何宇转过头,眼神充满情意,「我爱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沉子谦回看他。 「你可以说爱我吗?」何宇没有回应沉子谦的问题,反倒是皱眉瞇起眼,看起来很难受。 沉子谦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把何宇抱进怀里,轻抚他的头道:「我爱你,何宇,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师。」何宇的神情并没有缓和下来,还是一样皱着眉,「明天如果??不,没什么,赶快睡吧,晚安。」 「??晚安。」 明天会有什么事发生吗?沉子谦闭上眼睛,内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再次睁开双眼时,身旁只剩一团被褥,他伸手去摸,已经感觉不到温度,看来何宇起床一段时间了。他缓慢坐起身,耳边依稀听到沉闷的声响,「咚??咚??咚??」这个声音听上去像是在装修房屋时,敲打墙壁的声音。 沉子谦走出房间,寻着声响想找出源头,最后停在那间半掩着门的房间前,是何宇父母的房间,里头正传出阵阵敲击声。 「何宇?」沉子谦没有推开门,而是站在原地对着里面轻声呼唤。没有人回应,但声音还在持续。 「何宇,是你的话回应一声好吗?」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声音不停在脑中回响,像是寄生在里头。他开始有些恐慌,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的角落坐着一个人,是何宇,他面对着墙,手不断捶打墙面。「??何宇?」沉子谦唤着对方的名字缓缓靠近,他看见对方的指关节已经明显破皮红肿,渗出淡淡血丝,不知已待在那多久。 「??你在做什么?」 沉子谦轻拍何宇肩膀,对方眼神涣散死盯着墙面,对于他的声音没有丝毫反应,而墙壁上已经沾染些许腥红。 「何——」 「叮铃——」 刺耳的电话铃响打断了沉子谦的叫唤,但却唤回了何宇的意识,他猛然站起身,转头看向床头的时鐘,沉子谦跟着回头看,时间正好是九点鐘。 何宇衝出门外,与沉子谦擦身而过,眼神笔直的盯着前方,彷彿在他眼里没有他的存在一样。沉子谦随他跑下楼,看着他用剧烈颤抖的手接起客厅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异常高亢,神情却很慌张,「我很好!嗯,当然!」 沉子谦站在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看他如此不寻常的举动,心里大概已经有个底了。 这是他不想说的事,他家里的事。 沉子谦现在想起何宇昨晚反常的状态,很明显的,何宇在焦虑,对于今天的事,还有一定机率会被他看到的事。 但何宇现在的模样,却令沉子谦感到愤慨。因为他无能为力,没有任何方法帮助对方,他很气他自己。 眼眶开始湿润,沉子谦抬起头止住泪。他想:要是在何宇面前展示脆弱,只会让他更难去依赖我。 他当初以师长的名义接近他,但现在则想以爱人的身份来守护他。 「嗯,好!我知道了,掰掰。」何宇放下电话,呆愣着不动,沉子谦不敢上前打扰他。何宇撇头看了一眼手背,走进厨房后面拿了一桶油漆和刷子走上楼。 回到他父母房间,他熟练的从抽屉拿出报纸铺在地上,开始粉刷方才沾染到血渍的墙面。他从头到尾不吭一声,像麻木的机械般完成所有动作。 就是因为这样,那面墙才会如此斑驳吗?这种情形究竟是持续了多久? 等到他收拾完东西再次走上楼,他终于望向沉子谦,可眼里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何宇笑了,笑得很狰狞,既勉强又刻意,好像是为了取悦他人而特意展露出来的样子。 「??你的手在流血。」沉子谦抬起他的手,腥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滑落在地上,溅出一个破碎的形状。 「喔??没事,擦一下就好了。」何宇用另一手摸了摸沉子谦的头,「比起这个,你应该饿了吧?我们去吃早餐好吗?还是我买回来给你?」 「一起去吧。」沉子谦抱紧他,但背后没有传来对方的温度,于是他把对方抱得更紧了。 「我们一起。」 20、夸讚 何宇今天很反常。 他话变得很多,没有一刻不在说话,很明显是怕对方问些他不想谈的事,他尽力开话题,又极力避免话题延续下去,为了填补窒息的空拍,他显得十分疲惫。 「何宇,我在你这多留几天吧。」沉子谦好不容易找到打断他的时机,于是直接了当的说,「我想多陪陪你。」 沉子谦抱紧他,却被他温柔推开,他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老师平时也很忙不是吗?在这会不方便工作,还是回家吧。」 「可是??」 不等沉子谦说完,何宇继续接着说:「老师也说过,自己家比别人家舒服。这几天是我有些太无理取闹了,下次见面前先好好休息,好吗?」 沉子谦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何宇。他心想:他的态度已经表明的很清楚,就是不想让我留下,但为什么我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孤寂,这难道只是我为了能够待在你身边的自我欺骗吗? 何宇,你说你得了没有我的爱就会死的病。 我想我也病了,比你更严重。 「答应我,别把我推开。」沉子谦牵起对方的手道。 何宇有些惊讶,眼神不敢直视他,只是顿了顿后点点头:「嗯。」 「等等我载你去上课,现在先休息一下。」说罢,沉子谦离开房间走下楼到客厅,拍了拍有些灰尘的沙发后坐下来沉思。 说实话他脑中一片空白,但思绪却很烦杂,所谓「无助」就是这种感觉吗?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不好受。 他独自待了一会儿,尝试解开思绪,何宇轻声从楼梯走下坐到他身边,倚靠在他身上。沉子谦伸手轻摸何宇的头,他这次没有避开,反而把头靠过去。 「你不待在房间里没关係吗?」沉子谦问,眼神撇向对方的手,只见上头用ok绷很随便的贴起来,隐约透出血色。 「嗯,我还是想跟老师待在一起。」何宇转过来面对沉子谦,眼中倒映出对方的面庞。 「你身体还好吗?」他扶着沉子谦的腰问,「需不需要请假?」 「我不可能会为了这种事请假,绝对不。」 「果然是老师。」何宇轻笑道。或许是发现了沉子谦没有要问早上那件事的打算,他的状态感觉比方才好上许多。他看了一眼时鐘,「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沉子谦载着何宇停在学校门口,何宇望向窗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沉子谦提醒道:「再不走就要迟到囉。」 「老师,我好像没有问过你,但你应该不是同性恋对吧?」何宇转头看着沉子谦问。 儘管他问得很突然,但沉子谦好像开始习惯他这种奇怪的提问频率,他思索后答道:「我交往对象是异性,所以没特别想过。」 「那怎么会愿意跟我在一起?」 沉子谦牵起何宇的手,注视着他:「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就没问题。」 「??是吗?」何宇浅浅的笑,他解开安全带,「谢谢你没有问。」 「嗯。」 何宇撇过头,靠着车窗缓缓道出:「电话里的??是我妈妈。」他没等沉子谦回应,也没有回头就打开车门离开,只留下一句「下次见」。 沉子谦看着何宇走远,洩气似的吐了一口气,他趴在方向盘上,又回到了先前无助的状态。 「到底该怎么办啊??」 两人没有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沉子谦也不打算问,他认为何宇需要他时就会先联络他,但自从那天过后,对方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任何消息,沉子谦本来想趁何宇来上他课的时候问,但谁知一下课,何宇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迅速消失。 沉子谦独自度过了週末之后终于意识到,何宇在躲着他。 这么说有些夸张了,应该说何宇在刻意不跟他见面。沉子谦发现这件事后,脑袋立刻开始运转,是因为被他看到那个样子觉得很丢脸吗?还是说何宇其实是很爱面子的人?之前被他看到讲电话发脾气的时候好像也很慌张。 说起来,我好像不是很理解他,沉子谦不禁这么想。但是何宇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什么时候?在哪里?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沉子谦问自己,却半个都答不上来。 他们明明都已经发生过关係,何宇的各种行为也证实他对沉子谦是真心的,但两人关係的不对等却一下让他感到不安。 他抱着疑问走进学生餐厅,而不远处正巧是自己盼望的那个人,他大步走上前打招呼,期待着对方给他同样的回应,但对方只是露出惊讶的神情道:「老师?原来你也会来学餐。」 何宇拿着餐盘正在排队,他身旁站着一个留着棕色长捲发的漂亮女学生,女学生不断看向沉子谦和何宇,貌似有些错愕,何宇注意到她的样子,对她解释道:「他就是我那堂课的老师。」 女学生听闻后好像想起什么,连忙点头道:「喔喔!就是那个沉老师吗?老师好~」 「你好。」沉子谦对她微笑,转而对何宇提出疑问,「为什么她是这种反应?你不会跟人家讲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何宇没有回应,反倒是女学生替他回答:「没有啦老师,只是他很常跟我说老师你人有多好,课程有多有趣又实用,每次提到老师都夸得天花乱坠的,而且他每个礼拜最期待上的就是老师你的课。」 「??真的吗?」沉子谦知道何宇喜欢他,但没想到他也是真的喜欢他的课。 女学生用手肘撞了下何宇,何宇撇眼看她,耳尖染上红晕:「我没有特别夸,本来就是这样。」 「老师你看,他又这么说~」 沉子谦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他点点头:「嗯,我听到了,谢谢。」 两人面面相覷,一种不言而喻的气氛缓缓升起。女学生又看了看两人,最后把视线定在沉子谦脸上:「老师你的脸变得好红,而且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 「嗯?是吗?」沉子谦赶紧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他尷尬的笑了笑,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这给你们,拿去买点好吃的,老师先走了。」 沉子谦把钱塞到女学生手中,转身逃也似的匆忙离开,身后女学生的呼喊声也逐渐变小。他一路快步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满脸通红的自己,内心却感到无比喜悦。 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又想起刚才,明明那些夸讚的话他听过无数次,但知道是从何宇口中说出的后,却能让人如此高兴。 他用冷水冲脸,但脸上的温度退不下去,脑中何宇的身影挥之不去,他感觉身体开始燥热起来,他紧闭双眼,稳定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时,忽然有人搭上他的肩。 「??你!」沉子谦睁开眼惊呼,从镜子里看到何宇站在身后,「你怎么会在这?」 何宇拿出刚才的一千元,把它放进沉子谦裤子后面的口袋里,坏笑道:「我来买点『好吃的』。」 沉子谦转过身,何宇把他抱住,双手放在他的臀部上揉捏。沉子谦感觉到何宇股间上的硬挺正紧紧贴着自己,沉子谦嚥了口水侧过头笑:「我可不只这个价。」 何宇挑眉道:「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值多少?」 21、故意(H) 何宇拉着沉子谦走进最后一间厕所,一锁上门,沉子谦先是吻了上去,他伸出舌头与眼前的人缠绵,手则是伸进对方的裤襠里抚摸着炙热。唇舌不停交缠后,他吐着舌离开何宇,银浊的唾液从舌尖拉成丝,接着又吻上对方的脖子,轻咬后不断吸吮,何宇笑着把他轻轻推开:「等等还要回去呢。」 「你种在这的时候有替我想过吗?」沉子谦解开扣子,脖子露出淡淡的粉色,展示了先前欢愉后的结果。 「这不是刚好能遮住吗?」何宇用手轻搓着他脖子上的吻痕,他瞇起眼,再次吻上了同个位置吸吮,一阵刺痛后,重新染上诱人的鲜红印记。 「真好看。」何宇看着成果满意的笑,无视沉子谦阴暗的眼神。 沉子谦有些不悦,他握着对方性器的手微微使力,让对方全身颤了一下,何宇疑惑的看向沉子谦,沉子谦用另一手捧住他的脸说:「不要再看奇怪的地方了,看着我。」 他说完就蹲下身,把何宇挺立的阴茎掏出来,开始舔舐不断流出前列腺液的龟头,久违的味道从口中散开,甚至比之前更浓厚。 何宇抚摸着沉子谦的头,轻搓他发烫的耳朵,吐出沉重的气息:「??哈,真色情。」 沉子谦握着何宇的柱身,从下往上舔,接着一口含住前端,他抬眼看向何宇,把阴茎深入喉咙,他没敢一下吞进太多,保持着自己还能忍受的范围吞吐着。 他听见何宇开始轻喘,一股成就感涌上心头,他吞吐的更卖力,不时吸吮龟头。他感受到何宇的下身颤抖了下,何宇捧着沉子谦的脸轻轻推开,他用充满情欲的眼神俯视沉子谦:「有进步,但先这样就好,我想射到你后面。」 沉子谦舔了一下嘴角残留的淫液,瞥眼看下何宇,又重新含住阴茎,他不顾对方的推拉,深深顶入喉中,用舌头舔舐他敏感的地方。何宇紧皱眉头,发出一声低喘,一股炽热涌入沉子谦口中,咸腥的味道散播开来,他鼓着脸退出对方颤抖的阴茎,在对方的注视下将慾望吞入喉中,骄傲的张着嘴向何宇展示自己的成果。 「真是不听话。」何宇指责他,但脸上的笑却展露他真实的想法。 沉子谦起身拥吻何宇,单手解开皮带和裤头,拉下拉链,何宇把手指伸入自己口中,沾满唾液后又将其拿出,伸向对方的后穴低声道:「没有润滑液,你忍一下好吗?」 沉子谦点点头,靠在何宇肩上,随后后穴感觉到一股紧迫,「放轻松。」何宇说。沉子谦感受里头正在被翻搅,他转移注意力,试图让自己放松一点。眼前染上红晕的脖子散发出诱人的体香,他不假思索咬了上去,对方吃痛的闷声一叫,但随后默默把手扶在沉子谦后脑勺,宠溺的看向他。 沉子谦开始吸吮,在何宇脖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正当他完成自己的创作时,后面也做完扩张。何宇在沉子谦脸颊上轻吻:「辛苦了。」 他让沉子谦转过身,沉子谦突然灵机一动,他将臀部顶住对方胯下,用双手掰开肉穴,对何宇笑道:「请享用。」 他看何宇惊讶的愣住,从脖子到耳尖再次染上红晕,然后嘴角缓缓上扬:「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着穴口被炽热顶住,何宇下身一推,直接没入半根,沉子谦忍不住叫出声,他连忙遮住自己的嘴。何宇双手扣住眼前纤细的腰,闷声推入剩下的部份,他靠在沉子谦身上低声叹道:「老师的里面,真的好舒服??」 沉子谦感觉腹部的肿胀和后穴的热辣正刺激着全身,何宇开始抽插起来,那刺激变得明显,逐渐变成快感,肉体淫荡的碰撞声回盪在整间厕所,沉子谦不禁担心起被人发现怎么办,下秒门外似乎就传来阵阵脚步声,他一紧张,不小心夹紧穴口,何宇眉头一皱,停下动作靠着门听外头的动静。 一群人伴随着吵杂的声音走进洗手间,离他们所在的最后一间厕所隔了一段距离。何宇发现后又开始抽插的动作,他只插入前半段,控制着声响,但却刻意摩擦着沉子谦的前列腺。 沉子谦颤抖着下身,感觉双脚有些无力,他抿着嘴拿开遮住的双手改撑着墙。何宇注意到后往深处用力一顶,快感瞬间涌上,止不住的呻吟从口中传出:「??啊!」 何宇迅速一把遮住沉子谦的嘴,眼前的人因高潮不停抽搐。外头好像安静了半秒但马上又吵杂起来,没过多久人群的脚步声渐渐消散。 何宇感觉手被对方抓住,他立刻松开手,手心带出一丝唾液,沉子谦满脸通红的转头怒视对方,他喘息着说:「??我不会原谅你的。」 「抱歉,我是故意的。」何宇咧开嘴笑,他环抱住沉子谦的腰,一手伸进衣服内抓着胸部,手指轻搓乳头,沉子谦双脚一软靠在何宇身上,后穴也被顶得更深。 何宇不顾眼前人已经瘫软在他身上,他用力抽插起来,沉子谦意识变得模糊,只能张着嘴放声呻吟,任由唾液从嘴角流下。何宇啃咬着他的后颈,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沉子谦被疼痛唤醒,他感受着猛烈的衝刺,但在最后关头,何宇抽出阴茎射在了马桶里。 他抱着沉子谦喘息,抬起对方的下巴接吻,深情的望着眼前的爱人,浅浅笑道:「我爱你。」 收拾乾净后,何宇说那个女同学还在等他,于是他们赶忙走回学生餐厅,在路上沉子谦小声的问何宇:「你怎么没射在里面?」 「射里面的话,老师一整天都会很不舒服吧?」何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答道。 这傢伙在这种事上也怪贴心的,沉子谦想。 回到餐厅,方才的女同学一看到两人就站起身问:「终于回来了!你们怎么这么久?」 沉子谦目光投向何宇,对方注意到视线后回答:「抱歉,说服老师跟我们一起吃饭花了点时间,对吧老师?」 何宇说完看向沉子谦,沉子谦笑而不答,用手在背后掐着何宇的腰,何宇反手抓住他牵制。 「幸好我们下节没课,不然吃饭时间都要过了,赶快来吃吧!」女同学说,两人互看一眼并肩坐下来。 22、玩笑 「何宇,你外套拉链怎么拉那么高,这样吃饭不太方便吧?」女同学撑着脸问。 「有点冷而已。」何宇答完吃了一口饭。 沉子谦看他面不改色的撒谎,觉得有点好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沉子谦看向女同学问。 「对欸,我还没介绍过自己。我叫白郁琦,是他的同学。」白郁琦指向何宇说。 「你好,方便叫你郁琦吗?」沉子谦问,对方点点头,他接着说,「我重新介绍一次,我叫沉子谦,可以叫我——」 「可以叫他『谦谦』,他们系上的学生都这样叫他。」何宇打断沉子谦的话,在一旁表示。沉子谦的笑容抽动了一下。 白郁琦笑道:「喔喔,老师跟学生关係很好呢!但我还是先叫子谦老师吧。」 她继续说:「老师我先跟你讲,如果很常看到我们走在一起,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很常一起做报告而已。」她说得很无奈,看来真的很常被误会。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沉子谦问。 「分到同组的时候小聊了一下,发现我们刚好同岁,后来就常一起行动了。」白郁琦摊开手说,「谁叫他在班上是孤僻仔,都不跟别人说话,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 「你还不是也一个人。」何宇出声反驳。 白郁琦嘟着嘴,不悦地说:「是班上的同学都因为我年纪比较大,还不太敢跟我聊天,明明我很想跟他们变熟的说。」 她似乎想起什么,突然一脸嫌弃的说:「上次还有个同学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听到都快吐了!我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交往!」 「我也不会喜欢你。」何宇专心的吃饭,甚至都没看她。 「这样啊。」沉子谦想:怎么有种欢喜冤家的感觉? 「那老师你们呢?」白郁琦看着两人问。 「什么?」 「你们好像挺熟的欸,怎么认识的?」她拋出疑问,又马上解释道,「啊抱歉!因为他不像是会主动靠近人的类型,在班上也没其他熟识的人,我实在是很好奇才问的。」 「啊哈哈~没事的,你可以问。」沉子谦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对方还在低头吃饭,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沉子谦想说就没看过他吃饭那么久,很明显在回避问题。 沉子谦思考了一下后,开口道:「在路上刚好看到他需要帮忙,帮了一下后,就慢慢变熟了???」沉子谦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谬,白郁琦则是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不要这样看我啊,沉子谦心想:我也不好说我们认识的过程。他对何宇透露求救的眼神,对方回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终于放下手中的筷子,接着一把揽住沉子谦的肩往自己身上靠。 「我跟老师在交往,就这样。」 「??」 「??」 「欸?」 「蛤??蛤???蛤???!!!」 「骗你的,其实就是老师刚才说的那样,我被老师的善良感化,所以决心跟随老师。」何宇松开揽住肩的手,一脸淡然的说,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转头看向沉子谦,「为什么老师反应比较大?」 沉子谦一把推开他:「不是!你突然间说什么啊?换作是谁都会被吓到的好吗?」 白郁琦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对着何宇说:「真是的!吓我一跳!你不要这样乱开老师玩笑啦!」 何宇没有作声,只是继续吃他的饭,但桌下的手却游移到沉子谦腿上,沉子谦全身颤了一下,把何宇的手拨开。 「不管怎样,我现在是知道你们真的很熟了,毕竟连这种玩笑都开得出来,还是从他这种人口中说出来的??」白郁琦不可置信的看向何宇说。 沉子谦尷尬的笑了笑,心想幸好她没有继续问,不然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掰下去。他转头看向正在收拾餐具的何宇,对方也望向他,嘴角微微上扬,接着拿起两人的餐盘站起身:「我先去收一下。」 沉子谦看着他走远,回头发现白郁琦正盯着自己看,他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吗?」 对方轻笑了一下,撑着脸回:「没什么~」 很快何宇就走回来,他一手搭在沉子谦的椅背上坐下来,沉子谦默默将上身前倾,和他保持距离。 白郁琦看何宇坐好,拿出手机展示萤幕上的内容给他们看:「你真的不参加系游吗?感觉很好玩欸。」 萤幕上正播放着影片,好像是活动的宣传片。 沉子谦看得目不转睛:「看起来很有趣,你们还有这种活动啊?」 「对啊!是学长姐很用心举办的活动,每年都有一次,而且整个系都可以参加,还能趁机认识更多人!」白郁琦开心的表示,又看向何宇,「所以你为什么不参加啦!陪我去啦~」 「我不想去浪费时间。」何宇果断拒绝她。 「你假日不是不用打工吗?而且据我所知,有很多漂亮的学姐想认识你喔!机会难得,来嘛~」 「不要,那关我什么事。」 「喂!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是的话就衝一波啊!」 「嘖,烦死了。」 哇,何宇的表情有够嫌弃。 沉子谦缓和气氛道:「好啦何宇,你就去看看啊,这活动不是每年都有吗?去一次觉得不好玩的话,大不了之后都不去,对吗?」 何宇有些惊讶的望向沉子谦说:「可是老师,那是假日??」 沉子谦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假日是他们唯一能相处的时间,看他这么在乎的样子,沉子谦开始觉得他上礼拜没任何消息或许是刚好在忙也说不定,他放下心中的顾虑,决定给对方多一些私人空间。 「我知道假日很难得,但假日每个礼拜都有,那个活动一年才一次,就当出门走走也好。」 「对啊对啊!」白郁琦在一旁附和。 何宇目光黯淡的看着沉子谦道:「活动是两天一夜??」 「两天??!你、你还是可以去啊,两天的旅游不是更好吗?嗯?」 「没错没错!」 何宇抬眼犹豫了片刻,最后叹气道:「??既然老师都这样建议了,那就去吧。白郁琦你帮我报名。」 「遵命!」白郁琦迅速拿起手机。 沉子谦问:「那活动是什么时候啊?」 白郁琦抬头答覆:「这礼拜!」 「这、这礼拜?!」 「嗯,对呀!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太快了。」 「会吗?活动消息很早就出来了,是何宇拖到现在才做决定。」她眼神瞥向何宇。 「我本来没有要参加的。」何宇又叹了一口气,用抑鬱的神情看向沉子谦,沉子谦只能苦笑回应。 加上上礼拜,我们就连续两个礼拜没有独处了,沉子谦想:又得独自度过週末了?? 23、过份(H) 时间很快来到礼拜五,沉子谦刚教完课,他望向何宇的座位,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不过沉子谦已经习惯对方这样来去自如,他们都不是小孩了,没必要处处管着对方。 他停好车刚走进巷子里,家门前站着那熟悉的身影,他走近后向对方打招呼:「你怎么来了,明天不是一早要出发吗?」 「嗯,所以今晚想跟你多相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何宇指了指旁边档车上的背包,「老师不介意我在你家过夜吧?」 沉子谦挥挥手引他上楼:「你就是知道我不会介意,才不提前说一声就直接来的吧。」 何宇笑而不答,他看着沉子谦插进钥匙打开门后,上前去揽住对方的腰说:「好久没来了,上次来还是我告白失败的那天。」 「你干嘛非得提这个??」沉子谦想起令人尷尬的回忆,忽然闻到淡淡的香味,又靠近何宇闻了闻,「你洗好澡了?」 「嗯,我不想浪费时间。」 所以才这么急着离开吗?沉子谦想。 「那好,我先去洗澡,你随意。」沉子谦说完就放下东西走进浴室,再次回到客厅时,何宇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沉子谦擦着头发问:「你在看什么?」 「明天的行程跟分组。」何宇把手机萤幕转向沉子谦,上头是好几排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看得眼花撩乱。 他视线瞥向沉子谦,只见对方穿了件宽松的t恤,衣襬下隐约露出贴身的内裤和曲线明显的双腿,何宇嚥了下口水,把视线收回来。 「哇,好多活动,还有营火晚会。」沉子谦专心的看着手机,他往下滑,看到熟悉的名字,「喔?你刚好跟郁琦同一组。」 「嗯,真是孽缘。」何宇翻了个白眼,「不过也好,可以少认识一个人,不过她应该会觉得我很碍事。」 「因为会少认识一个人?」 「嗯。」 沉子谦坐上沙发问:「你跟他个性差这么多,怎么还能处在一块?」 何宇一脸无奈的表示:「是她硬要靠过来的,我没想跟她相处。」 「别这样说,郁琦人很好,感觉也很照顾你,我很高兴你在学校有人陪。」沉子谦靠在何宇肩上,手缓缓摸上对方大腿,「但是我就不一样了,平时只能自己一个人,某人假日还不来找我。」 何宇撇过头看着他笑道:「抱歉,我上週有点事要处理,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没有生气,只是希望你以后先讲一声,不然我会以为??」沉子谦话音渐小,垂下了头。 「以为什么?」何宇抬起对方的下巴,看着他不断闪躲的眼神和有些红润的双颊,「我会来找老师做爱?」 何宇刚说出那两个字,沉子谦的脸就变得更红,不用想也知道是说中了,他轻轻吻上对方发烫的面颊:「所以老师在学校才会忍不住吗?真可爱。」 沉子谦不悦地说:「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在厕所做吗?」 「抱歉,我也不想,但我的确也是忍不了了。」何宇抓住对方的肩膀扑倒,双手撑在沙发上,「就像现在。」 沉子谦侧过头,他抬起何宇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舔对方的掌心,然后往上舔到指尖,又含入整根手指,湿热的舌头勾起对方的慾望,何宇抽出手,指尖拉出一道道银丝。 他褪下沉子谦下身的衣物,把手伸进后穴,却发现里头早已是湿润的状态,他用另一手抚摸着对方的大腿,看着身下的人羞涩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老师今天很主动呢。」 「我跟你一样,也不想浪费时间。」沉子谦抬眼看何宇,他弯起双腿,用手掰开臀部,身下一览无遗,肉穴一张一合的流出润滑液,「我想要你,何宇。」 何宇靠近沉子谦,手握阴茎在对方穴口上摩擦,同时在他耳边低语:「想要的话就自己来。」 他随后拉着沉子谦坐起身,让对方跨在他身上。沉子谦皱着眉头有些不悦,但还是一手搭着何宇的肩,一手握住对方壮硕的阴茎对准自己的穴口, 他缓缓坐下,感受前端没入体内,何宇歪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他把对方的衣襬拉起来到嘴边,沉子谦疑惑的咬住,露出匀称修长的身躯,何宇满意的笑了笑,他环住沉子谦的薄腰,往前轻轻含住对方因兴奋而突起的乳头。 「??嗯!」沉子谦停止身下的动作,感受着胸前带来的刺激。 何宇离开沉子谦的胸口往后靠,他低头看向对方身下问道:「我有说可以停下来吗?」他说完便扶着沉子谦的腰用力往下按。 「嗯啊??!哈??哈??何、何宇??」沉子谦靠在何宇身上,全身不停颤抖,前端因突来的刺激高潮,黏稠的精液沾染在两人身上。 「老师你真是的,衣服都弄脏了,我没有多带睡衣呢??嗯?你有在听吗?」何宇看向沉子谦问,对方眼神涣散,颤抖不止,穴口也不断收缩着。何宇苦笑,「有点太过火了。」 他把两人的衣服脱下,扶着对方的臀部抱起来走向房间。沉子谦意识逐渐清醒,他感受到两人下身紧紧贴合着,直到被对方小心翼翼放上自己的床时也没分开。 何宇温柔吻上沉子谦,下身却激烈的抽插起来,沉子谦任由自己淫荡的呻吟回响整个空间,他感觉全身滚烫到不行,尤其下半身跟脑袋像是要融化一样。何宇退出沉子谦的身体,把他翻过身,又重新插入温暖的肉穴,他大力撞进深处,肉体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沉子谦不知不觉间又射了一次,何宇靠在他身上,耳边是对方粗重的喘息,汗水和液体浸湿床单。何宇让沉子谦侧着身,他抬起对方的大腿,进行又一次猛烈的抽插。沉子谦的脑中无法思考,只剩下性爱的快感和无尽的情慾支配全身。 在何宇沉重的吐息下,沉子谦体内被灌进滚烫的精液,他拔出阴茎,看着对方的穴口不断收缩流出爱液。沉子谦像是失神一般趴在床上,何宇上前去拥吻他,双手揉捏着他的胸部。 「??你好过份。」沉子谦淡淡吐出一句,惹得何宇直接笑出声。 「抱歉,想到老师自己在浴室准备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你。」他说着蹭了蹭对方的脖子。 沉子谦翻过身正躺,盯着天花板说:「以后不准备了,太累人了。」 「你是说准备累人?还是现在?」 「都是。」 何宇抱住沉子谦笑道:「嗯,以后还是让我来吧。」 24、系游-1 「那我要出门了。」何宇背着背包站在门前说。 「嗯,还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吗?」沉子谦插着腰问。 「当然记得,『安全第一,玩得开心,保持联络,注意保暖。』然后还有??」何宇忽然停下,他看着眼前的人,笑了一下轻吻上对方脸颊,「『记得想我。』」 「好了,你可以滚了。」沉子谦开玩笑道,何宇看起来很不捨的抱紧他,他拍拍对方的背,「你干嘛啦,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老师面前就是。」何宇蹭着沉子谦的脸说。 「你这样搞得像我是你的家??」沉子谦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内心慌乱起来,不敢看对方的反应。 只见何宇松开他,对着他温柔的笑道:「嗯,像我的家长一样。」 沉子谦睁大双眼注视着何宇,忽然有些感慨,他好像过于担心自己的伴侣了,毕竟眼前的男人可是曾被他拒绝过数次还穷追不捨的人,内心可是比他坚强多了。 何宇看了一下手机后说:「我真的该走了,不然会被白郁琦念。」他说完就转身要离开,但沉子谦一把抓住了他,吻上他的双唇,何宇愣了一秒后把对方紧紧抱住。 沉子谦离开何宇的唇,他捧着对方的脸,两人鼻尖贴着彼此,沉子谦眼神带着笑意说:「路上小心,亲爱的。」 「??蛤?」何宇呆愣在原地,脖子到耳尖瞬间变得通红,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果断按下拒绝通话,接着用力抱了一下沉子谦,随即转过身,但又猛然回头,「刚刚的话我回来要再听一次。」 「快走吧~」沉子谦歪着头说,看着何宇对他露出笑容后迅速衝下楼。他走到阳台看对方骑车远去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空虚,他走回房间躺在床上,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过了一阵子,沉子谦被手机震动声吵醒,他瞇着眼打开萤幕,首先点开了何宇的讯息,对方像整点报时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简短的叙述自己做了什么,沉子谦觉得有些好笑,简单回应后打开另一个聊天室。 与刚才不同,这个聊天室传了很多照片和影片,还有可爱的贴图,沉子谦看了心情很愉快,他回应对方:「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呢。」 没过多久对方也回应了:「喔喔!老师早安~」不到几秒后又再传了讯息,「不对现在应该是午安?老师午安~(?????????)」 沉子谦被她讯息逗笑,他跟白郁琦自从上次一起吃饭过后也交换了联络方式,她时不时会分享一些学校的趣事,还有何宇是如何又惹她生气的。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沉子谦传送讯息。 「小组闯关中~我觉得很有趣!顺带一提何宇觉得很无聊??」白郁琦回应,接着传了一张照片,从照片的视角来看很明显是她自拍时偷偷把何宇也拍进去,何宇好像没有注意到,眼神放空的盯着前方。 她又传了一张照片,这张是何宇注意到她,对着镜头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 过了片刻她打了一段讯息附上照片,沉子谦先看讯息:「好不容易拍到的!请笑纳!」往下一滑,是何宇对着镜头展露笑容的模样,他面向阳光,暖阳照着他浅棕色的头发和美丽的琥珀色瞳孔,脸颊上流淌的汗水也被照得如同水晶。他身穿简约的纯白t恤,阴影下的肌肉线条更为明显,整个人彷彿在阳光下闪耀。 沉子谦对着照片看得出神,他回过神来立刻按下储存键,向白郁琦致谢:「谢谢,拍得很好看。」 白郁琦回:「他原本打死都不拍但我一说是给老师你看的之后他就要拍了还自己找角度有够好笑」 沉子谦看到讯息后有些愣住不知道该回什么,他想来想去最后只传了一个表示「哈哈」的贴图后就离开聊天室。 * 广阔的草原上,几群少男少女正嬉戏喧闹着,处处瀰漫着青春的气息。 一名相貌堂堂的男学生从人群中走出,他望向不远处树下撑着阳伞的身影,缓缓走到其身边坐下。 那人抬起阳伞,露出白皙姣好的面容看向身旁问道:「学长姐找你做什么?」 「合照。」 「你同意了?」 「没有。」 「我想也是。」 「??」 「??」 「白郁琦,你明明不能晒太阳,为什么还要参加这种活动?」 白郁琦嘲讽的笑道:「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我了?何宇先生。」 何宇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回:「我只是问,不想回答就算了。」 「你可以动动你聪明的脑袋想,就会知道原因囉。」白郁琦撑着头看他,对方似乎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她只好自己解释,「我就是因为这种体质,从小很多活动都不能参加,每次只能待在旁边看。说实话,我原本挺开心你能来参加的,不然我们组肯定会因为我变成倒数,学长姐也是知道这个状况才把你安排进来同组的,就是为了补我的缺,他们一开始就不把我当一个人力。」 「喔。」 「喔什么喔?唉~反正大家开心就好,我是想说算了,只要能赢就没差,谁知道我们组的最强战力在这边吹风纳凉,还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不要乱封什么奇怪的称号。」 「不是吗?之前班上体适能测验的时候你每项都第一欸,体育老师还问你要不要加入校队。」 「所以呢?说重点。」何宇转头看她,「你很想赢是吗?」 白郁琦无奈的表示:「不然呢?」 何宇确认答覆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走进人群问:「学长,我休息够了,现在要做什么?」 学长回覆道:「学弟你身体有好点了齁!现在在打躲避球,我们组因为少了你跟白白目前大落后,你要加进来吗?刚好换我们攻击。」 何宇点点头,随后站进场内,他很快接到球,一拿到球的瞬间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中一个人,那人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身旁的人也被击中。 「快点退到外场!」旁边的人群喊着。 白郁琦站在旁边看着何宇砸中一个又一个人,他没有丝毫喘息,只是把沾满汗水的瀏海往后撩,又再投出一道重击,很快场上只剩最后一个人。 场边的人群惊呼叫喊着,纷纷询问起这个突然出现的新生的来歷,也有人似乎对何宇已早有耳闻,开始造谣些听上去就不是很正经的浮夸事蹟。 很快何宇再次拿到了球,眼看着场上最后一人也即将退场,人们欢呼起来,但何宇却放下了球走向评审说:「我要换人。」他不等裁判反应和周遭人的疑惑,又朝着白郁琦走去。 「快点上场,大家在等你。」何宇指着场上说。 白郁琦指着自己惊呼:「蛤?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 「那个人现在没体力了,就连你都能砸中,快点,我帮你撑伞。」何宇说完就抢过白郁琦的伞,推着她进入场内。 在眾人吵杂的注视下,白郁琦捡起球,又看向何宇,对方点了点头,白郁琦深吸一口气,抓紧手中的球砸向场上的最后一人,果然正如何宇所说,那人连躲都来不及就被直直打中。 「??打到了。」白郁琦看着双手,不可置信的说,她回头望向何宇笑道,「我打到了,何宇!」 「嗯,很好。」何宇笑了下,他看了眼场边争执的人群,皱起眉头,「先回去吧。」 「不是啊裁判!这样临时换人也行吗?」 「对啊!一点都不公平!」 两人回到场边,敌对组正和裁判抗议着。 「这个嘛??那个女生临时上场,而且之前的比赛好像也没看过她。」裁判虽然有些为难,但在对方的抗议下逐渐倾向敌对组别。 「白郁琦是我们的组员,为什么不行。」何宇出声反驳对方,「规则也没有明确表示不能同组换人。」 「对啊!白白也是我们的组员欸!有什么不行的!」同组的学长大声附和。 「我是??组员。」听到何宇和学长的话,白郁琦喃喃自语道。 「如果你们不同意这次的胜负,我不介意再比一次。」何宇低声说,「也不需要换人了,我现在就可以直接上场。」 敌对组别听后面面相覷不作声,见敌对组沉默,裁判立即宣布:「既然黑队没有其他异议,那我现在宣布,本场比赛由白队胜出!恭喜晋级下一场比赛!」 「还有比赛啊??」白郁琦叹了一口气说。 「别担心!我们组的最强战力回归了!还怕什么呢?」学长兴奋的表示,一把揽上何宇的肩,何宇一脸嫌弃的把他拨开。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何宇的表现没落下半点,在与同组伙伴的努力下拿到了比赛的冠军。 何宇在学长的逼迫下代表接过冠军的徽章,他一拿到就转手递给白郁琦道:「这样才是『我们组』的胜利。」 白郁琦笑着接过勋章问:「你不会是为了我才这样吧?很噁心欸。」 「我不是为了你。」何宇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他叫我『玩得开心』。」 何宇拿起手机打开聊天室,传送了一张躲避球比赛胜利组的合照,照片上白郁琦捧着冠军勋章站在中间,笑得很灿烂,大家也开心的围着她,何宇则站在最旁边,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打了一行讯息,按下传送。 「我玩得很开心。」 25、系游-2(微H) 「有开心就好,记得多补充水分。」何宇看着手机里的讯息微笑,一旁的白郁琦冷眼看向何宇,「你在看什么?笑得那么猥褻。」 「没事。」何宇收起手机,看向眼前的营火。 「结果我们其他比赛都输了~我以为拿了躲避球冠军之后会势如破竹。」白郁琦抱怨道,她用不屑的眼神望向身旁的人,「都是因为你又开始偷懒,不然我们有可能拿总冠军欸!多可惜啊~」 「拿一个不就够了?是你不懂得知足。」何宇回覆她,接着又拿出手机打字,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白郁琦撑着头问:「你对象?」 「嗯。」 「子谦老师?」 「嗯。」 白郁琦往后靠在椅背上感叹:「你真是完全没有要藏的意思欸,虽然我上次就隐约感觉到了,因为老师的反应实在是太明显了。」 「我也没有想瞒你,是为了老师才那样说的。」何宇淡淡的表示,眼神没离开过手机。 白郁琦望着点点繁星:「老师吗???说没吓到一定是骗人的。」她心想:这两人??该怎么说,不论是性别、年龄,还是关係都很难想像。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雷点这么多的伴侣。 她思考了下说:「不过我好像能懂,毕竟很可爱嘛,有种想让人欺负的感觉~」 何宇放下手机,冷笑道:「哼,肤浅,老师可不只这些。」 白郁琦彷彿来了兴致,她上身往前靠近何宇说:「喔?现在是要开始放闪了吗?好啊放马过来!」 何宇疑惑的看她:「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要分享的意思,老师的好只需要我一个人知道。」 「呜哇~这佔有慾,是恐怖情人的徵兆之一。」白郁琦表情十分厌恶的说。 「不过照片还是可以给你看一下。」何宇不等对方回应,逕自展示手机萤幕,上头是和沉子谦的自拍照,看起来是在户外野餐,何宇的眼睛似乎有点红肿,但两人靠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哇~老师平常是这个样子啊!真的好可爱唷!」何宇听后得意地笑了下,她往左滑下一张,场景变成了室内,何宇从背后环抱住沉子谦,亲暱的贴着对方的脸,沉子谦看上去有点害羞的笑着。白郁琦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也开心的笑了。 她继续看下一张,一样是室内,但只剩沉子谦一个人,照片里他趴在桌上应该是睡着的样子。再滑下一张,还是沉子谦一个人,但是角度有点奇怪,特别的朝下,是沉子谦更衣的样子。白郁琦瞄了一眼何宇,对方似乎没注意到,还是举着手机。她忐忑的滑下一张,是沉子谦一个人的背影,但不是单纯的背影??照片有些模糊而且很暗,但还是看得出来他趴在床上,上身赤裸表情迷茫,身上好像还有一些??白色液体? 白郁琦不敢多想,她强迫脑袋停止运作,把照片滑到前几张,笑着让何宇收回手机。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感想——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捡到何宇的手机! 「怎么样?」何宇突然出声问道,把白郁琦吓了一跳,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挺好的啊~感觉你们过得很开心~」白郁琦笑咪咪的回,对方没有察觉她的异样,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我好像发现何宇不为人知的一面了??白郁琦在心中感叹。 * 沉子谦躺在床上看着两人的聊天讯息,他今天一整天什么事也没做。本来打算下午要重新规划教案,但一想要专心,脑里就浮现何宇的模样,于是他决定出门走走,来到咖啡厅就看见买一送一的活动,他拿出手机想问何宇要什么口味,却又想到对方不在身边,思考半天还是决定先买自己喜欢的口味。 提着两杯咖啡走到公园,一隻黄金猎犬靠在他身旁闻了闻,他蹲下身抚摸着柔软的皮毛,忽然觉得像在摸何宇的头发。在公园待了半天后,他有些失落的回家,把剩下一杯的咖啡放进冰箱,又看见何宇之前留下的啤酒,他一气之下喝光一手啤酒,觉得不够又跑出门买了两手,却只再喝了两罐就躺在沙发上睡觉了。 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他顶着头痛摇摇晃晃的走进房间躺着,拿起手机点进聊天室看。他回想这一整天,只觉得有些无奈,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对方的恋爱脑了? 他看着何宇的号码,犹豫是否要打给对方,剎时手机震动起来,萤幕上亮着盼望已久的名字,他迫不及待地按下接听,里头传出他熟悉的声音:「喂?老师?」 「嗯!是我。」沉子谦藏不住语气中的喜悦,「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准备要睡了才有空打给你,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你有玩得开心就好了。」 「嗯,还挺开心的。」何宇似乎沉默了一下,接着继续说,「我好想你。」 「我也是。」沉子谦忽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他把手伸向裤襠里,「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 「真的?我很高兴。」 「何宇,告诉我你今天都做了什么。」沉子谦说,听到对方说了个「好」后,他把手机转成扩音放在枕头旁,拉下裤子和内裤开始自慰。 何宇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盪,有如催情剂,沉子谦看了一眼肿涨的性器,心想刺激不太够,又把手伸到后面,缓缓插进去。 「??嗯??哈、啊!」沉子谦一手在前套弄,一手在后抽插,他对着手机喘息,另一头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老师??你怎么了?」何宇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喘息声,连忙转头张望四周,确认没人后,小声的问,「你在自慰?」 「??何宇!啊、嗯??我、我真的好想你??嗯啊!」沉子谦失去理智,在酒精的催化下顿时被慾望霸佔全身,他不断触摸自己的敏感点,屈膝拱起腰扣紧了脚趾,只为让快感触及全身。 「老师,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想立刻到你身边,狠狠的操你一番。」何宇嚥了下口水,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你怎么突然这样?难道你喝酒了?」 「??嗯,喝了很多??啊!因、因为脑子里全是你??哈、嗯!何宇!啊!何宇、唔??」沉子谦躺在床上抽动,感受高潮的欢愉,他喘着气没说话,一股强烈的疲劳感瞬间涌上,使他的眼皮变得沉重,闭上眼后没过多久就发出微微的鼾声。 「老师?睡着了吗?」何宇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声,他打开录音软件开始录製,把手机收回口袋走回房间。 一旁躲在暗处里的学长吓得瑟瑟发抖,他心想只是想出来抽个菸,怎么就听到同组学弟不得了的内幕。 霎时间,某个一年级男学生在跟会电爱的开放女老师交往的事蹟传遍整个系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男学生都在羡慕,不停猜测女老师是何方神圣;而女学生则嗤之以鼻,觉得女老师肯定是老牛吃嫩草。这当中只有白郁琦一人默默承受着真相,而事件的当事人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26、系游-3 「学长,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对何宇好像特别尊敬?」白郁琦看着学长处处礼让着何宇,疑惑的问道。 「学长对学弟好不是正常的吗?哈哈哈哈!」 白郁琦看学长似乎有苦难言的笑着,转头小声问何宇:「欸,你们昨天干嘛了?你是不是偷偷欺负学长啊?他好像很怕你。」 何宇专心升着火,回头一脸茫然的表示:「我欺负他做什么?吃饱太间?」 「嗯~算了,你们臭男生的事自己解决。」白郁琦在一旁准备食材,「烤完肉就要回家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我倒是想马上回家。」何宇放上烤网,接过对方处理好的食材。 白郁琦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很曖昧:「回家恩爱吗?」 旁边的学长听到关键字立刻凑到边上偷听。 「嗯,昨天讲了一下电话。」何宇用手挥了下烟,接着满足的笑了,「他说很想我。」 「齁!要开始放闪了吗?果然还是会忍不住放闪嘛!这是情侣的通病!啊!那块要焦了!」白郁琦夹起肉片翻面,却发现背面已经焦黑,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何宇把焦掉的肉用吐司夹起来,又夹了一块烤好的肉放到白郁琦的碗里:「给你。学长,吐司拿去吃。」 学长接过吐司,打开看了一眼焦掉的肉,默默道了一声:「谢、谢谢。」 白郁琦尷尬的对学长笑了一下,看向何宇:「啊,你脸上黑黑的,弄到木炭了吧?」 「哪里?帮我擦一下,我现在不方便。」何宇专心的帮烤网上的食材翻面,「我可不想再浪费食物。」 白郁琦不悦的嘟起嘴,心想根本就是在抱怨刚才她烤焦的肉,但还是站起身拿了一张纸巾,何宇转过头对着她,白郁琦盯着他的脸看迟迟不动手。 「发什么呆?」何宇出声提醒,趁机夹起烤好的食材,又放了新的下去,「好了,快擦。」 「喔、喔。」白郁琦伸手擦拭他的眼下,对方因不适眯起一隻眼,她在内心感叹着这张标緻的脸偏偏给了一个性格有缺陷的人,果然上天还是公平的,「好了。」 何宇张开眼问,忽然发现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他迅速转过头说:「谢谢。」 白郁琦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用力拍了一下对方的背笑道:「你干嘛啊~搞得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一样。」 何宇盯着眼前变近的烤网,叹了一口气:「那你也用不着这样谋杀我,我要是见不到老师的话你能负责吗?」 白郁琦尷尬的说:「哎呦,你不要这么严肃啦!去休息一下吧!学长~换人囉!」她把何宇从座位上拖起来,对方一脸不情愿的站起来,把手中的用具交给学长,独自离开烤肉区,白郁琦望着他逐渐变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潺潺流水从高处落下,聚集成一道清澈的溪水,边上的树枝鸟儿正高歌鸣叫着,微风吹拂,水面波光粼粼闪耀着光芒。何宇蹲在溪边抽着菸,他注视着眼前,深吸一口气,忽然全身被阴影包覆。 「你竟然抽凉菸?也给我一根。」白郁琦撑着阳伞出现在他身后,她笑着伸手,何宇拿了一根菸和打火机给她。 「你跟老师说过一样的话。」何宇看着对方点燃菸,自己又吸了一口。 「是喔?看来我跟老师想的一样。」白郁琦找了个乾净的地方坐下来,她只吸了一口菸,就放下菸任由它燃烧。 「想什么?」何宇问。 白郁琦看着眼前的景色回:「为什么要逞强??吧?」 「??」 「何宇,我其实对你挺有好感的。」 「??」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活得自在一点。」她抖了下烟头,燃烧完的灰烬没入水中,「我觉得老师也是这么想的。」 「??嗯。」 白郁琦用溪水浇熄了菸,她拿起烟蒂拍掉灰尘站起身:「好了就回来喔,该换人烤了。」 何宇望着前方点点头,他听见对方走远的声音后站起身伸懒腰,脚下却猛然一滑,下秒整个人跌坐在溪水中。 「??唉。」 「哈哈哈哈!你在干嘛啊?」白郁琦看着几乎全身湿透的何宇狂笑,对方撇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捧着肚子笑,「我就说怎么有一个人边走边滴水,远远看还不知道是谁,结果是你哈哈哈哈!」 「学弟你怎么自己偷偷去玩水?要揪学长啊!」学长在一旁开玩笑道,何宇视线瞥过他一眼,对方就瞬间安静。 何宇看了一眼湿的尤为严重的下半身,开口问学长:「学长不好意思,你有多的裤子吗?」 「喔!学弟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们??」学长笑了一下,何宇见四周的学长们也都站起身,接着脱掉衣物只留一条内裤在身上的跑向溪水,「要去玩水囉!!!」 周围的女学生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议论,两人看着男生们兴奋的跑掉,白郁琦苦笑道:「啊哈哈~这好像是系上的传统耶?你也要去吗?」 「怎么可能。」何宇低声叹道,他脱下弄湿的衣物晾在一旁的通风处,只穿一件内裤去拿烤好的食物坐下吃起来。 白郁琦回头望向四周又瞇着眼看他:「你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能怎么办?」何宇淡淡的回。 白郁琦看着对方,视线不自觉往下移,她赶紧转过头脱下身上的外套递过去:「还是遮一下吧,真的太危险了。」 「要讲几次?」何宇接过外套,披在腿上,「谢谢。」 这时在旁边观察许久的学姐们走过来,七嘴八舌的推来推去,其中一名被推出来,向何宇问道:「学弟~方便拍张照吗?」 「不方便。」何宇回覆,甚至没看她们一眼。 她们面面相覷讨论了一下,又解释道:「不是要跟你合照啦~跟你说一下,我们活动结束之后都会做影片回顾,也会放上网宣传。但是活动都快结束了,我们却还没拍到适合的封面图,想说能不能拜託学弟你拍张照,当然会等你穿好衣服??」 白郁琦看何宇脸色暗了下来,从中缓和道:「应该有其他更适合的人选吧?他真的不太喜欢被拍照??」她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找,接着把萤幕给她们看,「这张怎么样?」 萤幕上是她昨天拍给沉子谦的何宇个人照,学姐们看了后讚叹道:「哇!拍得好好,我们可以用吗?」 何宇拉住白郁琦的手臂靠近,低声警告:「那是给老师的,不准你随便给别人。」 「??那不然问问老师?」白郁琦提议,见对方没有反驳,她立即拨打沉子谦的电话,另一头很快就有了回应,「郁琦?怎么了吗?」 听到声音后白郁琦站起身走到一旁:「老师!不好意思突然打给你,就是想问一下昨天发给你的那张照片可以用吗?因为??」 她跟沉子谦解释他们现在的处境,对方听后很爽快的答应:「当然可以啊,那是张好照片,不用也太可惜了。」 「嗯嗯!我也觉得!果然我们想的一样呢!」白郁琦开心的说。 「哈哈,不过为什么要问我啊?」 「呃,怎么说,就是想多听一个人的建议啦。」 「这样啊,那我就先期待她们的影片囉。」 「好的,老师掰掰~」白郁琦掛断电话,兴冲冲的跑回去,对何宇比出胜利的手势。 「看来是同意了,为什么啊??老师??」何宇越说越小声,他失落的垂下头。 学姐则是兴奋的说道:「我们可以用?太好了!谢谢你,也谢谢学弟!我们一定会做出歷届以来最好的影片,你们等着看吧!」 几天后,沉子谦点开白郁琦分享的影片,封面上何宇的笑容夺目耀眼,沉子谦露出满意的笑看完整支影片,製作很精良又不失笑点,只不过??他往下滑到留言区,果然不只一个留言表示封面上男生的身影只有在打躲避球时出现了一下,根本看不够,或是愤慨道这纯属诈欺、骗点阅数等等。 沉子谦又笑了,他看向枕边正睡得舒服的伴侣,轻轻吻上对方脸颊,对方缓缓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没事~」沉子谦笑着鑽进对方温暖的怀中,对方也露出充满爱意的眼神抱紧他。 照片给出去又如何,人还是我的啊。 27、损友-1 「突然就变得好冷??」沉子谦搓了下手,握住温暖的咖啡杯。外头寒风刮的玻璃不断作响,他看向眼前穿着羽绒外套又戴着围巾和毛帽,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停发抖的人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怕冷,何宇。」 「老师,等你喝完这杯咖啡就回去好吗?我真的快冷死了。」何宇说完压低脸埋进围巾中,眼神开始有些涣散。 「好啦。」沉子谦伸手靠近对方的脸颊,对方贴近后看着他蹭了两下,接着又缩回围巾中。 好像狗啊??沉子谦心想。 这时门口又走进一批人,其中一个人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哇干!我他妈要被冻死了!」那人的声音引得整间咖啡厅的人注目,沉子谦他们也不例外。 见沉子谦一脸专注的盯着那人,何宇歪着头问:「怎么了?」 沉子谦回过神转头嘀咕道:「没事,就是觉得那个说话方式好像有点熟悉??」他摇了摇头,心想那个人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 才刚说完,他的肩膀就被人搭上,回头一看,一名留着金发狼尾头,打着唇环的男子挑眉笑道:「呦?这不是沉子谦吗?真是好巧啊。」 「??周廷云,真的是你。」沉子谦叹了一口气,看着何宇一脸困惑的样子解释道,「他是我的高中同学。」 周廷云从旁边拉着一张椅子坐在两人之间,又招手跟服务生点了一杯热可可,接着一把揽住沉子谦的肩问:「你现在过得如何?还在当老师吗?他又是谁啊?」 「他是我的学生,叫何宇。」沉子谦拨开他的手,但又被他扣住。 何宇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眼神锐利的看着周廷云:「你好。」 「喔嗨,何宇??是吧?你他妈瞪我干嘛?你老师没教过你礼貌吗?」周廷云笑着讽刺道。 何宇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但还没开口,沉子谦就用力拨开周廷云的手,瞪着他说:「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在评价我吗?哼,周廷云,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学生乖得很,我也不需要你的指教。」 何宇惊讶的看向沉子谦,对方双手环抱胸前,撇过头表情很难看。此时气氛彷彿降到了冰点,周廷云见状两手一摊表示:「抱歉,是我说错话了,难得见到你我不想搞成这副德性,真的很抱歉,子谦。」 沉子谦转过头看他,表情还是很不悦:「你不用跟我道歉,要跟我的学生道歉才对。」 「喔好。」周廷云看向何宇,「抱歉啦,对你说了难听的话,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他看起来很有诚意的致歉,何宇没回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所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不是在美国待得好好的吗?工作不用管了?」沉子谦问。 「做得不爽就离职了,反正钱也还算够用,想到好一阵子没回来就直接买机票回来了,才刚下飞机呢。」周廷云说完喝了一口刚递上的热可可,但马上被烫到,又骂了一声脏话,「不过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你,这该说是巧还是不巧呢?你说是吧?」 沉子谦厌恶的看了一眼对方,喝了口已经凉掉的咖啡。何宇有些好奇的问周廷云:「请问你在做什么工作?」 沉子谦抢先回覆:「别看他这副吊儿郎当又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是工程师,头脑好得很,完全看不出来吧?」 周廷云撑着脸道:「你倒是一看就知道是当老师的,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他说完用拳头轻撞了一下沉子谦的手臂。 「老师以前??」何宇自言自语道,周廷云听到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似乎来了兴致,他笑着说,「你知道你老师以前有多夸张吗?那可谓风靡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代传奇啊!」 「你最好给我闭嘴。」沉子谦笑着说,但整个人不断释放出杀气。 「啊哈哈~那只好下次再说囉!」周廷云遗憾的表示,他看向何宇,掏出手机展示联络资讯,「你要是很想知道一代传奇的故事,就打给我,我现在很间,应该都会有空。」 何宇闻言迅速拿出手机扫取对方的联络资讯,他感觉到沉子谦冰冷的眼神,但选择无视他。 沉子谦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何宇注意到也缓缓起身,两人向周廷云告别后离开了咖啡厅。 周廷云望向他们的背影,眼神不由自主定在沉子谦身上,嘴角跟着微微上扬。 * 「哇~暖和多了~」沉子谦回到家打开暖气瘫在沙发,何宇走到他身旁坐下环抱着他。 「老师跟那个人关係不好吗?那个周廷云。」何宇问。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们也不是不好啦,只是??」沉子谦思考了一下,「我不是说我之前当过坏学生吗?周廷云是在那个时候结交的朋友,也就是所谓的『损友』。」 「他看起来确实有那种感觉。」 「哈哈,他从以前就是这样,人没有不好,就是脾气差了点,不过也跟那时压抑的环境有关吧。我们当时真的很好,可以说是依靠着彼此。」沉子谦往后靠在何宇身上,戳了下他的脸,「你不会吃醋吧?」 「有点。」他诚实答道。 「放心,我现在是跟你在一起。」沉子谦转身跨坐在何宇腿上,手伸进对方衣服里抚摸,「只对你有兴趣。」 「你要怎么证明?」何宇环住沉子谦的腰,手不安分的揉捏他的臀部。 「你很快就会知道。」沉子谦瞇着眼笑道,他靠近对方的唇正要吻上,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 「老师,是你的电话。」何宇拿起手机递给他,沉子谦看了一眼萤幕露出厌烦的表情,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过了不久,方才在咖啡厅的男人出现在沉子谦家门口,但这次提着好几个行李。何宇疑惑地站在一旁看,沉子谦插着腰质问:「你再说一次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周廷云笑着说:「我忘记缴租屋处的水电费了,一下积欠太多,房东竟然他妈的把我断电,又不接我电话。我一下没地方住,就想到我的老同学啦~」 「为什么不住饭店?不是有钱吗?」沉子谦问。 周廷云无奈的说:「有钱也不是这样挥霍的好吗?而且如果两三天就算了,我现在不知道房东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要理我!眼下最着急的就是找个落脚处唄。」 「所以你要住多久?」 「不知道,短的话可能一个星期,长的话很难说??几个月?」他摊开双手表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要在这住那么久?!」何宇低声吼道,目光兇狠的盯着周廷云,沉子谦连忙轻拍他的肩膀。 「就说我也不确定啊!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啊?」周廷云拋出疑问,沉子谦解释道,「我是他论文的指导教授,所以需要一起工作。」 老师现在能面不改色的说谎了,何宇欣慰地想。 沉子谦深深叹了一口气侧过身:「总之先进来吧,我快冷死了。」 28、损友-2 沉子谦和何宇两人并肩而坐,周廷云坐在他们对面,三人面面相覷,谁都没有开口。 「欸那个??」周廷云首先打破沉默,「现在是在审讯还是在干嘛?我被海关扣留的时候都没现在紧张。」 「你说房东联络你了?」沉子谦严肃的问。 「是。」周廷云不自觉坐挺了身子回答,「说是一週过后我就能回去。」 「一週??」沉子谦说,他和何宇互看了一眼,对方点点头,他双手按住桌子站起来,周廷云被他的动作吓到往后靠了一些,沉子谦露出微笑,「很好,我允许你住进来,就一週,多一天都不行。」 周廷云松了一口气道:「呼~这下不用愁睡路边了。」 「你让我不开心的话我会马上把你赶出去。」沉子谦补充道。 周廷云惊呼:「外面天那么冷!你他妈要我冻死啊?!」 沉子谦闻言皱起眉:「你他妈?」 「抱、抱歉。」他垂下头,看起来有点委屈。 何宇看沉子谦露出骄傲的表情,心想真不愧是老师,他佩服不已。他接着看了一眼时间,抬头望向沉子谦。 对方点点头小声问:「要回去了是吗?」何宇也点头回应。 沉子谦对周廷云说:「我要送何宇下楼,你在这不准乱翻东西,也不准进我的房间,知道了吗?」 「喔好~」对方懒洋洋的回覆,沉子谦看了他一眼,他又马上改口,「我、我是说,我知道了!」 沉子谦盯着他,转过头后忍不住笑出来,两人来到楼下,何宇依依不捨的抱着沉子谦。 「我很抱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沉子谦说。 「没关係,这不是老师的问题。」何宇轻轻放开他,表情严肃的说,「老师,要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就马上打给我。」 「放心,他不会怎么样的。」他笑道,「你也看到了,他其实很听话。」 「有我听话吗?」何宇有些不悦地问。 「嗯~可能喔,毕竟他不会硬要我帮他打手枪。」沉子谦调侃道。 何宇低下头,非常难过的样子:「老师??」 「好啦,我不是故意提这个的。」他安慰的说,又贴近对方的耳边低语,「但我就喜欢你这样。」 「??唔!」何宇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抱住对方抱怨,「老师你非得要在我走的时候说这种话吗?」 「哈哈,抱歉抱歉~」沉子谦摸摸他的背,「下礼拜??我有空就去你家吧。」 何宇看他一脸羞涩的撇过头,连忙答应道:「嗯,我等你联络。」他轻轻吻过对方后,骑上档车离开。 沉子谦目送他离去后缓缓走上楼,一开门就看见家里东西散落一地,一片狼藉的样子。周廷云从厕所走出来笑道:「喔!你回来了啊!」 「??你在搞什么?」沉子谦压住心中的怒火,但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 「收拾行李而已啊?你放心啦~待会我会整理好的。」周廷云挥手说的一派轻松,但依照两人的交情,沉子谦知道他绝对不会照做,他深吸一口气。 「现在!马上!给、我、收!我说马上!」沉子谦低吼着,周廷云感受到他的怒火,立马开始整理,动作不敢有任何怠慢,很快房子又恢復整洁的模样。 沉子谦无奈的扶着头,心想这都还没过一天,他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想到这他又叹着气摇头,抬头后瞥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 「干嘛?」沉子谦不耐烦地问。 「我今晚要睡哪?」 「当然是睡沙发,不然呢?你这么临时,我哪有空给你整理出房间?」 周廷云挑眉道:「是喔?不让我跟你睡吗?我们以前不是经常睡在一起?」 「你噁不噁心。」沉子谦嫌弃的回。 「干嘛这样?当初你靠在我身上可是睡得很舒服欸。」 「那是当时不懂距离感这种东西,现在我不会再随便贴近别人了。」沉子谦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我又不是别人,沉子谦。」周廷云说罢,往对方靠近了些。 沉子谦皱着眉看他:「不然呢?」 「我可是你的??」他站在沉子谦面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下秒就蹲下把对方举起来,「好麻吉啊!哈哈哈~」 「你这个白痴!快放我下来!」沉子谦捶打着周廷云,对方猛然一松手,沉子谦差点没站稳,他扶着桌子,眼神冰冷的瞪对方,「你不想活了吗???」 周廷云见状坏笑道:「喔?这个眼神真令人怀念,你现在脾气太好,我差点就要忘记你之前是什么模样了。」 沉子谦转过身背对他说:「想睡路边是吧?」 「??嘖,好啦。」周廷云翻了一个白眼,沉默过后突然开始翻找行李,沉子谦靠过去看,只见对方掏出一个长形纸盒,接着小心翼翼从里头拿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周廷云看他露出笑容,得意的说,「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可是特意留给你的。」 沉子谦满脸兴喜的接过红酒,感受它在手里的重量,周廷云又拿出开瓶器问:「喝吗?」 「喝。」 沉子谦拿出珍藏的红酒杯,看着对方将红宝石般的液体倒入杯中,他轻轻摇晃酒杯,让香气充分发挥出来,接着凑近闻了闻,让鼻腔充斥轻盈的果香,最后才将其入口,果味十足但有些酸涩,是他喜欢的味道。 周廷云看沉子谦满足的样子,笑着问他:「不错吧?不过我没想到你会答应要喝,明天不是还要教课吗?」 沉子谦解释道:「明天是傍晚的课,喝这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喝完一杯就接着倒,倒完又接着喝,周廷云撑着脸在一旁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觉得很有趣就没制止,直到沉子谦趴在桌上,神情恍惚的傻笑。 「沉子谦,你还说只喝一点,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性,真丢人。」周廷云拿出手机拍下对方的模样,又转过萤幕给他看。 沉子谦瞇着眼紧贴着萤幕看,然后笑嘻嘻的回道:「因为在你身边很放松啊~」 「蛤?你以前喝醉会这样吗?」周廷云皱起眉头,他看向摇头晃脑的沉子谦,脑中忽然浮现对方曾经的模样,他用手轻轻拨弄对方的瀏海,「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沉子谦问:「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周廷云推了一下对方的头:「所以才说你没变啊!唉??真是鸡同鸭讲。」 他看向沉子谦,对方忽然靠近他闻了闻,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你的味道好怪?你什么时候喷的香水?」 「关你什么事啊??」周廷云扶着脖子说,「我大学才开始喷的,你当然不知道。」 「是吗?那也是最近啊~」 「什么最近?你有在听人说话吗?」周廷云无奈的说。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又问,「看什么?没看过帅哥喔?」 「是挺帅的??」 周廷云听到意外的回覆让他惊讶的睁大双眼,心想对方还是头一次夸他的长相。他有些开心的搭上对方的肩,对方却忽然抓住他的手。 「??你干嘛?」周廷云看沉子谦把手放在胸口上,他惊慌的问道。 沉子谦瞇着眼问:「??你还不抱我吗?」 「蛤?!为什么我要抱你?你神经病啊?!」周廷云吓得推开他,对方突然低着头没反应,他又上前查看,「不是,你为什么要哭啊???」 他充满疑惑的看着眼前不停啜泣的人,无奈的搔了搔头,拿了包卫生纸递给对方,但对方却没有要理会的意思,他只好抽起一张纸巾去轻擦对方的眼角。 「??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兇过。」沉子谦边说边流泪,甚至越哭越大声。 「嘘??!你小声点!吵到邻居怎么办?」周廷云慌张的捂住沉子谦的嘴,但见对方还是哭个不停,他牙一咬,接着紧抱住对方,「你满意了吗?可以别哭了吗?」 没想到这招确实有用,怀中的人很快停止哭泣,依偎在他怀里,又抬头望向他傻笑,接着吻上他的唇。 周廷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等对方要把舌头伸进来时,他连忙拉开对方大叫:「沉子谦!你他妈喝醉了!我拜託你清醒一点!不要做傻事!」 沉子谦嘟囔道:「不喝醉不敢啊??你不是之前说过吗?」他说完又攀上周廷云的胸口。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周廷云觉得头很痛,他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自己昔日的好友怎么突然缠上他,但他觉得如果再不好好拒绝对方的话,自己的贞操就要不保了。 29、损友-3(微H) 周廷云看着紧抱住自己的高中同学,他脑袋开始昏沉,即使想努力保持清醒,但酒精的侵蚀还是让他渐渐失去控制。 可恶,沉子谦这傢伙??他想起刚才,他才一使劲把对方甩开,对方就又衝上来强吻他,把嘴里的液体灌进他口中,他很快意识到嘴里的是什么,下秒眼前忽然变得模糊,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酒品也差,所以一直以来都儘量不碰酒,没想到会因为对方的举动而嚐到久违的滋味。 沉子谦趁他没注意一下扑倒他,周廷云努力把他拉开,他不想伤到沉子谦因此不敢太大力的推,无奈对方迟迟不肯罢休,他只好先暂时松手,观察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沉子谦见他不反抗,就静静趴在他胸口上。周廷云发现对方变得安分,开口问道:「沉子谦,你到底想干嘛?」 沉子谦抬头看他:「想做爱。」 周廷云撑起身惊呼:「蛤?!你认真?为什么?」 「??就是想,不行吗?」 周廷云愣了愣道:「??就算对象是我?」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他,周廷云脑袋一片空白,他发完呆,翻过身把对方压在身下笑道:「可别怪我没阻止你啊。」 沉子谦微微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周廷云一手掐住眼前的细腰,边俯下身吻上沉子谦,柔软的双唇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香气,他伸进舌头与对方炙热的软舌缠绕,感觉身上开始燥热起来。 沉子谦用手蹭着他的下身,接着把周廷云推起来,让他坐上沙发,自己则跪在他的胯下前。 「喂,你认真的吗?」周廷云问。 沉子谦笑着点点头,解开他的裤头,拉下拉链,把还没完全充血的性器掏出来。周廷云抬头望向天花板,他不想看接下来的画面,但忽然听到对方说:「好像哪里怪怪的???变小了?」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了???」周廷云不解的问,但对方只是歪着头又看了一眼,接着一口含住前端。周廷云撇过头,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回去,他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啊??」 他感受对方用灵活的舌头舔过龟头和柱身,阴茎渐渐肿胀起来,他看沉子谦把整根没入口中吞吐,好奇的问对方:「你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沉子谦退出去,把脸贴在柱身旁抬眼看他:「??经验?」说完又重新含入阴茎。 周廷云觉得很荒谬,他按着对方的头嘲讽道:「喔?你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做这种事了,真是淫荡。」对方没回话,只是专心的吸吮着龟头,周廷云把他拉开抬到沙发上,就准备脱下对方的裤子。 「你不帮我扩张吗?」沉子谦褪下内裤,露出自己挺立的阴茎。 周廷云往下看了一眼问:「扩张???啊,跟男生做的话一定要这个步骤是吧?真麻烦??」 沉子谦不悦的侧过头:「算了,我自己来。」他说完就舔舐自己的手指,接着伸进后穴抽插起来。 「??啊??嗯!哈、哈??啊!」他边挑逗着自己的乳头,一边对着周廷云呻吟,对方看的有些出神,眼神不断在沉子谦的脸和身上游移,直到沉子谦移出手指,眼神迷离的看着周廷云,「好了,进来吧。」 「保险套呢?」周廷云扶着对方的腰,把阴茎顶到湿润的穴口上,忽然想到这件事。 「你之前都没用过的,怎么突然要?」沉子谦疑惑的问,周廷云露出诧异的神情,他回想两人刚才的对话,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想推开沉子谦,但对方用脚环住他的腰,并用力推进,周廷云一下感觉下身的湿热,他的前端已没入对方体内。 「等等!子谦、沉子谦!呜哇!」他想把下身抽出,可对方忽然起身推倒他,直接把全部的阴茎放进肉穴中开始扭动下身。周廷云紧掐着对方的腰制止他继续动作,他惊慌的喊道,「你从刚刚就一直在说奇怪的话!莫非??你把我看成别人了?」 沉子谦歪着头问:「你在说什么啊?何宇?」 「??何??宇???」 「嗯?你怎么了?」 「??你再说一次,我是谁?」 「你不是何宇吗?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何宇???何宇?!那个学生?!他一直以为我是他?!不对!那就表示??沉子谦在跟他交往?!周廷云不知道自己该从哪开始震惊,也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失望。他一下从醉酒的状态中清醒,起身把沉子谦推开,在对方的挣扎下硬是拖着他进浴室冲过澡,随便拿一条浴巾包住他,再把他抱进房间里丢到床上,接着反锁房门,又拉了一张椅子抵住锁。 他坐上椅子听着背后不断传来的敲打声,低头沉思着,但其实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他用力的捶了两下身后的门,没过多久里头就变得安静下来。他打开门查看状况,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此时沉子谦从门后衝出,跳上周廷云的背一把抓住对方,周廷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抓过沉子谦的手把他甩到床上。 他愤怒的喊道:「沉子谦!你给我张大眼睛看清楚!我是周廷云!听到没?!周、廷、云!不是什么他妈的何宇!」 沉子谦愣了两秒后挥了挥手说:「周廷云?他不可能在这里啦~何宇你怎么会认识他啊?我有跟你说过吗?」 周廷云扶着额头,心想没救了,他现在是何宇的替身,任何言行一举一动都会被认为是他。他不禁开始想,这个何宇究竟是何方神圣,连沉子谦这种人在这个状态下也钟情于他。 这时沉子谦拉了下他的袖口,用撒娇的样子哀求:「陪我睡好吗?」 「蛤?!」周廷云瞬间暴怒,又冷静下来想:妈的,在他眼里,我现在是何宇,对,我是何宇,不是周廷云,所以这种要求对他们来说很正常??我是何宇。他想起刚才对方怎么样都不罢休的样子,于是回头望向沉子谦,露出彆扭的笑容,「好,我陪你睡。」 他爬上床躺着,身旁的人不断盯着他看,似乎在暗示什么,周廷云叹了一口气,转身把沉子谦抱入怀中,对方好像满意的蹭了下他的胸口,随后发出安稳的呼吸声。周廷云双目直愣着发呆,一直到清晨的阳光照进室内才缓缓闔上双眼。 沉子谦醒来时,首先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他一下就察觉不对劲,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又往下看衣衫不整的两人,他惊慌失措的大叫:「什么鬼?!」 身旁的人被他吵醒,一脸烦躁的揉了揉眼睛:「妈的,吵死了??别人都不用睡吗?」 「周廷云!我们昨晚??」话还没说完,一阵强烈的反胃感直衝喉咙,他爬下床直奔厕所,对着马桶宣洩。周廷云抓着痒慢慢走到他身后轻抚他的背,沉子谦吐完瘫在马桶上,「周廷云??我很抱歉。」 「喔?看来你记得啊?」周廷云讽刺的说。 「嗯,很不幸的是??都记得,记得一清二楚。」沉子谦在对方的搀扶下站起身,他清洗乾净后说,「所以我真的对你感到很抱歉。」 周廷云坐上沙发翘着脚说:「我原本还担心你装死不认帐,不过这下是用不着我烦恼了。」 「一想到昨晚的画面变成你就觉得好噁心,我还含了你的??唔??」沉子谦想到这又捂着嘴跑去厕所。 「不过你竟然在跟昨天那小子交往啊?眼光是挺不错,但是很意外啊。」 沉子谦走到他面前跪下,一脸严肃的说:「周廷云,我拜託你不要告诉何宇。」 「放心吧~我没有破坏别人关係的怪癖,你是有多不信任我啊?」 「不是这样的,我很难说明,但是??何宇不能没有我,他不能再接受一次这种打击。」沉子谦说着边垂下了头。 周廷云不解的说:「蛤?我不管你们之间有过什么革命情感,不过我确实是有一个条件。」 「你说。」 「让我多住几天。」 「不行。」 「那我要跟他说囉~」他掏出手机,作势拨打电话。 沉子谦叹了一口气道:「周廷云,其他要求我都能接受,你为什么一定要???」 「不知道。」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接着双手一摊,「我高兴?反正我就是觉得待在这很舒服,想多待几天。你也不需要顾虑我,我现在已经知道你们的关係了,之后看你们是要恩爱还是要打炮都随便你们,只要办事前说一声,我就会很识相的出门间晃。如何,这笔交易不错吧?」 沉子谦犹豫片刻后点点头:「??那好吧,你还有想说的吗?」 「有。」周廷云站起身,对他露出奸诈的笑,「我要见那小子一面。」 30、损友-4 「他平时不会有空,你要怎么见他?」沉子谦问。 「这你就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周廷云举着手机挥了挥。 当晚,周廷云坐在咖啡厅里愜意的喝着热可可,门口剎时衝进一个焦急的身影,眼神扫过店内所有顾客,最后视线定在周廷云身上,便直直朝他大步奔去。 「老师呢?!」他一上来劈头就问,顾不得自己还喘着气。 「喔?你来啦,先坐下吧,要喝点什么吗?我请客。」周廷云拿起一旁的菜单问。 「我问老师呢?!他在哪?!」何宇一手拍掉菜单,激动地大吼,引得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 周廷云咧嘴笑道:「别吵,小屁孩。我叫你先坐下,你他妈是脑子进水还是耳聋了?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啊?」他捡起菜单,向服务生招手,「你不点我就随便帮你点囉,不好意思~我要一杯热红茶~」 何宇怒视着他,一边拉开椅子坐下。周廷云看他似乎稍微冷静一点后,开始解释道:「子谦在家舒服的待着呢,我也没对他怎样,所以你对我的敌意可以不要那么重吗?」 「那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何宇拿出手机,萤幕上是昨晚沉子谦喝醉的模样。他低声问,「你灌他酒?」 周廷云无奈表示:「是他自己要喝那么多的,可不关我的事啊。」他看对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继续说,「不然你可以亲自问他啊?你们关係不是很好?好到可以上床的那种。」 「??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挑眉道:「拜託~我跟他什么交情?他对你那点破心思我会看不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何宇说着忍不住攥紧拳头。 周廷云对他挥挥手道:「放轻松~就是想跟你聊聊天,但首先要说个可能会让你嫉妒的事。」 「啊?!」何宇咬着牙问。 周廷云直盯着对方的双眼说:「我昨晚跟沉子谦上床了。」 「??你这混帐!!!」何宇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毫不犹豫就朝他的脸狠狠揍下去,「这他妈的叫你没对他做什么!!!你开什么狗屁玩笑?!」 周廷云倒在地上,他转头吐掉血沫后站起身,走向一旁受惊吓的服务生:「喔?这杯是我们的吗?谢谢。」他接过热到冒烟的红茶马上喝了一口,但又被烫到,他吐舌对何宇笑了下,「都忘记这杯是你的了,来,请你喝!」他把手中的红茶泼向对方,又把杯子丢过去,何宇立刻用手臂挡住,可脸还是被溅到。 「??唔!」他捂着脸,瞥眼从旁边玻璃的反射看到自己烫红的面颊,他开始全身颤抖低语着,「??我、我的脸??老师喜欢的脸??周廷云!你他妈做了什么好事!!!」 他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朝眼前的人奔去,周廷云赶紧抓住对方的手腕喊道:「冷静点!你这个疯子!是想闹出人命吗?!」 何宇目光如炬彷彿中了邪,他不顾被碎片划伤直流血的手,口中不断喊叫道:「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妈的!这小鬼怎么力气这么大?!周廷云内心慌乱的想,眼看碎片就快刺向自己,他一脚猛踹对方腹部,趁对方还没站稳立刻衝上去直击他的下巴,接着就看对方「碰!」一声向后晕倒在地。 周廷云喘着气擦拭嘴角的血渍,心想幸好对方因失去冷静而反应不及,不然他自己真的可能会命丧于此。 他看了看周围惊慌的人群,又低头看向晕倒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从钱包掏出一叠钞票放到桌上,对着店家说道:「抱歉吓到你们了,赔偿金先放这,希望你们不要报警,我朋友只是喝醉了,情绪有些不受控,我们会马上离开的。」 周廷云说完就扛起倒在地上的何宇离开,服务生望向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眼桌上厚厚一叠的美元不知如何是好。 何宇缓缓睁开眼,下巴和掌心传来的隐约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他动了下身体,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路灯下,双脚也被紧紧绑住,而不远处的周廷云正抽着菸。 对方看到他醒来,熄掉香菸后慢步走上前坐到他旁边的长椅上说:「你那什么眼神?不把你绑起来难道是要我再白白挨一次揍吗?」 何宇冷笑道:「白白挨揍?我没拿刀捅你就已经是便宜你了。」 「你就不能冷静下来先听我解释吗?嗯?」周廷云手机忽然发出铃响,他看了眼萤幕后咧开嘴笑,接着蹲到何宇身后用力捂住他的嘴,接起了电话,「喂?子谦啊?」 何宇听到对方的名字赶忙发出声音,周廷云见状,用肩膀夹住手机后反手掐住何宇的脖子,他语气平稳的说:「怎么突然打来?啊?有奇怪的声音?喔,是旁边的狗在叫啦,哈哈叫的真难听??真的啦干嘛骗你?喔对呀我跟何宇聊得很开心。话说他看起来虽然兇巴巴的,但人其实挺友善??什么?何宇不接你电话也没回讯息?喔??他去上厕所了,去有一阵子了耶,嗯对他没带手机,可能在拉屎吧?先不说了,我突然也想拉屎,待会应该都不会回,对,先这样,我去厕所找他,掰。」 周廷云掛断电话,突然想起身旁的人,对方不知何时没了动静,他骂了一声脏话后连忙松开手查看对方的状况,只见何宇闭着双眼已经失去意识,他一时呆愣在原地直冒冷汗,回过神来拿起手机准备求救时,对方猛然深吸过一口气,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廷云见他醒过来就大声喊道:「操!我以为你要死了!」 「??咳!咳!你、你想杀了我吗?!」何宇声音沙哑的对着对方大吼,眼里充满杀意。 周廷云慌忙解释:「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听你在放屁!」 「真的啦!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让你误会的事,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杀你,我还不想吃牢饭啊!」他焦急地说,声音还微微颤抖。 何宇冷眼盯着他说:「那你先把我松绑,我就相信你。」 周廷云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那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先保证等下不会揍我。」 「??」 「保证啊。」 「你先说是什么事。」 周廷云尷尬的搔了搔头:「呃??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百分之百真实,没有一点谎言。」 「快说,不要再讲废话了。」何宇不耐的表示。 他叹了一口气,撇过头说:「我刚才不是说我跟沉子谦上床吗???妈的!你别那样盯着我看??反正就是,那个??」 「嘖,快说重点!」 「就是??怎么说才好??」周廷云感受到对方急迫的眼神,他放下心中的顾虑,决定先豁出去再说,「干!不管了!是沉子谦自己先贴上来的啦!」 「不可能!」何宇不假思索地回答。 周廷云气的踹了一下长椅:「操!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说的他妈的都是实话!我到底要怎么解释你才能相信我?!」 他懊恼的抱头蹲在地上,何宇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好吧,我相信。」 周廷云闻言瞬间抬起头来惊呼:「干!真假?!」 「对,我相信,所以你快点把我松绑。」 「真是谢天谢地,我就知道你还是听得懂人话的。」周廷云彷彿松了口气,他靠过去帮对方解开束缚。 何宇重获自由后,站起身转了转手腕,转身对着还在收绳子的周廷云猛揍一拳,又抓住对方的衣领怒吼:「我就不该让你这种人渣跟老师待在一起!我他妈要阉了你那根臭屌!!!」 周廷云也气的抓住对方衣领吼道:「喂!不是保证说了不揍我吗?!你真的是听不懂人话啊?!就说是沉子谦他自己贴上来的!」 「保什么狗屁证?!你他妈的我怎么可能相信你那种蠢话?!」 「干!他喝醉了就一直巴着我要做爱!我真的拒绝过他了!但他实在是??他妈的我那时候又不知道你们在交往!反正顺势就做了!谁知道刚要插进去他就喊你的名字!我才知道他把我误认成是你!我阻止他,可他硬是插进去!之后我马上就把他推开了!也没再碰他半根寒毛!我发誓!!!」周廷云一口气解释完后使劲把对方甩在地上,他扶着膝盖喘气,嚥了一口水后继续说,「事实就是如此,我也不管你要不要相信,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揍我就揍吧!」 他说完就瘫倒在地上,何宇爬起来衝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周廷云翻着白眼表情痛苦,但双手贴在地面没制止对方。他吸不到空气,意识开始模糊,脑袋里突然冒出沉子谦的身影。他忍不住心想:妈的,沉子谦,我因为你落得这种下场,离开前想到的却还是你。他不禁嘴角上扬,觉得自己很可笑,眼前一黑的同时脖子却感受到了释放。 他连忙大口吸进空气,接着咳起嗽来。他恢復意识,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何宇问:「??为、为什么?」 何宇没看他,而是垂下头反问:「??你真的没再碰老师吗?」 「对,我没??」说到一半,周廷云突然想起自己抱着对方睡到早上,他正犹豫该不该说,但何宇猛然转头用兇狠的眼神注视他,他决定不说,以免自己离天堂更近一步。他对着何宇坚定的表示,「我没碰他,真的。」 何宇盯着他,周廷云也看着对方,他不敢把目光移开,直到对方叹了一口气,低头举着手道:「??我相信你,这次是真的,我发誓。」 周廷云缓缓坐起身说:「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先提醒你啊,你可别急着跟沉子谦求证,他已经求我别告诉你这件事了。」 「蛤?老师为什么要???」何宇不解的问。 周廷云说:「我哪知道?可能是不想让你失望吧?反正我记得那时还说什么:『你不能再受打击???』之类的话,反正看起来也是没少担心,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何宇闻言,黯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周廷云有些尷尬的表示:「毕竟我没忍住上他,我也有错,虽然他不怪我,我也答应他保密了,但我想还是要跟他男友交代一下吧?」 「干嘛不早说?」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衝上来揍我,还问我干嘛不早说?!妈的好心被雷亲,亏我还帮你包扎!」周廷云愤慨的说。听他这么说,何宇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先前划伤的掌心已经缠好完整的纱布。 周廷云此时似乎想到什么,搔了搔头说:「我跟你今天发生的事,算我求你别告诉沉子谦,要是让他知道我伤了你,在被你杀掉之前,我可能就会先被他给杀了??」他说完苦笑了一下,接着站起身拿出香菸点燃。 何宇沉思了片刻,接着叫唤他:「周廷云。」 对方咬着菸问:「干嘛?」 「老师他??说起你的时候表情很不一样,虽然他说你是损友,但看上去好像很珍惜你。如果你怎么了,我想老师一定会很难过??所以要不是为了老师,我绝对会立刻宰了你。」 「那我回去还真要好好感谢他了。」周廷云笑道,吐了一口菸,「你才是,以后不要让他喝醉啊,如果他非得要喝,你一定要陪在他身边,知道吗?」 「??嗯。」 「喔对了还有件事。」 「你说。」 周廷云咧着嘴坏笑道:「他口交技术很好,后面也又湿又紧,我爽到差点要射在里面了,你们肯定没少做吧?」 「??我真的要杀了你。」何宇咬牙切齿的怒瞪对方,又攥紧了拳头。 「哈哈哈!你要好好对待他啊。」周廷云笑着拍了下对方的肩。 何宇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低声警告:「你可别误会,你对老师做的事,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周廷云朝着对方的脸吐了一口菸说:「喔?是吗?我们今晚都差点杀了彼此,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还没跟你算抢走我挚友的帐呢?」 「我看你是活腻了是吧?」 「好啦,还不赶快松手?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他用烟头烫了下对方的手,对方撤回手,抹了下裤子。 「不然呢?刚才那些事还不够吗?」何宇不满的问,对方没回应,反而是走向长椅坐了下来。 「何宇,坐下。」周廷云看向何宇,表情变得很平静,「我想跟你说说他以前的事。」 31、少年C回忆录-1 这是他们荒唐又可笑的青春故事。 当周廷云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沉子谦时,脑中浮现了很多想法,即便如此,他还是找到了适合形容眼前同龄人的用词——怪人。 沉子谦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这个人就周围的人所述,戒心强的跟野猫似的,但距离感却很微妙,怎么说呢?就好比周廷云提出想跟他做朋友时,对方首先是不屑的撇过了头,甚至看都没看周廷云一眼。正当周廷云很识相的转身离开,却又忽然凑上前挡住他的路,然后围着他转一圈观察起来,彷彿他是什么没见过的奇珍异兽。最后用漆黑的瞳孔注视他,把他推倒在地后用手抬起他的下巴,露出轻佻的笑俯视他。 周廷云看着沉子谦,内心冒出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想法——好漂亮。他第一次觉得一个男生漂亮。 从那刻,好像命中注定般,周廷云认定了沉子谦,甘愿成为他身后的一员。 沉子谦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但他也从未接受过任何人,即使看似与某人深交,过一阵子却又能看到他孤身一人走在校园中。周廷云认为他自始自终就没想过付出真心,也没那个必要。 他身边的人换过一批又一批,只有周廷云留在原地打转,这让二者的关係比他人来的更亲近,至少周廷云是这样想的。 「你这一搓黄毛是什么意思?」沉子谦坐在周廷云腿上,用指尖缠绕对方的头发问道。 「我昨天去染的,不错吧~」他得意的炫耀着。 「哼,蠢死了。」沉子谦松开手嫌弃的说,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两人放学后常常跑到这间掛着「准备室c」牌子的空教室里待着,因为谁都不想回家,也懒得走远,这间教室就这样成为少年们的秘密基地。 「要染怎么不染整颗头?我觉得你金发会很好看。」沉子谦捧着对方的脸说道。 「是吗?可是这样就太明显了,我会连校门都进不了的。」周廷云遗憾的表示。 「真可惜。」沉子谦轻叹一口气,接着目不转睛的注视眼前的人。 周廷云察觉对方的意图,他嚥了下口水问:「现在吗?」 「嗯??」沉子谦笑着点点头,然后靠近对方的双唇拥吻起来。周廷云双手抚上他后背,也伸出舌头与他交缠。 周廷云不明白他们接吻的原因,抑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沉子谦似乎很享受这种行为,而他也不反感。对方总是用某种眼神当作开始的暗示,周廷云也能很快接收,并满足他的愿望。他不清楚对方会不会跟别人做这种事,但他私自希望自己是沉子谦的唯一。 沉子谦离开周廷云的唇,用舌尖轻轻舔舐他嘴角的唾液,接着露出轻蔑的笑容看向他的下体:「你又勃起了。」 「嗯??抱歉。」周廷云有些尷尬。 「快点处理吧。」沉子谦转身趴在桌上,但却还是坐在他腿上。 周廷云虽然无奈,也只能照做,他解开裤头,拉下拉鍊,把自己肿胀的性器掏出来开始自慰,他自然的喘着气,下身发出轻微的肉体摩擦声。 沉子谦在接吻过后从没起过生理反应,周廷云原本以为对方有这方面的问题,但询问过后,对方却大笑起来,叫他不用担心。他又再问那为什么没反应,而对方只是在他耳边轻笑低语着:「有意图的接吻才会让人有反应。」 周廷云觉得自己被羞辱,可他没有反驳,他知道自己在跟沉子谦接吻时產生的慾望不是单纯的生理现象,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内心深处的渴望,对沉子谦的渴望。 他很庆幸对方在自己自慰时总是会回避,像现在这样趴着也好,躺在一旁也罢,沉子谦总会别过头不去看,但又离他很近,这让他感到安心,却不足以帮助他减轻负担。 周廷云手上不停套弄着,他看着眼前的人,另一手不自觉扶上对方的腰,见对方没有抗拒,他又更进一步把上身向前贴着他的背,手向上抚摸胸口,他解开沉子谦的制服扣子,伸进衬衫里揉捏对方的胸部,轻搓起乳头。 他隐约听到沉子谦发出一丝喘息,内心又惊又喜,此时对方猛然抓住自己的手往后甩,周廷云这下明白自己过头了。 「??抱歉。」周廷云说道,对方没回应。他也兴致缺缺的穿好裤子。 听到拉鍊拉上的声音后,沉子谦转过头,露出冰冷的眼神注视他,周廷云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头一次见到沉子谦这个眼神,就像在大冬天里被泼冷水那般冻到骨子里的感觉。 对方许久未开口,周廷云也不敢说话,两人就这样保持沉默。然后沉子谦突然站起身,坐到桌子上翘起脚撑着脸俯视他。 「??子谦?」周廷云终于忍不住先张口。 沉子谦仰起头似乎在思考,又低下头看着他问:「想要?」 「什么?」 「你想要我?」 周廷云强装镇定回答:「不??没有。」 「是吗?」沉子谦双手撑着桌子俯下身,瞇起眼睛笑,「如果你说是的话,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 「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周廷云问。 「不,来不及了,机会只有一次。」沉子谦笑道,他又玩弄起周廷云挑染的发丝,「我不排斥跟你,只是现在不想罢了。或许多年后??我们都成熟以后,我就会想跟你试试也说不定。」 周廷云没说话,他讨厌对方总是给出这样曖昧又模凌两可的答覆,搞得自己像是能触及到他一样,实际上这让他们之间的界线变得更模糊了。 「我要走了。」沉子谦跳下桌,拿起一旁的书包掛在肩上,他径直走向门口,临走前对着周廷云微微一笑,「明天见,廷云。」他不等对方回覆,就扬长而去。 周廷云愣了好一段时间,他回想方才,那轻声喘息和在耳边的细语,手上彷彿还残留着对方温热的触感。周廷云此刻终于意识到,他深处那想将对方佔有的慾望,名为沉沦。他身上的枷锁瞬间落下,发出一声巨响,带着他陷得更深。他咧开嘴,露出沉醉的笑,「明天见??子谦。」 32、少年C回忆录-2(微H) 周廷云认识沉子谦过后没多久,很快就迎来高二升高三的暑假,跟大多数想说玩够整个暑假,等开学再开始唸书备考的学生不同,周廷云很早就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平稳的走在这条画好的路上,这当中唯一的不可控因素就是沉子谦。 「我要出国留学。」当周廷云提起此事时,对方只是欣慰的笑了笑,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几个月的相处下,周廷云看出对方与以往不同,他知道对方如此回应的原因——他在害怕。沉子谦很迷惘,很惧怕未来,他对未知感到恐慌,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对一个从来都是掌控对方,甚至掌控局面的人来说该是多么讽刺又可悲。他掌握着一切,唯独漏了自己。 周廷云在家念书,他手转着笔,迟迟无法静下心来。不是因为外头恼人的蝉鸣,抑或是家中空调维修带来的噪音和酷暑,是沉子谦,他的心牵掛着对方,被拖得好长,长到望不见尽头。 书桌旁的那杯冰水溢出水珠,从承受不住的杯垫浸出,沾湿了书角。他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决定去冲个澡再说。 回到房间后,他习惯性的翻开手机查看,五分鐘前刚发来一封简讯,上头註明「沉子谦」,他立刻点开,对方只丢了一串地址,没有其馀文字说明,他疑惑的回传讯息,可对方却再没有回应,电话也无人接听,内心浮现一丝不安的周廷云收拾过后便赶忙前往讯息中的地址。 他顶着艳阳奔跑,路边施工让他又多绕了几条路,直到确认眼前的地址与讯息中无误时,他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栋高级公寓的大楼门口。不远处大厅的沙发上正是自己掛念的身影,对方看见他后,含着冰棒走上前替他开门,接着领他上楼进入凉爽的家中。 周廷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自己毫无徵兆的就进到沉子谦家中,他后悔自己跑着来,满身热汗让人很难受,他更在意对方对此的感受,不过对方好像不是很在意的靠着他吃冰,他看沉子谦伸出舌头从下往上舔舐冰棒,接着从头一口含入口中,不自觉吞了一下口水。 沉子谦察觉周廷云的视线,他含着冰棒站起身从冰箱里又拿出一根冰棒递给他,周廷云道谢后要伸手接过,可对方忽然抽回手,又上手抚摸他的双唇,用手指撑开牙齿并伸进口中把舌头拉出来。 周廷云不解的张着嘴看他,对方接着也张开嘴把自己嘴里的冰棒塞进周廷云嘴里,喉咙一下被用力顶到,周廷云感到不适想咳嗽,可对方一把掐住自己的脸颊,又拿着口中的冰棒推进推出。沉子谦乐得笑出声,反观周廷云则难受的想吐,他忍着呕吐感抓着对方的手腕,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泪水衝出眼眶,从眼角经过脸颊滑落在地。 周廷云不懂此时沉子谦把他当作玩物的心态,可他却没法强硬的阻止对方,他皱着眉头紧闭双眼,随着嘴里的冰融化从张着的口中溢出,冰棒的木棍也被抽出,换成温暖的软舌探入其中。 他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但眼前人的面庞却熟悉的异常清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可他确信沉子谦的眼角正泛着泪光。沉子谦坐在周廷云腿上,手捧着他的脸,周廷云感觉对方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还要久、还要深、也还要温柔。 沉子谦吐着舌离开周廷云,他们鼻尖相靠着喘息,周廷云的双手环上他的腰,对方突然跪起来掀起自己的上衣,周廷云惊呆了,这还是沉子谦第一次向他展示自己布料下的肌肤,他看着眼前匀称的肉体,忍不住伸手抚摸,对方没有制止,反而按住他的手,带着他游移感受身体各处,最后停在胸部上。 周廷云看着对方一边缓缓向前,直到自己离对方胸上的突起近乎不到一指的距离,他停下来确认对方的意愿,生怕像先前那样被拒绝,但这次对方微笑着点点头,他难掩心中的喜悦,伸出舌头吸吮眼前的粉嫩,对方似乎往后缩了一下,可又马上向前贴近,轻抚周廷云的脸呻吟着。 「??嗯、啊!廷云??!」沉子谦的声音甜腻而又撩人,把周廷云勾的魂不守舍,下身也跟着热胀难耐。 沉子谦轻轻推开周廷云,周廷云以为自己惹对方不高兴赶忙往后靠拉开距离,但让周廷云意想不到的是,沉子谦忽然坐下来弯腰依偎在他怀里,静静的什么话也没说,周廷云两手晾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他低下头看沉子谦的头顶,对方猛然抬头与他对视,沉子谦对他淡淡的说了句:「抱我,廷云。」 「??啊!好。」周廷云发愣一秒后回,他双手环抱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屈膝蜷缩起来。 周廷云感觉自己在抱一头温暖而又柔软的野兽。对方的下身挪动了下,接着他听到拉拉链的声音。周廷云内心开始慌乱起来,他今天穿的裤子没有拉鍊,那只可能是?? 怀中的人右手很明显正在进行重复动作,全身因喘息起伏变大,还传出熟悉的摩擦声。周廷云的视线刚好被完全遮蔽,他微微往旁倾却被对方一把抓住脸摆正,被警告了一句:「不要看。」 就算不看,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周廷云心想,可这时又赫然想起对方曾说的话。 「有意图的接吻才会让人有反应。」 意思是刚刚的接吻???周廷云感觉脸逐渐升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他在听到对方确实说出自己想听的那句话之前,他都绝对不会相信自己。 因为对方是沉子谦,是那情绪起伏不定,既敏感又脆弱,常常整蛊他却不喜欢被捉弄的人。他不会因为别人的追求而自满;也不会因为他人的嘲笑而自卑。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总是那么完美,他没有光泽的眼神是这般令人着迷,他的一举一动永远是如此勾人。他是用矛盾这种词也不足以形容的人,是周廷云甘愿为他献出所有的人。他能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堕入深渊,即使再也看不见阳光,他也甘之如飴,是他最爱也是最恨的人。 「??嗯!」沉子谦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缓缓的吐气,用命令式的口吻说,「眼睛闭上。」 周廷云没有一点迟疑就闭上眼,他感受到对方从自己身上离开,他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他闻到精液淡淡的腥味和对方不断散发的诱人体香。他想要毫不掩饰的释放自己的慾望,他想要被对方用鄙视的眼神注视,他想要抚摸对方从未展示的地方,他想要看到对方无助求饶的模样。他想要沉子谦,想要他的全部,不管是自信的还是令人难堪的,他都想要,他全都想要—— 「廷云。」双颊是对方有些冰凉的指尖,带着些微的淫荡气味,耳边是对方温热的吐息,和那性感的嗓音,告诉他是时候甦醒了。 周廷云低着头睁开眼,对方轻抬起他的下巴。眼前的沉子谦,撩起衣摆至锁骨上,下身裤头撑在大腿上,腿部周围因勒痕呈现完美的弧度。上下两者之间是赤裸的呈现,胸前的粉嫩因兴奋微微挺立,纤细的薄腰与微宽的骻部形成强烈的对比曲线。阴茎还保持着充血的状态向上微翘,红润的前端流出淫液的凹处清晰可见,他似乎将自己的慾望抹在腹部,上头白浊溼滑的液体正顺着无瑕的肌肤缓缓落下。 周廷云看着眼前发愣,他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台相机,才能永远储存这珍贵的一刻。又或者是把对方做成标本,直到自身消亡前保留这一瞬间的美。 他脑中浮现许多不能明说的想法,但那些都不比此时内心快要喷涌的慾望来得重要。 「??子谦!我——」周廷云的渴望还未传递,就被对方冰冷的眼神硬生裁断,对方很明显在告诉他「等等」,他垂着眉看向对方,双手不停颤抖,就像被驯服的家宠,等着主人发下指令,但身为动物的本能还是突破理性,他伸出手紧掐住沉子谦的腰,指尖深深刺进皮肉里,在白皙的肌肤上烙印下专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对方拉近些,伸出舌头开始舔舐沉子谦腹部上残留的精液,明明应该是咸腥苦涩的味道,他却感觉口中满是甜腻的香气。 沉子谦轻抚着他的脑袋笑道:「呵,真不听话。」 33、少年C回忆录-3(微H) 沉子谦看着自己被对方舔舐乾净的腹部,周廷云抬起头张嘴吐舌望向他,眼中充满渴望,像是完成指令后和主人寻求奖励的家犬,沉子谦伸出自己还沾有些许精液的手,对方马上捧住然后又舔又含起来。 「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是我的生日。」沉子谦说,他故意用同隻手抬起对方的下巴俯视,「我很高兴你出现了。」 周廷云喜形于色,他相信自己和沉子谦之间有无形的牵引,代表一切都不是巧合,是命中注定。 「然后呢~廷云,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沉子谦边说边转起圈圈欢呼,他不知从哪掏出一顶顏色鲜艳的生日帽,把它戴在周廷云头上,「你吃完生日蛋糕,现在要拆礼物囉,没错~我有准备礼物喔。」 周廷云看沉子谦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些东西,接着通通放在桌上,他定睛一看,酒精、打火机、针、纱布跟一个精緻的小盒子,他露出困惑的神情,对方拿起针替他解惑道:「我要帮你穿耳洞,怎么样?开始期待了吗?」 「耳洞?你有帮别人穿过吗?」 「怎么可能,你是我的第一次。」沉子谦拿打火机加热针后放在一旁,然后又跪在周廷云身上,搓揉起他的耳垂,「不用担心,我有上网查过。」 周廷云听不清沉子谦的声音,他现在眼睛定在对方赤裸的下半身无法移开,沉子谦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裤子脱掉,恢復正常状态的性器暴露在外随着身体晃动。 他感觉下身微微发热,双手缓缓上移到对方紧緻但不失肉感的大腿,沉子谦好像说了什么,但他没专心听,忽然一道强烈的疼痛从耳边传来,刺激全身,他痛的咬牙切齿,紧闭双眼。周廷云有一件事从没告诉过沉子谦,那就是他很怕痛。 他疼的直冒冷汗,但不敢有丝毫动静,直到对方上身往后移,转过身准备另一边,他才往后瘫上椅背,感受耳边火辣的跳动。 他坐直身,把头上愚蠢的生日帽拿下扔到一旁,正好沉子谦也转回来,拿着针再次跪到他身上。周廷云决定这次先闭上眼,细细品味对方带给他的痛苦。 他感觉对方正在搓热他的耳垂,一段时间后,接着是短暂的冰凉和淡淡的酒精味,然而针扎进皮肉里的那刻却是如此猝不及防,他甚至感觉不到针尖顶在皮肤上的细微触感。他皱起眉头,手心也跟着出汗,脑中被疼痛佔据,可却隐约浮现对方戏謔的笑脸。 事实上,周廷云错过了对方为他展现的担忧神情。沉子谦看他颤抖着身躯也要隐忍疼痛,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咬破了下唇,正渗出淡淡血丝。沉子谦见此情景,他犹豫了,但只犹豫了半秒,便收起脸上的笑,迅速将针戳进对方皮肉之中,他进行的比方才快很多,转眼间,他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周廷云感觉结束后缓缓睁开眼,对方却忽然吻上他,吸吮着他的下唇,些许铁锈味透过对方的舌头传入口中,他没有多想,全心享受着沉子谦带给他的鲜甜。 然后沉子谦拉他起身,推他到厕所的镜子前笑着问:「如何?」 周廷云看两边红肿耳垂上的纯黑耳钉,他转动头看,耳钉并没有因此散发光芒,这是副雾面的纯黑耳钉,如同对方黯淡无光的双眼。 「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周廷云笑着看向沉子谦,对方也朝他微笑,他抚上对方的脸,「子谦,我也想帮你穿,可以吗?」 周廷云提出他的要求,虽然他并不奢望沉子谦会同意,甚至觉得对方可能会因此而生气,可他还是想问,他不想再因对方而有所保留,当然其中也有些身为寿星的某种任性成份在。 「好啊。」沉子谦爽快答应,周廷云剎那间怀疑自己听错,只见对方掀起衣摆,用两指捏起自己乳头,边笑边歪头看他,「你打这,等我。」 说完沉子谦跳着跑出去,又把刚才的东西拿进厕所。周廷云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不出去用就好,非要两人挤在这狭小窒息的空间。沉子谦有时会有他奇怪的坚持,这时候只要安静照做就对了,这是周廷云长期待在对方身边学到的其中一件事。 不过他之所以没问,主要是因为他还在震惊,震惊于对方要他打洞的位置。那是沉子谦最为敏感的部位,从周廷云第一次抚摸时就知道,对方的反应与往常截然不同。 沉子谦让周廷云坐在马桶盖上等他准备好东西,儘管他目前已和全裸没什么差别,却还是为了省事将上衣脱掉。他把针递给周廷云后,两手搭在对方肩上坐上他的腿。 周廷云拿着针,眼睛不知道该放在哪,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下身的热度。虽说他们已经接吻过无数次,但此时对方温热的吐息和平稳起伏的胸口还是令他欣喜不已。 他的手缓缓靠近对方胸部,这时沉子谦忽然想起什么的打断了他,随后抓住自己的胸揉捏起来,边轻搓乳头,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而缓慢。 周廷云愣住有些无措,一向自尊心强的沉子谦竟会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展露自身松懈的一面,可没过多久,对方就挺起自己的胸口道:「快点,要没感觉了。」 周廷云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为了让乳头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情慾使然。他又重新靠近对方胸口,注视眼前挺立的乳头却无从下手,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穿。 「怎、怎么弄?」 沉子谦叹了口气,边比划道:「从这穿??到这,懂吗?」 「懂了。」他点点头。 「动作俐落一点,别犹豫。」 「好。」 周廷云嚥了一口水,他拿出平时念书的态度逼自己专注,轻掐起对方的乳头,拿针对准后,狠下心来用力刺穿,针尖很快出现在另一端,接着流出腥红的鲜血。 「子、子谦!纸巾在??唔!」他惊慌的抬头望向对方,对方却露出从没见过的癲狂笑容吻上他,吻得充满侵略性,既急迫又粗暴,另周廷云喘不过气。 沉子谦舌头勾着银丝离开周廷云的唇,对方神情呆滞,瞇着眼张口喘息。他胸口的血沾染对方的上衣,在心脏上留下暗红的印记。沉子谦低下头,忍不住笑出声:「??哈,妈的。」 周廷云困惑的跟着低头看,只见对方的性器直直翘起,前端正流出透明的淫液。他不知道沉子谦什么时候开始有反应,穿洞时?还是接吻的时候?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沉子谦起反应了,因为他而起反应,绝对是,没有其他可能,周廷云非常篤定。 这也更加印证了他先前的想法,沉子谦对他肯定有兴趣,想到这,周廷云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他抬头望向沉子谦问:「我可以用嘴吗???」 沉子谦不屑的笑了一下,他站起身,用力抓住周廷云的头发拉到自己的胯下前,接着将胯下向前顶,性器一下贴在周廷云通红的脸上。 「请用,神经病。」 一听到对方同意,周廷云飢渴的一口含住,感受在嘴里的温度、体积和味道,他没什么技巧,只是贪婪的享受一切,这对他来说得来不易、如梦似幻的一切。他疯狂吸吮、舔舐,不放过任何细节,恨不得立刻将对方佔为己有,他想毁掉对方拥有的一切,再用温暖的拥抱他告诉他没事,让对方变得不能没有自己。但在那之前,周廷云已经不能没有沉子谦了。 他想要沉子谦,现在就要,他不能再等了。他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情,脑中只剩下沉子谦的模样、沉子谦的脸庞、沉子谦的身体、沉子谦的双眼、沉子谦的笑容、沉子谦的味道、沉子谦的声音、沉子谦的阴茎、沉子谦的精液、沉子谦的鲜血、沉子谦的全部,还有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沉子谦—— 「够了。」 「????什么?」 「我说够了,廷云。」沉子谦把周廷云推开,皱着眉不悦的道,「你他妈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耳聋?我已经不知道说了几百次,妈的你还是就跟智障一样傻愣在那,是听不懂人话吗?」 周廷云慌张的挥着手解释:「对不起子谦!我真的没听到!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沉子谦穿起上衣,头也不回的走出厕所。 「我惹你不高兴了对吗?子谦,我真的很对不起!」周廷云跟在他身后问。 沉子谦穿上裤子,转头注视着他。 「子谦??你说话啊,说点什么好吗?我拜託你说话??」周廷云焦急的抓起对方的手,但对方一把甩开。 沉子谦走到门边打开门:「再见,廷云。」他脸上掛着笑,但眼神却无比冰冷。 周廷云低下头,缓缓走到门边停下来,他望向沉子谦,小心翼翼的问:「子谦,我们还能——」 「再见,廷云。」 「??再、再见。」 沉子谦关上大门,将对方拒之门外。 周廷云紧抓着胸口,衣服上的血渍已变得凝固。 34、少年C回忆录-4 距离开学已经过了一个月,周廷云在这一个月内一次也没见到过沉子谦,不管是对方的教室、常抽菸的角落,抑或是他们常待的那间准备室c,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沉子谦彷彿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个月内,周廷云想了很多,他想沉子谦会不会是刻意避开他,但又觉得对方不会因为自己这种人而大费周章做这样无谓的举动。他又想沉子谦可能转学了,毕竟对方的心情就跟午后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所以这并不是完全没机会。他接着想,沉子谦或许就只是躺在家里不来学校,对方不在乎学习,也不想学,儘管脑袋其实不错,可对方坚持的事说什么也不会退让。 最后周廷云想,难道沉子谦出了什么意外,才一点消息也没有,绑架?出车祸?家逢巨变?他不敢继续想,只好双手合十祈祷上天保佑沉子谦没事。 「周廷云。」此时身边的同学呼唤他,他抬起头,同学指着教室门口,「有人找你。」 周廷云转头望去,他定睛一看,又揉了揉眼,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觉后衝了上去,「子谦!!!」他难掩内心衝动大喊着,甚至还险些绊倒,引得全班的同学纷纷转头注视。 「嗨,廷云。」沉子谦招着手说,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或是其他人的眼神而有半点动摇,非常冷静的微笑着。 「子谦,你的脚是怎么了?!还有你的脸是?!」周廷云双手不停发抖,他注意到对方脚上打着石膏又拄拐杖,脸上还包着纱布,感到非常心疼的问。 「说起来有点丢人,我骑车的时候一时恍神,不小心摔车了。」他嘴上这么说,但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这一个月我都在家里休息。」 「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周廷云说着,泪水不知不觉充斥眼眶,他赶紧撇过头擦拭眼泪,不想让对方注意,不过对方肯定是注意到了。 「对啊。」沉子谦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周廷云听到后表情瞬间垮下来,沉子谦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但是我现在需要你。」 「需要我???」周廷云闻言眼睛又亮了起来。 「之前原本是我妈在照顾我,可她接下来有事不会待在家,我又不可能让我姊她们回来帮我,所以??」 「所以???」 「廷云,你来住我家。」沉子谦用着命令式的口吻说,「不想就算了,我找别——」 「我想!」周廷云立刻回答,「让我去!子谦,我求你!」 沉子谦嘴角上扬道:「好呀,既然你都求我了。」 周廷云喜形于色,此时正好有名男学生要经过,不小心撞到沉子谦的肩膀,「抱歉。」那名学生说。 周廷云一瞬间像失去控制,他一脚踹向对方,护住沉子谦对倒在地上的学生咆哮:「操!你他妈没长眼啊?!没看到他受伤了吗?!要出去不会走另一边啊?!他妈的弱智!」 「周廷云你干什么啊?!有话不会好好说,动手干嘛?!你故意找碴啊?!」 「好啦!不要惹周廷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旁的女学生搀扶起地上的学生劝说道,接着用恐惧的眼神望向周廷云。 周廷云走上前,攥紧拳头怒吼道:「你他妈还敢说?!信不信我把你的腿也打断?!你这个——」 「吵死了。」 周廷云看向一旁开口的沉子谦,他低下头,瞥向别的地方:「??抱歉,子谦。」 沉子谦缓缓靠近方才劝架的女学生,露出友善的笑容问:「你刚刚要说什么?」 女学生一脸疑惑,于是沉子谦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然后呢?你要说什么?」 「我、我没有??」女学生躲开对方直盯着的眼神说。 沉子谦轻笑一声,眼神变得冷漠,「骗人,你有。」他撑着拐杖,靠近对方耳边小声的说:「提醒你,我的耐心有限,最好趁我心情还算不错的时侯赶快回答,不然我就找几个醉汉来轮姦你,再把你扔到垃圾场里埋了,知道吗?」 「你这个疯子??!」女学生低声怒吼道,她一掌扇过沉子谦的脸,周廷云见状立马衝上前,但沉子谦伸手拦住他。 沉子谦摸着自己的脸笑道:「刚才廷云的那脚真是抱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只要扯到我的事,就会变成这副疯狗样,对吗?」 女学生和男学生慌张的面面相覷,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沉子谦手肘靠在周廷云肩上说:「很好奇吗?可是我不想告诉你欸,反正现在我们扯平了。你那掌打得倒是挺大力的,不过我不想跟你计较了,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此时鐘声响起,沉子谦歪着头,轻抚周廷云的脖子说:「我该走了,晚上见,廷云。」 「啊、好!」周廷云扬起笑容,丝毫不理周围人的议论。 到了晚上,周廷云带着行李出现在沉子谦家楼下,他刚传简讯表示自己到了,一名神似沉子谦的年长女性朝向他走来。 「你就是周廷云同学吧?」那名女性说,周廷云点头回应,她露出笑容道,「我是子谦的妈妈,谢谢你愿意来照顾子谦,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 她说完就对周廷云鞠躬致意,周廷云连忙挥手表示:「没事的阿姨!我是自愿来的,您先别这样!」 沉子谦的母亲笑说:「哎呀不好意思,弄得你很尷尬,子谦也常提醒我不要这样,可我总是忍不住。」 「这样啊??」周廷云看向沉子谦的母亲,不禁觉得对方真的是很美丽的一位女性,除了长相近乎与沉子谦如出一辙外,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温婉高贵的气质。 她带着周廷云上楼,此时沉子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到周廷云进门就转头热情的招手道:「嗨~你来啦!」 周廷云被对方不寻常的举动吓到,但对方的母亲似乎不以为意,于是他赶紧笑着招手回应,沉子谦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沉子谦的母亲跟他介绍完家中物品的摆放位置和使用方式,还有一些照护上的注意事项后,便交付他一串钥匙,充满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廷云,这次太赶了没时间好好招待你,我回来了再请你吃饭。子谦啊,要好好对待人家喔!」 「知道了~」沉子谦转过头笑着回。 得到答覆后她便提着行李匆匆离去,留下周廷云和沉子谦两人,空气瞬间凝结起来。 「我要洗澡,快过来。」沉子谦恢復往常的样子说道。周廷云忽然感到十分安心,过于热情的沉子谦实在令他有些不适,不过他明白那是对方在家中的偽装。 周廷云进到浴室,看到沉子谦全身赤裸坐在椅子上等他,一脸不耐的说:「发什么呆?快点。」 「抱歉。」周廷云赶紧上前,他看到沉子谦胸上的乳环,内心又惊又喜,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小心的问,「你一直都戴着这个吗???」 沉子谦叹了一口气道:「不然呢?放着让它癒合?你是白痴还是我是傻?」 面对沉子谦无礼的态度,周廷云不敢有任何反驳,他知道对方还在因他的踰矩而不满,所以只好安静的帮对方清洗身体。他抚摸过对方全身上下,不管是柔软的发丝,还是纤长的脚趾,一处都没有漏掉。想到能持续这样下去至少一个月,他就幸福的快要升天。 洗完澡后,他替沉子谦吹头发,熟悉的味道渐渐飘散开来,他沉浸在这芳香之中,直到对方拍了下他的手道:「该睡觉了。」 「我睡哪?」周廷云问,随后沉子谦带他进到一间东西齐全的整洁房间,但里头生活气息浓厚,不像是客房,反倒像是有人长居于此。他不解的问,「怎么感觉有人睡这?你姊姊的房间?」 沉子谦缓缓走进去坐在床沿道:「不要问废话,我怎么可能让你睡我姊的房间,她们会宰了我。」 ??原来真有人能制伏的了沉子谦。周廷云不禁这么想,但又回过头想,所以这房间是?? 「??你的房间?」 「都叫你不要问废话了,怎么废话还是那么多?再问今晚去睡厕所。」沉子谦说完就把拐杖放到一旁,一边慢慢躺下。 周廷云环视房间,发现除了沉子谦身下的单人床外没有其他能躺的地方,总不可能让我睡地板吧?他虽然这么想,但还是默默躺在木地板上。 沉子谦一脸嫌弃的撑着头注视他问:「你在干嘛?」 「??不是要睡觉?」 「你是真的想睡厕所吗?谁让你睡在那种地方了?就算是我也没恶劣到那种程度。」 「你的意思是???」 沉子谦往里面挪了挪,背对他说:「快过来。」 周廷云闻言立刻爬上床,他心脏开始狂跳,正躺在床上不敢再有其他动作,然而这对他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35、少年C回忆录-5 周廷云整夜未闔上眼,直到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中照进来,他才感到一丝睡意。身旁的人好像也是整晚没动过半次,要不是对方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他都会立刻抱起对方衝到医院。 他正要闭上眼,此时对方忽然发出一声呢喃,接着转过身把手脚跨在他身上,头靠着他的肩颈,吐出温热的气息。 周廷云本来就躺的有些麻了,又被对方来这一下,这下是完全动不了一点。他轻轻撇头看向沉子谦的睡脸,对方在这种情况下无害的像隻白兔,任谁都很难跟平时骄纵的模样联想在一起。 他情不自禁轻吻对方的额头,谁知对方突然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向他。周廷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脑中晃过几百种理由,但就没有一项合适。他开始焦躁起来,对方还在盯着他,眼神逐渐犀利,他猛然感到下身那处被握住,接着越抓越大力,在他忍不住要叫出声的前一秒,对方放过了他。 「??再一次你就试试看。」沉子谦冷眼警告他,周廷云连忙猛点头,对方又转过身睡去。 周廷云感觉刚经歷生死关头,他彻底没了睏意。他转过头看对方,手缓缓伸过去但又马上收回,这种近在咫尺却不能触碰的感觉令他非常失望。发了不知多久的呆,闹鐘铃声响起。 他坐起身按掉闹鐘,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因为沉子谦的脚伤导致行动不便,加上少了他母亲的接送,他们昨晚说好今后要提早起床出门,尽量避免每天迟到。因此周廷云现在比平常硬是早了一个鐘头起床,然而他却一点都不睏。 见沉子谦没反应,他决定先打理自己,待会专心帮对方。他轻声走下床离开房间,准备好一切后又回到房间,撇头看了一眼时间还算充足,他站在床头边轻声呼唤:「子谦,该起床了。」 沉子谦用轻微的鼾声回应,或许是刚才重新进入一次睡眠,沉子谦对比方才一碰就醒,这次就怎么都唤不醒。周廷云上前用手撑着床,一手摇晃对方的手臂又喊道:「子谦?有听到吗?起床了。」 又几次的叫唤后,对方终于有反应,只见沉子谦反手抓住周廷云的手,翻过身半瞇着眼面对他,用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几下,抱住他的手又昏睡过去。 周廷云此刻进退两难,他羡慕自己的手能享受这番待遇,被沉子谦亲暱的磨蹭后还与之入睡,简直就是他梦想中的情景之一。 不过现在的时间不容他继续耗下去,他狠心抽回自己的手,接着一把扛起沉子谦,带他完成洗漱及更衣,在进行后者的动作时对方已经差不多清醒,但对方似乎很满足被照顾的感觉,所以就默默看他做完所有。 「不错,给你点奖励。」沉子谦笑着抬起头,周廷云不疑有他对着沉子谦的唇吻下去,但马上被对方一巴掌打掉,他摸着脸困惑的看着对方,沉子谦翻了个白眼道,「算了,走吧。」 周廷云内心有苦难言,他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两人坐上公车,一路上沉子谦望着窗外没讲半句话,来到学校后,就各自进入自己的班上。 ??得想办法改善我们之间的关係!周廷云坐在位置上想。他很聪明,课本上没有他不会的东西,他也能读懂别人的眼神和暗示,唯一不懂的就是沉子谦的想法。对方难以捉摸到一种无人能及的地步,但就是这样神秘莫测的沉子谦,才能吸引各种人的目光,成为眾人的焦点。 在这所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沉子谦,这并不是周廷云在夸大,而是所有人公认的事实。他会如此出名,除了诡异的性格和行为举止外,最主要还是他来者不拒,这没有半点褒义,全是贬义。据说他性生活淫荡混乱、放荡不羈,且不论男女,被他沾染过的学生不计其数,甚至搞到附近学校之间都在谣传他的事,让学校为了名声不得以数次请来他的家长。不过他的母亲似乎认为是自己儿子性格过于活泼开朗所造成的误会,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活泼开朗,周廷云没有用错词,就是活泼开朗,与沉子谦本人最扯不上半点关係的形容词。 儘管他风评全是劣跡,但还是有像周廷云这样因为好奇而攀上对方的人在,而周廷云最自豪的就是自己与那些见识到沉子谦本性后仓皇而逃的人不同,他甘愿留在沉子谦身边,也甘愿为了对方的一顰一笑付出所有。 不过关于沉子谦性生活的部分,他认为有待商确。自从他跟沉子谦关係变近,也就是开始接吻后,周廷云就没再看过对方跟谁掛上关係。虽然也不能因此说是对方收敛了,毕竟他打从心底就不认为沉子谦会跟随便某个谁做那种骯脏下贱的事,他没任何依据的希望对方还保有纯洁之身,不论前面还是后面。在周廷云的一丝倔强中,他看沉子谦是带有那么一点神性的。 没有沉子谦的时间,总是过得这般漫长而又痛苦。放学鐘声一响,他拿起书包狂奔至对方的教室,只见对方似乎在跟某位不曾见过的年轻男老师交谈,两人似乎聊得很愉快,甚至没注意到周廷云就站在门口直盯着看,直到沉子谦终于意识到视线,对老师微笑告别,接着缓缓朝他走来,周廷云才展露笑容。而那名老师忽然凑上去扶住沉子谦的肩,一脸担忧的说了什么,周廷云的表情瞬间垮掉,因为他在沉子谦脸上看到自己从未见过的靦腆微笑。 周廷云衝上去从两人之间拦截,他紧扣住沉子谦的腰,充满敌意的瞪着那名老师,老师看了一眼他的名牌,松开手微笑道:「你一定就是周廷云同学,刚刚子谦同学才提到你不辞辛劳的照顾他,辛苦你了。」 「不会,这不算什么,子谦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他离开了。」周廷云语气平淡的说完,就扶着沉子谦走。 「等等!」老师叫道,沉子谦拉住周廷云,示意他停下,周廷云不满的别过头,等老师开口。老师继续说,「别忘了我叮嚀的事,好吗?」 「好的,老师再见。」沉子谦微笑回应。周廷云皱着眉带他离开教室。 「子谦,那个男老师是谁?」周廷云内心虽不满,但语气还是很温和的问。 「新来的实习老师,看到我行动不便才关心几句而已。」 周廷云心中猛然升起怒火,他咬了咬下唇道:「我只有问是谁,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沉子谦转头怒道:「我他妈想说什么你管得着?周廷云,才几天不给你点甜头,就气的攀到我头上了是吗?」 「??」周廷云松开搀扶着的手,在原地低下头,沉子谦瞥眼看他一秒,就回头继续前进。 「??子谦。」他轻声呼唤,对方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36、少年C回忆录-6 沉子谦和周廷云两人一前一后到家,不过却是相隔很久。周廷云回家时已是深夜,他一进门,就见沉子谦身穿制服在沙发上坐着。 「去哪了?」沉子谦问,对方撇过头没有回应,他又问,「我问你去哪了?」 「??不关你的事。」周廷云淡淡的说,绕过对方走进浴室,不过半会儿又走出来,搀扶沉子谦起身,「去洗澡吧,久等了。」 他们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周廷云看着对方的裸体,心里没有半点想法,他机械般的完成所有,直到让对方躺平,他则是转身关上门,离开房间到客厅坐上沙发。 听着时鐘的滴答声,泪水不知不觉划过面颊,豆大的眼泪滴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他开始觉得这一个月会变得煎熬,原本想像的二人时光瞬间化作泡影。他感觉好不容易紧抓住的一切正从指缝中散去,或许那从来就是一团烟,不是只要拼命就能获得的宝物。 「??不要,我不要这样。」他蜷缩起来,把头埋进身体里,全身因悲痛而抽搐着。他哭了许久,哭到泣不成声,哭到没察觉身前站了一个人,也看着他许久。周廷云倒在沙发上睡觉了,他昨日一夜未眠,但今天他想就此沉睡,最好不要有人发现,也不要唤醒,趁美梦还没完全戳破,他想停留在此、长眠于此。 「??廷云,起床了。」熟悉的声音将他无情唤醒,他有些睁不开红肿的双眼,可被交付的使命还是得进行,他尽力坐起身,即使全身痠痛。此时眼前的人拿着制服,对他微笑着说,「我需要你。」 周廷云接过制服,又不小心从手中滑落,沉子谦弯下腰想捡起,他猛然抱住对方,抱得很紧,像是现在不抱紧的话,下秒对方就会消失一般,把对方紧紧抱住。他声音颤抖的说:「我才是,我好需要你。」 对方没有回应,也没有回抱住他,只是静静的被他抱着。这天两人还是迟到了,但周廷云不以为意,他上学的意义本就是为了沉子谦。 授课老师看他望着窗外发呆,于是点他回答问题,周廷云被叫唤好几次,但整个人像失了神,直到旁边的同学轻点他的肩,他才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然后不假思索的答出正解。 在老师和全班的震惊下他又坐下来撑头望向窗外,黑板上的是大学先修课程,若没有特别学过肯定答不出来,老师是故意出这道题想挫挫他的傲气,想不到周廷云似乎早就预习过,答的那叫一个轻松。 老师也没想再继续刁难他,所有人都知道周廷云不光天资聪颖,还自律向上,每天到学校从不跟同学聊天,只是待在座位上不停读书,偶尔看到他离开座位,不是上厕所就是跟在沉子谦身旁转。 但大家都不知道沉子谦对他来说到底多具有吸引力,只知道一提起沉子谦,周廷云就会和平常寡言的模样判若两人,变得暴躁易怒,这彷彿是他的某种开关。 周廷云本人当然明白自己在班上的处境,还看得比谁都清楚,但他没有想解释也认为没必要解释,他从没想过跟任何人相处。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吃饭、睡觉和唸书,从他有记忆以来一直是如此,没有人逼他,他对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丝毫不满,但就是隐约觉得少了点火花。直到遇见沉子谦的瞬间,他明白对方就是自己缺失的那一块。 简而言之,沉子谦是周廷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现在儼然成为他的全部,是他生命的意义。 子谦,我变得不能没有你,而这全是你的错。 周廷云想着,露出了傻笑,但很快又失去笑容。下课鐘声一响,他狂奔至沉子谦教室门口,此时对方在自己的座位上,神情愉悦的和昨日那名男老师交谈。他内心升起一股无名火,朝着对方大叫:「沉子谦!!!」 全班同学的目光一齐转向周廷云,包括沉子谦也震惊的转头看,他直衝到对方的座位旁把他拉起来,对方满脸疑惑,「廷云?怎么——」话还没说完,周廷云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所有人惊呼连连,男老师在旁也愣住不知所措,沉子谦推着周廷云不断挣扎,可对方没有要放过他,一手环上他的腰吻得更深,沉子谦开始喘不过气,唾液从嘴角流下。此时男老师终于上前将两人分开,沉子谦被对方的牙齿割伤了嘴唇,血腥味从口中扩散,也沾染到周廷云嘴角上。 周廷云用手背抹掉血跡,他看了一眼,当着沉子谦的面笑着舔舐血渍,对方见状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 「子谦啊??我爱你??」 忽然鐘声再度响起,他猛的抬头,眼前是自己的教室,老师在讲桌收拾课本,黑板上还留有先前答过的问题。他不知不觉睡着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是梦,周廷云不禁有些悵然,但又松了口气。 他难得离开座位走到外头间晃,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跟着潜意识游荡。他走离人群,上课鐘声响了,他与所有人背道而驰,又与大部分人擦肩而过,但他没有停下。回过神来,自己站在了准备室c的门前。 他走进教室,坐在对方常坐的位置上环顾四周,这里充满着属于两人的回忆。他想起第一次的接吻,就是在这间教室里,怎么开始的,又是什么原因,他其实全都记得,他不可能会忘记。 「廷云,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当时他们躺在体育课会用的软垫上间聊,沉子谦突然问道。 「没有。」周廷云没有半点迟疑,他那时对沉子谦还只是朋友间的好感,因此也没有多想。 「以前呢?」 他想了想说:「可能有吧?幼稚园的时候?」 「那算什么?」沉子谦被他的答覆逗笑了。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周廷云转头问他。 「嗯??三班有个女生长得挺好看,我现在应该蛮喜欢她的。」 「应该?」周廷云觉得有点好笑,「喜欢就喜欢,什么叫『应该』喜欢?」 「我也不知道。」沉子谦望着天花板,平静的说,「为什么是『应该』?可能是因为我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懂。什么是喜欢呢?怎样才算喜欢?喜欢是什么感觉?是像漫画上面那样,看到对方时会心跳加速,拥抱时会感到幸福,接吻时会涌出情慾,做爱时会彼此相溶。那就是所谓的『喜欢』吗?喜欢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什么人一定会喜欢上某个人呢?我不知道,廷云,我真的不知道。」 「你突然这样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没有要你回答,只是??」沉子谦没说完,他坐起身,转头望向对方,「你有接吻过吗?」 周廷云还在思考刚才的话题,对方又忽然拋出一道更难的问题,他紧张的坐起来:「什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所以有吗?」对方的眼神直盯着他问。 「??没、没有。」他别过头去,脸有些红。 「那正好。」沉子谦把他的脸转回来,笑道,「我也没有。」 「??真的假的?」周廷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可是那个传闻中性生活丰富的沉子谦,做爱这种事肯定不在话下,这样的沉子谦怎么可能连接吻都没有做过。 「我有没有说谎,你要来判断看看吗?」沉子谦露出曖昧的笑容,一边抚摸他的耳朵,周廷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害羞到说不出话来。接着沉子谦捧住他的脸,凑到他耳边低语。 「廷云,我们来接吻吧。」 37、少年C回忆录-7 「你、你在说什么?!接吻?!我们两个?!」周廷云慌张起来,但没有推开沉子谦。 「你在惊讶什么?」 「我能不惊讶吗?!接吻欸?!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对方表现的很冷静,好像在讲晚餐要吃什么一般那样不痛不痒的小事。 「我们又不是那种关係??」 沉子谦一脸不屑地问:「不是就不能接吻吗?谁规定的?」 「话不是这样说的??」 沉子谦歪着头问:「廷云,你讨厌我?」 周廷云连忙挥手否认:「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讨厌你!」 「那你喜欢我?」 周廷云的脸又红了起来,虽然从对方说出那两个字开始他就没有停止脸红,可现在又变得更红了。他想着对方怎么能云淡风轻的说这些事,难道都不觉得害臊吗?可一想到对方是沉子谦,好像就不需要解释了。 「??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越说越小声,又抬眼问,「可是子谦,你应该对我没??」 「廷云,我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接吻。」沉子谦笑道,语气像在安抚他,说着他又靠近周廷云,抚摸眼前染上潮红的脖子,「我现在想跟你接吻,好吗?」 「??好、好吧。」 周廷云拒绝不了,或者打从对方问出话时,他就没想要拒绝。他的内心是喜悦的,可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以及为何自己面对沉子谦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居于下位。也许他其实很享受吧,这样被对方咬紧的感觉,只是那时还不知道而已。 他们肩并肩坐着,周廷云止不住狂跳的心脏,他朝沉子谦看去,对方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他缓缓靠近然后闭上眼嘟着嘴,接着听到对方噗一声笑出来。 「你那什么脸?放轻松点,处男。」沉子谦嘲笑道。 「处、处男??」周廷云微微皱眉,但没有否认。 沉子谦朝着他笑,暗示他已经准备好了。周廷云深吸一口气再次靠近对方,他想他的表情应该还是因为紧张而扭成一团,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半瞇着眼等待他。他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在对方嘴唇上碰一下,又马上离开。 「??怎么样?」他紧张的问,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再一次。」沉子谦皱起眉头,「太快了,根本没感觉。」 「??好吧。」听到对方不满意,他有些失望,但事实的确如此,他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他这次先放松表情,侧过身搭住沉子谦的肩膀,对方撇眼看了一下,又继续注视着他。为什么不闭上眼睛?周廷云想着:他不闭我也不闭。可靠近到对方鼻尖时,他还是闭眼亲了上去。 他停留了一下,感受沉子谦柔软的双唇和温热的气息,这种从未体验的接触让他感到很新奇。他离开对方的唇,两人对视片刻,沉子谦浅浅微笑,凑近他的脸又吻上去。 「嘴张开。」沉子谦说。 周廷云张开一丝缝隙,对方的软舌探了进来,他呆愣了几秒后,也上前与之交缠。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好像要融化,唾液似乎有种甜甜的味道。他抓住对方的双臂,微微抬头,变成主动的那方。 他凭着感觉用舌尖轻轻扫过对方上顎,沉子谦似乎抖了一下,这让他得到些许成就感,也好奇对方还会出现什么没看过的反应。他轻咬沉子谦的下唇,又重新伸进舌头,不得不说周廷云很有接吻的天赋,他几乎掌握了能让对方舒服的方式。 周廷云的重心渐渐往对方靠去,沉子谦只好弯起手臂,改用手肘撑住上身。周廷云双手撑着软垫,整个人贴在对方身上不断施加压力,直到沉子谦终于承受不住松手往后倒。 两人的分开让周廷云才注意到对方已经气喘吁吁,沉子谦躺在软垫上喘气,眼神有些涣散且嘴角流着唾液,面颊和脖子染上淡淡的桃粉色。周廷云看着他发愣,内心缓缓升起某种不曾有过的感觉。 「??子谦?」他轻声呼唤,伸出手却不敢碰对方。 「??我没事。」沉子谦抓住他的手坐起身,瞥眼看向他,语气有些惊讶的说,「啊,你勃起了。」 周廷云瞪大眼睛猛的往下看,才发现自己的裤襠撑起一个明显的股包,他赶紧用手挡住大叫:「呜哇!什么时候???!」 他感觉自己的脸一下热了起来,尷尬的想马上找个洞鑽进去,而对方则是紧盯着他的胯下,接着突然噗呲一声开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沉子谦笑到流泪,他又躺回地上,捧着肚子不停打滚。 周廷云不悦地表示:「有必要笑成这样?这很正常不是吗?」 沉子谦坐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是是是,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这彷彿初恋小女生的反应真是愧对你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想不到周廷云同学那么纯情啊。」 周廷云气的反驳:「长得兇又怎么了!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会??」 「好啦我又没说不行,你反应那么大干嘛?倒是先快点处理那边比较重要吧?」沉子谦指着他的裤襠,周廷云满脸疑惑的问,「处理干嘛?放着不管它自己就会消下去了。」 对方摊着手不耐的说:「你要离开了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少废话赶快解决,我可不想跟一个精虫衝脑的人待在同一个空间。」 「蛤?!」周廷云瞬间升起怒火,他一把推倒对方,压着他的手腕道,「精虫衝脑是吧?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精虫衝脑!」 他俯下身要吻上沉子谦,但对方猛然扇了他一记耳光,又一脚踹开他,起身踩着他的胯下道:「你他妈对我发什么情?我就说你是精虫衝脑还不相信?现在不准再给我说一个字,闭嘴滚去旁边解决,听懂了没?!」 沉子谦说完逐渐加重脚下的力道,周廷云扶着脸颊连忙点头答应,对方又瞪了他一眼才抬起脚坐到一旁。 周廷云按住下身松了一口气,庆幸对方没有下狠手。他环顾四周,找了个背对沉子谦的位置坐下来,这时沉子谦走到他身旁,拉了一张椅子再次背对他坐了下来。 周廷云很困惑,但他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动作,而沉子谦默默开口道:「继续。」 ??真的假的?这是在整我吗?周廷云紧张的想。他不懂沉子谦现在的举动,但也不敢质疑对方。他低下身,解开裤头后拉下拉链,把自己肿胀的性器掏了出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对方盯着前方没有反应,他这次不等对方催促,手握上生殖器开始自慰。 肉体的摩擦声顿时充斥整间教室,让当事人羞耻不已,但他顾不上那么多,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想赶快结束这令他尷尬到不行的一切。 他有些头昏脑胀,全身发热,他上身往后靠,却刚好靠在对方肩上,他瞄了一眼沉子谦,对方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接着瞥眼看了他一下,两人视线对上一秒,沉子谦又继续看向前方。 ??真的不会看啊。周廷云想,他微皱眉头,一阵酥麻感涌上,嘴边发出一声沉重的吐息。慾望释放在手中,他却突然想起自己没拿纸巾,慌忙之中身后的人递给他厚厚一叠救命稻草。 「谢、谢谢。」 「不客气。」 耳边似乎传来对方的轻笑,周廷云没过多在意,他清理好后站起身,感觉如释重负。接下来两人还是待在一起,沉子谦则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间聊。 现在想起来他那时还真是有勇气,跟现在光是要触碰都得和对方先确认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但也真的是很奇怪,明明现在更加熟识彼此,行事却反而谨慎起来了。 周廷云回想当时对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下身也缓缓起了反应,他没多想就解开裤头自慰起来。 他想着沉子谦的身体,想像手轻轻抚上那匀称饱满的双腿、紧实微翘的臀部、纤细的腰和挺立的乳尖。想像对方浅浅一笑,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注视着??他趴在桌上,手上不停套弄着。 子谦,我果然还是对你?? 突然「碰」一声,门应声被推开,周廷云想像中的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果然在这。」沉子谦靠着门框,看到他的举动后马上撇过头,「我可是拖着这条烂腿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到这里,你是不是应该先好好感谢我?」 「你怎么会来找我?」周廷云穿好裤子问。 「是谁电话不接讯息也不回?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会找你?」沉子谦口气很差,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抱歉,我没带手机。」 「我知道,所以当你的手机被你们班导师接起来的时候,我也是全力忍住才没直接骂出来。」他说完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东西往周廷云身上丢,「快点,回家了。」 周廷云捡起自己的书包,坐在椅子不动,沉子谦看他的样子问道:「没听到吗?我说快点。」 「子谦??」他缓缓抬头望向沉子谦,嘴上笑着,但眼神却透露出悲伤。 「你能陪我一下吗?」 38、少年C回忆录-8 听到周廷云的请求,沉子谦放下原本嚣张的态度,改口轻声询问:「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周廷云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是保持脸上的笑,「我觉得胸口好闷,而且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沉子谦缓缓走过去,坐到他身旁问:「想什么?」 「想你会不会??」他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子谦,我不喜欢看到你跟别人靠太近。」 「你是说那个老师吗?」 周廷云点点头。 沉子谦解释道:「廷云,我上次对你说了谎,那个老师不是什么实习老师,他是??辅导老师。」 「??什么?为什么?」周廷云对于他的谎言没有任何追问,反倒是担心起对方的状况。 「可能是学校觉得我太无法无天了吧,还觉得我有病,特意请了一个老师随时『关照』我。」他苦笑的说。 「你觉得难受吗?需要我??」周廷云问,眼神变得尖锐。 沉子谦看了他一眼回覆道:「还好,那个老师其实挺通人情的。」 「??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跟他走太近。」他不满的说,原本只是抱怨一下,但没曾想过对方竟会同意他的要求。 「好,我听你的。」沉子谦说,露出温柔的笑容。 「??真的?」他不可置信的问,看到对方肯定的点头,他瞬间放下心中的顾虑,可却还有一丝担忧绑住他,他不知道这种担忧从何而来,只好先拋到一旁,转而对着眼前的人说,「子谦,我能抱你吗?」 沉子谦没有犹豫的点头,周廷云见状二话不说上前抱住,靠在颈肩大口吸进对方的味道,享受久违的温暖。 「子谦,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再次惹怒对方。 「我从没生过你的气。」沉子谦说,轻抚着周廷云的背,「负面情绪一定有过,你也许觉得我常生气,但我真的没有。」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沉子谦轻轻推开周廷云,直视他的眼睛道。 「因为我很在乎你。」 时间霎时像是停止一般,周廷云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和自己狂跳的心脏。他打破沉默问。 「??真的?」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又再问了一次,「真的吗?子谦,你能再说一次吗?」 沉子谦没有回应他,而是转而说道:「廷云,你都没察觉我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吗?你是不是有点太迟钝了?」 周廷云低下头否认:「我有发现,但是我觉得你不会对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吗?」沉子谦忽然提起,周廷云僵硬的点头,对方继续说,「那你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吗?」 他抬头回忆后问:「你说了很多??是指哪句?」 对方两手一摊,无奈的表示:「拜託,看看现在的气氛,然后想想你刚问我什么,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 沉子谦看周廷云还是满脸问号,也疑惑的问:「你真的是学霸吗?难道是我提示的还不够多?」 周廷云尷尬的撇开视线,对方猛然抓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摆正笑道:「看来还是得要我亲自为您解答。」 沉子谦撑着拐杖站起身,往前一步坐上周廷云的腿,双手捧着他的脸公佈答案。 「『我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接吻。』」 周廷云见眼前的人闭上眼轻轻吻上他的唇,没有伸舌头,没有舔舐或啃咬嘴唇,没有过多的情慾,就只是轻轻一碰,像害羞的小女生第一次亲吻心爱的人一般,充满羞涩、靦腆和兴奋之情,当然,还有爱。 周廷云睁大双眼,然后又瞇起了眼,沉子谦退开来,手还是捧着他的脸,但微微颤抖着。两人鼻尖碰着彼此,注视着彼此,什么话也没说,却好像道尽一切。 这天,他们牵着手一同漫步回家。 夏末的夜里,徐徐微风吹来,吹散了少年的纠结,取而代之的是曖昧的酸甜气息。 他们回到家坐上沙发,电视播放着晚间新闻,周廷云看不进去半点,他的视线不断瞥向身旁人的手,而对方似乎是察觉此意,先一步搭上他的手,然后十指交扣在一起,对着他露出微笑。 周廷云也朝对方展露笑容,接着转过头板着脸,他此生从没这么紧张过,明明只是牵个手,怎么比之前随便一次的接吻还紧张,要是以现在这种关係接吻的话,他整个人可能就要升天了。 而这刻也马上就到来,他感觉对方紧握了一下他的手,周廷云转头看去,只见沉子谦露出他最为熟悉的眼神,也就是想接吻的眼神。 此时他面无表情,但内心却爆炸了无数次。 「??现、现在吗?」他强装镇定,即便一点用也没有。 「嗯。」对方说着,接着微微抬头闭上了眼。 沉子谦竟然闭眼了?!那个沉子谦闭着眼跟他索吻?!周廷云一直以来关于沉子谦的印象一夕之间全部崩塌,现在在他眼里,对方变成一个会娇羞向他展示爱意的可爱伴侣,即使事实并非全然如此。 他缓缓靠近,在吻上去前藉机欣赏对方的脸,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看沉子谦的脸。微长的纯黑色瀏海下,有着白皙透亮的皮肤、纤长乌黑的睫毛、翘挺的鼻樑和红润的双唇,而在那眼帘下的是他最喜欢的眼睛,如同深渊般的漆黑瞳孔,每次被它注视都会重新爱上。他看着眼前的人,开始怀疑这样小巧精緻的脸蛋上是怎么装下如此完美的五官。 他温柔的吻了上去,对方感受到靠近的气息后牵起他另一隻手。周廷云觉得这次的吻特别不一样,少了慾望,却多了份温暖和他心中满溢的情感。 帮沉子谦洗澡时,对方拉了拉他的袖口邀请他共浴,周廷云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他还不想那么快就坦诚相见,虽然他已经几乎看遍对方的身体,但总有些隐私他想先保留着。对方听到他回应后表示理解,看上去也没有丝毫不满,这天周廷云觉得他真的对沉子谦改观很多。 两人躺在床上时沉子谦忽然说到让周廷云睡外面的原因,周廷云想着这难得不是随便决定的吗?但听到对方解释后又觉得情有可原。 「我偶尔会不小心滚下床。」沉子谦解释说,周廷云想到对方前天突然翻身盖在他身上的画面,突然觉得很有道理。对方继续说,「所以我以后一定要买张双人床,我才可以在上面滚来滚去。」 「你的话买kingsize可能都不够。」周廷云笑道。 沉子谦翻了一个白眼,接着侧过身面对他,周廷云也转头看向对方。 「怎么了?」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仔细看你的脸。」沉子谦摸着他的脸说。 「那你觉得怎么样?」 「五官端正,都有长在该长的位置。」 「这算称讚吗???」 「尤其是眼睛??」沉子谦轻抚着周廷云的眼角,一脸认真像在思考,周廷云忽然有点紧张,心跳也开始加快,直到对方再次开口,「果然还是凶神恶煞的。」 周廷云无奈的问:「你就不能给点正经的评价吗?」 「不行,我要睡了。」对方一口回绝,又转过身背对他。 周廷云一气之下直接抱紧沉子谦,对方挣扎了一下但没像之前那样动手或开口拒绝,这让他更加得寸进尺,他紧贴着沉子谦,把头靠在对方后颈上。 「你是小孩吗?」沉子谦问,用手臂推了推,「你身体好烫,滚去旁边睡地板。」 「不要,你捨得吗?」周廷云蹭了蹭对方道。 「废话,当然??」沉子谦没说完,不过周廷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可对方突然转过身面对他,浅笑道,「捨不得啊,你这白痴。」 「??蛤?」 「你干嘛一脸呆样?不然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子、子谦,你??!」周廷云一时说不清话,他晃了晃脑袋,有点害羞的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人了???」 沉子谦骄傲的回答:「哈,那是你没见识过,不代表我不会。」 「你这样我可是会忍不了的??」周廷云皱起眉头说,他抓住对方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裤襠,然后准备好要被辱骂或是狠揍的打算,但对方只是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 周廷云疑惑的侧过头看他,只见沉子谦垂眉抿着嘴,不停眨眼且满脸通红,用一种他从没见过也没想过的羞涩表情盯着他的下半身看,周廷云被他这样一看也不自觉跟着害羞起来,他们几乎是同时注意到彼此的眼神,接着几乎同时转过身背对彼此。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沉子谦首先开口。 「晚、晚安。」 周廷云第一次听到对方结巴,他愣了好几秒才回。 「??晚安。」 接下来的几天是周廷云整个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们每天照常上课、放学接着一起回家,聊天、亲吻、入浴,不时还有些曖昧但不过份的亲暱举动,而一天的最后一定会拥抱着彼此入睡。他没想更近一步,只是享受现在这样单纯的美好。重要的是只要心上人能露出笑容,他就认为一切都会继续好下去,两人也能一路走向令人称羡的结局。 他内心充斥着幸福的喜悦,却不知变卦即将来临。 39、少年C回忆录-9 「子谦!」当周廷云又一次直接闯入对方教室时,正巧碰上他和那名男老师在交谈,也就是「辅导」还在继续。 周廷云脸色暗了下来,这让本就不善的长相变得更恐怖,周围的同学纷纷避开他走出教室,他毫不避讳教室里的人的目光直盯着两人看,沉子谦也迅速收到信号,向老师道谢后拉着他离开教室。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靠那个人太近吗?」周廷云扶着沉子谦的肩,不悦的皱起眉头。 「抱歉,我是真的没办法,他非得要我听完才肯放我走,我想他也只是尽他的义务而已。」沉子谦解释完,轻轻拍了下他的头,「你表情别那么严肃,没看到刚才多少人被你吓跑了?」 周廷云停下脚步握着沉子谦的手,深情款款的注视他:「因为是你我才会这样啊??」 沉子谦愣了几秒,撇开眼神道:「喔??你这样很噁心欸。」 周廷云看对方躲开的视线,思考了一番后道:「子谦,我希望这是我的错觉,如果我误会了我先跟你道歉。」 「怎么了?」 他直盯着对方双眼问:「你是不是有意在避开我?」 沉子谦不解的皱起眉头:「蛤?我为什么要避——」 「我去教室找你的时候你一直不看我,刚才也是刻意错开眼神,之前在走廊上想抱你的时候还不给抱,最近连牵手的时候你甚至会东张西望,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交往?子谦,为什么?你对我没兴趣了吗?你已经腻了吗?我像之前那些换了又换的人一样,只是你一时兴起才带在身边的吗?子谦,告诉我好吗?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怎么样的,顶多是三天吃不下了饭睡不着觉每天都只想着你没办法做别的事如果你跟别人在一起的话就顺便诅咒一下那个人再——」 「你噼哩啪啦说一大堆有完没完啊?讲那么快又不说清楚,你话还没说完,我耳朵倒是要先长茧了你知不知道啊白痴周廷云!」沉子谦一把掐住他的脸低吼,眼神恶狠狠的看着他。 「你看你说话也连在一起了。」 对方无奈的回:「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你还没解释。」 沉子谦侧过头道:「??这还要解释?不是很明显吗?」 「??果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过来的这么快??」周廷云绝望的垂下头,沉子谦用拐杖敲他的脛骨,他痛的蹲下来发抖。 「欸,要不要听解释。」沉子谦叫唤他,周廷云抬起头望去,他又撇过头,小声的说,「你那么张扬,我会很??害羞??」 周廷云闻言一把抱住沉子谦,然后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他:「子谦,我就知道你不会拋弃我。」 沉子谦嫌弃的说:「呜哇~就是这个眼神,看几次都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喂,就说你别在学校抱我了,是要抱多久?唔??!怎么刚说完又抱?算了,真拿你没辙。」 周廷云亲暱的蹭了蹭对方的脸,沉子谦一脸宠溺的笑着看向他,两人都无视身边窃窃私语路过的学生。 住在沉子谦家照顾他的日子只剩下最后一个礼拜,他们这些日子相处的很融洽,关係好到周廷云都怀疑沉子谦是那种恋爱之后就会变了个人的类型,但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变化即使不是他也能察觉到。 经过这阵子的观察,他发现沉子谦周围人对他的评价逐渐改变,从原本的傲慢、无礼、难接近,变成了温和、有耐心和尊重他人等正面字眼。 任何人都笑着看他的转变,只有周廷云来不及适应他的骤变,应该说他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沉子谦,那个恶名昭彰的沉子谦,那个风流成性的沉子谦,那个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沉子谦,竟然变得??友善? 不光态度友善,连行事作风也圆融许多,就好比周廷云再也没被他扇过一巴掌或踹过一脚,也没被他辱骂各种难听到想死,祖宗听到可能会气得从坟头跳起的骯脏字眼。而现在跟沉子谦吵架,只能说是小打小闹,对方最多就是捏捏他的脸或是揉乱他的头发,脏话也不再说一连串,顶多是「白痴」、「他妈的」两者轮替,后者其实也很少说了,只有激动的时候偶尔蹦出一下,但对方又会马上道歉。 没错,道歉,沉子谦会道歉。周廷云在跟他交往前从没敢想过让对方主动道歉,可是连几次的争吵下来,不论大事小事,都是沉子谦先主动认错。 这照理说应该要让人感到开心,尤其是身为他伴侣的周廷云本人,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是强烈的不自在佔据身心。 ??为什么? 周廷云不会认为沉子谦的剧变和自己有关,毕竟他都待在对方身边那么长一段时间了,唯一突然闯入沉子谦的生活,可能改变他的只有?? 「你就是辅导他的老师?」周廷云看着眼前的年轻男老师问。 「啊!是周廷云同学对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男老师脸上是和蔼的笑容,他提醒道,「我很开心你来找我,不过下次进办公室前要记得敲门喔,有些老师很在意礼节,可以先提早养成习惯,以后出社会也比较好适应喔!」 「你对沉子谦做了什么?」 老师不解的问:「什么叫做了什么???我只是陪他聊聊天、解解闷而已。」 「??就这样?他就变了那么多?」 「如果你是说子谦他近期的变化的话,我也觉得他相当了不起呢!」老师有些感慨的表示,「子谦原本戒心很强,不太想让别人过于接近,但现在会主动找人聊天了,班上也有同学会开始协助他,我看了真的觉得很欣慰!」 「??蛤?你是在炫耀你们关係很好吗?」 「关係吗?也没有好到可以称之为炫耀的地步啦,不过子谦会跟我商量一些他的烦恼,廷云你应该也知道吧?毕竟子谦常常提起你的事,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朋友?我是他男朋友。」 男老师愣住后尷尬的搔搔头道:「欸???啊,这样啊!抱歉抱歉??」 「所以你说他的烦恼是什么?」 「咦?你不知道吗?就是关于将来的打算。」 「我就是没听过这回事才问的!你不要再说废话了!快说!子谦他说了什么?!」周廷云不耐的大吼,整间办公室的老师都抬头望向他,有些老师则缓缓接近查看情况。 「呃,这应该要先询问他本人的意愿才能说,但是??」男老师对于透露学生的隐私显得很犹豫,但他瞄了一眼周廷云充满敌意的眼神,还是缓缓开口。 「子谦他,正要烦恼要不要当老师。」 「??」 眼前逐渐模糊,四周开始旋转,双腿发软直直坠落,脑袋既混乱又空白,听不到周遭的声响,一片黑暗笼罩全身。 周廷云崩溃了。 整个世界瓦解了,他的信仰崩塌了。 当沉子谦决定要跟他在一起时,他就应该发现了,只能说被意想不到的幸福蒙上双眼,才没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那不是沉子谦,那不是沉子谦会有的态度。 沉子谦不会那样,不会笑呵呵的跟他说话,不会一脸羞涩的撇过头,不会神情渴望的向他索吻,不会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他。当被沉子谦注视时,他的眼底必须要是无尽的黑暗,可现在,却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幸福而闪过光芒。 这不是沉子谦该有的眼神。 这不是沉子谦。 如果是沉子谦,会嘲笑他、捉弄他、伤害他,会给他希望却又在他眼前将其扑灭;会嘲讽他、辱骂他、鄙视他,会让他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却转身吻上其他人;会挑逗他、强迫他、摧残他,会一脸不屑的玩弄他的感情,会对待他像玩物一样粗暴,不知何时会丢弃他。 世界分崩离析,可还是有人注视着他。 周廷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保健室的天花板,还有沉子谦因担忧而皱在一起的面容。 周廷云笑了,笑自己如此的傻、如此的可恨。 竟然会想离开沉子谦。 * 周廷云在机场等候室发呆,一声登机广播响起,他走向登机口排队,从兜里掏出一张摺痕整齐的笔记纸打开。上头是工整的字跡,可越到下面就越潦草,甚至因为沾染到液体,使字跡模糊变形而难以阅读,但还是能稍微判断。 致我的爱,我想对你说: 你那时问我在想什么,我其实在想,你会不会哪天就拋弃我了。 我担心惧怕着,可不曾想过,事实却是与之相反。 就跟梦境往往与现实相反。我的梦醒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时间过得真快,这天还是会到来。 现在,我想跟你道别,这些话,我只藏在心中,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 恭喜你,找到了一生志向。 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不容易,所以我替你感到开心。 你眼中的光芒泯灭了内心的阴暗,这是好事。 对我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步履蹣跚的走,但确实向前了。 子谦,我爱你。 也不爱你了。 或许之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又或许我马上就会想念你,拋下一切向你直奔而去。 谁知道呢?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 唯一确定的是,我曾深爱过你。 然而, 今后也是。 你的挚友周廷云敬上 周廷云笑着看完,在登机前把纸撕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再见。」 40、我所注视的你 「所以??」何宇听完冗长又极具个人情感的描述后,转头看向故事的主人公,「这是你迷恋着老师,又决心拋弃老师,成为渣男的故事?」 周廷云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要这么说??我也不能否认,的确是。」 两人同时沉默,周廷云手中不知道第几根香菸上的烟灰因承受不住重量往下坠,燃起一瞬间的火花,然后消失。 「你有提分手吗?」何宇默默地问了一句。 周廷云抬起头又垂下去:「不??没有。」 何宇叹了一口气道:「老师太可怜了。」 「你没有其他感想吗?我说这么久重点不是这个。」 何宇闻言瞬间爆气,他怒视着对方低吼:「你也知道自己讲得久?那我再好心替你补充一点:你不止讲得久还不着重点!你他妈讲了整整三个小时不间断,还废话连篇。我看復仇者联盟整场没离开座位都没你这个难受,你还要我说感想?你先去死一死比较快吧?」 周廷云不知为何也跟着爆气,他抓着头低头咆哮:「啊!!!妈的!我知道我一不小心就讲太多不必要的事情,那我现在简单来说!对!我承认我喜欢沉子谦,但我喜欢的是当时那个目中无人又充满魅力、野性十足的他,不是现在这样乖巧听话、温顺的他,你懂吗?!」 他不顾何宇的冷眼注视,继续解释:「现在的他是沉子谦,但又不是沉子谦。他是何宇你的沉子谦,不是我的沉子谦。我喜欢的沉子谦已经不存在了。懂吗?」 「??」 「沉子谦??变正常了。」周廷云忽然冷静下来,抬头仰望夜空,「我寧愿被他踩在脚下,舔舐路边的污泥。又或者让他受尽折磨,看着他沦为我的玩物。也不想跟他平起平坐,注视着同一个远方。」 两人再次沉默,直到何宇猛然站起身注视着周廷云。 他扶着额头,表情明显厌恶的说:「你的性癖到底关我屁事?」 「??蛤?」周廷云想过自己可能会再挨一顿揍,或是直接消失在世界上,就是没想过对方是这种答覆。 「再说一次,你的性癖到底关我屁事?」何宇紧皱眉头,满脸写着「嫌弃」二字,「我不管你是变态还是被虐狂,或者曾经与老师有过怎么样的感情纠葛,你现在已经跟他撇清关係了,不是吗?」 「这??该怎么说才好?」周廷云尷尬的搔了搔头。 「这就是你敢回来见他的原因,你承认你想他了,也代表你放下了。」 周廷云霎时睁大眼睛,他缓缓垂下头不作声,片刻后又抬起头注视何宇。 「??我只是想说,你认识的沉子谦,不是他的全部,如果他又变了??」 何宇走向路灯揍了一拳,又猛踹一脚,周廷云惊讶的看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转头说:「所以呢?你觉得我听了这些话会改变对老师的看法吗?很抱歉,没有!我他妈不在乎老师的过去是怎么样的烂人,又搞过多少人!我只在乎我知道的老师,老师对我来说就是既温柔又坚强,会为了他人牺牲奉献自己,我眼中的老师就是这样的人!」 「『我眼中的』??」 「就这样,结案。他妈的,我明天还有早八??」何宇看了一眼手机,转过身要走,「等等。」周廷云叫住了他,何宇回头瞪着他不说话。 「子谦说得对,你真的很任性。」周廷云露出苦笑,低声叹道。何宇挑眉看他,他转而注视何宇,「何宇,谢谢你,跟你聊过之后,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不用谢。」何宇说完,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去。 * 周廷云站在沉子谦家门口,他已经站了十分鐘了,期间不敢移动一步,生怕吵醒对方,可他又忘记带钥匙,也不敢打给对方,心想难怪前几个鐘头沉子谦这么急着联络他们。 正当他下定决心要按门铃时,手机先响了起来,他怕吵到人,于是看都没看联络人就急忙的滑掉,四周霎时回归寧静,他只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声。 还有那个人的声音。 「欸。」熟悉的声音说,「你怎么敢不接我电话?」 「抱歉子谦我不是故意的??」他还来不及转身看,话就先跑了出来,他望向楼梯下走上来的身影,疑惑的问,「子谦?你怎么在外面?」 「出来找你啊不然呢?某个白痴电话不接讯息不回,大半夜还不回来。要不是何宇终于接电话了,我都还在外面找呢,你是不是要先好好感谢他?」沉子谦双手环抱胸前,一脸不悦的表示。 「我会的,抱歉,子谦。」周廷云低下头,沉子谦瞥了他一眼后绕过他打开大门,他看对方进门后,自己也缓缓走进去关上门,然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等对方回头后,他眼神坚定的注视眼前的人说。 「子谦,我想说——」 「对不起。」 周廷云愣住了,对方抢走了他要说的话。沉子谦眼神满是愧疚的继续说:「我对不起你,廷云。你离开之后,我想了很多,不光是你的事,还有我自己的。现在回头想,我自己也搞不懂当时究竟在想什么,可是你却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不管我怎样任性妄为,甚至是伤害你,让你感到痛心,你始终还是紧靠着我。」 「不对,子谦,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廷云!」沉子谦打断他,嘴角颤抖着,「先听我说好吗???」 周廷云眉头深锁,松开攥紧的拳,点了点头。 「谢谢你。」沉子谦继续说,「我那时或许认为生活索然无味,想找点乐子,所以总是肆意践踏他人,也包括你。我自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满足,但直到现在才发觉,那时最无趣的其实就是我自己,我就是一具没有自我的空壳,只是行尸走肉,过一天算一天。但你的出现,真的让我觉得好像获得了某种心灵上的救赎。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碍于那不堪一击的面子,死都不承认罢了。」 「子谦??」 「跟你在一起的那短短几天,我真的很开心,它曾是我人生中最能感觉自己确实活着的日子。我开心到无时无刻不在想:我这种人真的能这么幸福吗?我不断反问自己,每天都在烦恼,最终得到的答案是——我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成长。你在为出国留学做准备,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所以我问了辅导老师,老师建议我可以从帮助他人开始,我听了他的建议,实际做起来感觉也不差,我好像能从中体会到乐趣,但更值得我继续做下去的动力??」沉子谦说着边注视眼前的人,露出温柔的笑容,「是你,廷云。每当我帮助他人,听到别人对我的称讚,我就觉得自己似乎离你更近了一点,可那些远远不如你至今所努力过的一切,我想跟你达到同样的位置,想和你一起平视前方,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却离我而去了。」 周廷云惭愧的垂下头,他不敢直视对方:「子谦,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我甚至都不曾问过你,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沉子谦摇了摇头:「没关係的,那些都过去了??但是廷云,你知道吗?我现在坚持当老师的理由,就是想看到你某天回国后,对我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拍拍我的肩夸讚我,为我感到骄傲??但是,我现在不用等了,有人爱着我,真的真的很爱我,他能回应我的爱,我不必再等待空虚。有人能抱着我,陪在我身边,用我喜欢的眼神注视着我,向我传达爱意。」 「??」 沉子谦抬头望向曾经的爱人,眼中的泪水就快溃堤:「我曾喜欢你,也确实爱过你,我从没向你坦白过,我喜欢你那银灰色的眼睛,看着他,我就像置身银河之中,虚幻飘渺,可那也代表我们之间的距离,彷彿触手可及,但其实永远摸不到彼此。所以,我对不起你,廷云,对不起我至今所做的一切,对不起让你喜欢上这么糟糕的我,对不起,我先喜欢上了别人??」 说完长期以来积累的话后,泪水终于压抑不住夺出眼眶,就像曾经满溢的爱,无处宣洩只好埋藏心中,现在终于得以释放。沉子谦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哭了许久,哭到喘不过气,哭到没察觉身前站了一个人,也注视着他许久。 可那人选择蹲下身,用温暖而又颤抖的拥抱唤醒他。沉子谦靠着周廷云的肩,感受对方像从前那样,暖和又让人安心的怀抱,但变得更厚实、更宽广,也更能独自面对未来。 何宇说得对,周廷云想。他放下了,终于捨得放下了,也因为放下,双手才有空间可以再次拾起一切,他以前亲手遮住不去看的一切。 周廷云此刻真正的意识到。 子谦,原来我眼中的你,我所注视的你,是因为幸福而展露笑容的你。那才是我想要看到的,属于我的沉子谦,属于周廷云的沉子谦。 「子谦,对不起,这些年来真的辛苦你了。」 这是他们荒唐又可笑的青春故事。 而故事的最后,也划下一个不成形、如弯月般的句点。 41、跨年-1 「你??没有做吧?」何宇双手环抱胸前,用审视的眼神俯视跪在地上的周廷云,周廷云撇头用眼神向一旁坐在床沿的沉子谦传递求救讯号,对方只是面露难色的笑着,好像在说自己想办法。何宇看他没回应,又继续说,「我中午下课特地来关心一下老师的状况,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你这傢伙抱着老师睡觉,你知道我现在是费了多少心力才忍住不揍你吗?周、廷、云?!」 周廷云尷尬的摸头笑道:「哈哈,那你知道你生气起来的语气跟你老师一模一样吗?真是一对好鸳鸯!不对,鸳鸳?鸯鸯?」 「是鸳鸳,鸳才是雄性。」沉子谦科普道。 「谢谢老师的讲解。」何宇对沉子谦微笑,又转头瞪着周廷云,「你要解释了吗?还是你不打算解释?也好,省得我继续浪费唇舌,我现在就宰了你。」 他说完就挽起衣袖,按了下拳头,指节发作咯咯声响,周廷云吓得跳起来躲在沉子谦身后叫喊:「子谦你看!你男友怎么这么不讲理!他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还想打我!」 何宇忍住自己的怒火低声道:「老师,请你先借过一下,我建议最好离开房间把门锁上,以免这个垃圾逃走。」 「子谦!救我!」 沉子谦趁事情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开口劝阻对方:「好啦何宇,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解释。是我要求廷云抱着我的,因为我已经习惯跟你睡在一起,睡觉时不能没有你,才请他暂时当你的替代品,你能理解吗?」 「替代品??」周廷云低声呢喃,沉子谦手伸到身后掐了一下对方的腿,身后立马安静下来。 「替代品吗???好吧。」何宇松开握紧的拳头,又轻声道,「但是老师你答应我,没有下次了好吗?如果真的睡不着觉,你只要一通电话我随时都可以过来找你。」 「好,我答应你。」沉子谦笑着点头回应。 何宇嫌弃的看了周廷云一眼,又说:「拜託不要再跟这种人睡在一起,我看了会心疼你。」 「哈哈,好啊。」沉子谦笑得更灿烂了,可能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我先出去梳洗了。」 他轻吻了一下何宇的脸颊,然后走出房间,还不忘带上房门。 寝室内的两人不约而同望着门口沉默着,听到门外因打开水龙头而產生的马达声响后,才回过头对视一眼。 周廷云痞笑着说:「真亏你能相信沉子谦那种白痴才信的谎。」 何宇走向杂乱的床铺,开始整理起来:「闭嘴,老师都低声下气解释了,我还能反驳他吗?而且老师就算撒谎也是可爱的谎,轮不到你来评价。」 「你还真是喜欢他。」周廷云打了个哈欠,「跟我以前一样,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那又如何?」何宇摺好被子,转头瞪周廷云,但对方一直盯着他,他被看得有些不适的皱眉问,「你在看什么?」 「你的耳钉是自己选的吗?」 「不,是老师选的,说是怎么样都要补送个礼物。」他摸了下耳垂上闪着光泽的黑色耳钉。 周廷云听后笑着问:「生日礼物?」 「嗯。」 「哈,他这点倒是没变。」 「你是什么意——」 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沉子谦打开门探头进来:「没有在吵架吧?」 「没有。」 「怎么可能~」 沉子谦视线扫过两人,他们同时感到一股寒意,他露出笑容说:「那就好。」 他接着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拿出衣服,很自然的就脱下裤子,何宇赶紧衝上前遮挡,边大喊着:「老师!你在做什么?!」 「换衣服啊?」 「不是!这傢伙还在这里,老师的身体怎么能被他看见?!太侮辱人了!」 「他都看过几百次了,早就没差了啦。」沉子谦挥挥手表示,就继续更衣。 「哎呀~真是纯情。」周廷云在一旁撑着脸笑。 何宇一时有些气愤,就捧着沉子谦的脸一口吻上去,对方没有抗拒,反而顺着他的吻,手攀上他的脖子抚摸起来。何宇则是手往下滑,环过对方的腰,接着抓住臀部揉捏。 「哎呦,这不错看,挺刺激的。」周廷云乐得咧开嘴笑,「如果你们现在要做的话,可就要错过午餐时间了。」 沉子谦闻言缓缓推开何宇,转过头对周廷云说:「那可不行,我们赶紧出门,你昨晚说好要请客对吧?」 「蛤?什么时候?」 「老师,这傢伙要请客吗?那我想吃市区那家新开的法式料理,因为太贵了一直没敢去吃。」 「好啊,想吃什么都说。」 「你们不要给我擅作主张,沉子谦就算了,何宇你这小子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怎样?」 沉子谦笑着看向周廷云:「你对我男友有意见?」 「我是说,我们赶快出门吧??哈哈。」周廷云有苦难言,心中又因感到熟悉而產生一丝窃喜。 三人吃完饭后,何宇表示下午还有课,他向两人道别,离开前还不忘提醒周廷云道:「你要是再敢碰老师一根寒毛,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懂?」 「是、是的。」 何宇抱了一下沉子谦,又瞪了一眼周廷云才离开。 看着何宇走远后,沉子谦面无表情的问:「你不是答应我不要告诉他我们差点上床的事吗?」 「我没说啊,我保证。」 「可是他知道你知道我跟他在交往,就代表你还是跟他说了什么吧?他看我们睡在一起也没特别生气,你该不会把我们高中的事??」沉子谦皱着眉表示,很明显有事情不想让伴侣知道。 「他知道我知道你们在交往是我不小心说溜嘴的,真的,其他我什么都没说。」周廷云绕口的解释着,又心想对方差点想把他打死叫没特别生气吗? 「什么谁知道?」 听到疑问,周廷云转头朝发问人再解释一次:「就是我知道你们在??何、何宇!你这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关你什么事。」何宇冷眼回,又对沉子谦轻声道,「老师,我忘了给你这个。」 他递给沉子谦一袋包装精美的饼乾,沉子谦问:「饼乾?怎么会有这个?」 何宇解释道:「白郁琦让我转交给老师的,说是跨年前的小惊喜。」 「郁琦真贴心,我再传讯息谢谢她。」 周廷云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问:「对吼,就快要跨年了。你们有要干嘛吗?」 两人对看了一眼,沉子谦在心中慌乱大喊:完了,跨年要计划做点什么才对吗?现在才订饭店是不是太晚了?还是买礼物送他?一起在家喝酒聊天也不错?然后再顺势上床?好!就这么办! 沉子谦在心中决定好后,看了一眼周廷云,又再次慌张的想:不对,我都忘记他的存在了!如果要在家跨年,又不可能叫他出去自己跨,这样未免也太可怜了。还是去何宇家?何宇的话应该会勉强同意,可是我不想为难他,怎么办?三个人一起跨?但是我想跟何宇做?? 想到这他的脸染上淡淡红晕,周廷云看了他的反应就瞬间明白的说:「你们打算要打炮跨年是吧?就是做爱到明年那个梗。」 沉子谦瞄了何宇一眼,对方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不过他看得出来对方很高兴,甚至周围开始绽放心情愉悦的小花。 「那你呢?」何宇突然问道。 被问的人大惊失色,他不断指着自己确认:「你在问我?!你在关心我?!」 「不问你是在问鬼吗?,我跟老师正如同你所说准备打炮到明年,那你不会不识相的待在老师家吧?」何宇说着就揽起了沉子谦的肩,沉子谦有些害羞的笑着。 周廷云插着腰无奈表示:「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要去哪,不然我们??3p?」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接着沉子谦一把抓住衝上去的何宇,何宇比着中指怒道:「我看你也别想活到明年了!!!」 「好啦开玩笑的而已~我又不可能跟沉子谦做。」周廷云挥挥手表示,又笑着看沉子谦一眼。 沉子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刻意这么说,是想跟自己撇清关係好让何宇安心吗?沉子谦想着似乎意识到什么,他若有所思的撇过头。 「啊!不然这样好了?」周廷云好像想到什么,脸上是奸诈的笑容。 42、跨年-2 沉子谦望向眼前自信满满的周廷云,对方咧嘴笑道:「准备好了吗?」 他点点头,右手边的何宇和左手边的白郁琦也跟着点头。周廷云抬起头,手摊到桌上大喊:「我先来??西风!」 「碰!」白郁琦有朝气的回,她丢出一张牌,把碰走的牌拿走。 周廷云瞇着眼看着白郁琦,缓缓开口:「郁琦妹妹,你应该没忘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吧?你从开局就一直又吃又碰走我的牌,是什么意思啊?」 白郁琦一脸无辜的回:「廷云哥~只要我们两个其中一个能赢就好,你在乎这个干嘛?」 「是没错啦,但感觉就挺不爽的啊。」周廷云说着,瘪起了嘴。 「可以快点丢牌吗?」又一轮后,一旁的何宇不耐的提醒。 「喔,抱歉。」周廷云看了下手牌,「三万。」 「吃!」 「白郁琦又是你!」 周廷云快跟对方吵起来,而白郁琦只是不停的打哈哈,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何宇则是又叹了一口气。沉子谦看着眼前的景象,开始回想起这几人为什么会凑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在打麻将。 回到几天前—— 「啊!不然这样好了?」周廷云好像想到什么,脸上是奸诈的笑容。 沉子谦瞬间有不好的预感,他问:「你要说什么?」 「我们来玩个游戏,如果你们赢过我,我就不打扰你们,让你们安心去跨年。但要是输了的话,我要跟你们一起玩。」 「我们凭什么答应你?这听起来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何宇一脸不屑的问。 「当然是有我才敢提议啊!」周廷云看起来对此早有预料到,他神气的说,「你们赢的话不只能享受约会,我还会替你们出跨年的所有费用,如何?不错的交易吧?」 两人对看了一眼,沉子谦问:「那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不会只是觉得好玩才提出来的吧?」 「欸?还真的是。不愧是子谦,真了解我~」周廷云上前勾了一下对方的手,但感觉到身旁的杀气后又马上松手。 「那要玩什么?别只选对自己有利的。」何宇皱着眉问。 「扑克牌?骰子?桌游?」沉子谦问。 周廷云两手一摊道:「哎呦,那些我在美国都玩腻了,都难得回来台湾,当然是要玩这边的人才会玩的啊。」 两人疑惑的对看一眼,对方又说:「啊,但是这样人数不够,我在这边又没什么朋友??那顺便叫一下你们刚才提到的白??什么琦好了,你们感觉跟她关係不错。」 回到现在—— 何宇对此百般无奈,他认为如果周廷云硬是要打扰他们约会的话,他自然有办法解决,没必要答应这比交易。但沉子谦却觉得不妨试试看,反正赢了可以多赚一笔旅费,输了何宇也能处理,不管怎么想都没有损失。 唯独没想到对方会选他最不擅长的游戏。 沉子谦现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上,他就像捕捉猎物的猫,视线不停跟着牌移动,不敢错过任何一刻。 「老师。」何宇看着对方因呼唤而吓到全身抖一下,不禁觉得有些可爱,他提醒道,「换你摸牌了。」 「啊,好。」沉子谦摸起一张牌,他思考一下后出牌,「五筒。」 何宇看了一眼后也摸了一张,没有犹豫就出牌:「九条。」 换周廷云摸牌,他丢出跟沉子谦一样的牌,但这时却有人摊开牌。 「胡。」 「靠!何宇!你老师不是才刚丢!你这小子故意的啊!」周廷云气的大喊。 白郁琦看了一眼何宇的牌惊呼:「哇!门清、中洞、红中还有花牌,加上廷云哥是庄家连一拉一放枪??幸好我们没赌钱,不然这是要给多少?」 周廷云站起身指着何宇说:「这不是重点!我们是算各队战绩的,所以你就算赢子谦的牌不但不扣分,还是加分好吗?干嘛硬要胡我的?就这么想扣我分吗?」 的确,同队放枪不扣分,照样能加分的话,正常是不需顾虑放枪的人,只要专心顾自己,小心别放枪就好,何况胡牌的机会不是像刚才一样,通常错过就很难再出现,怎么想都不可能会轻易放过。 但是何宇不一样,即使规则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他仍然是数次放过沉子谦,反而不断咬着周廷云不放,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就是看对方不爽而已。 「对。」何宇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就是要赢你的牌才甘心。」 「嘖,臭小鬼??」 白郁琦看两人眼珠都快瞪出眼眶,她缓和道:「齁呦,你们关係那么不好干嘛还要一起打牌啦?真的是没事找事欸!子谦老师你也制止一下他们啦!咦?老师?」 白郁琦看沉子谦红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这才回过神,对着眼前的两人劝说道:「你们两个够了吗?」 说是劝说,但实际看起来比较像恐吓,两人一听连忙安静坐好乖乖洗牌。白郁琦有些无语,她只是被找来当支援,可没想介入他们之间那不用明说也知道的复杂关係。 他们从下午开始打,原本说好三将定胜负,可没想到打到第三将剩最后一圈时,两边还是势均力敌,正当沉子谦觉得旅费不保时,周廷云忽然一连几个放枪,迅速结束了这场胜负。 「妈的??运气太差了吧。」周廷云趴在桌上,整个人就像洩气一样。 「这种事很难说嘛!廷云哥你也尽力了啦~」白郁琦安抚道,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说,「那我要先走囉!待会还跟朋友有约。」 「等一下!」沉子谦叫住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精緻的蛋糕,「这个给你,谢谢你花时间来陪我们。」 白郁琦看了一眼惊呼道:「哇哇哇!这家不是超贵又超好吃的那家吗?!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对方笑着点头:「嗯,不用客气,拿去跟你的朋友分享吧。」 「这我要自己独吞!才不要给别人吃呢!」白郁琦开心的捧着蛋糕,又抱了一下沉子谦,「耶~谢谢谦谦!谦谦对我最好了~」 「谦、谦谦?」周廷云皱着眉头,疑惑的抬头问,但没有人理他。 何宇看两人还在聊天,他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人说:「周廷云,你过来一下。」 「干嘛啊??」周廷云懒洋洋的撑着桌子站起身,跟着对方走到阳台。 「你为什么要故意输牌?」何宇看他走来,劈头就问。 周廷云抓了抓头道:「唉??怎么问得那么直接,就不能当作没看到吗?」 「不只最后那一圈,前几将你也是放水了好几次,就连对我也是。」何宇有些困惑的问,「你不想赢吗?」 「当然想啊,不然你以为我做公益啊?」对方苦笑道,又回头看向室内,眼神有些惆悵,「子谦他啊,真的变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现在表情几乎都写在脸上。」 「??」 「何宇,你说得对,子谦很温柔,但也容易顾虑太多,要是不给他一个正当的理由拒绝我,他可能真的会让我当你们的电灯泡欸。」他说着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却笑得很勉强的样子。 何宇拍掉他的手说:「就算你不用这么做也??」 对方甩了甩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总之你们放心去约会吧,我自己也能好好的,大不了找郁琦妹妹玩,我跟她挺合得来的。」他说完就掏出了菸,准备点燃。 「她已经有约了。」 「什么?!周廷云闻言,咬着的菸差点掉下来,他又重新点燃,吸了一口抬头吐出烟感叹,「那我只好再想想办法了??」 「周廷云。」 「蛤?」 「谢了。」 周廷云忍不住笑出声,转头朝何宇说:「谢什么?是我当初就不该问你们跨年计划的,谁知道你们俩谁都没有准备,哈!也难怪能在一起。」 何宇靠着墙,看对方吐出的烟在空中消散。 周廷云抱怨道:「唉,我还是哪都别去吧,毕竟都血亏一波了??」 43、跨年-3(H) 跨年前几天,周廷云像跟另外两人说好的一样,时不时消失不知跑到何处,在前一天甚至直接拿着大部分的家当离开,说是也差不多打扰够了。 说实话沉子谦其实不介意他待在自己家,但对方的离开给了两人更多时间相处也是事实,所以他还是在心里默默感谢对方。 最后两人还是决定哪都不去,在家舒服的跨年。毕竟他们都不是喜欢出去人挤人的类型,尤其是何宇,看烟火跨年什么的绝对会要了他的命。但他们还是跟周廷云拿了说好的旅费,打算存起来之后再用。 到了跨年当天,两人早上都有课,所以还是各忙各的,直到傍晚才到沉子谦家集合,洗完澡后依偎在一起看电视。 「现在表演的人我都不认识了。」沉子谦看着跨年节目上的歌手感叹道,不禁感到有些唏嘘。 「我也不认识。」何宇说着喝了一口酒。 沉子谦看了他一眼评价道:「你感觉就是会听乐团的人。」 「乐团?我好像没有特定听的歌。」 「我看看你的歌单。」沉子谦说,对方递出了手机,他点开后皱起眉头,「怎么各种类型都有?你还真是不挑。」 「我都是随机播放,这应该是推荐歌单。」何宇解释道。 沉子谦喝了一口酒道:「你好像都没有在乎的事。」 「不。」何宇从背后环抱沉子谦,「我只在乎你。」 他说着,手渐渐伸进沉子谦的衣服内,抚摸着对方的身躯。 「这么快?」沉子谦向后靠在何宇肩上,「离倒数还很久呢。」 「只是第一轮而已。」何宇笑道,开始亲吻沉子谦的脖子,手也揉捏起对方的胸部。沉子谦转过头吻上他,手伸进自己的内裤里,准备先一步进行扩张,何宇注意到他的动作,抓住他的手制止道,「不是说好让我来吗?」 他让沉子谦趴跪着翘起屁股,沉子谦对于这个姿势感到很不安,他没办法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他抱着抱枕,只感觉衣物被拉至大腿之后,手轻轻搓揉着穴口,然后一股从没体验过的酥麻有如电流传导全身。 他连忙别过头看,只见何宇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臀部,他惊慌的问:「你、你在舔?舔我的???」 何宇微笑道:「嗯,我想试试不一样的。」 「但这也太??」沉子谦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彷彿要烧起来似的,他还没把剩下的话说出口,穴口就感觉被微微撑开。灵活的舌头跟手指不一样,更加的湿润柔软且充满热度,也更刺激。他忍不住这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前端的挺立一下释放出白浊的液体。 他全身颤抖着,后穴又被对方的硬挺直直插入,他反射性的往前爬,身后的人立马抓着他的腰往后顶,整根没入体内后,肚子一瞬间感觉肿胀难受,他往下看自己腹部的微微突起,有些喘不过气。 对方俯下身轻抚他腹部的突起,缓慢往内按的同时在他耳边低声道:「逃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他听到对方的轻笑声,接着是下身一次又一次的重击,臀部在每次的强烈撞击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配合着沉子谦的呻吟,整个客厅不停回盪着淫荡的声音。 「真好听。」何宇听着对方的声音一脸享受的讚叹着,又加重了抽插的动作,身下人也叫得更大声了。 「不、不要??啊!何、嗯??好痛!太、太深??嗯!」沉子谦尽力表达,他感觉现在再不说,自己很快就要因对方猛烈的动作失去理智,儘管此刻全身已不受控的发抖着,肉穴也痛到无法忍受,他还是没办法强硬的拒绝对方。 因为,他对此竟然感到有些愉悦。 沉子谦无法置信,但身体因疼痛跟失控引起的不安,竟让他感觉畅快无比,这跟以往单纯因性爱產生的快感不同,是一种更难以抗拒的感受。他对于即将要到来的未知而恐慌,却也兴奋不已。 这样??不就代表着我享受被如此对待的快感吗? 沉子谦想着,嘴角却不自觉上扬,或许这就是何宇能满足他的原因,他从来都不喜欢掌控一切,反而是对方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令他欣喜又雀跃。儘管以往表现的有多抗拒,但那也只是表面上的正常反应,实际上他的内心无不希望对方下次能再更强硬些,对他再粗暴、无理,更让人难以预测些。 他不敢说出这样扭曲的慾望,他害怕被对方拒绝,甚至讨厌,就算他知道对方不会也不可能因此讨厌自己,但他害怕这会在何宇心中留下伤痕,他认为何宇不会喜欢一切伤害身体的行为。 但现在,他没法确定了。 沉子谦向何宇求饶后,他艰难的撇过头看向对方,而对方听到他的哀嚎,脸上浮现的不是担心、焦虑或是悲伤的表情。 ????而是笑容。 一个沉子谦从没见过也无法想像的癲狂笑容,他愣是看了好几眼,才确认那个笑容确实是在何宇脸上。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了,那个对自己一向温柔体贴,如照顾花朵般呵护自己的何宇,竟会出现这种表情。 儘管对方有时会在性爱时稍微欺负他,但那也是浅嚐輒止,还停留在让人舒服的范围里,可现在沉子谦是真的感到疼痛和不适,虽然还是有些许快感,可前二者还是佔据了大部分的感受。 所以,沉子谦想尝试看看。 「何、何宇??掐住我。」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手缓缓伸过去,但却停留在他后颈上,沉子谦猛的抬起身,把自己的脖子贴上去,他感觉接触的瞬间对方抓紧了自己,接着逐渐加重力道,下身的抽插也再更强烈。 窒息感瞬间涌入,脑中满是害怕和恐惧,却也刺激着全身器官。臀部和肉穴因撞击而火热,腹部受到的衝击让人作呕。明明都是令人厌恶的感受,沉子谦却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他撑着上身让对方掐得更紧,翘高臀部让对方插得更深,他享受着这一切,却也痛恨着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的自己。 眼前逐渐变得朦胧,意识也开始模糊,对方似乎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沉子谦感觉不妙,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他抓住何宇的手,试图让他松手,可对方像着魔一般,没有放手反而越掐越紧。 恐惧霎时扩散全身,他拼尽全力呼喊对方的名字,在意识要完全消逝前,何宇终于松开了手,他如释重负般倒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接着咳嗽起来,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但奇怪的是沉子谦对此没有一丝反感,反倒是因前端不知何时射出的精液和肉穴里的滚烫液体露出微笑。 「老、老师??我做了什么???」何宇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发抖,他流下懊悔的泪水,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对沉子谦做的行为。 「何宇,我没事。」沉子谦侧过身安抚他,他没有多馀的力气坐起身,只好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腿,「是我要求你的,不是你的错。」 「但、但是,我差点把老师给??」他咬着牙紧皱眉头,似乎是不能原谅自己。他伸出狂颤的双手想拥抱对方,却又猛的收回,改遮着自己哭泣的脸庞,「呜??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沉子谦思考一会儿,缓缓开口:「何宇,如果我说,我其实不讨厌呢?」 「??什么?」 沉子谦忍着疼痛撑起上身,轻抚着何宇的头道:「嗯,我不讨厌你这样,甚至有点喜欢,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不会,绝对不会,老师不管怎样我都会喜欢着老师。」何宇垂着眉,看上去有些委屈,「但是我??不想再伤害老师了。」 「好,我知道了。」沉子谦抱紧了对方,内心愧疚不已,却又有一丝失望,他清楚知道这种失落感从何而来,但现在不愿去想,而是专注关心眼前的爱人,「何宇,对不起,让你做了不喜欢的事。」 「不,是我的错,就算老师要求,我也不该??」何宇说着垂下了头,靠在对方胸口上。沉子谦感觉自己的胸口变得有些湿润,怀中的人也开始颤抖。 此时电视上正好在进行倒数,沉子谦抬起对方紧皱在一起的脸说:「好了,新的一年就快到了,还是要笑着迎接吧?」他把何宇的嘴角往上拉,对方还是皱着眉头,表情看上去变得莫名逗趣。 沉子谦笑了出来,他捧着何宇的脸轻轻吻过对方,接着歪着头笑道:「新年快乐,何宇。这次??就对我温柔一点吧。」 44、师生(H) 「嗯、啊!何宇??!好、好舒服??哼嗯!」沉子谦瞇着眼呻吟,从那之后他们一连做了好几次,他现在只能无意识的发出喘息和娇喘。他脸上满是泪水与泪痕,身上充斥着精液咸腥的味道,身下也因满溢出来的淫液,在抽插间不停传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老师??我爱你??」何宇俯下身亲吻沉子谦,这个吻既深情又充满情慾,吻得对方连仅存的思绪都跟着融化。桌上无数的空酒瓶解释两人此时的状况,他们拋弃了挑逗和技巧,仅凭着本能的慾望在不断性交。 「待会??我想要再一次。」何宇顶向深处,又一次吻上对方。 沉子谦被吻得喘不过气,他使劲推开何宇道:「你、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我真的已经??嗯啊!」 对方不等他说完,就将滚烫的慾望再次灌进后穴中,又用力的顶了几下,却没将其拔出。先前残留的精液从肉穴中挤出,在沉子谦身下形成一摊黏稠的白色水坑。 何宇啃咬着沉子谦的胸部,在他身上又留下一个齿痕,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尽是何宇的杰作。对方已近乎失去意识,全身因高潮不停颤抖,何宇终于退出抽搐的淫穴,改上前用沾满精液的阴茎顶住沉子谦的嘴。 他把对方的嘴轻轻掰开,将自己的性器塞进去开始抽插,沉子谦因强烈的不适甦醒,他说不出话却也没挣扎,反倒坐起身趴到何宇身上主动吞吐起来。 何宇按着沉子谦的头,欣赏眼前的景象,直到自己的阴茎再次变得硬挺,他推倒对方,从背后进入已变得无比柔软湿润的肉穴中猛烈的插抽起来。 「哈??老师的里面好像融化了一样,明明说不要,却还是紧紧吸住不放,真是淫荡。」何宇贴在对方耳边低语,感受身下人带来的吸引力。他嘴角止不住上扬道,「你已经不能没有我了??对吧?子谦。」 沉子谦没有回应,只是服从着本能扭动着腰,让对方更好进入深处。何宇抓住沉子谦的手腕往后拉,对方上身被迫抬起,他又推腰用力前顶,眼前的人呻吟着往后倒,靠在他身上,他环抱住对方,手不停搓揉对方的乳头,下身也持续往内顶。 「子谦、子谦,我好爱你。」何宇靠在沉子谦的后颈上舔舐,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皱起眉头,「每次听到那个人叫你名字,我都不爽的想马上宰掉他,但是我知道那个人对你而言很重要,所以我绝对不会动手,但是相反的??」他说着,脸上浮现痴狂的笑容。 「子谦,今后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的目光只能在我身上,你只能注视我,心里只能有我,我不许你想着别人、看着别人。你是我的唯一,我也会是你的一切,我们会这样永远在一起一辈子,知道吗?」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不知何时已完全闔上,好像在他说话间就已失去意识。何宇盯着沉子谦的脸,手缓缓攀上对方的脖子,轻轻掐住后,将自己的慾望全都献给对方。 他抱着昏睡过去的爱人,不停亲吻对方,手还在套弄着自己的性器,直到又一次射到对方肚子上。他抚摸着对方里外都充斥着精液、微微鼓起的腹部露出幸福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要是能怀孕就好了??」 沉子谦睁开眼睛时,全身上下都疼痛得难以忍受。他躺在自己舒适的床上,身旁的人还在安稳的睡着。他转过头,手抚摸上对方的脸庞,又轻搓着戴着耳钉的耳垂,这时对方缓缓睁开眼,用早晨阳光般温暖的双眼注视他。 「早安。」何宇微笑着说,「想要再一次吗?」 沉子谦苦笑道:「我希望你在开玩笑,虽然你肯定不是。」 何宇听了笑了下,手放在他的腹部上问:「这里感觉还好吗?昨天我很仔细清过了,但还是会怕没弄乾净。」 沉子谦搭上何宇的手笑道:「你能感觉到吗?」 何宇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沉子谦,似乎在渴望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自己期待的事情,可沉子谦不可能会察觉何宇的意图,他只是疑惑对方夸张的反应,于是又继续曖昧的说道:「我这里的慾望。」 何宇睁大双眼,接着把他一把抱入怀中,难掩兴奋之情的说:「我们去医院吧!一定有办法能让你怀——」 「医院?你在说什么啊?」沉子谦打断他,困惑的抬头望着对方,「我是说我肚子饿了,为什么要去医院?」 何宇愣了几秒,然后尷尬的别过头不说话,沉子谦戳了戳他的脸颊,坏笑道:「你在想什么啊?嗯?我们家何宇又想到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去了?」 何宇抓住他的手,红着脸吐出一句:「没有不正经??」 「不然你说说看,你刚才要说什么?」 「??」 沉子谦回想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怀——」 「啊啊啊啊啊!!!」何宇突然坐起身大叫,脸上红的不像话,他抱着头大喊,「对不起!我拜託你忘了好吗!」 沉子谦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起身靠在何宇身上,像调情般的抚摸对方的胸口:「你这样让我更好奇了,是什么能让你慌乱成这样?嗯?」 何宇闭着眼不敢看他,别过头道:「我求你放过我吧,子谦??」 「喔?你终于敢叫我的名字啦?」沉子谦摸着对方的脸庞笑道。 何宇张开眼直视沉子谦,点了点头:「我以后想叫你的名字,可以吗老师?」 对方有些气愤的鼓着脸说:「才刚说又马上叫老师了,还是很难马上改变是吗?『何宇』。」 「抱歉,老??『子谦』。」何宇笑着吻了一下沉子谦的脸颊,接着轻轻把对方推倒。 「我可是一点都动不了了喔。」沉子谦歪着头提醒道。 「没关係,你只要躺着享受就好。」何宇浅笑道,缓缓俯下身准备轻吻对方,但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停在了一半。 「怎么了?」沉子谦张开正要闭上的眼睛问。 「我好像还没说呢。」他抬头想了想,又低下头深情的注视眼前人说,「新年快乐,子谦。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很开心,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法保证能给你完美的生活,但我会尽全力让你感受到幸福,我希望你脸上不会再有悲伤,就算是泪水,也会是喜悦的泪水。我会一直陪伴着你,跟你一起经歷未来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我希望我们是彼此人生中无法取代的那个唯一,只要你也能有这样的一点想法,我能随时为你赴汤蹈火,为你献出生命。我爱你,子谦。现在是,往后即是如此。」 他说完就轻轻吻上眼前的爱人,对方泪水充斥眼眶,一眨眼,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流下。 「??怎么哭了?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了吗?」何宇惊慌的问,赶紧上前抹去对方的泪水。 「??笨蛋,你有时候真的是??」沉子谦哽咽着没继续说下去,但也让年下的伴侣更焦急。他抓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苦笑,「这就是喜悦的泪水啦,你自己都说了,怎么会不懂呢?你这白痴。」 何宇闻言露出笑容:「你不说我就不会懂啊,毕竟我是你的学生,需要老师你来教导。」 他缓缓靠近沉子谦,在耳边带着笑意低语:「对吧?『老师』。」 沉子谦抱住何宇,无奈的笑道:「都说别叫老师了,笨蛋『学生』。」 45、楼下的房东-1 周廷云离开沉子谦家后,一路转搭各种交通工具,好不容易来到自己以往的租屋处。他心想得尽快买辆机车或汽车,不然移动起来太不方便了。 他家跟沉子谦的家差不多,一样是老旧公寓的家庭式套房,一样自己住,但空间却更小,东西也摆放的很杂乱,毕竟他只有在偶尔回国时才来住上几天,说是住处,不如说是旅馆还比较合适。 一进门他先摸了摸开关,确定电源都正常后,才开始打扫家里。家中几乎所有东西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天也清理不完。可能要再麻烦沉子谦多收留我几天了,周廷云想着,叹了一口气后继续收拾。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他摘下手套去开门,一名留着棕色俐落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眼前。 「您好,请问是周廷云先生吗?」那人一上来就开口问道,没有给周廷云丝毫反应时间。 「呃,是,我是。」周廷云皱起眉头,心想从没见过这个人,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对方马上就为他解惑。 「我是你房东许宗进的孙子,来跟你确认电源的状况。」他说明完后继续问,「请问一切正常吗?」 「目前都还正常。」周廷云往里头看了眼,然后有些尷尬的说,「抱歉啊,我不是故意不缴钱的,前阵子事情有点多。」 「没关係,我不在意你为什么没缴,之后记得就好。」对方说完转身要走,周廷云叫住了他,对方转过头来问,「有什么事吗?」 「方便给我你的联络方式吗?房东不太常回讯息,有问题很难马上处理。」 「好的。」他掏出手机,边解释道,「我爷爷他年纪大了,以后有问题找我就行。」 「这样啊。」周廷云看对方离开后,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联络人,「许辉元??吗?」 还真是个做事俐落、不说一点废话的人,他心想:跟我完全相反啊。 之后整理房子的某天,水龙头突然出不了水,周廷云有些气愤,心想怎么一下断电一下没水,是真的想把自己赶走吗?他传了讯息问许辉元,虽然时间已经是半夜,但对方很快就回覆。 「似乎是楼上的住户施工,管线一时堵塞导致的。」对方的讯息解释道,又补充一句,「我会告知楼上,应该明天就能恢復正常了。」 「明天?可是我今天还没洗澡啊?」周廷云打扫了一整天,全身又脏又臭,他虽然可以麻烦沉子谦借住一晚,但不想大半夜打扰人家,又或许人家正在恩爱也说不定。 没过多久对方又回覆道:「周先生急需用水是吗?」 周廷云表示肯定,他解释自己现在为难的情况,传完讯息后,对方一阵子没回,他只好放下手机先继续整理,然而手机又突然震动,一看,许辉元传了讯息。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 「你家在哪?」周廷云欣然接受对方的提议,他直奔重点发问。 对方没有回答,但片刻后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上前打开门,许辉元赫然出现在眼前,手指了指下面。 「楼下。」 「??蛤?」 几分鐘后,周廷云从满是热气的浴室中走出,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看向客厅正在用笔电的许辉元道:「谢啦!你真是救了我一命。」 「不会。」对方简单答道,眼神专注的盯着萤幕。 周廷云好奇的走过去看,没过几秒就指着萤幕上的一角说:「这边的代码错了。」 他继续解说,许辉元也跟着修改,直到按下键盘发现指令能顺利执行后,对方有些惊讶的转头问:「周先生,你是工程师?」 「以前是,现在只是一个无业游民罢了。」周廷云挥挥手苦笑道。 他感觉自己全身被对方扫视一番,接着又被评价道:「看得出来。」 周廷云皱起眉头,心想这个人说话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对方忽然又开口说:「周先生看起来不是很友善,但人其实蛮好的。」 「你说话怎么这样不留情面啊?」他还是忍不住吐槽对方,「话说你也是工程师囉?不然怎么半夜还在处理这个?」 「我是普通上班族,工作内容与这无关,这只是兴趣而已。」 「哪有人的兴趣是写程式?你也是挺奇怪的。」 「嗯。」对方没有否认,只是盯着他看,「周先生还不回去吗? 「怎样?你嫌弃我喔?」周廷云开玩笑道,但看对方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他有些尷尬的搔搔头,「没有啦,我要走了,谢谢你借我浴室洗澡。」 「没事,慢走不送。」许辉元说,接着转头继续敲打键盘,在周廷云打开门后,却突然叫住他,「周先生。」 「怎么了?我东西没拿?」 许辉元摇摇头道:「半夜就别整理东西了,早点休息。」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周廷云有些错愕。他愣了愣后笑着说:「喔、喔!好啦,我知道了。」 许辉元看他笑,有些不解的说:「你半夜还在整理的话,声音会传下来,我这几天因为你都没睡好,不然周先生觉得我为什么这种时间还能回你讯息?」 空气忽然凝结,周廷云瞬间明白他误会了对方的意思,他又羞又气,有些控制不住音量:「你干嘛不说清楚啦!」 「周先生请你小声点,不然会吵到邻居。」 「你是故意的吗?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请你冷静一点,门还开着,你这么大声邻居会投诉我。」 周廷云气的咬牙切齿,他不知为何自己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或许是久违的跟外人交流,让他一时疏忽分寸,他竟提出一个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提议。 「不然你来帮我整理啊!快点弄完就不会吵到你了!」 对方听后没有一点惊讶,反而是摸着下巴思考后说:「好。」 周廷云怀疑自己听错,他倒是一脸震惊的问:「蛤?屁啦,真的假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对方又点点头道:「嗯,两个人整理确实比较快。我明天下班后就去找你,周先生你都会在家吧?」 「呃、会。」 「好,那明天见。」许辉元说完又继续面对萤幕,留下周廷云呆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隔天晚上七点,许辉元准时站在周廷云家门口,儘管自己家就在楼下,可他甚至没换掉身上的西装,手还提着公事包,一脸严肃的等着周廷云开门。 按下门铃后,约莫过了几分鐘,门才缓缓被打开。 「你真的来了??」周廷云不可置信的说。 「晚安,需要脱鞋吗?」 「不用,请进??」他侧过身让对方进门,许辉元点头示意后走进周廷云的屋子,接着微微皱起眉头问,「请问你是怎么把这搞得这么乱的?」 「不是已经整理过了吗?」他又问。 「没有人督促,我就没有动力啊。」周廷云尷尬的搔搔头,脑中突然浮现某个催促他打扫的身影。 许辉元戴起口罩和手套,拿起一旁的抹布开始擦拭起来,他一言不发,让周廷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也跟着打扫起来。 过了许久,外头从人群经过的嬉笑声和车流的引擎声,变成一片寧静和偶尔传来划破寂静的犬吠。 「呼~突然变得好乾净啊。」周廷云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照这个进度的话,应该能在跨年前搞定。」 「我也希望。」许辉元默默吐了一句。 「喔?你跨年有什么计画吗?」周廷云听对方这样讲,于是好奇的问。 但许辉元没有半点回应,彷彿像没听到一样转身继续整理。 他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刻意回避问题,他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就没问下去,两人也就这样保持着沉默。 「谢谢你啦。」邻近深夜,周廷云向准备离开的许辉元道谢,「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就好,改天请你吃饭怎么样?」 「不用了,请你快点整理乾净就好。」许辉元推了下镜框道。 「喔,好吧。」他晃了晃脑袋,又看向对方问,「对了,我要怎么称呼你才好?」 「都可以。」 「你几岁?」 「二十六。」 「是喔。」比我小啊,周廷云想。他盯着眼前不苟言笑的青年,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没看过对方反应比较大的样子,一但这么想,他就好奇到没法想其他事。因此他决定要给对方来个小惊喜。 「那我要叫你??」他假装抬头思考,趁对方不注意时,迅速靠到对方耳边低语,「辉辉。」 只见对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皱起眉头露出有些厌恶的表情:「请不要这样称呼我,『周先生』。」他最后那三个字语气特别加重,似乎在警告周廷云。 可周廷云怎么可能会在意,他看出对方没有生气,于是更得寸进尺道:「好啦~开玩笑的而已,别那么严肃好吗?」 「周先生,我收回先前的话。」许辉元直视着他,用冰冷的眼神看去,「你这个人真差劲。」 他说完就转身走下楼,周廷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像失去力气一样猛然蹲在地。他想着方才许辉元鄙视他的神情,不禁笑了出来。 46、楼下的房东-2 「周先生,请问你蹲在这做什么?」许辉元看向蹲在自家门前,一脸凶神恶煞的房客问道。 「呦,刚下班是吧?」周廷云招手回覆,但对方没有反应,他只好继续说,「托你的福,我再过几天就能整理完了,所以我还是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 「我要进去,请你让开。」许辉元没有理会他的邀请,拿着钥匙站到门口。他低头看向挡在门前的周廷云,又再强调一次,「请你让开,周先生。」 「你还没给我答案。」周廷云撑着脸看他。 见周廷云死赖在门前,似乎自己不同意就不肯离开,许辉元只好勉为其难的点头道:「??好吧,什么时候?」 「刻不容缓,就是现在!」周廷云站起身,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现在?」许辉元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就恢復那张扑克脸,「让我先换身衣服。」 他说完就准备插进钥匙开门,周廷云连忙伸手挡着他:「等等,你进去的话就不会再出来了吧?」 「??并不会。」 「你犹豫了!你肯定会!」 许辉元想了想,提议道:「不然周先生你也进来如何?」 「好啊,我就进去监视你,你哪都别想逃。」周廷云坏笑道,跟着对方一起进门。 等许辉元换好一身轻便的衣服后,两人走下楼停在一辆崭新的高档轿车前,周廷云上前摸了摸车身,又转身靠上去炫耀道:「怎么样?我上午刚牵的新车,你可是第一位乘客喔。」 「嗯,是挺不错的。」对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夸讚后,自行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周廷云困惑的看了看,心想这不是他要的反应,但无奈他选错了对象,只好垂着头坐上驾驶座。两人一路没说半句话,周廷云实在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他打开播放清单,放了自己常听的英文歌,而对方始终望着窗外,全程没半点反应。 「啊,这家我之前常来。」许辉元突然指着外头的一间热炒店说,即使刚过了晚餐时段,店内人潮还是络绎不绝,看起来就是间名店。 周廷云翻看手机后说:「这家确实评价不错,还是我们吃这家?」 对方转过头,有些疑惑的问:「周先生没有先想好要吃哪家吗?」 「没啊,我又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也不确定你会不会答应我的邀请。」他耸着肩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就吃这家。」许辉元当机立断的表示。 两人下车后,果真如同许辉元所说,老闆娘一看到他就热情的上前招呼:「哎呦~许先生你有一阵子没来了欸!这次还带了朋友喔?不错欸,都是帅哥喔。」 周廷云骄傲的笑了下,许辉元则是彷彿早就习惯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老闆娘到安排的座位。 两人点完菜后,老闆娘挥了挥手笑着说:「话说许先生你什么时候才要再交一个女朋友啊?你不是单身一段时间了吗?我最近有认识个女生,长得还不错而且——」 「麻烦先上菜好吗?」许辉元面无表情的说。 老闆娘有些尷尬的笑:「哎唷,阿姨不是故意要提这个的,你干嘛一下口气这么差啦。」 一旁的周廷云见状突然大笑起来,他搭着许辉元的肩,对老闆娘笑道:「姊,拍谢啦,辉元他今天刚被客户放鸟,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现在又肚子饿了,所以一时才没控制住脾气,不是针对姊你啦。」 老闆娘听后露出笑容道:「齁呦~早说嘛!这样的话我请师傅帮你们多加点料,我不怕你们吃,就怕你们吃不饱哈!等等阿姨喔,这就帮你们跟师傅说一下。」 「好啊,谢谢姊~」周廷云笑着目送老闆娘离开,然后转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摆着一张臭脸的许辉元。虽然对方的表情一直都是如此,但周廷云还是看得出来对方现在心情很差。 他起身走向冰箱拿了几瓶啤酒回来,倒了一杯递给对方后问道:「干嘛?刚分手喔?」 许辉元接过杯子,一口喝光又替自己倒了一杯,他视线紧盯着手中的杯子,才缓缓的点头,又抬头问:「你不喝吗?」 周廷云挥了挥手道:「我开车欸,怎么喝?」他没说其实是因为自己酒量不好不敢喝,他在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庆幸今天有开车。 「抱歉。」对方别过头,神情似乎有一丝伤感。 此时两人点的菜陆续上桌,他们不发一语的吃着,跟周遭热闹的氛围宛如两个极端,直到吃得差不多后,许辉元首先开口道:「谢谢你请客,周先生。」 「不会啦,这没什么。」周廷云回覆道,他看向对方身旁那些倾倒的空酒瓶,再看向许辉元,脸上只有些淡淡红晕,彷彿小酌两杯而已。 连这点都跟我完全相反,周廷云心想。 他准备起身结帐,但身旁的人却盯着桌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谁知道这一下,直接让对方掉出一滴眼泪。 「哇干!这是怎样?!」周廷云吓得大叫,但对方真的就只流出那滴泪,然后拿下眼镜,用衣袖擦了下眼角,接着平静的说,「是对方提的分手。」 「??蛤?」 「她觉得我太无趣又没情调,传讯息说要分手后就封锁我。」 「哇,那也是蛮惨的。」周廷云坐下来认真答覆,他没想过对方会主动分享这件事。 「周先生,我真的很没情调吗?」许辉元转过头问。 「这种事??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我也很难说啊。」周廷云表示,又心想:不过无趣这点倒是没错。 「要怎样才能有情调呢?」对方皱着眉头问,「我上网查过,但不是很理解。」 「网上怎么说?」 「记住对方的喜好,准备惊喜小礼物、适时表达爱意、製造肢体接触的机会,还有性行为前要先营造浪漫氛围等等。」许辉元宛如抽考课文一般,详细的说完这些后又低头看着酒杯。 「那你哪个没做到?」周廷云撑着头问。 「??」 「说啊。」 「??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周廷云按着对方的肩惊叹道:「不是吧兄弟?人家都讲得那么明白了你还不知道怎么做吗?不然你还要别人写一张笔记给你,告诉你步骤一二三分别是什么吗?你会不会太被动了啊?」 许辉元的眉头又更靠近了,他垂下头,好像全被说中,完全没有要反驳的打算。 周廷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别气馁啊兄弟!人生就是这样,你越想得到的东西,最终都会离你远去。」 「周先生,请问你感情经验丰富吗?」许辉元突然抬头,一脸真诚的问。 「呃、这个吗??说丰富也没有很丰富,但应该比你多啦!」周廷云笑着表示,他不敢说自己自从离开沉子谦之后,没有一段感情认真能算是超过三个月以上,要是有,也是单纯的砲友关係罢了。 「那方便请你教教我吗?」对方歪着头问,还是一脸诚恳的样子。 「唔??也不是不行啦。」周廷云后悔刚才话说得太早,把自己讲的好像是什么情圣一般,让他现在很难拉下脸拒绝。 「周先生觉得困扰的话就算了。」这时对方又补充一句。 不要这样说啊!搞得我现在拒绝的话,不就跟不会看气氛的白痴没两样不是吗?!周廷云在心中大叫,他左思右想后,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对方见状似乎稍微睁大眼露出一瞬间的喜悦神情,但又立刻回到原来的样子,速度之快让周廷云以为自己眼花。 「谢谢你,周先生。」许辉元说完就站起身,周廷云也跟着起来,握着拳头对着他,对方看了一眼,不解的问,「这是要做什么?」 「碰拳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我在美国的时候常跟人这么做。」周廷云解释道,他咧开嘴笑,「代表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原来如此。」对方点了点头,「我只要摆出一样的手势,然后碰一下就好了是吗?周先生。」 「嗯,不过既然我们是朋友,就别叫的那么生疏了,换一个称呼吧!」 「那么就??」许辉元抬头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跟他碰拳,「请多指教,廷云先生。」 周廷云看到对方终于露出笑容,他也跟着笑着回应:「喔!请多指教啦,辉辉!」 「就说了别那样称呼我。」 47、浪漫专门研究课程-1 「所谓的『情调』啊,说白了就是你有没有浪漫细胞,只要你的内心充满着浪漫,自然就会懂得如何营造浪漫,让浪漫感染你的生活。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先学习什么是『浪漫』!」周廷云站在板凳上激情的演讲着,他指向举起手的人问,「很好,这位同学!你有什么值得探讨的问题?」 「是的。」许辉元推了一下镜框后站起来,「我认为廷云先生刚才说的头头是道,听上去煞有其事,但仔细一想好像全是废话,而且不着重点。」 「唔!」周廷云捧着胸口,彷彿被对方的话刺中一般。他想起曾经有个对他敌意满满的人也这么批评他,那些可怕的回忆霎时歷歷在目,充斥脑中挥之不去。 他晃了晃脑袋,解释道:「你说的没错,刚才那些只是前言,用来铺垫接下来的课程,所以没意义也是正常的。」 对方没回应,只是用一种冷淡的眼神看他,他觉得内心有些受创。 他清了清喉咙道:「咳咳!总之我们的第一堂课,就是要??就是??你再说一次是什么?」 「记住对方的喜好,准备惊喜小礼物。」 「没错!『记住对方的喜好,准备惊喜小礼物。』」周廷云在对方的冷眼注视下重述一遍,他又忽然问道,「不过你连这个都做不到吗?连国中小屁孩都会了欸?」 「记住喜好是还好,但是礼物??」许辉元皱着眉看起来很困扰。 「我懂了,不知道怎么挑礼物是吧?」周廷云彷彿抓住机会,他坚定的表示,「这位同学,请问你喜欢什么?」 「写程式。」 「呃,我知道,除了这个。」 「??」 「不会只有这个吧?」 许辉元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硬要说的话,年糕?」 「很好,年糕!韩式的那种是吧?」周廷云看对方点点头,他继续说,「如果是我的话,就会在约会的时候故意不告诉对方要吃什么,然后偷偷把对方带去有年糕吃到饱的韩式料理店,如此以来,你就能轻松斩获女朋友的笑容!」 「原来如此。」许辉元听后专注的做起笔记,然后抬头说道,「不过我是男的。」 「不要在意奇怪的地方,我只是举例而已。」周廷云有些无言,没想到对方这么正经,还在这种事上鑽牛角尖。 「如果不是吃的呢?」对方举手发问。 「那更简单了,喜欢什么就送什么唄,喜欢花就送花,喜欢项鍊就送项鍊,这还用问吗?」周廷云困惑的表示。 「她说喜欢名牌包。」 「呃这??还有其他的吗?」 「或是一些专柜化妆品。」 「??」 他该不会遇到拜金女了吧?周廷云想,而且拜的还不是自己的钱,是对方的那种,最糟糕的拜金女。但讯息还不够充足前,他不敢轻易下定论。 「那你有买给她吗?」周廷云问。 「原本有,但之后就比较少了,她也开始对我比较冷淡。」 哇,不用说了,他肯定是被骗了,还被骗了不少。周廷云拍了拍对方的肩摇摇头,对方疑惑的看他。他现在注视许辉元的眼睛,总觉得对方的眼中闪烁着愚蠢的光芒,没有之前那种锐利且冰冷的态度,就是单纯的愚昧而已。 「好吧,接下来是什么?我看看??『适时表达爱意』。」周廷云看了一眼对方桌上的笔记,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干劲,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就是常说『我爱你』、『你好漂亮』这些夸讚对方的话,重点是一定要说的真诚,这个对方都看得出来。」 「可以示范一下吗?我不太敢直接说这些话。」 他提议道:「要是你觉得尷尬的话可以叫对方的小名,或是你们之间的专属称呼,你都怎么称呼对方?」 「我都叫她的名字。」对方不假思索的说。 周廷云皱起眉头表示:「我就不该指望你给出好的答案。」 「是我的话就??」他不管对方困惑的眼神,继续讲解。在思考该拿什么名字做举例时,他脑中马上浮现一个身影,他喃喃自语道,「??子谦。」 「谁?」 周廷云马上改口道:「我是说『谦谦』,就拿这个当例子。我会在对方做出一些让人心动的举动,或是对方有特别打扮的时候说:『谦谦~你今天好帅喔!我好喜欢你。』这样对方一定也会很开心,懂吗?」 许辉元点点头问:「懂了,不过『谦谦』是谁?」 周廷云挥了挥手表示:「不要在意那个,只是我突然想到的而已。」 「听起来像特定对象。」 「嘖,真的是??」他有些不耐的解释,「是我的前男友啦。」 「前??男友。」对方听后惊讶的睁大双眼,又马上低下头,「抱歉。」 「你别这样啊,我现在跟他是很好的朋友,没什么不敢提的,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你说罢了。」周廷云说的是真心话,他在想到沉子谦时,脑中满是跟对方的快乐回忆,他现在已经敢直面这件事了。 「我看看啊,再来是什么?『製造肢体接触的机会』。」周廷云没有再偷看许辉元的笔记,他直接拿起来正大光明的看,「这个就有点难解释了,你站起来一下。」 对方听话的站起来,周廷云站到对方身旁说:「比如说并肩走路,或是靠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手背有轻轻碰到对方,就可以牵起对方的手,然后视情况再给个笑容,像这样。」 他照着刚才的步骤晃动手,在两人手背碰上的时候用指尖勾住对方的手,再缓缓十指紧扣,等对方转过头时,给他一个连眼神都带着笑意的温暖笑容。 「懂吗?」周廷云举起两人交扣的手问,对方则是视线快速瞥向他的脸,又看向他们的手,接着僵硬的点头。周廷云见状又说,「那你试试看。」 他松开手自然垂放,等感觉到手背接触的温度后,一隻微微颤抖的手牵上他,他转头去看,对方露出一个彆扭的微笑。 周廷云看着那笑容愣了几秒,接着噗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你那是什么脸啊?」他突然明白当初跟沉子谦接吻时对方为何要嘲笑他,这紧张的模样真的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笑。 许辉元别过头不说话,看样子好像在害羞,周廷云又调侃道:「干嘛牵个手就这样?你是小学生吗?这么纯情啊哈哈哈!」 「太奇怪了。」许辉元默默抱怨了一句,「没有其他方式吗?非得这样不可?」 「也是有啦。」周廷云想了想,他到现在其实没多认真为对方讲解,只是对方的反应很好玩,让他还是决定坚持下去,也顺便整整这个比预想还要纯情的青年,「假如你在看书,或坐着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时,你可以从对方身后偷偷抱住,再结合之前的表达爱意。」 他让许辉元坐了下来,先让对方假装没发现他,他再站到对方身后,俯下身拥抱住。周廷云刻意缓慢抚摸上许辉元的肩膀,再来到胸口,最后才交错双臂拥抱并靠在肩上,贴近对方的耳边轻声呼唤:「??辉元,我爱你。」 他在对方反应前迅速退开,插着腰站到一旁坏笑道:「怎么样?有没有心动啊?」 许辉元垂下头,不过周廷云看到他的后颈和耳尖染上淡淡红晕,他得意的笑着,心中充满完事的成就感。但没想到对方猛然站起身,坚定的对着周廷云表示:「换我了。」 周廷云一听兴致也跟着来了,他挑着眉说:「好啊,如果你也能把我搞得跟你一样害羞,我就算你从这堂课中毕业了。」 他自己坐上椅子,双臂往后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晃着脑袋等待对方。可对方没有出现在身后,反倒是站在他眼前。 「你要做什——」 周廷云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扣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他看到眼前的人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但却红着脸,缓缓向前坐上他的大腿,周廷云脑中瞬间闪过相似的画面,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人忽然重叠在一起,他吃惊的望着对方,看对方顺着腹部慢慢往上摸到脖子,最后揽住他的脖子抱住他,在他耳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廷、廷云??我喜欢你。」 周廷云感觉一股暖流传上脸庞,他用力推开对方,站起身震惊的看着他,又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我现在可是女方欸,你那样立场就对调了啊。」 「但是你害羞了吧?」许辉元推了下镜框,周廷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骄傲的笑容。 周廷云摸了下自己滚烫的脸颊,叹了口气后笑道:「好吧,你赢了。」 还要我教什么?这不是很会吗?周廷云心想。 48、浪漫专门研究课程-2 跨年夜前一天,周廷云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屋子,他从沉子谦家拿走了大部分的行李,并跟对方简单告别后回到自己的住所开始进行归类,东西整理好后这自然是不需要花上多少时间的事情,他完成一切之后非常愜意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无所事事的度过这漫长的一天。 到了跨年当天,没事的他首先是睡到自然醒,接着到外头随便饱餐一顿后,开着车漫无目的到处兜风,在傍晚车流要开始变多前回家,拿出冰箱里的牛排解冻,准备为自己做一顿大餐,这时门铃却响了起来。 他打开门看到眼前穿着便服的人,有些惊讶的问:「兄弟,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话说你竟然没有约吗?」 「本来跟前女友有约,饭店都提早订好了,所以也请好假了??」许辉元解释道,神情好像有些落寞。 所以问跨年计划的时候才不想回答是吗?原来是因为还没走出来的关係,周廷云想,他又问:「今天是跨年夜欸,你找我有事吗?」 「之前的课程还有一项没有说到。」 「兄弟,今天是跨年夜欸?」他又强调了一次,但看眼前的人依旧站在原地,意志如此坚定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后问,「哪项?」 「这??不太好说,你用看的比较好。」许辉元掏出之前的笔记往后翻了几页,转过来展示给他看。 周廷云看了一眼表示:「这的确不好解释,可能要亲自体验一次才能懂。」 「体验?」对方不解的问。 周廷云正在思考如何解决,又突然转念一想问对方:「你退掉预订的饭店了吗?」 「还没,怎么了吗?」 「很好。」周廷云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回头望向里面,想了想后说,「你可能要等我一下,啊!不然这样好了。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到我的车前集合,在那之前要麻烦你买一些东西,我再把购物清单传给你,可以吗?」 「好,我明白了。」对方点头答道。 一个小时后,双方各带着一袋东西坐上车。周廷云循着导航来到一家市中心内的高级饭店,建筑旁边刚好是待会跨年烟火秀的地点,此时正围着大量群眾,他看着不禁感叹道:「哇靠!你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这家应该很难订吧?」 「我提前一年才排队抢到的,结果??」许辉元说着就低下头,周廷云感觉他再继续说下去可能就要哭了,他赶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 两人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在饭店服务人员奇怪的注视下搭进电梯,周廷云内心大概略知一二,但在打开房间大门,看到双人床上用玫瑰花瓣摆成的心型和中间的香檳和巧克力时,他还是忍不住狂笑起来。 「你女友看到这个肯定会很后悔跟你分手??」周廷云捧着肚子,艰难的吐出一句。 「是前女友,廷云先生。」许辉元冷眼表示。 「好啦你先去洗澡,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性行为前要先营造的浪漫氛围』。」周廷云推着对方坏笑道,对方露出质疑的眼神走进浴室。 许辉元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穿着浴袍走出浴室,下身空荡荡的不安全感让他不是很自在,但一股自然的花香又让他放松了身心。往前定睛一看,房间变得昏暗,只有地上的花瓣和散发着暖光的蜡烛引导他走向点着烛光的圆桌。 此时身旁的人从他身后替他披上披肩,又拉开座椅,许辉元坐下后,抬头望向眼前穿着白衬身跟合身西装裤与皮鞋,将瀏海往后梳的周廷云,此时对方身上散发出淡淡温和的木质香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神充满情意的注视着他。 「这就是体验吗?」许辉元问,对方没有回答,反而是沉浸在角色之中,转身为他倒上香檳。 「请用。」周廷云说,他放上另一个玻璃杯,再倒入红酒,接着捲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植物刺青和紧实肌肉。他有点憋不住笑的表示,「我来不及准备前菜,所以直接上主菜了。」 他说完端上一盘宛如高级餐厅才会出现的精緻料理,但其实就是周廷云刚才在家煎的牛排,和他拜託对方买回来的一些配菜,儘管准备时间如此紧迫,他还是尽力做到了让人置身其中的美好体验。 「如何?」周廷云拉开椅子翘脚坐在许辉元对面,他拨弄自己的金发,让瀏海重新盖住眼睛,又撑着脸问,「虽然少了些甜言蜜语,但你有懂什么是『浪漫』了吗?」 「大概懂了。」许辉元点点头,一边专心的切着牛排。 周廷云看他切得好像不是很顺手,起身弯下腰接过对方手中的刀叉,开始替他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后,把餐具反手交还给对方。然后转身拿了自己的份,也切了起来。 「谢谢你,廷云先生。」许辉元看着他说。 「这没什么啦。」周廷云切着牛排说,头都没抬起来。 「不,我不是指这个。」对方摇摇头,周廷云闻言抬起头来,许辉元继续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激。」 「喔??不会啦,我也是挺乐在其中的。」周廷云有些害羞的笑了,或许是太久没被人称讚,搞得他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廷云先生。」许辉元忽然一脸严肃的叫他,他立马坐直了身子,可对方却又露出微笑,「抱歉之前说你差劲,你果然还是很好的人。」 周廷云跟着笑道:「你也没我想的这么冷淡,倒是挺有趣的。」 「我很有趣?」对方似乎不否认前者,反而对后者的形容打上问号。 「嗯,反应很有趣。」意想不到的举动更是,他心想,脑中回忆起对方坐上他大腿的画面。 「我不是很理解。」许辉元微微皱起眉头,好像在思考。 周廷云伸手去抚平对方的眉间说:「你别老是皱眉,笑起来好看多了。」 「是吗?」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我会试试看的。」 此时外头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望向窗外,艳丽夺目的烟火施放在黑夜之中,划破了寧静也照亮了房间内的彼此,许辉元看着眼前的景色,他放松眉头露出了自然的微笑,而身旁的人注视着这样的他,也弯起嘴角。 「顺带一提,饭后甜点是刚才床上的巧克力。」 「廷云先生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周廷云撑着头笑道:「废话而已,不重要。」 49、浪漫专门研究课程-3 「廷云先生,你要离开了是吗?」许辉元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周廷云问。 「这还用问吗?我不可睡在这吧?」周廷云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说到底他会为了这种事而多跑一趟来饭店也是很莫名其妙。 「吃完饭后甜点再走。」许辉元递给他那盒饭店提供的巧克力。 周廷云看了一眼还完好无缺的巧克力,他知道自己要问废话但还是开口问:「你吃了吗?」 「还没,廷云先生先吃。」 ??不会是想拿我试毒吧?周廷云心想,小心翼翼的从中挑了一颗放到嘴巴里咀嚼后给出评语:「味道还行。」 「真的吗?」对方说着也吃了一颗,在嘴里含了下,包裹在里头的东西渐渐扩散开来,「啊,是酒心巧克力??廷云先生?」 许辉元看周廷云跪倒在地,赶紧上前查看,此时的周廷云满脸通红,身体逐渐发热,心跳也开始加速,他扶着脑袋喃喃自语:「唔??头好晕??」 「廷云先生你还好吗?突然间是怎么了?」许辉元有些担忧地问,伸手拍了下周廷云的肩膀,但被对方抓住制止。 「我??有点不太舒服??」周廷云甩开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马上跌在地上,许辉元见状立刻去搀扶对方。 「廷云先生,你先别乱动好吗?我马上通知柜檯,你等等。」他刚站起身,突然被对方猛的拉住,一下没站稳不小心跌到对方身上。他有些不满的问,「为什么要拉我?」 「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周廷云眼神涣散看着身上的人,想了许久才又开口,「有点醉而已??」 许辉元不可置信的问:「醉?因为刚才的巧克力?你酒量这么差?」 对方皱着眉看他,反应了半会儿才点点头。 「车钥匙借我,我送你回去。」他提议道,虽然听上去更像是命令。 周廷云抱紧自己的背包摇摇头:「不要??那是我的新车??才不要给你开。」 许辉元看着对方,表情因气愤难得有明显变化的大喊:「都这种时候了还任性什么啊!」 他一把抽走对方的背包,转头径直走向门口,却被对方从身后抱住拉到床上。周廷云磨蹭着许辉元的后颈傻笑道:「辉辉??你好香喔??」 许辉元艰难的挣脱,却又被对方抓住,他侧躺在床上无奈的说:「不要这样叫我,也不要抱我,请滚开,廷云先生。」 「嘿嘿??再多骂我一点??」 「你、你这个变态??」他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心里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递给对方那盒巧克力,搞得现在这样动弹不得的处境。 突然身后的人把下半身贴近他,他瞬间感觉自己的臀部被某个他不想知道但他一定知道的东西顶住。他有些害怕的转过头,发现对方的手正缓缓往下移动。 「廷、廷云先生!你冷静点!」他焦急的大叫,但对方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手开始解起自己的裤头,他再次呼喊对方的名字,「廷云先生!周廷云先生??周廷云!」 刚拉下拉链,周廷云听到自己的全名赫然抬起头,许辉元瞬间松了一口气,可对方却改伸手摀住他的嘴,下身贴着他的臀部磨蹭起来。 他没有纵容对方的踰矩,反倒是张开嘴用力咬了对方的手,周廷云吃痛的收回手,许辉元趁机起身逃跑,他刚碰上门把,脚边却传来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他撇头看,之前的酒瓶此时摔碎在地,四散的红酒宛如鲜血喷散各处,连自己身上的洁白浴袍也被泼溅到,看起来触目惊心。 对方手握另一个酒瓶缓缓逼近,皮鞋踩在玻璃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周廷云仰头猛灌香檳,来不及喝下的部分从嘴角流出沾到他的白衬衫上,浸溼了整片胸口。周廷云虽然平时看似兇狠,但人其实很友善且理性,可现在的眼神看上去充满野性,彷彿只剩本能拖着他移动身躯。 许辉元因为穿着拖鞋,怕踩到地上的玻璃碎片而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只能看着周廷云一步步靠近自己。此时的对方已贴着他不到半掌的距离,双手抵住门皱着眉俯视他。许辉元撇过头尽可能离周廷云远点,但越是这么做对方就越靠近,直到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不断的嗅闻。 「辉辉??你真的好香喔??是我喜欢的味道。」周廷云贴着他的脖子傻笑着。 「不就是饭店的沐浴乳吗?你这么喜欢就自己去洗啊。」许辉元不停的闪躲对方道。 对方摇摇头说:「不要,自己身上的闻不到,我闻你就好了??」他说完又贴近许辉元,这时的许辉元已经呈现半放弃状态,他看对方好像也没有要再做其他奇怪的举动,就暂时靠着门让他闻。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外头的人轻声喊道:「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刚才隔壁房的客人说您这边传出很大的声响,可否请问先生你们的状况如何?」 看来是刚刚有人被打破酒瓶的动静惊扰到,才请饭店人员前来关心,许辉元如实向对方解释是他们不小心打碎酒瓶,之后会自行清理和赔偿,不需要担心,对方才表示理解并离开。 许辉元应付完后觉得心累的叹了一口气,眼前的人突然停止像狗一样的嗅闻转而盯着他看,然后开口问:「辉辉是怕踩到玻璃所以不敢动吗?」 「对。」他想这人怎么酒醉了逻辑却还是很清楚?难道是在装醉?可他又想不到是什么原因要让对方故意装醉来接近自己,左思右想时,对方突然弯下腰一个使劲就把他给公主抱起来,他吓得大叫,「你要做什么?!」 「带辉辉去安全的地方啊~看,我有穿鞋,不用担心。」周廷云笑着抬起脚展示,许辉元因为对方晃动身体重心不稳,而被迫紧抓着对方的肩膀。 周廷云把他轻放到床上,又抽走他的拖鞋丢到一旁,之后整个人扑了上去,疯狂的蹭着他的脸。 「嘿嘿~好香喔。」 「你给我走开!」许辉元用力推他的头,无奈对方抱得太紧,怎么样也推不开。他猛然想起先前叫对方全名就会有反应,一想到这,他立刻尝试呼喊,「周廷云!给我停下!」 果然这句话像指令一般,对方马上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他,许辉元一下掌握了驯服对方的要领,他又再尝试命令道:「周廷云,离开我身上。」 这次对方只是盯着他看,并没有其他反应。难道是态度要再强硬点吗?他想着,换了一个语气:「周廷云!我叫你离开我身上!」 对方明显动摇了,他看来看去有些犹豫,看来指令还是不够强烈。不会连用词都要改吧?许辉元无奈的想着,但他现在除了尝试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他修正了下用词,态度恶劣的说:「周廷云!是听不懂人话吗!给我滚开!」 对方听到后一下就从他身上跳开,缩在角落垂着眉看起来有点委屈的样子,搞得许辉元觉得自己像做了坏事一样。他又命令道:「现在给我把你的车钥匙拿过来!」 他看周廷云点了点头,然后下床捡起掉在地上的背包,可好像突然看到什么之后又停顿了一下,接着转头打开许辉元的随身行李,把里头的笔记拿出来翻看。 「喂!你做什么?!」许辉元上前制止他,但对方把手举高不让他拿,一改先前温驯的态度俯视着他。 「辉辉,我们的课程还有最后一步没做啊。」周廷云歪着头说。 「你在说什么?刚才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许辉元困惑的问,他不明白对方现在为何又提起这个。 对方摇摇头,看着笔记上工整的字跡念道:「『性行为前要先营造的浪漫氛围』,浪漫的氛围有了,那么接下来就是??」 周廷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许辉元已经完全理解他的意图,他看着对方瞇着眼笑,眼神扫过他的全身,许辉元不自觉的遮住身体,坚定的拒绝对方道:「不可能,想都别想!」 周廷云甩手把笔记扔到一旁,摊开双手问:「你不会要让我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吧?」 许辉元厌恶的看着对方,但还是压抑心中的怒火问:「你一直都是为了这个才答应我的请求吗?」 周廷云没有回答,而是眼神直盯着他爬上床笑道。 「辉辉,我听你的话了,现在可以给我奖励吗?」 50、浪漫专门研究课程-4(微H) 「辉辉,我听你的话了,现在可以给我奖励吗?」周廷云笑着表示,他爬上床逼近许辉元,许辉元一脚踹向对方的脸,周廷云没有丝毫不满的摸着脸回头,又笑着抓住许辉元的脚踝往下拉,一把掀开他身上的浴袍,然后露出失望的表情,「怎么还是穿内裤了?浴袍就是要裸着穿才舒服啊。」 他盯着对方又笑着补充一句:「要做爱也更方便。」 「周廷云,你这是在性骚扰。」许辉元瞪着他说,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因为就算是对方的失控行径让他產生的失望、愤怒,或是厌恶,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叠加在一起,也没办法让他打从心底真正讨厌这个人,毕竟眼前的人确实曾关心自己、也帮助过自己,他没法忽略这些事实去讨厌对方。他希望能好言相劝,可现在又只能强硬的拒绝对方,这让他的心情越来越矛盾,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对方顺着脚踝抚摸上他的大腿,许辉元马上用另一脚猛踹,周廷云这次没有露出笑容,而是用力推倒他之后直接坐在他身上,用单手扣住他两手并高举在他头上。浴袍因突来的大动作而敞开,露出他匀称修长的上身。 「周廷云,你给我冷静!」许辉元再次警告对方,可对方不为所动,反而逕自开始抚摸他的上身,又俯下身嗅闻起他的身体。 许辉元不自觉的挺起腰侧过头,他皱着眉紧闭双眼,感受到对方从腰下的空隙环抱住他。他不禁想着明明同样是男人,自己怎么会就这样被对方轻易制服,他越想越气,气得破口大骂:「周廷云你他妈的这个畜生别再给我发情了!」 殊不知这句话如同钥匙般,彻底释放困住猛兽的铁栏杆,只见周廷云停下动作愣了愣,接着咧嘴一笑,脸上浮现欣喜而又扭曲的痴狂笑容。 「你继续骂啊,再骂的过份一些,最好能把我的自尊践踏在脚下,然后再唾弃我、嘲笑我、把我羞辱到不敢抬头,彻底的打击我。」他扯开胸前的扣子,露出精壮结实的身材,然后瞇着眼笑道,「但在那之前,我要看到你哭着跟我求饶。」 完了,他不只是变态,还是被虐狂加上虐待狂,许辉元绝望的想,继续骂也只会令对方更兴奋,他现在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害怕的扭动身躯挣扎,而这在对方的眼里却被当成是邀请的暗示。 只见周廷云摘下他的黑框眼镜改戴在自己脸上,又将瀏海往后撩,然后笑着弯下腰开始亲吻他的脖子。许辉元感觉身体一下热了起来,他还是不断闪避,但对方抬高他的下巴往后靠,让他无法动弹。 可周廷云的动作跟他想像的不一样,听对方那种发言,他以为接下来自己会被对方撕碎,又或者是进行一些痛不欲生的折磨。但对方只是缓慢的亲吻和吸吮他的脖子,眼底似乎还带着某种柔情。 「辉辉??」周廷云用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唤着,湿润的舌头舔舐过他的耳朵,带有一丝甜腻的温热气息和酒精的味道渐渐扩散开来,他的脸被对方转过去,许辉元看着眼前因醉酒而眼神迷茫的男人,心脏竟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他极力告诉自己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是因害怕而產生的心律不整,但在对方露出温柔的微笑吻上自己时,那些解释突然变得不必要了。 对方的唇环冰冷又坚硬的顶着他的下唇,可灵活柔软的舌头又能让人忽视这点。周廷云吻技很好,口中瀰漫着酒精的微苦和巧克力的香甜,一下就吻得许辉元全身酥软。对方除了扣住他的那隻手,所有的动作都是缓慢又温和,也渐渐勾起许辉元久违的情慾。 他感觉对方松开了他的手然后笑着往下靠,将他半勃起的阴茎掏出来放进口中吸吮,许辉元又惊又羞的推着对方的脸,周廷云见状松开口起身去亲吻他的脸颊,改用充满热度的手不停套弄他的性器。许辉元遮住脸别过头,下身的刺激却越来越明显,最后还是忍不住射在对方的手中。 见对方伸手展示他白浊的慾望,又当着他的面舔入口中,喉结上下一动全都吞进肚子里。周廷云张嘴吐着舌骄傲的笑着,眼神里似乎在渴望什么的直盯着许辉元看,他不解的看向对方,对方好像意识到他的困惑,晃了晃脑袋提示,他试探性的轻抚周廷云的头发,对方这时露出愉悦的笑容蹭了蹭他的手。 ??狗?许辉元心想,他看周廷云疑似没有要再继续做那些他不敢想像的事,于是开口询问:「廷云先生?你有清醒一点了吗?」 「嗯?」对方歪着头傻笑说,「我一直都很清醒啊。」 「最好是。」 「辉辉??」周廷云说着又攀上他的大腿,眼神带着笑意的问,「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对方亲吻了一下他的脸庞,把眼镜摘下掛回他脸上,撑着头看着他笑道:「性爱。」 「不行、不准、不要。」许辉元连续拒绝,对方露出失望的表情,正当他以为周廷云会强迫他时,对方忽然揽住他的肩抱住他,并把自己硬挺的性器掏出来自慰。 许辉元被迫靠在周廷云怀中,他被紧抓着不放。他低头看了一眼对方硕大的生殖器后赶紧别过头,可对方的脸就在眼前,他怎么看都还是那张脸,他只好皱起眉头闭上眼,想点别的事情好让时间赶快过去。 突然他感觉眉间被一股柔软且温热的触感轻碰一下,他睁开眼抬头,对方正用担忧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边轻声询问:「难受吗?」 「呃,不。」 「但是你的表情看上去很难受。」周廷云微微皱着眉轻喘,手上还在不断套弄着。 「因为你让我非常不自在。」许辉元毫不掩饰的解释道。 「为什么?」 许辉元没有回答,而是向下瞄了一眼对方的下身。周廷云也跟着看了一眼,他抬起头时两人对视了片刻,之后他松开握住阴茎的手说:「不弄了。」 许辉元惊讶的张大眼睛,因为对方说不弄就不弄,反而开始穿好裤子,也替他整理好身上的浴袍,然后就抱着他呼呼大睡起来。 他的内心还在震惊,他真的怀疑起对方其实早就清醒或是根本没有醉,刚才的一切行为都只是单纯想看他的反应,但要真是为了如此,那未免也太大费周章了吧? 他找不到周廷云做出如此脱序行为的理由,也很讶异对方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停止动作,在衝动的时候又能冷静下来,就像对方那样有时突然暴走,但又可以理性分析并讲解的模样,彷彿一个人同时拥有火与冰两面。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许辉元不禁这么想。 51、迟钝与逃避-1 周廷云醒来时头痛欲裂,他扶着脑袋艰难的坐起身。那该死的巧克力??他气愤的想,他都已经拼命不碰酒精了,最后却败给一颗巧克力。 他看着眼前整洁到像是没动过的房间发愣,要不是服务人员刚打电话通知他退房,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酒发疯之后闯进别人房间睡觉。 希望自己没做什么蠢事才好,他边收拾东西边想,这也是他害怕酒精的原因之一——会失去喝酒后的所有记忆。据旁人所述,他的失控行径小到强吻别人,大到上街裸奔,这两者之间任何的疯狂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离开房间前望了一眼旁边的床位,他心想对方肯定被自己给吓跑了,不过跑掉才好,不然留在这一定跟着遭殃。 他开车回到住处,到家后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上楼前经过许辉元的家门停留了片刻,但还是选择等自己状态好点后再跟对方道歉。他不知不觉的睡去,醒来时天色已变得昏暗,他看了眼手机,眼睛被萤幕强烈的光线亮的瞇起来,接着突然想起什么打开聊天室发送讯息。 「新年快乐,跟那小子过得开心吗?」 对方很快就回覆:「新年快乐,托你的福过得很开心。」 他笑了下,对方又再传了讯息:「现在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我考虑一下~」 才刚发送出去,另一个聊天室跳出讯息:「老师叫你来就快来,别废话。」 他没点开,而是直接滑掉讯息,又再沉子谦的聊天室内打起键盘道:「我马上出发!」 几分鐘后他刚停好车,不远处站在餐厅前的两人就朝他看去,较矮的那个人笑着对他招手,高的那人则是毫不意外的臭着一张脸,看他慢步走来直接不留情面的骂了声:「慢死了。」 嘴巴还是那么贱啊?臭小鬼。周廷云在内心想,但脸上还是露出笑容的回应:「抱歉久等了,赶快进去吧。」 三人吃饱喝足后,沉子谦向他问起:「你昨晚怎么过的?」 周廷云不假思索的回答:「没干嘛啊,就待在家吃牛排喝红酒。」 「你自己一个人喝酒?」沉子谦有些怀疑的问。 「干嘛?不行喔?」他撑着头反问。 「你也知道你喝酒之后是什么德性,自己一个人不怕出去被车撞死?」沉子谦嘲笑道,他却一点都不能反驳。对方又说,「你之前在我家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还差点强上我呢。」 「干!真假?!」周廷云吓到跳起来,他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我要剁了你的??」一旁的何宇终于开口,但一开口就是这种话。 沉子谦突然挥了挥手笑道:「开玩笑的,那时候你只是突然脱光衣服跑到阳台上深情演唱,搞到隔壁邻居都来围观而已。」 何宇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听上去一点都不好啦干!」 沉子谦又露出微笑歪着头问:「所以,你昨天到底跑哪去了?」 周廷云张大眼睛有些惊讶,然后叹了一口气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子谦。」 他把最近认识许辉元的事告诉两人,还有那荒谬的课堂跟昨晚跑到饭店的事大致叙述完后,沉子谦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周廷云看着对方的笑容有些不理解,而何宇则是嫌弃的问道:「你联络对方了吗?」 「还没,我有想问,但回家后就睡到刚才,然后就被你们叫出来吃饭了。」他如实反映。 「你不觉得要先关心一下对方吗?传个讯息也好。」何宇又再提醒道。 「哎呦你不懂啦!他就不是那种??」周廷云话还没说完,脑中突然浮现对方掉泪的那瞬间,他拍着桌站起身,有些急切的向着对面两人说,「抱歉!我要先走了,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望着他的背影,沉子谦又露出微笑,何宇见状从背后抱住他问:「子谦,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何宇鼓起脸撒娇的说:「你又来了,都不告诉我。」 沉子谦安慰的摸了摸对方的头。他从来都没有告诉周廷云,其实周廷云第一次喝酒之后,只是一直拥抱着他,向他倾诉爱意而已。 * 周廷云开着车一路狂飆回家,中途还闯了好几个红绿灯,这期间他不断拨打对方的电话,但却一直转接语音信箱,他只能焦急的狂按喇叭。好不容易回到住所,他直奔对方家门口,不停按门铃拍打着门,但里头却没有一点声响,他有些绝望了,心想自己肯定是做了什么让对方讨厌的事,才让对方如此逃避自己。 他很焦躁,但却没有心思思考造成他如此焦躁的原因,他只是无助的抱头蹲在地上,甚至感觉不到一个又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住户的异样眼光,直到耳边那道声音唤起他。 「廷云先生,你蹲在这做什么?」 他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接着猛然站起身衝向对方。 「你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他抱着眼前的人慌张的问。 「廷云先生,先不要抱着我好吗?」许辉元有些无奈的说,却没有推开他。 「抱歉。」周廷云赶紧松开手往后退一步,「辉、辉元,我昨晚有对你做了什么吗?很抱歉我真的都不记得了,如果有不小心伤害到你,我??」 他还没说完就愧疚的垂下头,眉头深锁咬着牙,攥紧的拳头不停颤抖着。 许辉元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安慰道:「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在发酒疯,我受不了所以先离开而已。」 周廷云闻言垂着眉抬眼问道:「真的?」 「嗯,所以请你先抬起头好吗?」许辉元说着手微微伸向眼前的人,但在注意到后又马上放下。 周廷云听话的抬起头,眼神却瞥到一边不敢直视对方,他小声的问:「为什么没接我电话?」 「我手机放在家充电没带出门。」许辉元解释道,又问,「廷云先生很急着找我是吗?」 「呃、这个??对。」 「有什么事吗?」 周廷云支支吾吾表示:「就、就是想??来看看你??的状况而已??嗯。」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表现的那么心虚,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意图似的。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走到他身后打开门问:「要进来坐坐吗?」 接着周廷云就坐在对方家中的沙发上,他有些坐立难安,不停的看向四周时突然肩膀被搭上,吓得他整个人抖了一下,他猛然回头看向对方。 「茶还是咖啡?」许辉元问。 「茶??吧?」 「知道了。」对方点点头,转身走进厨房,没过多久就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马克杯走出来放在桌上,接着往他旁边两格的位置坐了下来。 「谢谢。」周廷云说,对方盯着杯子什么也没说,他只好又说,「今天天气不错呢。」 许辉元还是没有理他,反而是在两人沉默一阵子之后才抬头望着周廷云说:「廷云先生。」 周廷云听到后立马坐直身子回应:「是。」 「你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谢、谢谢?」这是称讚吗?周廷云想。 接着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周廷云开始怀疑起对方说的「进来坐坐」真的就只是「坐坐」而已,虽然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但通常一个人邀请别人到家里坐,不是聊天就是有重要的事吧?可现在呢?不要说聊天了,对方好像连理都不想理他,这是邀请人家来做客的正常应对吗? 他无言的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茶,但又马上被烫到,他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这时对方转过头看他一眼,明明只是单纯的一个眼神投射,周廷云却感觉自己被评价了一番。 「廷云先生。」 对方又突然叫住自己,他又再次挺直腰桿道:「是。」 对方看着他许久,然后默默的说了一句:「今晚挺凉爽的。」 「呃,对啊。」 ??原来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吗? 52、迟钝与逃避-2 周廷云盯着许辉元看,忽然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有些红点,他伸手摸过去问:「你这边怎么了?」 对方听后突然一个大动作往旁边靠远离他的手,接着将毛衣的衣领往上拉了拉道:「没什么,被蚊子咬到而已。」 「喔??」 「??」 周廷云表面上带着微笑的喝了一口茶,但在内心却不断惊慌的想:拜託说点什么!说点什么好吗?!要是再这样什么都不说的话,他喝完这杯茶是真的要走人囉?!这不就搞得像是他特地来品茶一样吗?! 在他心意已决的时候,许辉元开口道。 「廷云先生。」 「你请说。」他转过头正经的回应。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方便跟我说说你??前男友的事吗?」 「这么突然?」 「不方便的话不说也行??」对方别过头去。 「没有不方便啦,我之前都说了,这不是什么不敢讲的事。」他想了想,可能是真的没有话题可以聊了,对方才会提起这件曾经稍微谈到的事。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都可以,廷云先生愿意分享就好。」 「那就??」他想着就不自觉露出微笑,「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他有点难以捉摸,但我也是被他的那股神秘气质给吸引住。虽然中间发生了不少事,但我们还是顺利交往,不过在那之后不久,我就因为某些原因不告而别去美国读书了。」 「不告而别??」对方有些震惊又疑惑的看着他,但这点反应周廷云还是预料的到,于是他点了点头继续说。 「他后来有试图联络我,但我都一直没有给他回应。直到最近我突然想通了,把工作辞一辞后就回来,好巧不巧的是还刚好遇到他,他正跟他现任待在一起。然后我因为房子的事拜託他暂时收留我,我们前些天也才把话讲开,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吧。」 「真是歷经波折的一段感情。」许辉元简单评价道,周廷云点点头,突然笑了出来,他感叹道,「话说要不是你爷爷把我房子断电,我也不会想马上去找他谈,算是无意间推了我一把吧。」 这时许辉元突然面有难色的说:「廷云先生,其实我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 「是我提议要断电的。」 「蛤?」 他扶着额头说:「因为我看爷爷他很生气的抱怨你的事才随口提议,没想到他真的去断你电。我对你感到很抱歉,廷云先生。」 周廷云听后挥了挥手笑道:「没事啦~我刚不是说这反而帮了我吗?我才要感谢你欸。」 「??是这样吗?」 「对啊,而且如果没有断电,你也不会来问我的状况,我们也就不会认识了吧?」他欣慰的笑着说。 对方吃惊的看着他,接着别过头说:「那我倒是不否认。」 「辉元。」他语气温和的叫唤,许辉元回过头看他,他微笑着说,「我很高兴认识你,真的。」 他伸出拳头,对方首先是有些讶异的微微睁大眼,接着也缓缓露出微笑,碰上他的拳头道:「我也是。」 然后周廷云终于是喝完了那杯茶,他跟对方道别后,看着眼前的门闔上没过多久就转过身靠在门上,接着双腿一软迅速蹲下。 他遮住自己发烫的脸瞥眼看向别处,止不住狂跳的心脏。啊??我怎么会变得那么迟钝,他心想难怪那时候子谦笑成那样,是已经有所察觉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又仰起头开始思考,那个白痴课程结束了,接下来要拿什么理由跟对方见面呢? 然而同个时间,门后的人同样靠在门上,垂着头眉头深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周廷云回到家整夜未眠,在注意到自己的心意后,他彷彿回到高中时期那青涩的少年,心中满是悸动之情。等天一亮,他立刻开车前往某处,站在门口不停按门铃,也不管现在还是清晨。 过了一阵子,在他恼人的门铃骚扰下门终于是缓缓打开,一个睡眼惺忪的男大生穿着连帽衫走出来,一看到他就把兜帽戴上,脸色阴沉的问:「你来干嘛?」 「抱歉一大早打扰,我想找你老师单独聊聊。」 「单独?」何宇抓住关键字不解的问,接着瞪着他说,「你又想对子谦做什么?」 周廷云对他们变得亲暱的称呼没有半点惊讶,他直接挤过对方,衝进里头的房间摇醒躺在床上的人,完全不顾身后传来的怒喊。 「子谦,醒醒,我有话要说。」 沉子谦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疑惑的看向眼前的人问道:「??廷云?你怎么来了?」 「我刚不是说了,我有话要——」 他还没说完,衣领就用力被往后拉,他整个人跌在地上,然后扶着脖子转头看,只见何宇恶狠狠的瞪着他说:「周廷云,你一大清早是在发什么疯?」 「你给我放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子谦商量!」周廷云不悦的喊道。 沉子谦听后伸手制止何宇:「何宇,先听听看他要说什么吧。」 「他要单独跟你谈,谁知道他又想做什么?」何宇皱着眉解释道。 「单独跟我?」沉子谦歪着头同样感到不解,他思考了一下后看向何宇,「那你先出去一下好吗?他应该不会说太久,是吧?」 他说完低头看向周廷云,周廷云连忙点头表示赞同,何宇见状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身拿了一件外套披在沉子谦身上后离开房间。 沉子谦扶周廷云起身后问道:「好了,你要说什么?这么着急。」 周廷云想了想然后开口说:「子谦,我有个在意的人。」 「真的?是哪个倒霉的傢伙?」沉子谦一脸惊讶的问,又马上笑着说,「开玩笑的,是那个许先生吧。」 「你果然比我快觉察到。」周廷云有些欣慰。 「所以,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对方苦笑了下,「不会是还在顾虑我吧?」 「??」 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说:「拜託,我们那晚不是都讲开了吗?」 周廷云握住沉子谦的手,低下头道:「我还是对你感到很抱歉,只要一想到让你等待的那些日子,我就??」 对方回握住他的手微笑:「就说我已经释怀了,不用担心我。」 周廷云紧绷的脸稍微放松下来,他抬头望向对方说:「其实我有想说要不要表达心意,可是又觉得有点太仓促了。」 沉子谦露出温柔的笑容:「好的对象不嫌早,只怕错过了才开始后悔。你也是时候该找个可以相伴的人了。」 他继续说:「就像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依赖何宇,但现在却真的不能没有他一样。」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耸耸肩道,「并不是说人的一生中一定要有伴侣,只是你不妨可以尝试看看,大不了就像之前那样拋弃对方然后搞消失啊。」 「子谦??」周廷云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 「好啦,开玩笑的,我既然开得出这种玩笑,你就知道我真的释怀了吧?」沉子谦轻轻按住周廷云的肩,语重心长的表示,「我也是很认真看待我们的那段感情,但往事就该好好珍惜,然后放下,不是缠着现在的你无法进入下一段感情,知道吗?」 「你现在真的是一副老师的样子。」周廷云笑着调侃道,他看着对方诚恳的说,「谢谢你,子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方笑着点点头:「嗯,祝你幸福,廷云。」 两人走出房间,周廷云看向抱着胸靠墙的何宇问:「你不会在偷听吧?」 「怎么可能。」何宇嫌弃的说,然后走向他身后的人紧抱住对方,「子谦,你没事就好。」 「为什么讲得好像我做了坏事一样?」 沉子谦摸了摸何宇的头,转头问周廷云:「那你什么时候要开始行动?」 周廷云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说:「刻不容缓,就是现在!」 53、恋爱攻防战-1 一开始,只是想戏弄他。 想看看那张不透露任何情绪的脸,会有怎样出人意料的表情,或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应,周廷云一开始真的只是那么想的。可在看到对方卸下防备,哭着展示自己的脆弱时,他改变了原本的看法,而内心似乎產生了一些新的想法。 第一次交缠的双手、玩闹对方的拥抱,这些都没让他產生多大的感觉。但在看到许辉元转守为攻,主动的攀上自己时,他的心彷彿漏了一拍,他承认那瞬间他确实动摇了,但也仅仅是如此,远远不及迷恋的地步。 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是开始真正的动心,是与旧爱重叠的身影,还是看着烟火时流露出的自然笑容,抑或是打从一开始,看到对方的第一眼。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吧,周廷云想。或许恋爱就是如此,等到察觉时,早已深陷其中。 但他却不信任自己,也认为自己不值得任何人为他落泪,所以他去找了沉子谦,而对方的话彷彿醍醐灌顶,一下打通了他错杂的思绪,他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 许辉元在镜子前系上领带,提着公事包刚踏出家门,楼梯上就走下来一个带着笑容的人跟他热情打招呼。 「呦!早安啊。」 「早安,廷云先生。」许辉元推了下镜框,「你这个时间要出门?」 「嗯,有点事要办。」周廷云搔了搔头,「你要上班啊?吃早餐了吗?」 「吃了。」他点点头道,又看着对方,「廷云先生还不走吗?」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怎么去上班的?」 「坐捷运。」 「是喔。」周廷云抬眼想了想,然后对着他说,「要不我载你一程吧?反正也刚好要开车。」 许辉元摇摇头表示:「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哎呦~客气什么?走吧走吧。」周廷云搭上他的肩推他下楼,此时许辉元还在与对方拉扯。 「真的不用了,为什么要那么强硬?」 周廷云听后瞬间失去本来的从容,他心想:完了,都忘记这傢伙说话很直了。他尷尬的笑了笑,抬眼望着对方说:「我想载你,不行吗?」 许辉元愣了愣,别过头缓缓开口:「??也不是不行。」 「那就这样,走吧!」周廷云露出笑容说。他们走到车前,许辉元看对方替他打开车门后,又愣住了片刻才说了声「谢谢」的皱着眉坐进去。 周廷云在他的指挥下一路顺畅的向公司行驶,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对方又跟他问起:「你在公司都怎么解决午餐?」 「廷云先生今天问题不少呢。」许辉元表示,他看周廷云用指尖敲着方向盘,边撑着脸望向窗外,貌似在刻意回避他的话,他只好回覆道,「公司会有人负责订餐,但也有人会自己带便当。」 「喔,这样啊。」 许辉元看周廷云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之后却也没再说什么。直到抵达公司门口时,对方突然往后座伸手拿了一袋东西递给他。 「拿去当午餐吧,我自己做的。」周廷云趁许辉元提问前先解释道,「有人带便当的话代表有地方加热吧?虽然我已经用保温袋装了,但如果觉得不够热的话你再自己加热吧。」 「为什么是以我会拿走为前提???」许辉元无奈的说,「廷云先生,这该不会是你特地——」 「你别误会啊,我本来要自己当午餐的,只是听你这样说,看起来也没有自己带便当的样子,才想说让给你吃好了。外面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常吃也不好啊。」 「廷云先生是在说教吗?」 周廷云没有回应,只是态度坚决的拿着袋子看他,许辉元只好一手接过,道谢后走出车外。 「等一下!」对方拉下车窗叫住他,等他回头后又问,「你几点下班?」 「为什么要问这个?」许辉元用着质疑的口吻问,「我又是为什么要告诉廷云先生?」 周廷云一脸无辜的表示:「你戒心那么重干嘛?我只是想说办完事有空的话可以顺便载你回去。」 「没这个必要,谢谢——」他边说边转头要走,对方却突然越过副驾驶座一把抓住他掛在脖子上的工作证往车内拉,坏笑着看他。 「人事部门助理许辉元先生,请问您的下班时间是?」 「六、六点。」 「好的,谢谢你的答覆。」周廷云挑眉笑道,挥挥手后开车扬长而去。 ??刚刚那是怎样?许辉元握着工作证想,他看了眼手上的便当,深深叹气后走进公司。而车上的人则是看了眼副驾驶座,接着一头栽到方向盘上在心中感叹:我、我真的做到了,周廷云你做到了!他捧着胸口,又开心的笑起来。 午休时间,许辉元从座位旁拿出便当,他刚打开来身旁的同事就探头问道:「辉元你今天带便当啊?这么难得?」 同事看了一眼精緻的菜色,又一脸不怀好意的多问一句:「是你女朋友做的爱心便当?」 「不是女朋友。」许辉元沉着脸说,彷彿想起不好的回忆。 「难不成是你自己做的?」 「也不是。」 「那是谁?总不可能是你爷爷吧?」 「是我的??朋友。」许辉元在心中思索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词来代表对方。 同事听后露出诧异的表情调侃道:「朋友哪会做这种事啊?果然是女朋友吧?」 「??你说是就是吧。」他放弃挣扎,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好吃,他咀嚼着,嘴角微微扬起笑容。 下班后走出公司大门,不远处果然停着那辆高级轿车,路过的女同事们看到纷纷窃窃私语起是谁这么好命,还有个有钱的男友来载时,车上的人就走下车靠着车身向许辉元招手。 「呜哇,看起来好兇,像黑社会的人。」 「但仔细看长得还挺不错的,尤其是身材好好。」 「我也想坐坐看那种车~哪怕一次也好。」 「等等,你们不觉得他在向这里招手吗?」 对方好像注意到许辉元没有要过去,就自行朝他走去,还顺便对他旁边的女同事们露出微笑点头致意,女同事们见状就转过头窃喜起来。 「辉元,你准备好要走了吗?」周廷云笑着问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回去路上一起吃个晚餐怎么样?」 「我能说不吗?」许辉元这么说就代表内心已经呈现放弃抵抗的状态。 周廷云笑了一下,便亲暱的搭上他的肩说:「当然不行,快点走吧,我肚子饿了。」说完就拉着他回到车上。 一旁目睹全程的女同事们对视后又露出笑容。 「还是个霸道总裁的类型。」 「都不知道辉元先生还有这种朋友。」 「什么朋友,你看不出来吗?」 「我也想当辉元先生。」 「我也是~」 「我也是??」 吃完饭后的两人回到住所,许辉元进门前说:「廷云先生,不管怎样今天还是很谢谢你。便当盒我洗好了,先还给你。」 「好吃吗?有合你胃口吗?」 「还??可以。」他别过头闪避对方炙热的眼神,又不自觉补充说,「??很好吃,谢谢。」 「那就好。」周廷云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的露出笑容,接着忽然摸了下许辉元的头笑道,「那么明天见啦,辉元。」 周廷云接过他手中的餐袋,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留下在原地一脸错愕的许辉元。 ??怎么回事?许辉元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快速跳动,他缓缓摸上胸口又愣了愣,才皱起眉头的想:好吵。 楼上的周廷云刚踏进自家门口就筋疲力尽的倒在沙发上。好累啊??但是好开心,他伸出方才触碰对方的手靠近闻了闻,果然好香啊??许辉元身上散发的香味真的让他快融化。他转过身望着天花板,开始筹备明天的计画。 54、恋爱攻防战-2 许辉元不会因为周廷云的一句「明天见」就避开他提早出门,但他打开门后看到对方神彩奕奕的站在门口时,心里还是有种莫名复杂的感觉。 「呦!早安啊,早餐一样吃过了吧?」 「是的。」许辉元接着故意问,「廷云先生不会是又有事要办吧?」 他想对方可能会因此而慌了手脚,再一口否定他的话,可周廷云却是浅浅一笑,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看他。 「没有,我是特别来载你的。」 许辉元对于周廷云的直白有些惊讶,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对方爽朗的笑道:「不麻烦啊,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有事做反而很高兴呢。」 说完又自来熟的一手搭上他的肩推他上车,这次周廷云基本上记住了路线,因此只要一有空就开始聊起一些自己的生活琐事。 「所以啊,我就幻想自己是不是——」 「廷云先生。」许辉元看着对方,「为什么要说这些不重要的事?」 「不重要?你对我的事没兴趣啊?」周廷云有些讶异的问,但看起来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 「不,只是不懂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许辉元解释道。 「因为我想多认识认识你。」对方专注的看着前方车流,「但是我怕你不喜欢别人一下问你太多,所以我先分享自己的事,想说这样才公平。」 周廷云有些尷尬的笑道:「只是没想到你连我的事都不想听,那我放首歌来——」 许辉元伸手制止对方:「廷云先生,你好像误会了,我没有不想听。」 「但是你说这些事不重要。」 「确实不重要。」他没有否认的继续说,「但跟我想不想听,这二者并无关联。」 「你的意思是?」对方挑着眉问。 是硬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明明看起来就已经听懂了,许辉元无奈的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不介意??听廷云先生说自己的事。」 他转向窗外,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儘管如此背后炽热的视线还是盯的他浑身发热。此时对方突然拍了拍他的肩,他转过头,对方的手指刚好戳到他脸颊上,他愣住没反应,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而周廷云看着他的样子笑了出来,转手将餐袋递给他。 「来,今天的便当,上班加油喔,辉元。」 「??好的。」 许辉元走进公司一到位置上就趴在桌上,不寻常的举动引得身旁的同事探头出来看,他闭着眼不作声,又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心想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做这种事都不害臊的吗?他甩了甩头专心开始工作。直到中午打开便当盒,看到自己喜欢吃的年糕出现在里头时,他盯着看了半会儿愣是不动筷。 旁边的同事好奇的看过来惊呼:「哇,竟然有年糕!一般很少把年糕入菜吧?你女友真是特别欸。」 「??嗯。」他僵硬的点点头。 同事又说:「可以分我吃一口吗?感觉很好吃欸。」 「不行。」他一口回绝,看着同事不屑地转过头后,夹起一块放入口中??果然很好吃,虽然昨天就发现了,但他还是很意外对方精湛的手艺,甚至比外面卖的好吃很多。 到了下班时间,他主动走向那辆高级轿车,对着靠在那的人说道:「便当很好吃,谢谢你。」 「喔?那就好。」周廷云笑了笑,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许辉元别过头想了一下,又对着对方说:「明天??还可以帮我做便当吗?如果不会造成廷云先生的困扰的话。」 周廷云有些惊讶的睁大双眼,然后温柔的笑道:「怎么会?我还想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天天做给你都没问题。」 许辉元听后也是同样感到惊讶,他歪着头微笑说:「廷云先生做的料理,好像天天吃也可以。」 他看对方愣了愣,然后用手遮住脸别过头。而周廷云此时心想:不要用这种表情对我说这种话啊??不然我会?? 周廷云还是忍不住伸出手,但在碰到对方前赶紧收回插进口袋里说:「走吧,再不走晚点就要塞车了。」 两人用过晚餐后回到住所,周廷云接过许辉元手里的餐袋后问:「明天有想吃什么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都可以,廷云先生做什么我都吃。」 「这样啊??」他抬起头认真的思考,这时许辉元开口道,「不然??可以再做一次年糕,因为很好吃??」 许辉元说着撇过了头,周廷云笑了笑,手又不自觉伸过去摸上对方的头,顺着后脑勺往下停留在脖子上,又用手指轻搓着耳朵,目光投向对方默不作声,上身却缓缓的靠近。 许辉元盯着周廷云,他在对方往自己靠过来时往后退了一步,却刚好撞到门,身后的门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对方才忽然回过神,并迅速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抱歉。」周廷云扶着自己的脖子别过头,一脸尷尬的样子。 「没关係。」许辉元也撇过头道。 周廷云感觉四周温度逐渐上升,气氛也有些难以言喻,他在两人变得越来越沉默前先道别离开,心里则开始后悔自己太过衝动,肯定吓到对方了。他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情不自禁回味方才手上的温度。 隔天早上,他依然做好便当在许辉元家门前等,对方也像没事一样走出来,在他打招呼前就先对他说:「早安,廷云先生,早餐已经吃过了。」 周廷云有些堂皇,但还是点点头道:「喔、喔,我知道了,早啊。」他回覆完后许辉元突然猛盯着他看,好像在等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周廷云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没有要??」对方说着视线往下看到他的手,又忽然愣了下后转头走下楼,「没什么。」 周廷云也愣住,但终于发现对方的意图,他跟上许辉元的脚步,一手搭上他的肩坏笑道:「你在等这个?」 「并没有,请把手拿开,廷云先生。」许辉元像是被说中一样直盯着前方不敢看他,接着停在周廷云的车前,「走吧。」 见周廷云没有反应,他又再提醒一次,可对方只是笑了笑道:「今天想换个方式,你带我坐捷运吧!」 许辉元疑惑的问:「这样廷云先生跟着我的用意是?」 「想体验看看你平时是怎么上班的啊~」周廷云解释道,又轻拍一下他的腰,「好啦,赶快带路吧,不然要错过一班车了。」 许辉元摸了一下自己的腰无奈叹道:「你根本就有事先查过??」他抱怨完还是乖乖的带着对方走进车站。 上班时间刚好是人潮最多的时候,他们挤在车厢的角落,本来就没多馀的空间,这时又上来一批人,把他们逼得几乎快要贴在一起,周廷云原来抓着拉环的手也因此被迫撑在对方身后的车门上。 怎么感觉这个画面像是少女漫画里会出现的惯用套路一样,周廷云无奈的想,又低下头去关心对方:「你该不会每天上班都是这样吧?」 「差不多。」许辉元简单答道,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好像早就习惯的样子。 「以后还是我开车载你吧,我真折腾不起??」周廷云自行总结完,不光是为了自己着想,更是因为忍受不了许辉元每天都被陌生人如此贴近。 可恶,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别人这样随便靠近,他气愤的想,但是一想到这样就可以毫不掩饰的闻许辉元身上的香味时,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此时列车忽然一个晃动,许辉元一下重心不稳往周廷云身上靠,对方也环抱住他。这是什么电视剧的惯用套路吗?他无奈的想,抬起头说:「抱歉,廷云先生,你可以放手了。」 但周廷云像是没听到一样转过头,许辉元看到对方耳尖浮现淡淡红晕,环着腰的手似乎抱得更紧了。他思索了一下,把头侧到反方向靠上对方的肩。 希望他不要听到我的心跳声??两人同时想着。 55、恋爱攻防战-3 两人维持异常靠近的距离直到下车前才分开,走到公司前的路上许辉元快步当前,而周廷云则是插着口袋跟在后头,他们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刚才的事,到公司门口道别后,周廷云快速走回车站并直奔厕所,从裤襠里掏出半勃起的阴茎。 应该没发现吧???他有些焦虑的想,手上不停的上下套弄。双手彷彿还感受的到对方身体的柔软、两人靠近產生的温度和那股令人兴奋的好闻香气。 他的脑袋不断回放刚才的画面,在一声沉重的叹息后将慾望全都释放在马桶里。 周廷云回到家,开始期待晚点的再会,但在那之前他也不是无所事事,他收拾准备过后又再次踏出门。 一方面在公司的许辉元倒是很冷静的在办公,因为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他想了想,或许自己不该像早上那样太主动,他反省起自己先前的作为,并打算告诉周廷云对于今后的想法。 下班时间,此时外头正如许辉元的心情一样下起了倾盆大雨,他当然没有带伞,因为这场雨实在太过突然,连身旁的许多同事都在烦恼该如何回家。可儘管如此,那个人还是准时出现在门口,撑着伞朝他走来。 「哇,突然好大的雨,幸好我车上刚好有伞。」 「没有多一把伞吗?」许辉元望着周廷云空荡荡的另一手,即使心里已经有底了,但还是开口询问。 「没有欸我翻过了,真的只有这一把。」对方解释道,表情看上去不像在说谎。 「好吧。」他点点头,接着站进了伞下,谁知周廷云突然揽住他的肩往内靠,他抬头看向身旁的人,对方与他对视后说,「站近一点才不会淋到。」 「??」 两人走上车后,许辉元看着窗外不说话,外头的雨势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大,周廷云也没有出声,只是专注看着前方变得模糊的挡风玻璃。 雨滴拍打在车身上发出沉闷声响,彷彿在催促许辉元赶紧开口,他有些焦躁,语气也不自觉跟着急切起来:「廷云先生。」 「嗯?」 「你可以停下来吗?」 对方瞥了一眼问:「什么?车子吗?」 许辉元摇了摇头看着周廷云说:「这样无意义的讨好行为。」 此时正好是红灯,周廷云拉好档,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深深吸了口气后转过头,他的脸上没有惊讶或是慌乱,只有带着淡淡苦涩的微笑。 「辉元,我让你感到厌烦了是吗?」 「??嗯。」 「对不起,我没有想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只是??」周廷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知道了。」 「谢谢你。」许辉元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 沉默了一会儿后,换对方先开口。 「??我们还是朋友吧?」周廷云问道,伸出了拳头。 许辉元愣了愣,接着僵硬的笑着碰上拳头:「当然。」 两人一路无声的回到住所,简单道别后就各自上楼,周廷云进门后看着角落堆放的东西,心想之后也用不到了,但懒得拿去退,放在那又很碍事,他走过去把那些东西用垃圾袋装起来,而装不起来的东西则是暂时放到置物间里。 做完这些后他躺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就算那样说,两人今后也很难维持朋友关係吧?关係再怎么友好也回不去一开始那样自然相处的状态。还是乾脆逃走?像之前那样,眼不见为净,趁许辉元注意到前搬家?但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周廷云又开始想:爱而不得就是这种感觉吗?子谦,你当时是忍受着这种痛苦等我吗?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厉害,因为我,真的一秒都无法忍受?? 另一方面,许辉元躺在床上不断的抚摸胸口。他心想明明已经说出来了,事情发展也如自己所愿,但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这种憋在心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找不到解答,或许是潜意识在告诉他别继续深究,又或许事实他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隔天,周廷云在家待了一整天,手机传来震动声但他没有接起,他不知不觉睡去,到了半夜醒来时才拿起手机翻看。他可能早有意识到先前打来的不是他盼望的人,因此才刻意不接,但也造成了手机里满是对方的讯息。 他没有点开一一查看,而是直接打给了对方。 「喂?你这傢伙竟然敢不接我电话?」对面那头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生气,不知是因为过了这么久才回电,还是因为半夜被打扰的关係。 「抱歉,子谦,我刚起床。」 「刚起床?你以为你还在美国吗?」沉子谦调侃道,但听周廷云没回应,又转换语气温和的问,「廷云,发生什么事了?」 「??」 「他没有答应是吗?」 「??我甚至都还没告白。」周廷云苦笑道。 「哇??那真是??」沉子谦有些不知如何反应,他又问,「你都做了什么?」 周廷云把这几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对方,沉子谦听后惊讶的表示:「听起来有戏啊?怎么会突然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他叹了口气带着哭腔说,「子谦,我突然觉得我之前对你真的——」 「好了!别再提那些了!现在的重点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周廷云!!!」沉子谦气愤的打断他,周廷云被吓到不敢回话,对方冷静下来继续说,「你好好想想,你想跟对方保持这种模糊的关係吗?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放弃的话我也不会干涉你,但要是你还有一点想追求人家的意思,就不要这样一蹶不振,还像个废物一样连电话都不接,让人担心的要死!」 「??子谦,你怎么听起来还是很激动?」 「周廷云!!!」 「好啦我知道了!对不起!!!我还是很喜欢他!也不想放弃这段关係!」周廷云急着大喊,「子谦,我该怎么办?你能帮帮我吗?」 「给我动动你的脑袋自己想!这是谁该维护的关係?又是谁该负起的责任?你不是很聪明吗?不要放着这种高智商然后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处理不了好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沉子谦激动的喊着,音量大到周廷云把手机放在桌上也能听清。 「对不起啦??你可以不要这么兇吗?」周廷云唯唯诺诺的恳求沉子谦,他听到对方叹了一口气,然后忽然没了声音。 他对着手机困惑的说:「喂?子谦?」 「我刚刚在旁边听大概瞭解状况了,你真的是一个废物。」一个比刚才更低沉的男声说,这嫌弃的语气让他马上意识到手机另一头的人换成谁。 「何、何宇?!」周廷云惊呼,除了何宇的声音旁边还有沉子谦微弱的劝架声。 对方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你都是几岁的人了?不觉得丢脸吗?」 「你这小子凭什么这样说我?」周廷云不悦的表示。 「凭我有对象。」 「对不起。」 「总之,我不是要浪费时间呛你。」何宇语气平缓的表示。 真的不是吗?周廷云想。 何宇接着说:「我告诉你,周廷云,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离开你那张床,好好去洗个澡整理自己,把你那副看了就想打的跩样拿出来,然后自信的站在人家面前。你觉得人家要是知道你因为这点打击就变成这种颓废样,还会想跟你在一起吗?反正我是瞧不起没有毅力的人,更何况是你。」 ??这真的不是在呛我吗? 「所以你那时候也是这样追子谦的吗?」周廷云好奇的问。 何宇停顿了两秒,才清了清喉咙回:「咳??这不重要。」 看来不是。 周廷云叹了口气:「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但也要看对方有没有想见我啊?我要是这样一直在人家面前晃来晃去,他可能真的就会嫌弃我了。」 「你确定?」 「??应该吧。」 这时电话又换了人接:「听好了廷云,我跟何宇都觉得他应该不会不想见你。」 周廷云疑惑的问:「你们怎么确定?」 「直觉?」沉子谦思考一下又说,「没有啦,他突然改变态度让我感觉事有蹊蹺,因为照你的说法,他对你的举动没有反感,我甚至还觉得他应该对你也有好感,那问题应该出在对方身上,所以你需要去瞭解他为什么突然转变心意。」 终于有些有用的建议了,他欣慰的想。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就是得借助旁人的眼光来看清一切,而周廷云正处于这个状态之中,他的确因为打击而一时无法釐清现状。 周廷云终于扬起笑容:「我明白了,谢谢你们。尤其是子谦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好几次都是因为有你才能把我叫醒。还是如果这事不成的话,我有机会跟你復合?」 「你也知道不可能,不过我会等你的好消息。」沉子谦说,又忽然笑了一下,「对了廷云,我是开扩音喔。」 「什——」 「周廷云!!!你好大的胆子!!!」 「对不起!!!!!」 56、恋爱攻防战-4 许辉元从不认为自己会喜欢男人,他也肯定自己对周廷云的善意只是出自于单纯的好感和对方帮助自己而產生的感激之情,两人并不可能发展成朋友以上的关係,即使是发生过在饭店里的那种事也一样。 这几天周廷云反常的行为确实引起许辉元的注意,但老实说他原本以为是对方又再故意戏弄他。可在捷运上的事件让他确信了心里深处那隐约透露出的想法,但即便如此,他的态度还是跟之前没两样,两人绝对不可能。 并不是因为许辉元在感情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对同性有什么偏见,或是前女友的事让他耿耿于怀,只是单纯的不想,也认为不需要,他觉得那不是两人关係的最佳选择,可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关係属实令他有些困扰,他开始思索要是他们真到了那一步,那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说白一点——如何拒绝对方。而这种事还是越早说越好,趁他还没陷入之前。 所以许辉元即时制止了周廷云的示好,他对此虽然有些自责,但也没多想,隔天对方也没再出现,这让他终于松了口气,可心里那股违和感却始终消散不去。 直到再过一天周廷云又站在自家门前,充满自信的向他问早。 说实话对方没来的那天,许辉元有想过两人的友谊或许走到了尽头,因此他有些伤感,可现在看到周廷云重新站在眼前,他的内心好像也没多高兴。 「早安,廷云先生。」许辉元像前些天那样回覆,又皱起眉头问,「冒昧请问一下,你不会又想??」 周廷云闻言立马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说好的事怎么能食言呢?对吧?」 那为什么要这么慌张呢?许辉元刻意问道:「廷云先生昨天去哪了呢?」 「喔,我昨天在家睡了一整天,因为这几天实在是太早起了,还是需要补个眠嘛,你懂的,美国时差。」周廷云没有丝毫惊慌的说明,看上去也不像在说谎。 「那今天怎么又???」 「啊对欸!」周廷云听他一问好像才想起今天前来的目的,笑着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许辉元不解的问,「我是有空,但廷云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约你啊。」周廷云笑着继续说,「就只是出去喝个咖啡聊天而已,可以吧?」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朋友间偶尔一起出门不是很正常吗?」 「是没错??」许辉元被说到无法反驳,他别过头思考一下,又回过头缓缓开口,「那好吧,再麻烦你传给我时间和地点,我得先走一步了。」 「好喔,掰掰~」周廷云向许辉元挥手告别,期间许辉元不断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来,但他只是笑着继续挥手,直到人影小到认不出来为止。 ??成功了,我成功约到他了!周廷云兴奋的想,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兴冲冲的上楼去准备明天的行程。 隔天他穿着米色高领毛衣、深蓝色牛仔裤与轻便的帆布鞋坐在咖啡厅里等待,他难得将瀏海梳上去一边,较长的发尾也绑起来垂在颈上,还戴着无线耳机和金属框眼镜。他撑着头喝咖啡,仔细阅读着报纸的模样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哪个成功人士或知识份子。 殊不知周廷云只是因为紧张整夜没睡好,为了提神才特别从以往点的热可可换成咖啡,戴眼镜是为了遮住黑眼圈,而报纸只是遮掩他不安的视线,至于耳机则是?? 『能听到吗?』一道温和的男声从右边耳机传来,他听到后微微的点头,接着里头又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今天有特别打扮呢,蛮帅的喔。』 周廷云听到称讚后笑了一下,左边的耳机立马传来嘲笑声:『哼,装模作样。』 他不悦的转过头,向身后的两人说:「我让你们测试,不是要你嘲讽我,臭小子。」 周廷云对着身后坐在另一端何宇骂道,对方没有理会他,只是叫来服务生开始点餐,而坐在他身后背对着他的沉子谦则笑着安抚他:「好啦,你待会情绪可不能那么激动,被人家看出来就不好了。啊,我要热美式加一份浓缩谢谢~」 周廷云看着无忧无虑的两人担忧的问:「我是请你们、不对,请子谦来当军师的,何宇你小子跟来干嘛?现在可不是给你约会调情的时候。」 「多一个人给意见不是更好吗?」何宇一脸茫然的问,看样子就知道是在装傻。 他肯定是要来搞破坏,周廷云无奈的想,但又赶不走对方,只好再次提醒他们:「虽然昨晚就说过一次了,但我们现在再复习一次。」 他指着他们耳朵上的单边耳机说:「你们要说话的时候就按一下,不说就按两下,两下就是静音,记住千万不要忘记按静音,你们聊起天来说太多废话会让我分心,然后说话的时候小声点,这个耳机很灵敏不用担心会收不到声音,就算是气音也行。至于我的耳机也可以让你们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我不会把他静音,也没时间管那些,所以你们要专心认真听,及时给建议,就这么简单,懂了吗?」 「不愧是美国专门研发新兴科技產品的工程师,用的工具就是不一样。」沉子谦笑着夸讚道,「而且好像在拍电影,好酷喔。」 「那你一定是电影的主角。」何宇宠溺的看着沉子谦表示,又冷眼看向周廷云,「这么厉害不能自动过滤需要的话吗?还要手动?」 周廷云无言的回:「那样的话已经不是科技,叫魔法了好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萤幕,接着有些慌张的说:「他要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吧?子谦,我看起来怎么样?」 「就跟刚刚说的一样,很帅喔。」沉子谦比了个讚,周廷云放松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面对门口,没过多久就见一名有着棕色短发、戴黑框眼镜的青年走进店内,朝着周廷云简单招呼后就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就是许辉元先生吗?看起来比想像中严肃好多。」沉子谦偷偷撇过头看。 「没希望了吧。」何宇往后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刚送上的热红茶,「跟周廷云这种人根本是两个极端,他们真的有话题可以聊吗?」 沉子谦挑眉道:「话是这么说,但你其实还挺关心他的吧?听到廷云的计画的时候,你还比我先一步答应他的请求耶。」虽然人家没有问你就是了,沉子谦默默的想。 何宇露出不屑的笑容表示:「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现场看到他被拒绝的样子而已。」 「你明明也被我拒绝过,就不能体谅体谅人家吗?」沉子谦说完喝了一口咖啡。 「子谦??」 「不要用这种像小狗委屈的眼神看我,这对我已经没用了。」沉子谦撇过头但还是忍不住看??可恶,还是好可爱,他伸出手抚摸何宇的脸,「好啦,不说了。」 突然身后两人的谈话声变得有些激动,他们立刻警觉起来,认真听起谈话内容。 「他们??在讨论程式代码吗?他没说许先生也是工程师,不过这倒是跟那傢伙形成共通点了。」何宇认同的点了点头,又看向眼前脸皱成一团的人问,「子谦,你怎么了?」 「唔??不必要的知识以一种狡猾的方式在进入我的脑子里,我正在努力抗拒它。」沉子谦趴在桌上按着脑袋说。 好可爱??何宇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周廷云趁许辉元喝咖啡的时候回头瞥向两人,心想刚刚的话他全都听到了,果然他们一聊起来就忘记要按静音,他怀疑那两个人只是藉机放闪,根本没有要专心听。这时许辉元突然呼唤他,他急忙回过头笑着看向对方。 许辉元没有注意他的反应,只是视线朝下的说:「廷云先生??我有件事得和你商量。」 57、恋爱攻防战-5 「商量?商量什么事?」周廷云疑惑的问,身后的两人也坐直了身子专注起来。 「这是件一定得和廷云先生商量的事,我昨天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要说出来。」许辉元还在有意无意的卖关子,搞得周廷云也莫名紧张起来,虽然本来就很紧张。 「好啦,你先说是什么事?」周廷云强装镇定的问,他对于许辉元接下来要说的事一点头绪也没有。 「廷云先生,我想??」对方似乎还在思考如何表达,接着缓缓开口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噗。』耳机传来一声憋不住的笑,不用说就知道是谁,另一边则是沉子谦温和又有力的声音,『廷云,先冷静继续听,别慌。』 「怎么突然说这个?」周廷云面带微笑的问,但手中颤抖的咖啡杯透露了他的心情。 「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许辉元又强调了一次,周廷云此时欲哭无泪,耳机的笑声也彻底憋不住,但对方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所以也值得更好的人。」 剎那间四周彷彿安静下来,周廷云听后惊讶的表示:「为什么这么说?」 许辉元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希望你能接受,廷云先生。」 「不是,你好歹解释一下,你不是要商量吗?都自己下定论了还要商量什么?」周廷云困惑的问,眼神直盯着对方,「辉元,你是怎么了?又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话?」 许辉元躲避他的视线低下了头,沉思过后开口道:「廷云先生,其实不瞒你说,从饭店回来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 「饭店?你是说那堂课之后吗?」 对方摇摇头道:「说明白一点的话,是你喝醉之后。」 「我果然对你做了什么吧?你为什么不诚实跟我说?」周廷云忽然有些激动的表示。 『廷云,深呼吸。』耳边传来的指示让他瞬间恢復冷静,沉子谦继续说,『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先引导对方说出来,别急,慢慢来。』 周廷云再次深吸一口气,缓下来问:「抱歉,应该是发生了不好明说的事才让你被迫隐瞒到现在,辉元,我真的很抱歉。」 许辉元对于他温和的态度显得有些惊讶,愣了愣后才说:「没关係,我已经不在意了。」 「那能问你是发生什么事吗?我想藉此谨惕自己。」周廷云诚恳的问。 对方又摇摇头道:「不需要谨惕,廷云先生做得很好,是我不知道你的状况才让你不小心??」 「不小心怎么样?」 「呃、这个??」许辉元似乎想起什么,脸上开始有些淡淡红晕,「这真的很难说,总之就跟廷云先生说的差不多,是不能在公眾场合明说的事。」 『你真是人渣。』 『垃圾。』 你们不要打击我啊!周廷云沉住气提议道:「那你能在我耳边小声说吗?因为我真的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 『我也是。』 没有人问你们的看法!周廷云开始有些后悔带他们来了。 他向许辉元提出请求后,只见对方低着头不停眨眼,看起来很认真的在思考,他没有催促,而是等待对方做出决定,终于许辉元抬起了头,但眼神还是瞥到一边的说:「那好吧??但是我只说个大概。」 周廷云惊喜的浅笑道:「好,谢谢你,辉元。」 他把一边耳机摘下后靠过去,对方缓缓靠过来,开始诉说饭店里发生的事。许辉元说得相当简略,又跳过大量细节和对话,让整体事件听上去有些曖昧不明且不连贯,但周廷云听完后还是当着许辉元的面迅速赏自己一个巴掌。 「廷、廷云先生?!」许辉元被他的举动吓到,连他身后的两人也一齐发出惊叹声。 『他到底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啊?实在是太小声了,周廷云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沉子谦发出质疑,看来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打得好。』何宇愉快的笑了出来,他似乎只在意那一巴掌,然后又补充一句,『但可惜不是对方打的。』 「辉、辉元,我要怎么补偿你才好?」周廷云颤抖的说,垂着眉咬牙看上去几乎要哭了出来,他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刀叉对着自己,「还是我以死谢罪?我没办法接受我对你做了那种事??!」 「廷云先生你先别激动!把手慢慢放在桌上冷静下来好吗?」许辉元明显被周廷云吓得慌了手脚,却还是极力安抚他的情绪。 『周廷云你给我冷静点!不要再吓到人家了!』沉子谦急得用气音大叫,伸手往后揪着周廷云的衣服阻止。 『我看要完了。』何宇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唱衰。 许辉元也有些急切,他站起来抓住周廷云的手:「廷元先生,总之我会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是因为我对那些事竟然??不、不会感到不快。」 「????蛤?」 『什么?』 『哇呜。』 周廷云震惊的看着许辉元变得通红的脸,他反抓住对方肩膀,有些结巴的问:「你、你这话是什、什么意思?你是说你???」 许辉元皱着眉别过头不说话,突然一个转身直接跑出店门外。 「等等!」周廷云急得大喊准备追出去,却被一旁的店员拦下。 「先生,你们还没结帐。」 搞什么啊?!偏偏在这种时候??! 「我来付就好。」沉子谦站出来说道,转过头露出微笑,「快去吧,廷云。」 「嗯!」周廷云点了点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何宇对着重新坐下来的沉子谦问道:「我们不用跟出去吗?」 「何宇。」沉子谦笑着看向何宇,对方意识到后,两人同时拿下了耳机。 「也是,我的红茶还没喝完呢。」 「啊~不过我一直想做做看这种事呢,有没有很帅?」 「嗯,很帅喔。」 * 许辉元不停奔跑,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何方,以及为什么突然要跑走,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他要是不赶快离开那个地方,他会碰上自己最不乐见的场面。 再强调一次,许辉元绝对不会喜欢男人,更别说是周廷云那种他已经认定是朋友的人。 他绝对不会喜欢对方那种兇悍的外表,和锐利眼神下的体贴及友善;也绝对不会承认两人牵手和被对方从身后抱住时的羞涩敏感;更绝对不会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被对方的银灰色眼眸给震摄住。 他是绝不会因对方过份的玩笑而动怒、因对方专注的表情而恍神、因对方不刻意的贴心举动而暖心、因对方的展露出的害羞神情而喜悦。 许辉元绝对不会坦承。 他认为他藏的很好,也确实回拒对方了,他想事情会这么落幕,可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自己在对方面前时,其实什么也藏不住?? 「辉元!」他听到身后的人正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他顾不得变得沉重的双腿朝着前方狂奔。 「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声音越来越接近,他开始抬不动腿,直到衣服被对方一把抓住,他才整个人被对方紧抱在怀中。 「辉、辉辉??」周廷云靠在他的肩上喘气,原本整齐后梳的瀏海散落在脸前。 「不要这样叫我,也不要抱我,请滚开,廷云先生。」许辉元深吸一口气后说出,他感觉好像曾说过同样的话。 「拜託??让我抱着你。」对方恳求的说,许辉元感觉抱着自己的身躯正微微颤抖着。他们呼吸平稳下来后周廷云才松开他,但又抓着他的手腕抬起头看他,「辉元,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周廷云微皱着眉,看上去有些自责:「对不起我没有察觉到,我真的太迟钝了。」 「你在说什么?」许辉元不解的问。 周廷云又垂下头喃喃自语:「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一直在逃避不去面对。」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许辉元是真的不懂,此刻他的内心只剩困惑和不安。 「或许我早该这么做,但是我太害怕了,害怕会没办法控制自己。」周廷云还是自说自话,好像没有意识到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现在是多么奇怪。 这个人又再说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了?? 「啊,抱歉,我又不小心开始碎唸起来,你不想听这些废话吧,毕竟你很理性又果断,跟我完全相反。」周廷云忽然回过神对着许辉元道歉,但又猛然瞪大双眼,「或许就是因为相反,我才会??」 「廷云先生,你到底是???」 周廷云的表情缓和下来,对许辉元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眼神中充满爱意与柔情。 「辉元,我果然??」 「!!!」 ??不要说。 「果然还是对你??」 求你,不要说出口。 「对许辉元你??」 停下,别再说了! 许辉元猛然挣开周廷云的束缚,紧皱着眉怒视对方,他感觉狂跳的心脏就快从喉咙蹦出。他声音颤抖的说:「够了??!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不然的话?? 「那你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呢?」 面对周廷云的质疑,许辉元愣了愣,转头从路旁的车窗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紧皱在一起的眉间、抿着下唇的嘴。 和眼中那隐约透露出的期待。 「不,我没有。」他赶忙遮住自己的脸,可已经来不及了,他隐瞒至今的心意早就被对方尽收眼底。 周廷云笑了笑,把眼镜摘下,又撩起瀏海,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这时许辉元才终于明白,即使他百般回避,这一刻还是会到来。 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周廷云。 「许辉元,我喜欢你。」 「??」许辉元看着周廷云,心中的异样感不知怎么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而又舒适的情感,让他不由自主敞开眉间。 「你的答覆是?」对方伸出了手,但不是以往的拳头,而是摊开手将手心朝上,像是在邀请一般。 许辉元看着这隻手思索了片刻,接着缓缓把手搭上去,在彼此接触的剎那,他感觉对方用指尖轻轻牵起他,他忍不住露出微笑,望着眼前的人。 啊,终究还是躲不掉,无论他怎么逃、怎么抗拒,都还是会被对方追上。他从没注意自己的脚下,或许早就深陷其中,也或许从一开始,许辉元就没打算离开。 「我想,我也对你抱有同样的情感,廷云先生。」 他绝对不会坦承,但没说不会答应。 58、恋爱攻防战-6 「廷云先生,你走路一定要靠我这么近吗?手还一直挥到我的臀部。」许辉元看着紧贴着自己肩膀走路的人,实在是忍不住说。 「啊抱歉,我没注意到。」对方往旁边靠了一些,但手还是有意无意的碰到他。 他往自己的臀部看了一眼,然后直视对方问:「你是故意的吧?」 「对。」 「??」 许辉元对周廷云大庭广眾之下的性骚扰感到无奈,但可惜这人现在是他伴侣,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最好是这样。 他伸手直接抓住周廷云碰自己的手举到两人前面,开口质问对方:「廷云先生,你现在是因为确认关係了才那么直接吗?就算如此也请看看场合,不要像个不成熟的国中生一样不知分寸。」 周廷云听后首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后马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辉辉,你这样会让我想一直摸你??」 「呃??!」许辉元吓得往旁靠一大步,他差点忘记周廷云是这种被骂会不为所动,反而更兴奋的人,他开始怀疑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怪人。 「好啦,不碰了。」周廷云忽然乾脆的将两手插进口袋,微笑着问许辉元,「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呢?」 两人从咖啡厅跑出来后就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于是周廷云思考起有什么地方他们可以去。 许辉元没有理会问题,而是看周廷云真的又因自己的一句话乖乖收手的模样,心想这个人的确很奇怪,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在他分心想这些的时候,身旁的人拍拍他的肩膀,回过神一转头,对方的脸突然离他不到半掌的距离注视他。 「你还好吗?」周廷云担忧的问,用手背轻碰许辉元的脸颊。 「廷云先生??」许辉元看着周廷云的银灰色瞳孔,一阵熟悉的木质香气忽然飘散开来,他才注意到今天对方的打扮与往常不同,看起来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他往后靠了一步,快速的审视过后给出评价,「你穿这样很好看。」 「真的吗?」周廷云听后开心的笑着,「不枉费我今天早起打扮,你喜欢这样的话我之后都这样穿怎么样?」 许辉元微笑回应:「没关係的,就算不用打扮,平时的廷云先生也很帅气。」 周廷云撇过头有些害羞的的表示:「原来辉辉你平常都这样看我的吗???」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许辉元疑惑的问,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奇怪,看着对方微微发红的脸才猛然发觉刚才说了什么,他也不禁别过头道,「廷云先生,请你别误会了,这只是针对刚刚的话——」 话还没说完周廷云突然把他拉到旁边的小巷里,抵着墙俯视着他,他感觉对方另一手轻轻环上腰间,上身也越来越靠近。 许辉元的心跳因紧张开始加快,视线却离不开周廷云的脸庞,对方缓缓接近,他好像也能听到对方的心跳,还有彼此吐出温热的气息,就在两人鼻尖要贴上之时,周廷云侧过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让我冷静一下??」周廷云说着边紧抱住他,许辉元也伸手去回抱住对方,感受怀中人温暖的体温。 等周廷云平静下来后两人从小巷走出,双方都沉默着不说话,周廷云的手在晃动间不小心碰到许辉元,他想起先前许辉元嫌弃的反应,才刚想要收回手,对方却扣住他的指尖慢慢勾起,直到他们十指交缠住,他惊讶的转过头看,而对方也转过头给出了一个靦腆羞涩的微笑。 周廷云遮住脸别过头,心想这该怎么忍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侣滤镜的关係,许辉元的一举一动现在在他眼里都被无限放大,刺激着他所有感官,他尽力让自己的心跳稳定,免得像刚才那样在外面做出衝动举动。 「廷云先生。」许辉元叫住了他,但眼神却直视前方,周廷云回头看去,对方还是直盯前方,但耳尖却染上明显红晕。 「我们回家吧。」 「??蛤?」 转眼间两人回到家,但事情的发展却令周廷云难以预料。 「辉、辉辉,你确定吗?先别衝动,你好好冷静一下,想清楚再说。」周廷云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向淡定的许辉元说出这种话,可眼前这个情况实在让他忍不住开口再三询问。 「廷云先生,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刚才也说得很明白,你是有哪里不理解吗?」许辉元有些不耐的重复。 「不,我懂你的意思,只是??」周廷云不敢相信自己前几秒听到的话是从许辉元口中说出来的,他又再次确认,「你再说一次,你想做什么?」 许辉元直视周廷云,眼神带着笑意,嘴角缓缓上扬。 「我想跟你做爱。」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周廷云在内心疯狂吶喊。 时间回到两人刚踏进周廷云家时,许辉元就猛然从背后抱住周廷云紧紧不放。 「辉辉?!」周廷云慌张的问,可许辉元没有答覆,反而是开始蹭着他的后颈,他被弄得有些痒,于是解开对方的双手转过身,才正打算开口问,许辉元又从正面抱上来,虽然对方这么主动让周廷云很是惊喜,但面对这不寻常的举动,他还是赶紧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许辉元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他:「廷云先生??」 「我在听,你说。」周廷云语气温和的问。 「我想??」许辉元说着边垂下了头。 「你想?」周廷云歪过头看许辉元,此时对方突然抬头,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瞇上双眼后吻上他。 周廷云被这突然其来的吻吓到愣住,直到许辉元开始舔舐他的下唇时他才把对方推开,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辉、辉辉???」周廷云反应了许久才艰难的吐出一句。 「廷云先生。」许辉元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唾液,半瞇着眼笑道。 「我想跟你做爱。」 于是回到现在,周廷云快速回忆过后还是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过仓促,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许辉元吻上,虽然经过对方先前的叙述,他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但这说什么也称得上是他有印象的第一个,因此他还是为那个没有丝毫准备的吻感到可惜。 在周廷云的计划中,他们的第一个吻应该是要在充满情调的氛围下,最好是在傍晚散步看着夕阳馀暉时的一时兴起,又或是烛光晚餐后的气氛使然,反正不管怎么样,都绝对不会是这样随便衝上来,毫无情调可言的状况下发生。 可一想到是许辉元主动的,周廷云好像又觉得没关係了,反而是开始后悔自己把对方推开,而不是享受那个吻,但事发突然,惊吓大于一切想法,他没办法思考那么多。 周廷云嚥了一下口水又再问对方:「辉辉,你怎么突然想做、做爱?」 「廷云先生不想吗?」许辉元反问他,现在看上去的样子跟平常没两样,这让他有些安心。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只是??」周廷云慌乱的转动眼球,「为、为什么这么突然?」 许辉元笑了一下,然后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意识到,我可能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更喜欢廷云先生。」 周廷云张大双眼,看许辉元的脸逐渐变得通红,自己心中也跟着躁动不安,他缓缓牵起对方的手轻声询问:「我??真的可以吗?」 「嗯。」许辉元点点头,抬眼望着他露出淡淡的笑。 两人对视片刻,周廷云捧住许辉元的脸轻轻吻上去,柔软的双唇让他不禁停留一会儿享受,但他还是微微张口伸出舌头探入对方口中,对方像是早有准备主动与之交缠。他吻得很缓慢,不具有攻击性但却充满挑逗意味,许辉元也渐渐站不住脚,依靠在他身上,两人的下身贴在一起,周廷云感觉对方股间隐约的突起正磨蹭着自己,也勾起他埋藏至今的慾望。 「辉元??」周廷云退出对方口中,舌尖带出黏稠的唾液,许辉元眼神涣散的看着他,周廷云见状又情不自禁的吻上,边带对方慢慢移动到床边,拉着怀中的人一起倒在床上。 周廷云摘下眼镜放到一旁,又撑起上身把许辉元压在身下,双方都一脸羞涩的对望着。周廷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在对方还没注意到前先开口:「你等一下,我需要喝点酒。」 不然就紧张到不敢继续下一步了,周廷云有些焦虑的想。 但许辉元突然撑起上身,捧住他的脸轻轻一吻,接着语气不悦的道:「廷云先生喝酒的话,不就会忘记吗?」 许辉元害羞的别过头,又抬眼看他说:「??我们的第一次。」 周廷云睁大双眼,一股热度直衝脸上,他紧抱住许辉元,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可是他们宝贵的第一次,对方都如此说道并准备好了,事到如今他又怎么能因为害怕而退缩。 周廷云直视许辉元的眼睛诚恳的说:「辉元,谢谢你。」许辉元笑着点点头,周廷云嚥了一口水,挑眉坏笑道。 「我可不会中途停下喔。」 59、最好的选择(H) 「我可不会中途停下喔。」 周廷云坏笑着表示,接着脱下上衣露出自己健壮的身材,许辉元直盯着他移不开视线,他伸进许辉元的衣服内抚摸滚烫的身躯,又俯下身啃咬变得通红的脖子。 「这果然是我之前种的吧?」周廷云轻搓着之前在许辉元脖子上看到的红点,见对方点点头,他咧嘴一笑在同个位置又留下深红的印记。 他欣赏了一下成品,接着掀起许辉元的上衣,吸吮胸前的突起,对方似乎被他的举动吓到,红着脸推开他:「廷、廷云先生!这样好奇怪??」 「可是你的身体好像不这么认为。」周廷云轻捏起乳尖,许辉元的腰一下拱起来,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脸又变得更红了。周廷云看到这种反应也心满意足的往下抚摸,褪下许辉元的裤子,把完全勃起的性器掏出来含进口中。 「又来了??」许辉元此时抱怨道,但却没有阻止他,而是遮着脸侧过头,感受周廷云用温暖的口腔包覆住他的阴茎,舔舐过他敏感的地方,用手轻搓着阴囊和穴口,许辉元还是没忍住刺激射进周廷云口中,看周廷云又把自己的精液吞入喉中,然后一脸自豪的望过来。 「真的有必要吞下去吗?」许辉元疑惑的问。 周廷云晃了晃脑袋,吐着舌问:「要嚐嚐吗?」 周廷云没等许辉元回应就逕自吻上去,伸出舌头将口中残留的咸腥给对方品嚐,许辉元嚐到后皱了一下眉头把他推开,看来不是很能接受的样子。 「我也不是多喜欢这个味道。」周廷云解释道,又笑着看许辉元,「但是是我喜欢的人就没问题。」 许辉元闻言红着脸撇过头,心想周廷云又这样说着令人害臊的话。他看周廷云忽然停下动作东看西看,于是开口询问道:「怎么了吗?」 「我没有准备润滑和保险套??」周廷云扶着额头看起来很懊悔的样子。 那倒是没办法,许辉元心想。毕竟他也没想到两人会这么突然的就在一起,还马上就要做这种事,什么都没准备反而挺正常的。许辉元想了想,撑起上身抓住周廷云的手张嘴含入口中。 「辉、辉元?!」周廷云被他的举动吓到想抽回手,但许辉元硬是抓住,用舌头不停舔过对方的手指,直到全都沾满黏稠的唾液后,才牵连着一道银丝的拿出口中。 「先用这个代替。」许辉元解释道,看着对方无比震惊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来,「廷云先生那是什么表情?」 「呃、那个,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周廷云还是一脸讶异,却默默把手移到许辉元的股间,「会痛的话一定要说喔。」 许辉元点点头,看着周廷云用指腹轻轻揉了几下,然后缓缓没入后穴中,在这期间周廷云不断瞥眼看他的反应,似乎很担心的样子,许辉元见状伸手搭上的对方肩微笑着说:「我没事。」说着周廷云才再伸进一根手指慢慢抽插起来。 许辉元发现自己的阴茎又渐渐翘起,知道自己开始习惯了这个感觉,他忍不住轻喘起来,手紧扣周廷云的肩,直到对方无意间碰触到他的敏感点,他才全身猛然颤了一下,口中还透出一丝娇喘,他们也张大眼睛看着彼此。 周廷云开始去摩擦那个点,许辉元咬住下唇忍耐,但最后还是放弃忍住声音,放着呻吟声回盪在四周。 周廷云听着许辉元不同于平常的高亢音调,他的心脏狂跳不止,还隐隐勾起恶作剧心理。他用手指不停抽插,另一手也抚上许辉元的性器搓揉着龟头,舔舐对方的双唇又在耳边吹气,看着许辉元垂着眉眼神涣散,身体止不住颤抖,甚至没意识到嘴角流下的唾液,似乎无法从快感中抽离,周廷云骄傲的露出微笑,又加强了抽插的力道,在对方剧烈的抖动下,一股滚烫释放在他手中。 周廷云舔了一下手中的精液,将剩馀的部份抹在许辉元的嫩穴上,轻轻推倒并吻上对方。他把含在口中的咸腥液体推入许辉元口中,看着身下的人没有抵抗的吞入喉,眼角则泛起生理的泪。他起身抬起许辉元还在颤抖的双腿,将自己肿胀难耐的壮硕阴茎掏出,对准穴口后推进里头。 「嗯啊??!」许辉元稍微回过神来,穴口的紧迫让他皱紧眉头,但全身瘫软无力挣扎,只感觉周廷云又进入了一些,腹部也开始有些难受。他咬着牙,泪水终于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周廷云看到后弯下腰亲吻安抚他,下身却没停止挺进的动作,直到许辉元的体内被彻底填满。 周廷云看许辉元脸色不是很好,急忙把下体退出了一些,轻抚着许辉元的眼角道:「还是慢慢来吧。」说完就开始缓慢的抽插,在他温和的动作下,身下的人也逐渐轻喘起来,发出几道令他陶醉的呻吟。 见许辉元好像适应的差不多,周廷云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此时许辉元眼神迷离的看着他,不断张嘴似乎在说些什么,他俯下身去听,对方环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廷云??我爱你。」 听到这话周廷云再也不想忍耐,他抬起许辉元的臀部猛烈抽插起来,感受下身被炽热的内壁包裹吸附住,身下的人也不停呻吟,叫得比刚才更大声,也更淫荡,视觉加听觉的双重诱惑,加上许辉元身上从方才就变得浓郁的自然体香,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周廷云的理智线,他抽出阴茎缓了一下,把对方翻过身又重新插入。 「啊、嗯!廷云!喜欢你??哈??哼啊!」许辉元宣示着爱意,让周廷云彻底断了仅存的一丝理智,他忍不住环抱对方的腰,用力把全部推进去,身下的人也忍不住刺激的大叫,「嗯啊??!廷、廷云、喜欢、好喜欢你??啊!」 周廷云嚥了一下口水,看着变得如此坦承的伴侣,他感觉全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火热,性器也不自觉涨大几分,他又将对方翻回正面,一举推入全部,看许辉元抚摸着自己微微突起的腹部,歪着头瞇眼笑道:「廷云的全部??在我身体里??好开心。」 周廷云瞪大双眼喘着粗气,猛然弯下腰拥吻许辉元,下身则是进行最后激烈的抽插。在两人唇舌不断交缠,彼此无尽的喘息中,周廷云皱着眉将慾望释放到许辉元体内,许辉元也紧抱着他,发出又一声甜腻的娇喘。 「辉元,我爱你。」周廷云退出许辉元的身体,穴口跟着带出一道白浊的液体。他瘫倒在对方身上,又马上侧过身抱住,温柔的望着眼前的伴侣。 「辉元?」周廷云看许辉元闭着眼没反应,手轻抚对方的脸问道。 许辉元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他,一脸无奈的说:「可以不要抱着我吗?廷云先生,你身上都是汗。」 「蛤?」见许辉元恢復成平常冷淡的模样,周廷云硬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又故意抱紧对方,用脸蹭着抱怨,「你怎么这样啊辉辉~刚才那个样子多可爱!给我变回去!我要可爱的辉辉啦!」 「不是那个样子??廷云先生就不喜欢吗?」许辉元垂着眉问,有些失望的样子。 周廷云见状赶紧把对方抱入怀中温柔的笑说:「怎么会?你不管怎样我都喜欢你,只是刚才的模样真的让我有点惊讶,才忍不住逗逗你而已。」 许辉元听后还是皱着眉,似乎是不接受这个解释,周廷云只好不停安抚他,又在心里想:明明平时的态度跟冰一样冷,做爱的时候却热情如火,这个人还真是神奇。 果然跟我完全相反啊,周廷云又忍不住想。 * 「廷云先生,那边的东西是什么?」 两人休息清理过后,许辉元坐在沙发上指着角落用垃圾袋装起来的东西问道。 「呃,这个吗??」周廷云把东西拿到他旁边打开,许辉元探头往里看,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不会要把这个丢掉吧?」 「最初是想拿来送你的,但是之后你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反正我就暂时先搁置在这了。」周廷云说着尷尬的搔了搔头,又问许辉元,「你想要吗?」 许辉元闻言瞬间露出渴望的眼神,眼睛仿佛在闪闪发亮,难掩兴奋的问:「我可以拿吗?」 「当然,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周廷云笑道,「我帮你拿下去吧。」 「真的是很感谢你,廷云先生,跟你交往实在是太好了!」许辉元诚恳的回覆。 周廷云见状苦笑道:「你不会拿了之后要跟我分手吧?」 「不会有那种事的。」许辉元浅笑道,仰起头吻了他一下后,喝起手中的热可可。 「啊对了,还有那个。」周廷云似乎想起什么走进旁边的置物间,推了一个大纸箱出来,「买了那个想说这个也会需要,就不小心买下来了,你要——」 「我要。」 「呃,好。」 过了几天之后—— 「怎么样,用的还习惯吗?」周廷云在沉子谦家整理剩馀的行李,手机放在一旁开着扩音问。 「嗯,速度很快、手感也不错,总体来说很好用。」 他笑了下又问:「那就好,另一个呢?」 「使用起来很舒服,我还会不小心的做太久。」 「我特别买了符合人体工学的,我自己也有试用,你喜欢就好。那先这样啦,我朋友叫我,嗯,掰掰。」周廷云自豪的表示,看向一旁露出疑惑神情的沉子谦,先跟许辉元道别后,掛掉电话转头问,「你那什么表情?怎么了吗?」 「那个,你到底送他什么啊?」沉子谦听着两人的对话终于忍不住问。 周廷云解释道:「喔,因为那傢伙的兴趣比较特别,就送了他适合用的东西。」 沉子谦皱起眉头表示:「比较特别?不会是那种兴趣吧?有些特殊癖好的影片里会有的??」 周廷云看沉子谦的表情,好像意识到他的想法,于是笑着调侃道:「蛤?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送他电脑跟电竞椅,因为他喜欢写程式啊。怎么样?这兴趣够特别了吧?」 「嗯,是挺特别的??」沉子谦发现自己误会,有些尷尬的说。 「子谦,你想试试看吗?」何宇走过来搭上沉子谦的肩。 「你说什么?」沉子谦对何宇没头没尾的问题表示不解。 何宇挑眉道:「你刚刚脑袋里想到的那些。」 「唔??!」沉子谦闻言马上红了脸,又转头对周廷云抱怨,「廷云,都是你啦??」 周廷云发出爽朗的笑声,插着腰大笑:「哈哈哈!抱歉啦抱歉~」 60、回家-1 我正在和学生交往。 每每想起这件事,沉子谦还是会有些不可置信。当初见到何宇时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跟他在一起。就好比两条平行线,因师生关係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永远不会相交。 何宇现在几乎是住在他家,只有偶尔家里有事才会回自己家,他们一起吃饭、聊天、睡觉、出去玩,当然还有做爱,与一般情侣没有两样,只是有时会忘了对方身份,尤其自从对方改叫他名字之后,在学校常常会很顺口叫他的名字,然后意识到场所后又很生硬的加上「老师」二字,幸好其他学生只当他们是关係比较亲近,嗯,有点太过亲近了。 沉子谦感觉跟对方交往之后,心里总是很充实,也充满一种温暖的感觉,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幸福? 的确,他很幸福,他希望何宇也是。 时至今日何宇还是没说家庭的事,沉子谦不想催促对方,他相信对方总有一天会亲口告诉他。而何宇平时也就那个样子,除了跟他在一起时,和同学们总是保持着淡淡的距离感,看不出在想什么。他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的相处模式,或许他那样也比较舒适。 虽然有几位学生总是不厌其烦的询问沉子谦如何跟何宇打交道,「可以送他软糖。」他这么建议道。于是几天后何宇带着各式不同种类的软糖到他家,困惑的问他是怎么回事,毕竟只有沉子谦知道他喜欢吃软糖,他只好笑着打哈哈带过,然后被逼着一起吃完所有软糖,他想可能今后都不想再碰软糖了。 还有一点改变令他有些难以啟齿,就是跟何宇在一起后,他的性慾好像变强了。 以往差不多半个月至一个月会自慰个一两次,有时忙起来没时间甚至都不需要,现在一个礼拜至少得来个四五次,当然,不是自己手动的,沉子谦对此真的是有点折腾不住。 但他跟痠痛贴布的关係也因此上升到挚友等级了,他每次去药局都直接走向贴布专区,哪些有打折特价都只是小意思,用过了好几款贴布后,甚至还能做详细的评比。 当然贴布是绝对比不上何宇的按摩,他们每次做完后几天对方都会帮他按摩,不知道何宇从哪里学来这些手法,虽然痛但是特别有效,这种又痛又舒服的感觉让他有点欲罢不能,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变成被虐狂了。 跨完年后没过多久就是寒假,沉子谦将最后一笔期末成绩上传后瘫在沙发上,何宇拿着刚泡好的咖啡走过来递给他后笑着说:「辛苦你了。」 「何宇??」他捧着马克杯抬头看对方,突然皱起眉头,「我就不问你为什么明明是旁听生还要参加期末考试,但你参加了就至少要认真作答啊,请问这是什么?」 他拿起何宇的答题卷,指着角落的涂鸦抱怨,对方看了一眼笑道:「你不喜欢吗?我觉得画得还蛮像的。」 沉子谦转过来看,上头是他监考时坐在讲台前发呆的样子,他能如此确定,是因为旁边还写上註解「发呆也很可爱」。 「是我题目出的不够难吗?你还有时间画画,不会是不小心看到我准备的考题吧?」他质疑对方的问。 「是因为我上课都有认真做笔记,你出的题目也都是之前教过的。」何宇自信的回,让沉子谦无话可说,对方坐下来靠近他说,「怎么样?我应该是拿满分吧?」 的确是??何宇这个人虽然上课总盯着他看,但笔记也是做得很完整。他把答题卷放回去,转头问贴在自己身上的人:「你寒假有想做什么吗?出去哪里走走?」 「都可以,只要是跟你在一起都好。」对方笑着回,沉子谦对这个答案属实是一点都不意外。 他突然想起什么的问道:「你过年有要打工吗?」 对方摇了摇头问:「没有,怎么了吗?」 「那好。」沉子谦露出满意的笑。 「跟我回家过年吧。」 * 「子谦??原来你是有钱人。」何宇看着眼前的高级公寓,一脸震惊的说。 「是我妈的财產,跟我无关好吗?」他无奈的回,想起很久之前好像也曾有人这么说过他。他看着眼前的建筑也不禁感叹,「好久没回来了??」 他把车停在地下室后带着对方上楼,站在久违的家门前时,他转头跟身旁一脸严肃的人说:「你放松点,只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就好,还是我们再复习一次?」 何宇僵硬的转过头:「不用了我都记得,子??老师,我是说老师。」 沉子谦露出无奈的微笑,按下门铃。 门铃才刚发出声响的瞬间,门后就传来脚步声和犬吠,沉子谦往后退了一步,何宇见状疑惑的回头,还没来得及问,门打开的瞬间就衝出一道庞大的身影扑上他,他坐倒在地,眼前的黄金猎犬不停舔着他的脸,他困惑的看着沉子谦问:「墨鱼不是黑色腊肠犬吗?」 「忘记跟你说,牠是最近新养的,叫肉松。」他解释道,门缝又鑽出一隻小型犬,他一把将其抱起后向对方展示,「这小傢伙才是墨鱼。」 「你竟然会知道墨鱼,看来子谦有先跟你提过了。」门口一名相貌成熟、气质艳丽的女人说,她挑着眉看向倒在地上的人,「你就是何宇吗?」 「是的,我是。」何宇马上站起身,礼貌的点头回应,「您好,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叫姊姊。」 何宇愣了一下,接着说:「好的,姊、姊姊。」 对方听后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把抱住何宇道:「哇~你真的好听话喔,长得也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过几年一定更有男人味~」 何宇不知所措的望向沉子谦,沉子谦这时才出声制止:「好了姊,赶快放开人家,没看到他都要被你吓死了吗?」 「什么吓死?真没礼貌,哪像人家何宇这么乖又有礼貌,你才要多跟他学学好吗?」沉子谦的姊姊反驳道,但还是松开了手,对何宇笑着说,「我是你老师的二姊,你好啊~」 何宇也微笑道:「您好,姊姊。」 二姊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不断挥着手:「怎么还是叫姊姊啦!真的很老实耶。欸子谦,你这学生不错,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沉子谦翻了一个白眼回应,此时门内传出另一个声音:「不要一直站在门口,赶快把人带进来啊!」 二姊听后连忙招手示意,侧过身让两人进门,沉子谦刚把门关上,就看到何宇被二姊拉过去坐在沙发中间,何宇表情慌张的看向沉子谦,他则是假装没看到,提着行李走进自己的房间。 「吃过饭了吗?」一个稳重的女人问,「我是子谦的大姊,你好。哎呀,还带了伴手礼啊,真不好意思。」 何宇递出手中的伴手礼后点头微笑回答:「您好,在路上和老师吃过了,请问一样叫您姊姊吗?」 大姊听到后困惑的看向二姊说:「你又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好意思被叫姊姊啊?何宇,叫阿姨就好了,没事的。」 「好的,阿姨。」 二姊嘟着嘴嫌弃的说:「叫阿姨感觉一下就老了十岁,我才不要呢,何宇,叫姊姊。」 「姊姊。」 「何宇,不用听她的,叫阿姨。」 「阿姨。」 「叫姊姊。」 「姊姊。」 「我说叫阿姨。」 「叫姊姊才对。」 「叫阿姨。」 「叫姊姊。」 「阿姨!」 「姊姊!」 两人瞪着对方就快吵起来,何宇夹在中间,脸上保持着微笑但心里却快要崩溃,这时他的救星总算从房里走出来,还带着一名年长的女性。 「好了啦你们两个,是要吵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才不想现在回来??」何宇看沉子谦难得露出嫌弃表情的说。 被他这么一说,两人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吵越烈,沉子谦只好把何宇从中拉出,把一旁的女性介绍给他:「何宇,这是我妈。」 何宇瞬间打起精神,目光炯炯有神的打招呼:「您好,阿、呃、姊、呃、阿姨,我是何宇??」 他说完自己都尷尬的垂下了头,看着因尷尬而脸红的何宇,沉子谦在一旁忍不住笑出来:「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啦。」 这时沉子谦的母亲笑着开口道:「抱歉啊何宇,应该吓到你了吧?我家那两个姑娘总是会不知不觉吵起来,我每次都拿她们没办法,就连子谦也是,只能在旁边劝架。」 「没事的阿姨,我没吓到,反而觉得你们家庭氛围很好呢。」何宇笑着回应,他看着眼前即使岁数不小,但气质仍然出眾的优雅女性,不禁感叹起来,原来自己的伴侣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 「你们要住几天?」沉子谦的母亲转头问。 「三、四天吧?我也不确定,再看状况做决定。」沉子谦说。 她点点头说:「好,你先带人家休息一下吧,一路奔波也该累了,等晚上再叫你们吃饭。」 「好。」他说完转身离开,何宇也点头致意后跟上对方的脚步。 「这就是老师的房间??」何宇看着眼前整洁又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惊叹着,他看沉子谦把门关上坐上床,也跟着坐到身旁抱紧对方磨蹭,「子谦??」 「怎么啦?干嘛突然撒娇,果然是被她们吓到了吧?」沉子谦笑着拍拍对方的背问。 对方没有回应,而是垂着眉把他轻轻扑倒,抱着他又亲又蹭的,沉子谦被他逗笑,也回抱住对方亲吻脸颊。 这时猛然传来敲门声,他们连忙坐起身,沉子谦清了下喉咙说道:「请进。」 接着门打开后大姊探头出来,手拿着牵绳:「可以麻烦你们去遛一下狗吗?」 「??好?」 61、回家-2 「不是让我们休息吗?为什么还叫我们遛狗。」沉子谦不悦的表示,他双手插着口袋,手腕上套着牵绳,正带着墨鱼悠哉的前进,「大姊还说顺便帮牠们买饲料,唉??我就算了,是真不把你当客人。」 另一方面何宇双手跩着牵绳往后拉,正极力牵制肉松往前衝,沉子谦看着这幅模样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样不也是挺好的吗?」何宇撇头说,边专注控制暴动的黄金猎犬,「像是婚后生活一样。」 「??」沉子谦没说话,而是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牵绳,又在他的注视下放开手,肉松瞬间像失去韁绳的野马一样狂奔,何宇见状也衝上去追在后头。 「哈哈哈哈哈!」沉子谦看着何宇跟着肉松绕来绕去,怎么样也追不上的狼狈模样狂笑起来,他笑倒在一旁的长椅上,又爬起来吹了个口哨,「肉松,过来。」 黄金猎犬听到主人的呼唤后立马回头奔去,沉子谦摸了摸爱犬的头,喂给牠零食后让牠到旁边的草地跟墨鱼玩耍。 何宇喘着气慢步走回来,有些无奈的看向他,但也什么都没说,等呼吸平稳下来后坐到他旁边。沉子谦靠上何宇的肩,缓缓牵起他的手。 「是挺不错的。」沉子谦笑道。 等两人买完饲料和被二姊临时追加的东西后,回到家已经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他们一进门就闻到食物的香味,大姊从厨房走出来说:「回来的正好,手洗乾净就可以吃饭了。」 餐桌上几人谈笑风生,话题始终围绕着何宇转,沉子谦担心对方会因此而感到疲乏,他尽力让一些敏感问题快速带过,免得对方来不及应对,不过也让其他人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两人身上。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人家的事啊?子谦。」二姊挑眉问道,似乎对他们的关係很有兴趣。 「因为我们很熟啊,几乎什么都聊过。」沉子谦答道,看上去十分镇定。 「不过听到你要带学生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呢!尤其是妈,她说你很久没有带人回家了。」大姊笑着补充,视线看向他们的妈妈。 沉子谦的妈妈笑道:「是啊,上次看到子谦带人来还是他高中的时候,那个同学叫什么啊?好像是周??」 「好了,妈你提这个干嘛啦。」沉子谦皱起眉头,看来不太想让话题继续下去。 此时他旁边的声音说:「周廷云吗?」 「对对对!就是周廷云!何宇你怎么会知道啊?子谦有跟你提过是吗?」他的妈妈听到名字后兴奋的问。 「嗯,有稍微聊过。」何宇简单答覆,因为在饭桌下沉子谦正用力掐着他的腿,似乎是很不满他擅作主张的提起那个名字。 「廷云也是个好孩子呢,在我们都不在的时候照顾子谦好一段时间,你现在还有跟他联络吗?你二姊很喜欢他呢。」妈妈笑着说,沉子谦则是露出不解的表情望向二姊,只见对方别过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倒是大姊开口说,「她看了你们的毕业纪念册,一眼就看中这个男孩子,说是她的菜,谁知道刚好是你的朋友。」 「喔?原来是这样啊~」沉子谦不怀好意的笑着看二姊,对方回过头瘪着嘴说,「我中意他是因为我看人很准,他虽然面相不太友善,但我跟你打赌,他一定是很疼另一半的类型!」 「这我怎么会知道?」 「所以妈不是问你们有没有在联络吗?有的话就给我他的联系方式,我亲自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我才不要。」 「这么说就表示你们果然有在联络囉?」这次换二姊不怀好意的看着沉子谦,他见状立马露出厌恶的表情,二姊用威胁的口吻说,「快给我!」 「不要。」 「给我!」 「唉,怎么换这两人吵起来了。」大姊在一旁扶着额叹气,「你们别吵了,现在在吃饭呢,人家何宇也在,这样多丢脸啊。」 妈妈也对着何宇说:「抱歉啊何宇,这三姊弟聚在一起就是会这样,有点太热闹了对吧?」 何宇缓和道:「过年就是要热闹才好,看你们感情这么好也让人很羡慕呢。」 「你跟其他兄弟姊妹处得不好吗?」二姊这时突然问道。 这个话题很不妙!沉子谦在内心慌乱起来,他焦急的转头看何宇,而对方只是平淡的答道:「我是独生子,所以才羡慕你们能有彼此相互陪伴。」 他说完后露出有些落寞的表情,沉子谦见状把手伸到餐桌下握紧了对方的手安慰,何宇也回握住他的手。 「是啊,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彼此,也要多关心人家何宇。」妈妈总结完,两姊妹忽然对看一眼,开始把菜夹到何宇的碗里,很快就堆成一座小山。 「多吃点别客气!」大姊笑道。 「多吃肉才能练肌肉!」二姊也笑着说,但关注点好像有点奇怪。 「谢、谢谢。」何宇对此表现的有些堂皇,但还是微笑着接受。这时又伸出一双筷子夹给他一块肉。 何宇惊讶的看向身旁的人,但对方只是专心的吃自己的饭,他不自觉笑出来,也跟着把饭吃完。 用完饭后,何宇又被妈妈和大姊抓着聊天,而二姊和沉子谦则是被叫去洗碗,通常对此会抗拒的二姊这次却显得很情愿,甚至还迫不及待的拉着沉子谦,他感觉对方一定有什么阴谋。 果然两人一到厨房,二姊就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靠过来在他耳边说:「你是不是在跟那个弟弟交往?」 「??你!」沉子谦闻言瞬间脸红,他皱着眉说,「先不要告诉妈跟大姊,我会自己找时间跟她们说。」 二姊笑嘻嘻的说:「好~我们从小就这样,你真的什么事都瞒不过我呢!」 「那是你观察力异于常人。」沉子谦无奈的表示。 「不过真是没想到你会跟学生在一起。」二姊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淡淡的笑着说,「我以为你还没走出来呢。」 当事人倒是表现的很轻松:「走出来吗?我也没想过。」 「当初你整个人一蹶不振,像丢了魂一样,不是还差点放弃当老师了吗?」二姊嘟着嘴说。 「好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沉子谦挥了挥手。 「不过幸好你没放弃,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小帅哥~」 「那倒是真的,何宇帮了我不少,我很感激他。」 二姊突然一脸坏笑道:「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啊?谁先告白的?做过了吗?谁当下——」 「等等等一下!你要问到什么时候?这些也不关你的事吧?」沉子谦急得大叫,又赶忙降低音量。 对方惊讶的遮着脸说:「真的假的?会很痛吗?他很大吗?」 他脸红着回应:「其实挺舒??不对!你为什么会知道?」 二姊搭上他的肩笑道:「反应这么大,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该改改这个坏习惯了,不然被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我就是最不想被你抓到才不说的。」他说完叹了口气。 「哎呦子谦啊~我可是连你高中叛逆期的中二模样都见识过,难道还有什么是怕被我知道的?」 「??我输了。」 「给我从实招来喔,从你们认识的那天~」 沉子谦跟她诉说了跟何宇相识后所有的过程,她听得津津有味,在她的胁迫下,连让人害羞的事也公诸于世,但唯独何宇的家庭状况他说不出一点。 「他是不是有事瞒着你?」 这是二姊听完的第一句话。 沉子谦低头苦笑道:「其实我很不安,明明就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但有时还是会看不透他。」 二姊见状叹了口气,语气温和的说:「不管怎样,你自己的感情事别人也不好多说,不过看在我们是姊弟的份上,我好言相劝一句吧,虽然听起来像在唱衰就是了。」 她看着他说:「你们这样是撑不久的。」 她继续说:「现在还可以说是热恋期,所以暂时不在意那些,不过之后可能就会变成你们哪天吵架的引爆点。」 沉子谦沉默不语,这些不用说他也早就明白,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或许是害怕提起那事,两人的关係就会跟着变得疏远。儘管当初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并不值得一提,甚至他的意图很不正当,但他现在确实很爱对方,也没想过和对方分开,可是正如同二姊所言,这种状态并不健康,迟早会因此而產生裂痕。 他走出厨房,何宇一看到他就露出笑容,他也微笑回应,但心中却开始感到焦虑。 62、回家-3(H) 接下来几天何宇可以说是习惯了这热闹的家庭氛围,他总是在三姊弟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时在旁边看,然后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而他也算是摆平了家中那隻过动的黄金猎犬。 「坐下。」他摆着手势,眼前的大型犬马上乖乖照做,「很好,握手。」 肉松抬起脚,何宇上前握住,接着笑着摸了摸牠的头,把手中的肉乾喂过去:「很棒。」 沉子谦看这一人一狗处得不错,在旁提议道:「要不要带回去养啊?」 何宇抱起在脚边转的黑色腊肠犬,走到他旁边坐下,靠近耳边小声的说:「养你就够了。」 他也小声调侃道:「现在是我养你吧?」 这时妈妈走过来关心他们:「明天就要回去啦?确定不再多待几天吗?」 沉子谦回应:「不了吧,我还要回去准备教材,何宇也要打工呢。」 「好,那今晚吃点好的。」妈妈笑道。 「这几天哪天不是吃好的。」沉子谦无奈的笑。 丰盛的晚餐过后,两人待在房间收拾行李边间聊,到了睡觉时间,原本打地铺睡在地上的何宇鑽进沉子谦的被子里,从背后抱住他。 「果然还是过来了。」他像是早有预料的说。 「嗯??」何宇蹭着他的后颈,双手正不安份的抚摸他的身体。 「我先说,我可不想在这里做。」沉子谦觉得在自己老家做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对劲。 「我知道。」对方这么说,但动作倒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还不知不觉滑进他的裤襠里。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他赶紧伸手制止,可身后的人开始亲吻他的脖子、舔舐他的耳朵,搞得他不禁皱起眉头,身体也开始有些燥热。他反手推着对方的身体,对方却不为所动,更是把手往后移向他的股间之中。 沉子谦双手摀住嘴,强烈的不安和羞耻感涌上,他感觉身后人的手指总算离开他的身体,但接下来却听到衣服的摩擦声,自己的裤子也被拉下,何宇一手环抱住他的腰,一手握住生殖器缓缓进入,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却还是有一丝呻吟传出口中。 「??嗯啊!」身后的人开始抽插,每次刻意的往深处顶都让他无法压住声音,他流下耻辱的泪水,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嗯、哈??何宇、喜欢??再用力点??啊!」沉子谦低声喊道,对方听到他的要求,把胀大几分的阴茎用力往内撞,让沉子谦发出一道回盪房间的叫声,何宇赶忙把他的嘴按住,下身却动的更卖力。 「唔!唔??唔唔!」这种半强迫式的性爱让他感到兴奋,我真的是变态吧?他不禁这么想,却把臀部翘高,让对方插得更深。 他扳开何宇的手,转过头张嘴伸出舌头,何宇注意到后捧着他的脸吻上,久违的接吻让他们欲罢不能,对方下身在一阵猛烈的抽插中在他体内射出,儘管如此两人还是保持一样的姿势吻着。 沉子谦先转过身趴在何宇身上持续深吻,他们注视着对方,眼中彷彿只剩彼此。他往下亲吻对方的身躯,吸吮着乳头,一手揉捏对方壮硕的胸肌。何宇也捧着他的臀部,手指再次伸进湿润的肉穴里翻搅。 沉子谦把身上碍事的衣物褪下,转而把臀部对着何宇,他则是俯下身吞吐对方半勃起的性器,后穴也传来对方舌头的湿热和手指撑开穴口的刺激。 他把阴茎含到再次勃起,转身面对何宇扶着肿胀的生殖器缓缓插进肉穴中,经过一次性爱的后穴变得柔软又湿滑,他一下就把整根没入体内,忍着呻吟咬牙颤抖着身躯,接着又摆动起自己的腰。 「哈、嗯!好大??何宇、好喜欢??嗯嗯!」沉子谦瞇着眼歪头看着何宇笑,他把胸部往前顶,边玩弄着自己的乳头,从眼神、行为到言语都充满挑逗意味,年下的恋人当然忍受不了如此诱惑,猛然坐起身环抱住他,又用力往下压,下身也猛的往上顶。 「嗯啊!哈??好深、太深了!不、不要??啊!」他不敢叫得太大声,只好在对方耳边求饶,但对方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他喊的越大声,下身的攻势就越猛烈,搞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靠在何宇身上咬住他的肩,后穴依然被摩擦到火热疼痛,但这种快感却让他感到上癮。 何宇再次射进他体内,他们拥抱着彼此没过多久又开始性爱,持续一段时间后,沉子谦看着自己沾满白浊液体的身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几次,脑袋昏沉沉的,全身也滚烫又敏感,可对方还是不停抽插着。他躺在床上,何宇弯下腰吻上他,不知交换过多少次的唾液从嘴角流下。对方把他的双腿抬起压在身上让他能看清两人交合的地方,每抽插一次就带起一点精液和肠液的混合液体,后穴因此变得无比黏稠湿润。 他已无力再说些什么调情的话语,也不需要,对方似乎把他当作性爱玩具一样宣洩着自己的慾望,他知道何宇肯定不是这么想,但对方变得粗暴的动作却让他这么认为。何宇低着头被瀏海遮住了视线,让沉子谦看不出在想什么,只能从脸上的笑容判断对方应该正沉浸于性爱的快感之中。 随着沉子谦又再次高潮,变得稀薄的精液因为扭曲的姿势射在了胸口和脸上,他瞇着眼感觉液体快滑进眼睛,此时对方俯下身舔掉他脸上的精液,用看不出情绪的涣散眼神注视他,沉子谦疑惑的与他对视,何宇的手忽然顺着他的胸口一下掐住他的脖子。 「叫。」对方淡淡的说,又咧开嘴笑。沉子谦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破碎的片语,他感觉对方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求生的本能使他抓住对方的手,但下身还在持续的刺激又让他变得无力。 「何、何宇??为什么???」他艰难的发出疑问,无助的泪水夺眶而出,对方似乎愣了一下把手松开,沉子谦赶紧大口呼吸,但下个瞬间又被掐住,抽插的也更猛烈。 他的意识几乎快消失,他张着嘴希望能吸到些空气,但何宇却在这时堵上他的嘴,用带着侵略性的舌头与他交缠,也夺走他最后的希望,他感觉后穴里一热,眼前也跟着变得一片漆黑。 他再次睁开眼时天才刚亮,身体感到无比沉重和疲累,何宇几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他翻开棉被,两人全身赤裸,身上还沾染着昨夜性爱后的结果。果然没有清??沉子谦对此有些崩溃,但又异常平静。他按着传来阵阵疼痛的腹部,使劲推开对方后,穿起衣服离开房间到浴室开始清洗身体,手靠着墙从后穴挖出大量精液。 回到房间,他趁所有人还没醒时把床单和棉被拿去洗,何宇被他的动作吵醒,但沉子谦却只是简单擦拭对方的身体后叫他到地上的床铺睡,而对方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躺下继续睡。 他看着阳台上的被子,开始思考起要拿什么当藉口,这时二姊从房间打着呵欠走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对方朝他冷笑一下后走进厕所。 「昨晚起来喝牛奶的时候不小心洒到床上?」其他人陆续起床后,大姊看着晒外外头的被子问沉子谦。 「不是我,是他。」他指向旁边正在跟两隻狗玩的何宇,对方听到后一愣,然后又马上站起来鞠躬道歉,「对,是我,非常对不起。」 「好吧,那就没事了。」大姊挥挥手,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你们确定不吃完早餐再走吗?」妈妈从厨房走出来问。 「嗯,昨晚吃太多了,我不饿,他也是。」沉子谦摸着肚子说。 「好吧,那路上小心,到家了再连络一声。」妈妈笑着轻拍他的肩,沉子谦上前去拥抱对方,「嗯,妈,那我们走了,这几天很开心。姊~我们要走囉。」 「再见~」大姊探出头招手。 「掰掰~」二姊坐在沙发上,眼神直盯着电视说。 「谢谢阿姨这几天的照顾,再见。」何宇向她们再次鞠躬致意,转身带上门。 两人坐在车上,双方都不发一语,何宇有些焦躁的不停撇头偷看对方,但对方始终都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专注开车。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躁动,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子谦,那个——」 「回去再说好吗?」对方打断他的话,目光看着前方,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好的??」何宇垂下头,开始焦虑起来。 63、救世主-1 两人面对面围着餐桌,沉子谦上身依靠着椅背翘起脚,双臂环抱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何宇则是双手撑在大腿上,手心直冒汗,垂着头不敢看对方。 其实当何宇第二次醒来时看到自己全身赤裸就发觉大事不妙,他第一时间马上去关心昨晚被他压在身下的人,但对方始终无视他,不给他一点回应,搞得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解释。 「你要说了吗?」对方冷不防冒出一句,他吓得全身抖了一下,然后缓缓抬眼看对方因不耐正用指尖轻敲着桌子。 「子谦,我很抱歉??」何宇想来想去,到头来却还是只能说这句,他看对方没反应,明知故问了一句,「你还在生气吗???」 「我没有??」沉子谦说到一半改口道,「对,我很生气。」他拉了下自己的高领毛衣,纤细白皙的脖子上隐约露出紫红色的伤痕。 「对不起??」何宇看到这一幕,说着又垂下头。 对方叹了一口气问:「你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何宇沉默住,不是他不想解释,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明白自己昨晚的失控行径吓到对方,虽然他们曾经也有一次类似的情况,可那次是对方主动让他这么做,他没有想因此怪罪沉子谦的意思,毕竟这次说什么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可这解释起来会牵扯到他很多不愿透露的事,因此他很犹豫现在是不是个告诉对方一切的好时机。 「子谦,我??」他脑中一片混乱,全身开始冒冷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攥紧的拳头让掌心有点疼??不对,不要分心,该怎么办?要说什么?我会被讨厌吗?他会不爱我吗?我不要那样!那要怎么办才好?还是要告诉他?现在?确定吗?不行!说了会被讨厌??但是迟早要说,因为已经约定好了!那要从哪开始说?爸爸的事?妈妈?还是我?还是?? 「????对不起。」 沉子谦看着眼前还是低着头的人又再次对他道歉,他语气平稳的说:「我知道了。」 说完他站起身,在对方绝望的注视下走进房间。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切,被我亲手给??何宇瞪着自己颤抖不止的双手,他恨不得现在马上砍断这双手,这双让他痛苦的手,他咬着牙,懊悔的泪水从眼角流下。 「怎么办???」 从那之后,何宇悄悄离开了沉子谦家,沉子谦没再看过对方一次,不管怎么联络都找不到人,他甚至还跑去对方家蹲点,但待了几天也不见任何人影,何宇这个人的存在好像突然消失在世界上了一样。 其实沉子谦说生气也没多生气,他气得不是何宇的过激行为,而是对方遇到这种状况还是不愿解释,这种逃避心理让他很不满。他刻意摆张臭脸就是想看对方会怎么反应,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他不禁怀疑起是不是二姊的话一语成讖,怎么刚预言的事马上就发生了。 他不求何宇把所有事情一次说出来,只希望能稍微透露一些,让他大概知道状况,他就能想办法应对和处理对方的问题,说到这沉子谦也开始有点后悔,是不是一下逼的对方太紧,才让他什么也没说的就离家出走。 「所以,你就这样跟那小子吵架啦?」周廷云撑着头问,顺便喝了一口热可可。 「嗯,对。」沉子谦点点头,「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我能给什么建议?连人都找不到了。」对方抬眼想了想,突然有些紧张的说,「欸不是我要说,但是何宇他衝动起来其实蛮可怕的欸,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什么意思?」沉子谦听到何宇的事,注意力一下集中起来问,「发生了什么?能仔细说说吗?」 周廷云搔了搔头,看上去有些为难的说:「呃这,你先保证你不会生我的气。」 「我保证。」他一口答应,一手举在旁宣誓。 对方还是犹豫了片刻,才把之前跟何宇在咖啡厅缠斗的事告诉他。 「你说何宇拿着碎片攻击你,还嚷嚷着说要杀你?!」沉子谦震惊的重述,他不敢相信在他面前一向乖巧听话的伴侣会做出这种离谱行为,当时何宇带着伤出现时,也只是说他不小心弄伤自己,没想到事实原来是如此,「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因为嫉妒你所以才说些可怕的话,没想到真的动手过了??」 「我那时候真的是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幸好有闪开,不然看他杀红眼的样子,好像是真的要刺进我的脖子一样。」对方又一脸惊恐的补充,彷彿那些画面歷歷在目。 沉子谦突然听到关键字后问:「脖子???你说脖子吗?」 「对啊,他后来也有掐我脖子,不过我以为那是因为我先掐他的缘故。」 「??你掐他?」 「干不要瞪我啦!那是不得已才那样做,我没有一点想害他的意思,我发誓!」周廷云慌张的解释,看起来没有在骗人。 「好吧,之后再跟你算帐。」沉子谦又瞪了他一眼,接着开始想:我也以为何宇掐我脖子是因为我有让他这么做过,但看来早在那之前,他就对脖子有什么特殊反应了。 「欸对了子谦,我先说清楚我不是要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係啊,不过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对方有些困惑的问道。 「你指什么?」 周廷云皱着眉头说:「你不觉得他有点太喜欢你了吗?照你的说法你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只是你不记得,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这么喜欢你,甚至甘愿为你这样失去理智。」 沉子谦听了他的话后也开始思考,他翻出两人至今共处聊过的话题,终于找到个值得关注的点:「他曾经说过我奋不顾身的跑去救他,还很浮夸的说我像『救世主』一样,我以为他是指我在他被围殴的时候救他,但现在想想,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周廷云闻言震惊的说:「那小子会被围殴?!那画面我想都不敢想??」 「是真的,而且伤势挺严重的。」沉子谦肯定的回。 此时对方突然冒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他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的啊?」 他皱着眉嫌弃的说:「你说故意被打吗?会有这种人?他又不是你。」 「你不要偷呛我行不行,我只是举例,你也不要觉得不可能,有时候越觉得不可能的事才越有可能发生。」周廷云继续解释,「而且被打也不是说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而是他可能有什么特殊原因,让他被迫这么做。」 「特殊原因吗???」沉子谦低下头思考,什么原因才会让一个人甘愿被打?他实在是毫无头绪。 这时对方打岔说道:「不过你现在想这些也没用,重点是要先找到那傢伙吧?他几天没联络了?需要报警吗?」 「两个礼拜??」 对方闻言惊叹道:「两个礼拜?!你还真是不担心他欸!要是我早就到网路上发寻人啟事了。」 「我觉得他只是出去散心,不会做什么令人担心的事。」沉子谦坚定的表示,「何宇一定不会让我担心的。」 周廷云拍了拍他的肩,神情有些担忧的说:「好吧,那有什么消息再跟我说,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嗯,谢谢你,廷云。」 结果当天晚上,沉子谦就被光速打脸。 他和周廷云告别后一回到家,外头马上下起倾盆大雨,他庆幸自己回来的早,不然再晚一点就有可能淋成落汤鸡。这天他不知怎么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直到他好不容易有点睡意时,一声刺耳的门铃声彻底让他睡意全消。 他穿上外套,心中缓缓升起一种强烈不安,他带着这份不安去开门,一开门就见到这几天失去踪跡的人。 「何宇??!你还——」 沉子谦话没说完,就注意到对方除了被雨水淋得整身湿外,身上还满是伤痕,目光所及的范围皆是各种大小不一的擦伤和瘀青,伤口上也正渗出血水,让人看的触目惊心,更别提衣服下看不到的地方了。 「你、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沉子谦惊慌的大叫,心疼的泪水已佔满眼眶,「快点进来!不对,要先去医院??」 「子谦。」 对方声音沙哑的叫唤他,沉子谦瞬间有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一抬头,就看到对方用着悲伤的眼神注视着他,并缓缓开口道。 「我们分手吧。」 64、救世主-2(H) 「我们分手吧。」何宇带着悲伤的神情说。 「分手???你在说什么?」沉子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还在震惊时,对方突然转身离开,他连忙拉住对方问,「等等!你要去哪?!」 此时泪水已溃堤,儘管他心中满是疑问,但却能感受到对方说出口时那悲痛欲绝的绝望感。他紧紧抓住何宇的手,深怕一放手对方就会再次消失,而且绝对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对方也抓住他的手,在沉子谦听到一声颤抖的「对不起」后,他被用力甩开,对方也趁机跑下楼,他不管自己没穿着鞋也跟着跑在后头。他在大雨中狂奔,暴雨模糊了视线,让他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只知道现在一定得追上眼前的人。 可他还是不小心绊倒,柏油路面划破了衣服,关节处开始渗出鲜血,此时他感觉不到痛,只想着要赶快站起身,但才刚抬头,前方却已经不见任何人影。 沉子谦跪倒在地,他没有捶着地板崩溃大哭,也没有抬头哭喊着问天,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前方,任由雨水重重拍打在他苍白的面容上。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真正的绝望,不会哭也不会闹,而是这样平淡的接受现实罢了。 即使如此,他依然在原地等待,等待对方回头。但雨却像嘲笑他一般越下越大,他开始感觉身体变得冰冷止不住颤抖,伤口的疼痛也越发明显,不断刺激着神经,连意识也逐渐模糊,可他还是注视着对方远去的方向,直到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在地上,被刺骨的雨水侵蚀。 沉子谦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一名男孩站在马路上哭喊着,但经过的人不是无视他就是刻意绕过他,沉子谦上前去关心,问他发生什么事,男孩似乎说了什么,接着把他拉进旁边的一栋房子里,在那里,他看到了?? 梦境戛然而止,他睁开眼睛,眼前熟悉的天花板让他沉思许久,但脑袋的昏沉似乎不允许他继续思考,外头还在下着雨,但看起来应该是白天。他想坐起身,可全身也沉重的如同铅块,动不了一丁点。 右手传来的温度让他撇过头看去,一名浅棕色头发的男子牵着他的手趴在床边,这时对方好像感应到他的甦醒,也缓缓抬起头,两人霎时四目相对,沉子谦脑中一片空白,而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后流下泪水。 沉子谦看对方低下头迅速的用袖口擦乾眼泪,但牵着的手却紧抓不放,他忍着喉咙的乾涩,用沙哑的声音道:「??何宇。」 何宇抬头注视他,脸上露出彆扭的笑容,但下秒泪水又从眼眶涌出来,「对不起??」他皱着眉头说,手也握的更紧了。 沉子谦没有回应他,反而意识逐渐模糊,他喃喃自语道:「好冷??」 「你发烧了。」何宇另一手也握住他,自责的说,「要是我早点回头??就不会这样??」 此时沉子谦不知何时又闭上眼睛,何宇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伸手去抚摸对方的额头,体温没有丝毫下降,反而比刚才更烫,他捧着沉子谦的脸心疼的看着,接着转身去替换毛巾。 对方再次醒来已经是当天的深夜,何宇感觉牵着的手抽动了下,便立马睁开眼问:「想喝水吗?还是上厕所?」 对方没有回应,但直愣着看他,嘴巴微微张口似乎在说些什么,何宇凑近去听,隐约听到「难受」二字。 「难受吗?哪里难受?」他温和的问,即使内心慌乱不已。 只见对方视线往下,再抬眼看着他,是伤口在痛吗?何宇小心的掀开被子确认,眼神却停留在对方突起的裤襠上。 「这里?」他把手轻轻放在上头问,沉子谦依然没有说话,但看着那眨了两下眼睛,何宇心想应该是这没错。 「抱歉。」他说着便拉下对方的裤子,握住翘起的性器开始套弄,似乎是发烧的缘故,手中的温度比平时高上许多,沉子谦也歪着头看自己的生殖器被对方握在手中。手上的动作进行了许久,可对方迟迟没有要射精的感觉,何宇也开始犹豫要不要加点其他刺激。 「??唔!」沉子谦突然皱了一下眉头,何宇见状立马松开手紧张的问,「痛、痛吗?弄痛你了是吗?」 对方盯着自己肿胀的性器,又开口说了什么,何宇站起身把耳朵靠近,但对方却突然不说话,而是盯着他看。 他看沉子谦的目光不像在看脸,于是顺着对方的眼神往下看,这时对方也缓缓伸手放在二人目光所至。 「没关係的。」何宇把对方的手从自己鼓起的裤襠上拿开,他轻抚沉子谦的脸颊,「不用在意我,先解决你那里再继续休息比较重要。」 但对方还是摸上他的裤襠,他有些无奈的低头再次抓起对方的手,此时微弱的气音响起。 「用我。」 他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对方,只见沉子谦瞇着眼睛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再重复了一次:「用我,何宇。」 「??什么?」何宇愣了愣,发现自己没有听错,他蹲下身牵起对方的手诚恳的说,「子谦,不要说这种话,我会想办法让你射出来的,好吗?」 对方听后撇过头,何宇叹了一口气又说:「别任性了子谦,可以转过来吗?我想看着你。」 他看对方没有半点搭理他的意思,如此坚决的态度让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把手伸到对方的股间之中。 「还是凹不过你。」他苦笑道,对方也终于转头看他。迅速做完扩张后,他爬上床解开裤头,轻轻把沉子谦的双腿搭在肩上,以尽量不去动到对方伤口的姿势插入。 虽然是久违的进入,但比起兴奋,对方体内的热度先是让他感觉要融化,然而没想到发烧带来的刺激不止这些。等他开始插抽时,沉子谦或许是因为精神恍惚的关係,竟然马上露出一副醉仙欲死的陶醉模样,虽然平时的样子就已经让何宇难以忍受了,可现在对方这样享受的表情,更让他不自觉加重了下身的力道。 「嗯??啊、唔、哈??嗯??」沉子谦的呻吟有别以往带着娇羞,而且时不时受到刺激会叫的比较大声那样,此时更像还没睡醒发出的呢喃,慵懒而又无意识的挑逗,加上有些失焦的迷离眼神,让何宇產生彷彿在趁人之危强上对方的罪恶感,但同时性器又跟着壮大几分。 何宇伸手抚摸沉子谦,对方的身躯可能是因为生病加上兴奋的缘故,变得更加通红而又滚烫,他忍不住脱下彼此的上衣,俯下身去拥吻,感受对方的体温,口腔内如身体一样滚烫,他用着彷彿能令对方窒息的深吻贪婪的索取一切,甚至不放过对方嘴角落下的唾液,他扣着沉子谦的脸控制着方向,好让自己能更容易掌控对方。 他撑起上身看着沉子谦,下身不停抽插,对方依然顺从他有些粗鲁的行为,一脸迷茫的望着他。此时忽然一种难以抗拒的想法侵入脑袋,他先是忽略它,可那感觉越来越强烈,尝试抵抗却无效后,那想法佔据了何宇的脑袋,也控制了全身。 何宇伸出双手抚上沉子谦的胸口,接着缓慢的往上移动,在摸到那纤细易碎的脖子时,他突然注意到上头隐约的伤痕,他停下了,然后如同恐慌症发作一样开始喘不过气,愣在那里不停发抖,但心跳却快到像在耳边跳动一般。 一股止不住的衝动不断指使他继续向前,他开始反抗,强烈的情绪衝突使他皱着眉咬牙,他不想再次屈服于这种扭曲的慾望,也不甘沦为快感的奴隶,但逐渐增强的窒息感让他產生犹豫,在他尽全力强撑着的同时,对方抓住他的手腕,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可以喔。」沉子谦说着,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何宇接收到指令,一下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笑着去掐上对方的脖子,对方没有半点挣扎表现的很平静,没过多久,他们几乎同时高潮射出精液。 「??为什么?」这次是何宇感到不解,他抱着对方流着泪说。 「我思考过了。」沉子谦缓缓开口,声音听上去无力,但很坚定,「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接受。」 他伸手抚摸何宇的脸庞温柔的笑着说:「就像你无条件的爱着我一样,我也同样爱你。」 65、救世主-3(微H) 随着两人关係的好转,沉子谦的身体状况却如同唱反调般每况愈下,伤口不停渗出组织液与血水,几日的高烧不退也让何宇越发焦躁,他开始担心是自己没有处理好对方身上的伤,也后悔当初没有早点发现晕倒在地上,不知淋了多久雨水的沉子谦。 虽然这么说,可他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为了照顾对方牺牲的无数睡眠时间让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极差,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时刻在刺痛着全身,一些较大的伤口甚至没有癒合的跡象。 他照护沉子谦的同时也关注着自身的状况,可连几日下来的疲累和不见好转的胶着状态,还是让他感到心力交瘁,就连自己发烧了他也没注意到。 他趴在床边昏睡过去,醒来时近乎过了一整天,看到两人不知何时松开的手,突然一股莫名的焦虑涌上,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期间对方有没有试着唤醒过他,他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沉子谦,决定先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灯,强光让他不适的瞇起眼,可对方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子谦?」他叫唤着对方的名字,期望下秒对方就会发出声音,或者动动手指头回应,但沉子谦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走上前,才发现对方的脸色已变得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蛤?」何宇愣了几秒,接着赶紧贴在对方胸口上,清楚的心跳声带给他希望,但过于急促的气息还是令他开始恐慌。 怎么办?!何宇深知这种情况不是家中或药局的药就能解决的事,对了!要送医院!但是医院??他想起内心惧怕的某物,但又想这种时候顾不着那么多了,外头还是下着大雨,他拿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拨通急救电话。 不久后救护车抵达,他坐上车,全程抓紧了沉子谦的手,在祈求对方平安的同时,又想着自己再次坐上救护车,想不到是与对方立场对调的模样。 等沉子谦睁开双眼,天空已经放晴,他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发呆,几日的昏睡让他早就失去时间概念,他甚至现在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打给学校请假。头还是好痛,他皱着眉想,但身体却轻了很多,至少起身上厕所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在护理师来检查他的状况后,他被告知自己是因细菌感染所引起的败血性休克,幸好即时送医治疗才没有大碍。沉子谦问起陪同他来的先生去哪时,护理师表示今天还没看到对方出现,不过因为对方身上也有伤,或许正在治疗也说不定,在跟护理师道谢后,他推着点滴走到医院附近散步。 他坐在板凳上看着池塘发呆,此时一名妇女坐到他身旁,沉子谦转过头去点了点头,对方微笑着开口:「你好啊。」 「您好。」 「你也来餵鱼吗?」 「呃,不,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那你要一起餵吗?」 「??好啊。」 沉子谦拿着对方给的饲料开始一起餵鱼,他看着池塘里争先恐后抢着吃的鱼和一旁晒太阳的乌龟,突然感到很愜意,他放松了心情露出浅浅微笑。 「这样挺自在的吧?」身旁的妇女忽然说道。 「是的。」他回答,「谢谢您的饲料。」 「不用客气。」妇女温和的笑着。 沉子谦撇头看了一眼对方,思考后缓缓开口:「请问??方便和您聊聊天吗?」 「好啊,当然。」对方不假思索的回,「先生你想聊什么呢?」 他说:「虽然有点突然,但我有个小很多岁的恋人。」 「哎呀,真可爱。」妇女笑了下,「你感觉就很宠对方。」 「也还好啦。」倒不如说是对方宠我,沉子谦想。他继续说,「可是最近,我们因为一些事发生争执,虽然暂时解决了,但对方还是有些事瞒着我,我不想催他,因为他说好会告诉我,但我开始有个想法,就是或许那些事不说出来也没关係??」 「这样啊??」 他有些尷尬的说:「不好意思,这样没头没尾的,我也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 「没事的。」妇女依旧温和的笑着,「我只是在想,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转变?」 沉子谦搔了下脸回:「这么说或许有些煽情,但我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爱他,这是我这几天才深刻感受到的事。」 「你的伴侣能有你真是幸运。」对方欣慰的说。 「不,过奖了。」他感觉脸有些热起来。 「可是我认为对方也这么想呢。」妇女看着他说,「对方要是知道你这个想法,或许就会主动把事情告诉你了也说不定。」 「因为我不在乎了?」 妇女笑着点点头:「不过还是得听听对方的想法,无论最终如何选择,尊重彼此依然是基本原则。」 「我明白。」沉子谦点了点头,「谢谢您听我说这些。」 「不会,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年轻人聊天了,你愿意跟我聊天我也很开心。」 「哈哈,其实我也不年轻了。」 「是吗?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多岁呢,我还想我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儿子。」 「真的吗?今天都是聊我的事,不然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跟我说说令郎的事。」沉子谦看了眼手机,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于是站起身道,「再次谢谢您,我得先离开了。」 妇女转过头直视着他,阳光照亮了她被长发遮住的脸,露出静謐如薄暮般的双眼。妇女笑道:「有缘的话,再一起餵鱼吧。」 「一定的。」他微笑着回,接着思索起这名妇女带给他的莫名熟悉感。 沉子谦回到病房,等待他的人一看到他出现就衝上去拥抱他,口中还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子谦,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 他轻抚对方的背安慰道:「你的伤还好吗?」 「我没事,重点是子谦你??」何宇哽咽的说,眼泪又流出来,「我又差点让你??」 「对啊,我感觉这次真的离天堂更近了。」 「对不起??」 「你只会说这句话吗?」他掐起对方的脸,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现在该对我负责了吧?何宇。」 何宇闻言松了一口气,把他抱得更紧的说:「我一定会。」 「还要更爱我才行。」 「好。」 「但是首先,先放开我好吗?」 「不要。」 「欸不是,我想去厕所。」 「我抱你去。」 「为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那是谁先说要跟我分手的?」 「??」 何宇松开手,用撒娇的口吻说:「至少让我跟你一起去。」 「谁理你。」沉子谦绕过他走进厕所,在把门关上的剎那却被对方挡住,「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嗯,得了不能跟你分开的病。」对方笑着说,站进厕所后把门锁上。 「你这样看我会上不出来。」他无奈的说。 「那就别上了。」 「??」 其实沉子谦已经忍到极限了,但他说什么也不会在对方面前做这种事,实在太羞耻了。他抬眼看着对方问:「你还不出去吗?」 「你还不上吗?」何宇反问道。 故意的!这傢伙绝对是故意的!沉子谦气愤的想,但生理需求还是让他把手缓缓移到裤头,在拉下裤子前,他放低标准又再问最后一次:「你好歹转过去吧?」 对方听后只是看着他没反应,在沉子谦真的快憋不住而皱起眉头时,对方终于转过身,他赶紧拉下裤子,但这时何宇又转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一手握着他的生殖器,一手环过腰抚摸他微微突起的腹部。 「你不要闹了好吗?」沉子谦恳求道,他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他抓住对方的手,但对方却猛按他的腹部,他全身因羞耻而发热,心脏也在狂跳,可何宇彷彿没听到他的哀求,又把腹部往下压,沉子谦彻底忍不住的往后靠在对方肩上,他紧闭双眼,眼角还是泛出了泪,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又让他瞇着眼看,想到自己被迫展现这副失去尊严的模样,让他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释放完的性器也跟着往上翘。 「??子谦?」何宇看到他的身体反应,有些错愕的问。 「何宇??」沉子谦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反手绕过对方的脖子,抬头露出渴望的眼神笑着。 「你说你会负责的对吧???」 66、救世主-4 「你说你会负责的对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两人就这么在厕所里做了起来。何宇扶着对方的腰从后面不停抽插,沉子谦则撑着马桶旁的扶手垂下头,看着自己生殖器流出的透明液体牵出细丝。 这时他听到病房门被打开,接着厕所门被敲了几下,对面传来声音:「沉先生,请问你在里面吗?该量血压囉。」 「??好、好的。」 护理师似乎很快就离开,他庆幸他们没有到病床上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何宇开始套弄起他的性器,也加快了下身的速度,应该是想赶快完事,沉子谦也放松了身体,让高潮到来。 两人回到病床没多久护理师又回来了,对方看着仪器显示的数据,有些疑惑的问沉子谦:「脉搏有点快,刚才有做什么激烈运动吗?」 「呃、是,我刚刚去??慢跑。」 「沉先生,这样量会不准,请你先休息一下,我待会再过来量一次。」 「好的,不好意思。」 他尷尬的垂下头,等护理师离开后,何宇用手轻抚他的脸道:「这阵子还是先忍忍吧。」 「嗯。」沉子谦第一次无法反驳对方。他看对方眼神游移不定,欲言又止的样子后问,「怎么了吗?」 对方抬眼看他一眼,但又迅速撇开视线道:「分手的事??我很抱歉。」 「你还在在意那个啊?」沉子谦牵起对方的手说,「我知道你当时是为了我好才那么说,你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告诉我的吧?」 何宇点了点头,沉子谦又说:「那这样的话我觉得你很勇敢,如果是我的话可能就从此不敢再见对方了。」 何宇还是一脸凝重,又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不止那件事,还有我不告而别让你担心,现在又害你住院也是??」他垂下头,声音有些颤抖,「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子谦??」 这时沉子谦捧住他的脸直视他说:「要道歉就好好看着我的眼睛,不然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何宇睁大眼睛愣了愣,他握住对方的手,彻底止不住泪的说:「??对不起,子谦。」 沉子谦温柔笑了下,接着拥抱住对方:「好,我原谅你。」 在两人都专心休养的情况下,沉子谦提早出院了,他踏出医院门口,对着明媚的阳光伸了个懒腰:「自由的感觉真好~」 何宇提着一些没吃完的水果和补品说:「之后还要找时间谢谢他们。」 他笑着回:「是啊。」 在住院的这段期间,周廷云和白郁琦接到通知也先后前来探望两人,两人对他们当然没有完全说出实情,对前者说了个大概的事情经过,对后者则是隐约其辞的表示他们出了场小车祸,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说,得到的回应都是被大骂一顿,然后不断提醒要好好休息,之后还照三餐问候他们的情况,沉子谦感觉他们比主治医师还更关心,不过也在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何宇表面上一样没什么反应,但看他对那两人变得温和的态度,沉子谦想他应该也很感谢他们。 两人回到家,沉子谦瘫在沙发上享受午后的寧静,何宇则是在一旁整理东西。 沉子谦突然想起什么的问道:「对了何宇,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我正打算告诉你。」何宇靠近他在他面前蹲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在那之前,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于是他们坐上计程车,何宇跟司机说了一串地址,沉子谦对此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何宇没告诉他要去哪,但从对方剧烈颤抖的手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个他想去的地方,沉子谦见状牵起他的手,用笑容和行动给予安慰,对方也朝他笑了下,回握住他的手,接着不再颤抖。 路程有些漫长,沉子谦靠着何宇的肩膀不知不觉睡去。他又做了一个梦,似乎是上次梦境的延续,他身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些许伤痕,身旁像是救护人员的人正包扎他的伤口,这时一旁坐在救护车上的男孩轻声呼唤他边跑了过来,男孩牵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的名字,沉子谦笑着回答后,男孩也露出笑容,张口叫出他的名字。 「子谦。」身旁的人用温柔且低沉的嗓音唤醒他,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有股陌生但又熟悉的感觉,对方目光柔和的微笑道,「我们到了。」 他下车看了看眼前的街景,被封存的记忆瞬间涌上,他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看向对方。 「你想起来了吗?」何宇站在身旁,牵起他的手转头注视着他。 「我们相遇的那天。」 十年前—— 何宇,十二岁,是一名小学生。 何宇每天放学后最喜欢的事就是到附近的河滨公园坐着发呆,他总是望着潺潺溪水什么也不做,这平静的氛围使他感到放松,然而当夕阳落入地平线时,儘管是讨厌回家的男孩也还是得回去面对。 面对那令人窒息的家庭。 还没打开门,争执的声音又传出门外,他插进钥匙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门,穿过冷清的客厅无视在厨房的两人,径直走上二楼放下书包躺在床上。过了不久,门外的楼梯传来声响,接着房门被打开。 「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你是想跟你爸一样惹我生气吗?」 「妈??」何宇坐起身,视线不敢望向眼前气急败坏的母亲,「我回来了,对不起。」 「??算了,赶快下来吃饭。」母亲说完话后转身离去,何宇在那瞬间偷看了一眼,似乎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 晚餐桌上,何宇和他的父母一言不发的各自吃饭,地上倾倒的空酒瓶和空气中瀰漫的呛鼻菸味令人作呕,何宇咀嚼着无味的饭菜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的父亲看到他的表情后问:「你摆那张臭脸是想怎样?是最近没被教训就得意忘形了吗?」 「我、我没有。」 「你够了吧!」母亲拍桌怒道,「吃饭也不能好好吃,说几次不要在餐桌上抽菸了我看你也没当回事,刚才骂我不够现在又要把气出在孩子身上吗?!」 「你他妈的!」男人站起身把桌上的饭菜掀翻,又过去扇了女人一巴掌,女人也不是随便任人欺负,她踹了对方一脚,拉着何宇就要往外走,但还是被男人抓住甩到一边,接着就听到女人凄厉的哀嚎声。 何宇蹲在旁边瑟瑟发抖,这种绝望的场面他已经目睹好几次,他试过保护母亲,但不管是开口劝阻还是伸手制止,到头来都只能落得被男人踩在脚下的下场,儘管如此,母亲备受折磨的样子还是让他心如刀割,他衝过去抱住母亲,但对方却反抱住他,他缩在母亲的怀中紧闭双眼摀住耳朵,眼泪已不知不觉溃堤,只希望时间能赶快过去。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他已经记不清,可能又是母亲哭着求饶,或是男人先感到疲倦,何宇不在乎,也不愿去回忆。这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门外的走廊似乎传来父母的争吵声,又来了,他拿枕头盖住耳朵,但声音彷彿就在耳边徘徊让他无法忽视,于是他还是起身打开房门,朝着传出声的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越靠近房间,何宇越发感到不对劲,除了母亲的声音,好像还有某种他不熟悉的声响,他停下脚步准备回头时,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凄惨,尖叫声划破寂静,但又马上没了声音,这打断了何宇内心的犹豫,他悄悄的靠近门边打开门从缝隙中看去,然后感到无尽的后悔。 只见父母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只从教科书上看过的性器紧紧贴合在一起,男人的双手正死死掐住女人的脖子,女人则不停的挣扎扭动身躯,口中流出微弱、不成句的破碎声音。 ????蛤?何宇愣在原地,他无法理解父母此时此刻的行为,儘管这个年纪早就明白男女的性事,但突然放在眼前还是太过衝击,他呆呆的看着父母,下身却忽然热胀难耐,接着手不自觉的伸进裤子里搓揉,一股不曾有过的快感衝上脑袋,他情不自禁继续抚摸,改用手握住并套弄起来。父亲没有察觉他的存在也持续在动作,何宇直勾勾的望着交合的地方,再看向母亲被掐住的脖子和痛苦的表情,一下没注意不小心碰到门发出些微的声响。 男人注意到动静转头看,又走到门边打开门,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后迈开步伐大步走向对面的房间并打开房门,床上的男孩背对着门盖着棉被平稳的呼吸,男人望着他许久才关上门离开。 此时的何宇猛然睁开眼,他看着手上白浊的黏液,心脏也不停的狂跳。 ??好噁心。 67、救世主-5 又是一个睡不着的夜晚,自从上次意外看到父母行房后,那画面深深的印在何宇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次想起他的性器也跟着有反应,他试图不去理会,但最终都还是禁不住诱惑,只能充满愧疚的安抚下体。 一天夜里,他好不容易刚进入梦乡却被摇醒,睁开眼是母亲惊慌又满是泪痕的疲惫面容,她一把摀住他的嘴,手指举在嘴唇上告知他保持安静,何宇本就没有挣扎,母亲见状也很快松开了手。 「行李准备好了,我们走吧。」母亲说。 「走去哪?」何宇疑惑的问。 母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皱起眉头,一副快哭的样子:「我真的受不了了。」 说完她拉着何宇悄悄离开了家,他们坐上深夜客运,整路摇摇晃晃,何宇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母亲不时的哭泣,但手却紧紧牵着他。 清晨的曙光升起,他们也来到了目的地,母亲带着他来到远离市区的一栋房子外,在远处就能看到一群人在门口迎接他们,何宇对这陌生的环境和人群感到害怕,他畏畏缩缩的躲在母亲身后,而母亲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告诉他:「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还有你新的家人。」 何宇后来才知道,原来新的家人是他的祖父母还有母亲的兄弟姐妹,他从没见过他们,母亲也从未提起。儘管如此,何宇在这个新家过的还算不错,新家人很照顾他,虽然他时常感觉他们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但他总是无视掉,毕竟有时候装傻才能让人感受不到他真实的想法。 可这些人对待他的母亲不一样,他们总是谩骂她愚蠢,说她当初不听劝执意要嫁给那个男人,现在才会沦落到这样难堪的地步。何宇慢慢了解到,那个男人就是在说他的父亲,当时他的父母亲好像是私奔了,而且母亲为了父亲还不惜跟家里的人断绝关係,何宇理解他们为什么讨厌母亲,但他不敢反驳,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对母亲的遭遇感到深深的同情。 日子平静的过去,但尚未解决的债务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这天何宇刚回到家就发现家里的气氛很是凝重,所有人都围着餐桌大声嚷嚷,何宇偷靠过去看,然后瞪大了双眼,一时没认出餐桌上是那个许久未见的男人——他的父亲。 父亲不知是经歷了什么,面容变得憔悴很多,眼神也相当涣散,但身上还是同样散发着菸酒的味道。他与母亲面对面坐在餐桌两端,双方都摆着一张臭脸,母亲的家人站在身后不停指责男人,气氛胶着,场面一触即发。 这时母亲的兄弟姐妹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们一改先前恶劣的态度,说是要让男人留下来一起吃饭,男人疑似因为精神恍惚,不疑有他的答应了,家人们见状都露出诡异的笑容,何宇却看见母亲皱着眉低头,口中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何宇被叫到厨房,祖父母拿着一罐像是药品的东西递给他,要他倒在锅子里,何宇有种奇怪的预感,如果此时不照他们说的做,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再见到母亲,于是他把药罐里的东西通通倒进去,后来他看见那锅汤出现在父亲旁边。 他亲眼看到父亲捞了那锅汤并喝下,然后表情痛苦的倒在桌上,家人们开心的欢呼,唯独何宇和他的母亲面露难色,他们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果然没过多久,男人撑着桌抬起身,在家人诧异的目光下掀倒餐桌,衝进厨房拿起菜刀开始挥舞,所有人都被他吓跑逃出房子,只剩何宇看着母亲被男人揪着头发无法动弹,何宇也吓得在原地发抖,但此时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拿起椅子砸向男人的手,男人显然是没想到会被何宇攻击,他吃痛的松开了手,母亲也趁机拉着何宇逃向大门,可男人很快又追了上来,拉住母亲的衣服往内拖,在那刻,母亲使劲把何宇推向门口边大叫:「快报警!」 何宇愣了半秒抓起一旁的手机衝向门外拨打电话,他的全身不停颤抖,眼泪也是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打通电话却被告知要五分鐘后才能赶到现场,他深知母亲不能撑那么久,家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他自己也没办法制止失控的父亲,在如此绝望的情况下他只能站在马路上大喊:「谁可以来帮帮忙!!!拜託!谁都可以!我妈妈??有人会死掉!!!」 即使是正值人流最多的傍晚,路过的民眾却绕过他快步离开,邻居听到他的吶喊也只是皱着眉头窃窃私语,何宇早就知道母亲的家人风评并不好,但没想到就算是遇到这样人命关天的情况,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出手帮忙。 他又喊了好几次,可还是同样的情形,何宇心灰意冷,第一次感受到人的自私和绝情,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有个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急切的开口问道:「你的妈妈在哪?!」 何宇回过神来就已经拉着男子跑回屋内,此时的父亲像完全失去理智般啃咬着母亲的手臂,何宇吓得往后退,那名男子却操起一旁的木棍衝上前与男人对峙,他被菜刀划伤手臂,却没有丝毫畏惧的反击,接着又趁着间隙把母亲救下来。 「快出去!」男子喊道,何宇扛起受伤的母亲走向门外,最后却回头看了一眼,那名男子看上去比他的父亲矮了一颗头,明明是那么弱不禁风的模样,但在那刻,何宇觉得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帅气且勇敢。 当何宇走出门外时警察也刚好赶到,很快他们压制住失控的男人,把他上銬后押上警车,这时那群家人才突然出现,围着母亲又哭又叫,救护人员也随后赶到,替现场受伤的母亲跟那个男子包扎,母亲在家人的陪同下先行坐上救护车离开。帮忙的男子身上明显有多处划伤,但他看到变成孤身一人的何宇后,却不顾自己还没包扎完就径直走向何宇,蹲下身微笑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何宇低着头说。 男子听到他的回覆后笑着点点头,又走回去给医护人员包扎。 「??那个!」何宇朝男子喊道,只见对方对着医护人员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后再次跑了过来,何宇这次不等对方蹲下,他抬起头直视对方的双眼诚恳的说,「谢谢你!」 男子愣了一下,接着温柔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何宇把对方的手从头上拿下,两手紧紧握住的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子显然是没想到何宇会问这个问题,他表现的有些诧异,但还是温和的回答道,「我叫沉子谦。」 「沉子谦?」何宇说出口后,脸上不自觉浮现淡淡笑容。 「嗯,没错。」沉子谦点头表示肯定,他开口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还没说出口,何宇就被医护人员叫上车,他在沉子谦的搀扶下坐上救护车,又被对方一路陪同至医院,一路上两人没再开口说半句话,可他们的手却始终牵在一起。 到了医院后,何宇看到对方被警方叫去谈话,而他则是在休养期间做了好几次调查。几个月后,何宇和母亲一起出院,他们向警方询问沉子谦的联络方式,表示想亲自跟对方道谢,但警方却说对方不希望他们这么做,只要母子均安就好。何宇深受感动,当时受到的惊吓在心中逐渐转变成对沉子谦的憧憬。 他们回到了原本的家,母亲这次似乎是铁了心的再也不回去老家,何宇对于母亲的决定没有多说什么。日子渐渐回到正轨,直到某日他得知父亲将入狱服刑,一直备受煎熬的母亲才抱着他痛哭,他也流下泪水,不停摸着母亲的背安抚。 接下来总算能迎接正常生活了吧,何宇心中有一丝雀跃,他早就忘记没有争吵的日子是多么平静而又让人怀念,也没想过自己真的能迎来这一天。何宇升上国中,他与母亲平安的渡过了接下来的三年,母亲的状况感觉大致上恢復了不少,也找到了份能养活母子二人的工作,何宇为了补贴家用,在升高中前的暑假也开始去打工,还交了人生中第一个女友,儘管生活不是那么富裕,但一切都正往好的方向前进,何宇也开始展露他久违的笑容,可过不了多久,他将再次失去所有。 68、救世主-6 何宇发现一件事,他的母亲好像讨厌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从某个时期开始,母亲就渐渐与他保持距离,尤其在进入青春期后,随着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体格也越来越健壮,这种情况就越发明显,他的母亲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也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何宇某天回想起来,据父亲那边的亲戚所说,何宇以前长得跟他父亲小时后几乎一模一样,当所有人都在夸讚他遗传到优良的基因时,他却注意到母亲不自然的笑容。 这会是原因吗?因为长得像那个人? 「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这天何宇终于鼓起勇气向母亲问道。 「没有啊,为什么要这样说?」母亲正在厨房做菜,始终背对着他回应。 那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呢?何宇的疑问埋藏在心里也不敢说出来,他缓缓走过去站到母亲旁边,对方全身颤了一下,又继续切菜。 「妈,我来帮你吧。」何宇刚把手伸过去,却猛然听到一声凄厉的「不要」,接着锋利的菜刀从眼前划过。 何宇震惊的看着母亲,对方也惊恐的看他,那恐惧的神情从来只有在那个男人出现时才会在母亲的脸上看到,现在却在何宇面前展露。 「对、对不起。」母亲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唯唯诺诺的说,何宇却感觉那个道歉不是对着他说的。 他挤出彆扭的笑容道:「没关係。」 没关係。 儘管何宇尽可能与母亲保持距离,但在那之后状况却越来越差。他的母亲几乎不跟他一起吃饭,或是待在同一个空间,连话都不怎么说,他常看到母亲窝在房间角落对着墙面捶打,一边喃喃自语捶到手蹭出血都没注意,有时他半夜醒来甚至能看见母亲在门口窥视他。每天被搞得神经兮兮的,他的精神状态也因此变糟,连交往一段时间的女友都受不了要跟他分手,他没有阻止,因为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他根本没有多馀的心力去照顾另一个人,更何况是给对方幸福。 在某次何宇不小心弄伤母亲之后,他的母亲开始变本加厉,时不时会辱骂他、羞辱他,说他是坏种,是那个男人留下来折磨她的贱东西,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在何宇耳边没日没夜的循环,终于有天何宇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甩开母亲指着自己的手,而母亲却像松了一口气的大笑着说:「看、看吧!你果然跟他一样!」 何宇绝望了,他哭着把母亲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他就知道母亲从来都没有好过,只要跟他待在一起,只要他的脸还是长得跟那个男人一样,母亲就永远也好不了,他不想这么做,但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他被告知今后很难再见到母亲,只能偶尔通过家里的电话来进行谈话,何宇接受了,他第一次等到电话时表现的很欣喜,因为母亲在电话里听上去很温柔,他想可能是这样就看不到他的脸吧,如此一来在母亲的记忆中,他就一直是那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 后来何宇找到了母亲打电话的规律——星期一的早上九点,每个礼拜不一定都会有,但只要打来就必定是这个时间。但很快的,他接电话的心理状态从本来的兴奋逐渐转为焦虑,他不想展现任何负面情绪或消息给母亲,但他早就因为这几年的事内心也变得空虚,要长时间保持高能量的交谈对他而言是件难事,现在更是让本就不擅长与人交际的他看到人群就想逃,可待在家里却总是想起过往的事,长期的压抑在心里无从宣洩,他开始產生一种奇怪的慾望。 他原先只是在处理家里用不到的东西,却不小心摔碎碗盘,那清脆刺耳的声响震摄了他,他猛然发觉自己发洩的窗口,于是趁着深夜带着球棒来到废品回收厂,在动手前他还是犹豫了片刻,可球棒挥下去的那瞬间心中却是无比畅快,他找到了释放的方法后生活变得轻松起来。可没维持多久,慾望渐渐无法被满足,没有反应的无机物让他感到无趣,在他思索该如何是好时,一群混混与他擦肩而过。 这不就是吗?解答。 何宇转念一想,何必执着在物品上,但要是真的动手了,自己恐怕再也回不去,更重要的是,他会变成和父亲一样的伤人怪物,成为某人无尽的梦靨。 他决定就此停手,跨出那一步就真的不配为人。但命运却好像不打算放过他,他的跟踪被混混们发现,他被对方包围,在被拳头击中的瞬间他脑中似乎出现短暂的走马灯,他想起过去的种种,想着他至今到底是为谁而活,又是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被他看不起的傢伙围殴的地步,剎那间他好像挣脱了束缚,起身一拳揍在对方脸上,其他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可他好像失去了限制,完全不在意自身的疼痛,只是一拳又一拳的将至今的不甘与愤怒宣洩在眼前的人身上。 不知不觉周围的人都倒下,他成为最后的胜者,可却也是伤痕累累,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家,心情则是前所未有的痛快。于是过了几天,他又刻意去挑衅那些在他看来容易被点燃的蠢货,他享受着暴力带来的扭曲快感,双手沾满陌生人的血让他感到愉悦,事到如今他已不在乎自己做这种事的理由或是别人的看法,只是单纯的沉浸在满足慾望的快乐之中。 他一天天堕落,在电话里和母亲对谈的声音也越发不自然,他高亢的兴奋语调怎么听都是那么的异常,他自己却没有留意到,反而把来电次数的减少怪罪到护理人员没有给母亲更多的自由。 同学和老师也注意到他的反常,可他却无视了他们的关心,持续的荒废学业让他甚至忘了最重要的考试,他错过了读大学的第一时间,收到徵召的通知后想着自己也没事做又浑浑噩噩当完兵,然后又经歷了一轮四季,日子过去许久,至此他已经迷失人生方向,每天除了打零工就是找人打架,再不然就是躺在家睡觉。某日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像我一样的话,那乾脆不存在比较好吧? 他想通后走出家门,在前往小时候常去的河滨公园前经过了附近的大学,此时好像正举办着校庆园游会,他不知哪根神经不对突然想进去逛逛,或许是想在最后感受轻松欢快的氛围,但绕了一圈也没见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走过教学楼时却忽然被墙上贴着的演讲海报吸引,一看时间刚好是今天,不过看起来是正要结束,儘管如此他还是搭上电梯来到演讲厅。 果然到达时人潮已经开始散去,他拿了一本演讲的简介仔细端详,上头出现的是令他熟悉却又陌生的字眼,他还在思考起自己从哪里听到这几个字时,一群学生捧着蛋糕从四处冒出并围着一个人喊道:「子谦老师~生日快乐!」 ??子谦?何宇低头看了一眼简介上的那几个字,「沉子谦」三个字赫然变得清晰可见起来,多年前被他遗弃的记忆也瞬间涌上,他很兴奋但又感到焦虑,会是那个他脑中的人吗?真有那么巧的事吗? 「哈哈,这样很害羞欸,但是谢谢你们。」与当年不变的温和嗓音从身后传来,何宇紧张的转过头往声音来源看去,不远处那名男子的身影与记忆中重合,经过岁月的流逝,不但没有失去当年的意气风发,反而还多了份身为师长的沉稳内敛,何宇望着眼前的人,眼泪不知不觉滑落。 我到底在做什么?何宇质问自己,这个人当时可是不顾性命的拯救了他和母亲,然而对方现在还在用他的善良与温柔影响着他的学生,自己却忘记这份诚意,自甘堕落不成人形,彷彿就是把当年的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但这份心意不应该是这样被践踏的。 何宇注视着对方,内心的阴霾儼然散去,他清楚知道若是没有这个人,那他也不可能站在这。 沉子谦是他人生的救世主。 不管是从那场炼狱中,还是现在的泥沼里,抑或是那个不曾想过的未来,这个人都会一次次的拯救他。 何宇擦了下脸上的泪,忽然发现对方好像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不会吧??他有些惊慌,但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却印证了他的猜想,对方真的在向他靠近。不能让他看到这副狼狈的样子!何宇赶紧转过身假装在看简介。拜託不要跟我搭话、拜託不要跟我搭话,他在内心祈祷着,但看来是他亏心事做太多,上天不想理会他的愿望,于是他的身旁突然冒出一个矮了快一颗头的身影。 「你还好吗?」对方歪着头问,一边轻轻的拍了下他的手臂。 何宇用手上的简介遮住自己的脸,又快速的瞥向对方看了一眼,好、好可爱??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吗?昔日回忆中仰望的帅气背影,现在近距离俯视却是如此娇小可人,那乌黑透亮的杏眼和小他一圈的体格让他激起从未有过的保护与佔有慾,他恨不得立刻把对方拥入怀中。他心中慌乱不已,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彷彿就在耳边跳动,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他希望自己的心跳声不要被对方听到。 「我没事。」何宇压低声音回覆,他瞥见对方笑了一下,要转身离开时,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然开口道,「那个,谢谢你!」 对方想当然不会明白他道谢的真正涵义,但却还是礼貌的点头微笑后走开,何宇不敢在这里多待一秒,他搭上电梯离开学校后一路狂奔到河滨公园,以往能让他平静的河面此时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又看了眼简介上的名字,脸上不知不觉浮现淡淡的笑容,春日的晨阳照在他眼睛上,反射出清澈的耀眼光芒。 69、救世主-7 「我害怕继续待在你身边的话,哪天真的会不小心伤害你。」何宇牵起眼前的人,转头看了眼那栋曾经住上一段时间的房子,「老实说,那股令人厌恶的慾望还是会时不时跑出来,就像是那段日子留下的烙印,就算我内心怎么排斥、无视它,但身上隐隐作痛的疤痕却让我忍不住顺从,等回过神来时,我的双手已污秽不堪。」 何宇抬头看着对方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你可以不用相信,也可以把我看作是止不去破坏慾的神经病,但这就是我经常受伤的原因,还有我那不值一提的过去。」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总是努力不过于靠近任何人,但唯独你,子谦,这想法听上去很自私,我也知道这确实很自私,可我就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全部,接受我骯脏的一切。」 何宇的手有些颤抖,眼泪已充斥眼眶,他微笑着注视眼前的人说:「因为你是这世界上唯一让我感到不再孤单的人。」 泪水滑过面颊,他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子谦,谢谢你当初救了我和我妈妈,每次我感到喘不过气的时候,只要想到你从人群跑出去,直直奔向我的模样,我就能打起精神面对令人惧怕的明天。是你拯救了我,把我带离那痛苦的深渊;后来与你的意外重逢,更是让我重新燃起对明日的渴望。子谦,你说我无条件的爱着你,而你也想一样,但我认为事实应该相反,是你不断给予我爱,填补我内心的空缺,你给我的比起我能给你的,实在是多太多太多了,所以,我真的是很感激你,谢谢你,子谦。」 说完他低下头,对着带给他救赎的人深深致意,然后重新抬起头,眼神透着光芒,有些迟疑、有些担忧,但却充满了爱意。 「现在,我想要问你。」何宇轻轻抬起对方的手,深情的注视眼前所爱之人,「子谦,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继续爱着这样的我吗?」 沉子谦望着他有如宝石般闪烁的琥珀色眼眸,他知道从接受对方的那刻起,自己心意就不曾变过,儘管经歷了一些误会和分离,甚至是知晓了对方过去的现在,他的确对于何宇的经歷感到讶异,但不知为何心中的感情就是没有一丝动摇。或许是在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对方的一举一动已经证明了对他的爱,此时多说无用,他的答案已呼之欲出。 「嗯,我爱你,何宇,一直一直都爱着你。」沉子谦牵起何宇的手,同样眼含爱意的注视着对方,「现在是,往后即是如此。」 *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是那个孩子。」两人手牵手漫步附近的河边,沉子谦回想起以前表示,「变化太大了,我根本认不出来。」 「变好看了是吗?」何宇笑道。 「臭美什么?」沉子谦捶了一下对方,「但真要我说实话的话,我当初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才对你有好感的,你会觉得我很肤浅吗?」 「不会,我知道你喜欢我的长相。」 「哇,这就是帅哥的自信吗?」沉子谦嫌弃的说,又撇过头道,「可是比起你喜欢我的原因,我的就显得很??」 何宇一脸不在乎的说:「就算不提那些,我也会因为你的可爱而喜欢你。」 沉子谦闻言叹了一口气:「可爱什么的,我虽然知道你在夸我,但是可以不要总说一个男人可爱吗?总觉得有点噁心。」 「但你就是很可爱啊。」何宇微笑道,他凑近对方的耳边低语,「尤其是叫声。」 「你??!」沉子谦一拳打在对方身上,何宇没有躲开,而是装作吃痛的叫了一声后放声大笑起来,沉子谦见状惊讶的愣了一下,然后也一起大声笑了出来。 于是日子回归从前,两人都因为连续的空堂而开始疯狂补进度,儘管有些辛苦,但他们还是为对方加油打气。繁忙的生活中也不忘陪伴彼此,只要双方有时间就会待在一起,不管是去公园野餐或是待在家里,只要能依偎着彼此就让沉子谦感到幸福,看到爱人同样感受到幸福的笑容更是让他满足,他不禁地想,原来在饱含爱意的注视下,一个人是能变得如此耀眼。 可他年下的伴侣好像不满足于此,常常跟他索求欢愉,即使沉子谦的身体已经告诉他不行,但在对方无辜的眼神攻势下,他还是勉强点头答应对方的要求,口中不断提醒是最后一次,但最终还是会被对方弄到隔天下不了床。 相较于变得频繁的次数,对方在床上动作时则是越来越温和,似乎是因为沉子谦表明了会接受对方的一切,何宇好像一下放下所有顾虑,每次都专心的投入当下的情境中,再也没有做出以往的过激行为,沉子谦对此不是不满意,只是因为之前的几次经验,他的胃口已经被养大,如今这样平淡的过程虽然也不错,但总让他觉得缺了点什么,某天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对方提出意见。 「子谦你??能再说一次吗?你希望我怎么样?」何宇有些震惊的看着他问。 沉子谦咽了一下口水,脸上忽然感到发烫,他撇过头道:「我想要你??呃、就是,对我??对我粗鲁一点??」 「呃??这个。」 他看到对方再次错愕的表情,低下头说:「算了,当我没说??」 「不。」对方摇摇头,走上前抬起他的下巴,「当然没问题。」 「真的吗?你不会觉得我很??变态吗?」沉子谦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说。 何宇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温柔看着他说:「怎么会?我之前说过,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嗯??」 「而且说实话,我原本不太懂你的兴奋点,每次看到你哭都在想该不该停下来,但现在我明白了。」何宇说完,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宇挑眉笑道:「马上来试试吧,看你的极限究竟在哪?」 「喂、你不要——」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对方扛到床上进行一番激烈的运动。 于是沉子谦获得了至今为止最让他满足的一次性爱。 但随后何宇先找他达成协议,这种方式一个礼拜只能一次。沉子谦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生活回到正轨,何宇在吐露心声后比以往更专注于学业之中,间暇之馀基本都待在家学习。看着有事没事就窝在家中的何宇,沉子谦这才意识到之前对方时不时用家里有事当藉口返家,其实都是因压力累积过多需要去宣洩情绪罢了。 不打架受伤固然是好事,但何宇却因此频繁抽菸,沉子谦在对方彻底染上烟癮前劝诫他,也陪对方一起想解决办法,左思右想后沉子谦提出以薄荷糖代替,毕竟当年他也是这样熬过来的,不管对何宇有没有用,至少他现在看到对方低气压时,第一时间不是抽菸而是找糖来吃的画面,就觉得很好笑又可爱。 一天何宇拜託沉子谦一起回到他家整理东西,沉子谦看着对方搬出一箱箱重物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好面对眼前的硬仗。休息期间何宇无意间找到本相册,他翻开来看,沉子谦也靠过去看,上头是笑得很幸福的一家三口,然而他看到照片上的女人后心中有些讶异,但没有表现出来。 「我都忘了还有这种时期,要是没看到这画面,我都快想不起来他们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何宇说着轻轻摸过照片上的父母,眼神里充满了惆悵。 「偶尔拿出来看也不错啊。」沉子谦靠在对方肩上,揽起手臂说,「不然就失去照片的意义了。」 「嗯,你说的对。」何宇把相册盖上,小心擦拭掉岁月的尘埃后放在一旁,接着向沉子谦说道,「子谦,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沉子谦正准备整理其他东西,他拿着一本发黄的本子转头看向何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何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之后不会去旁听你的课了。」 「好啊。」 对方答覆的简洁有力,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多馀的反应,何宇微微睁大眼睛问:「你没有要挽留我吗?」 「挽留?你希望我挽留你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矫情了?」沉子谦调侃道,又叹了一口气笑道,「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你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是每件事都非得要经过别人的同意,老实说你直接不来我都觉得没差。啊,可能还是要提前说一声啦,不然我会担心。」 「??」 「不过看你的反应,好像很想要我泪眼汪汪的求你别走是吧?」沉子谦坏笑道,看对方的抿嘴撇过头,耳尖又透着淡淡的红,他知道自己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他靠过去贴在对方胸膛上歪着头说,「呵,你总是有些奇怪的小心思,我刚话说得太早了,看来你还是个会有不切实际幻想的小朋友。」 何宇转头瞇着眼俯瞰沉子谦,他嚥了下口水,放下手中的东西抚上对方的臀部,「子谦??」他说着就缓缓靠近对方的脸,但下秒却被沉子谦用本子挡住。 「欸等等,先看这个。」 何宇的兴致被打断,他有些无奈的接过对方手中的本子,看到封面上几个字后疑惑的看向对方:「我的出生证明?看这个做什么?」 「哎呦看就对了,这里。」对方指着他的出生时间,何宇看了一眼还是没搞懂对方想表达什么,沉子谦见状摇了摇头说,「这都要老师教吗?枉费我提示的这么明显。」 何宇放弃猜测的问:「你可以直接说吗?」 「出生时间:十月十七日,星期一早上九点整。」沉子谦一字一句的念出来,然后注视着对方露出温和的笑,「有可能是我多心了,但你说你妈妈打电话的时间,不正好都是星期一的早上九点吗?」 「??」 「你觉得是巧合吗?」 「应该是,如果是她的话??」何宇说着,脑中过往的记忆截断了他的话语。在回忆中,他的母亲在一切发生之前也曾是那个爱护着他、小心守护他成长的温柔母亲,他以为母亲厌恶他,早已忘却了他的模样,殊不知他其实一直被对方记在心里,只是用不同的形式来表达对他的爱与关心。 沉子谦看着眼前的人张口愣住,然后眼眶开始泛红,泪水一时间佔满琥珀色的双瞳,眼皮轻轻一眨,一滴豆大的眼泪落下,接着再也止不住。何宇把本子紧紧抱在胸怀,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用着有些颤抖但充满喜悦的语调说:「不,我知道??我早该知道的??谢谢。」 70、再回来的幸福(完) 春日的午后,慵懒而又舒适的暖阳照耀在街道上,所有人都在享受这静謐的时光,连池子里的乌龟也爬上石头晒起悠哉的日光浴。一名妇女坐在池塘边餵鱼,一隻橘色的野猫不知何时跑到她脚边,亲暱的蹭了蹭她,她刚要弯下腰抚摸,一朵金黄色的花朵落在了裙摆之间。 「最好别碰喔。」一道温和又沉稳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那是黄金风铃木的花,虽然顏色很漂亮,但花上的种毛有毒,摸到一点就会使人发痒。」 妇女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然后露出温柔的笑容:「是你啊沉先生,好久不见。」 「您好。」沉子谦点头回应,抱起跑到他脚边的橘猫,在妇女旁边坐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呢,不知不觉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妇女抬头望着风铃木感叹道,「谢谢你总是抽空来陪我聊天,沉先生。」 「我说过好几次了苏女士,您别这么客气,我也很喜欢听您分享您儿子的事。」沉子谦看着对方表示,「上次您说的尿裤子的故事真的很有趣,我很期待您今天会跟我说什么样的故事呢。」 「呵呵,那我得先卖个关子,吊吊你的胃口。」苏女士笑道,也转过头看对方,「倒是沉先生你,看起来有话要说的样子,是跟你那个可爱的小恋人有关吗?」 「您怎么每次都能看出来呀?能教教我吗?」沉子谦尷尬的搔了下脸颊。 「那就下次碰面再说吧,你先说这次是怎么了?」苏女士温和的问道。 沉子谦想了想,开口说道:「啊??就是??」 「那小子在外面乱搞?!」 位于市区的一家咖啡厅内,一名黑色短发戴着唇环的男子激动的拍桌喊道,他的音量霎时引来周遭的顾客侧目,他身旁戴着黑框眼镜的棕发男子则冷静的说:「廷云先生,子谦先生没有那样说,你不要夸大其词。」 周廷云气愤的表示:「不是啊辉元!他刚说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然子谦你再说一次刚才的话我听听。」 沉子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重述一遍几秒前说过的话:「我说,何宇最近都很晚才回家。」 「你看,这不就跟我刚才说的是一样的意思吗?」周廷云摊着手问,许辉元无视他转而问沉子谦,「请问是怎么回事呢?能麻烦你详细说明吗?子谦先生。」 「就是??」沉子谦捧着咖啡杯垂下了头,「他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很晚才回来,问他话也总是回答的很模凌两可,一下说跟同学做作业,一下说跟朋友出去,不然就是说系上在准备活动很忙,反正就那几个藉口轮替,我是没想管那么多,但昨晚他很突然的说要在外面过夜,然后还被我系上的学生拍到??」 「拍、拍到什么?!」周廷云慌张的问,当沉子谦掏出手机展示萤幕上的画面时,连一向淡定的许辉元也有些坐不住的凑近去看,照片有点模糊,但能辨识里头的黑衣男子确实是何宇,而他身旁是一名留着红棕色长发的女子的背影。周廷云看着照片愣了一下,接着马上想起什么的问,「有没有可能是郁琦妹妹啊?他们不是挺好的吗?虽然我记得她以前的发色好像不是这样,也许是染头发了嘛,你可以问问看她啊。」 「我是有想过,但如果是跟郁琦的话何宇不至于连提都不提吧?而且突然拿着照片质问人家也不太妥当??」沉子谦越说越小声,整个人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啦,何宇那傢伙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吗?」周廷云安慰道。 「请问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多久呢?」许辉元问。 沉子谦仰起头思考:「我想想??好像是过年前,这么说起来,他今年没有陪我回老家??应该两、三个月差不多。」 「沉子谦你真的是??!」周廷云忍不住扶着额头,「这哪叫最近啊?!你怎么对时间这么迟钝?!一般人哪会过那么久才发现异常,你们又不是没住在一起!」 「难道不是因为廷云先生让人家白等了十几年的缘故吗?」许辉元在他耳边小声吐槽道,周廷云这下无话可说了。 几人沉默的时候,突然一道响亮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哇!是谦谦跟廷云哥,还有??」她凑近周廷云的耳边说,「那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许先生吧?」 「是没错啦??」周廷云看着眼前巧遇的女子,眼神忍不住扫视了一番,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后抱着身体说,「呀~廷云哥你看哪里啦!都有另一半了还这样可不好喔!」 「欸你不要乱讲!我只是——」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背后冰冷的视线,他僵硬的转过头,只见许辉元用一种嫌弃到不行的厌恶表情看他,周廷云愣了下,却露出笑容上手摸起对方小声的说,「辉、辉元,好喜欢喔??」 沉子谦看着许辉元把周廷云贴近的脸无情推开,他喝了一口咖啡转头道:「郁琦你染头发了呢,很适合你喔。」 白郁琦撩起她红棕色的长发笑嘻嘻的说:「就知道谦谦会称讚我,我还烫直了喔,可是何宇那傢伙竟然说很老气,真是的!懂不懂时尚啊!」 她气愤的说完,现场气氛却变得有些尷尬,她很快意识到并小声的问沉子谦:「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啊哈哈??没有啦??」沉子谦撇过头,明明在笑但眼神却没有一点光泽。 周廷云见状急忙把她拉到一旁骂道:「白痴!你好死不死怎么刚好问他!」 「什么啊?发生什么事?」白郁琦一脸茫然的问。 周廷云叹了一口气后快速跟她诉说事情经过,白郁琦听后恍然大悟,然后连忙跟对方解释。 「欸?是这样吗?难怪那小子之前问我??」周廷云思索着刚才白郁琦说的话。 「对,所以廷云哥你先??」 「好,我知道了。」周廷云点点头,两人又回到座位。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许辉元直接的问道。 周廷云在他耳边说:「辉元,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么直接的个性,但现在先看看气氛好吗?我之后再跟你解释。」许辉元看对方认真的表情也听话的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一直讲悄悄话?」沉子谦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其他人看到他的反应忽然很有默契的轮流上前安慰,直到几人解散后,沉子谦还是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对于何宇的事也没有讨论出有用的结果。 「总之,你先放心吧!」最后是周廷云留下一句看似安抚的话,但对方脸上的笑容却让他感到疑惑。 沉子谦回到家,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发呆,他转头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床位,突然手机传来讯息的提示音,他兴奋的拿起手机看,却看到对方说今晚也不回去的消息,他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儘管照片的误会已经解开,但内心的不安还是笼罩着他。 自从上次离家出走之后,何宇就再也没有连续几天不回家过了。沉子谦张开手臂,手刚好碰到身旁的睡衣,说起来,也一阵子没有做了??他看着沾满伴侣味道的睡衣,犹豫片刻还是禁不起诱惑的拿近贴着鼻子嗅闻。 「何宇??」他想像被对方那结实的胸膛拥抱住,身上散发的味道和抚摸上自己掌心的温度,想着无数个夜晚缠绵在一起的身影,耳边彷彿还能听到对方用低沉性感的嗓音唤着他的名字,眼前则是对方那双令人着迷的琥珀色双瞳,他想着对方的全部,下身不知不觉释放出这几日累积的白浊慾望。 「我到底在干嘛啊??」 沉子谦清理完后渐渐睡去,他在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到外头的开门声,接着是不断回盪的脚步声和东西摩擦的细微声响,直到声音靠近后,他张开眼看着打开房门的背影。 「何宇???」 「吵醒你了?抱歉,不过我正打算叫醒你。」何宇温和的说道,一边上前扶着他起身。 「要做什么?」沉子谦迷迷糊糊的问,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出来就知道了。」 于是沉子谦被对方牵着手走出房门,印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气球和玫瑰花瓣,还有用烛光排好的道路,带领他走向桌上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生日快乐,子谦。」何宇微笑道。 「谢谢你,何宇。」沉子谦看着眼前精心准备的惊喜真诚的道谢,但他却没办法像以往那样表现的那般雀跃,他笑了笑说,「我不是故意要泼你冷水,我真的很喜欢也很感谢你的惊喜,但有必要这样吗?大半夜的??」 「我想第一时间为你送上祝福。」何宇解释道,他亮出手机,「你看,时间刚刚好。」 「这样啊。」沉子谦看着对方手机桌面上彼此带着笑容的合照,一颗水珠赫然滴落在萤幕上,何宇霎时间不知所措,他惊慌的低下头看,只见沉子谦皱着眉头瘪嘴,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我也不想在这么扫兴??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何宇赶紧拥抱住他,用手轻轻擦拭对方眼角的泪珠,但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过面颊,沉子谦吸了吸鼻子说:「何宇,你可以告诉我最近为什么晚回家吗?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我、我只是??真的觉得好不安。」 何宇闻言又把他抱得更紧,他轻抚着沉子谦的背安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难过,我果然还是太鲁莽了,没有考虑清楚就做决定,但是我怕会来不及??」 「什么意思?什么来不及?」沉子谦抬头疑惑的问,「如果你是说生日的话,现在不就是???」 「子谦,你真的很聪明,但不单是这个而已。」何宇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吻过他的唇笑道,「亲一下就不哭了,看来我等一下得一直吻着你才可以。」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何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朝他温柔的笑了下,然后往后退一步,此时沉子谦的心跳猛然加快,他看着眼前的人单膝跪下,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展示在他面前,接着说出那句或许一生只能听到一次的话。 「子谦,你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沉子谦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他用颤抖的手摀着嘴,刚停止的泪水又开始落下,对方看到他的反应,苦笑了下再次开口。 「还是我换个说法?」何宇轻轻牵起他的手,眼中充满爱意的注视着他。 「子谦,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沉子谦终于张口,但声音听上去还是很抖,他深呼吸过后又重新说道。 「我愿意。」 * 「所以,你因为这个没日没夜的打工?」沉子谦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戒指,一边吃着蛋糕问道。 「嗯,我一眼就相中它,也觉得你会喜欢,但价格实在是超出我的负荷,我又不想拖到明年,所以只好??幸好最后有赶上。」何宇说得轻松,沉子谦却这时才看见他在灯光下隐约透出的倦容,他忽然感到非常自责又心疼不已。 「何宇,谢谢你,我很喜欢它。」沉子谦笑着给予回馈,对方也朝他微笑回应,他牵起何宇的手说,「在你毕业之前专心读书吧,我养你。」 何宇讶异的睁大眼睛道:「等等,你不用这样,这是我自愿——」 「何宇。」 何宇看着沉子谦坚定的眼神,无奈的笑了笑道:「好,真拿你没辙。」 沉子谦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心的吃了一口蛋糕,正打算餵给对方时,却看到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 何宇一脸歉意的说:「抱歉今年没有陪你回去过年,我有传讯息跟阿姨道歉了。」 何宇低下头沉默,沉子谦思考了下便牵起对方的手露出微笑。 「我知道,那作为补偿,下次连假的时候陪我回去一趟吧,我想也差不多该把你正式介绍给她们认识了,以男友的??」沉子谦想了想,瞇起眼笑道,「以未来丈夫的身份。」 「子谦??」何宇欣慰的笑了,接着不知怎么哭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他所注视的那张脸庞是多么惹人怜爱,让他一见倾心。他笑着吻上对方,然后捧住他所爱之人的面颊,两人鼻尖相依,此时无须多言,他充满爱意的双眼已道尽所有,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爱你。」 诉说不完的爱,今后也将延续。 《我所注视的他》——完 完结后记-上(创作歷程与角色) 这里是顾埃,感谢看到这的读者,这本《我所注视的他》是我初次创作的小说,剧情和对话上可能会有不顺畅、不合逻辑的问题,虽然我已经尽力补齐漏洞与伏笔,但如果还有任何疑问,欢迎留言讨论或询问,我会很认真看过并回覆,喜欢的话也欢迎收藏。 接下来是碎念时间。 老实说我没想过第一个完结的是这本,我原先有另一本打算写成长篇的都市小说,但那本在创作上遇到瓶颈,而我刚好又有新的想法和脑洞,于是这本练习文笔用的小说《我所注视的他》诞生了。 很搞笑的是,这本书一开始的走向不是像现在这样偏中长篇的日常,而是短篇(预计是20~30章)悬疑加上心理恐怖,是第一人称视角,甚至开头是用倒叙的手法,讲述沉子谦在审讯室被警方审问的场景,然后再从头回忆事件的始末,一直写到前十章都是想走这个路线,但是发现想讲的东西太多,故事会说不完,也找不到好的转折处,于是索性改成正常的恋爱故事(也没有多正常),视角也改成常见的第三人称,因此有了更多的方式和篇幅叙述两人的关係与心理状态,至于不符合调性的开头审讯室段落就全部删除。 由于最初的设定,因此人物的心理活动会多了份猜疑和对未知的恐惧(尤其是主视角的沉子谦),若是觉得前期剧情有种诡异的氛围,那不是错觉,是我刻意保留的。 来谈谈角色(依角色出场顺序)。 我很喜欢做各种角色设定(标准oc人),为了描写时更有画面,我会先捏纸娃有个基本的角色形象,再加上符合角色个性的生日、星座、血型和兴趣??等设定,所以以下就放个角色设定,然后简单说下对角色的看法。 沉子谦shen,tzu-chien 35岁大学教授 4/12a型牡羊座 175cm62kg ·生气起来最可怕 ·高中时期是黑歷史 ·讨厌被说可爱 外在形象:黑短发、中分(高中时期瀏海是全盖住额头,发尾没有剃掉)、杏眼、黑瞳、童顏、穿着不是上课的衬衫就是t恤(以舒适为主)。 沉子谦的名字原本要叫何宇(对就是何宇),后来才想到子谦这个名字,而且本来要姓陈,但因为希望主角可以特别一些,才改成现在的沉子谦。 沉子谦一开始塑造的性格就是普通人,原版故事中他会随着剧情逐渐黑化,陷入焦虑与自责的无限循环,直至彻底崩溃,但捨弃那版之后,他就变成对过去有所隐瞒,虽然是成年人但有时喜欢恶作剧,而且本质上是个温柔的人。有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帮助他人的极端面,看似很圣母,但其实只是高中时期做太多亏心事,现在会无意间做出的补偿行为而已(还有部分是过份的好奇心,所以他才说自己很自私)。 他只要不是有关自己的事通常会很客观,对待人事物都很温和,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很少会动怒。 高中时期的设定主要想营造一种神秘、看不透,但又能在无形中吸引人的气质,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我想会是「蛊」,默默地侵蚀别人来满足自己的慾望,有点黑暗的感觉。但他其实只是陷入自我认同的迂回中,不懂得爱,也不知怎么表达爱,只能用一种伤害彼此的方式来换取血肉的联系,后来才慢慢学会爱人与付出,但也因此嚐到失去爱人的代价。 在一些段落有描写到他的身材,有基本的肌肉线条,皮肤比较白,骻稍微宽一些,显得腰更细,臀部也是偏翘,大腿则是稍微有肉。生殖器是正常尺寸,敏感点是乳头,性癖是hardsex,没有特别喜欢的体位。 何宇he,yu 22岁大学生 10/17ab型天秤座 186cm75kg ·家庭的事是地雷 ·长得帅是眾所皆知的事实 ·喜欢吃软糖(但是不喜欢小熊软糖) 外在形象:浅棕发(非常浅的那种,偏冷色调)、瀏海盖住额头稍微遮到眼睛、轻微自然捲、琥珀色瞳孔、眼尾微微上扬、穿着大部份是t恤、黑色衬衫外套和牛仔裤、戴黑色耳钉。 何宇比沉子谦更早创造出来,他是原版故事中作为重大转折的重要角色,设定上是非常双面而且病态的性格,但就像前面说的,这版故事捨弃掉了,但还是保留了一些偏激、神经质和谜语人的部分。 因为是主线剧情的推动者,所以不能那么容易被看透,撇除心理状态,就只剩神情和肢体动作能传递他的想法。其实写到后面他的个性变得有点模糊,有时一些举动还莫名搞笑,幸好最后有拉回来,挽救他不善表达情绪,但内心却充满情感的闷骚性格(还有就是他其实很有心机,不知道看不看得出来?)。 身材很好,肌肉很平均不会过壮(因为不是特地练的而是打架打出来的),手劲很大,力气也最大,能轻松扛起一名成年男子。生殖器是粗长型,敏感点是脖子,性癖是一次插到最深,喜欢扛腿式体位。 话说何宇这种人在现实的话真的就超级危险,一定要小心,不要像沉子谦一样三观跟着五官跑(?)。 白郁琦bai,yu-qi 22岁大学生何宇的同学 12/1b型射手座 165cm52kg ·大剌剌到有点吓人 ·标准甜食控 ·可能是唯一正常人 外在形象:棕长捲发(原生黑发,结尾染红棕色,拉直头发)、斜瀏海、桃花眼、棕瞳、化淡妆、常穿连身裙走气质路线。 白郁琦算是里头戏份最符合配角但也很重要的角色,我原先有想把她设定成喜欢何宇的绿茶婊,但又想依何宇的性格,他不可能会放任这种人在周围打转,于是改成善解人意、情商高,活泼开朗的大姐姐,也幸好她讨人喜欢,不然我会写得很痛苦。 因为其他角色都有两面性,我也想让她一样,但又希望她是个表里如一,个性不会有明显差异的天使,所以给她一个不能晒太阳的设定。明明很喜欢人群,但因为自身状况无法长时间亲近人,被差别待遇却不因此怪罪任何人,或许这是白郁琦这个角色最值得我学习的一点,也是何宇愿意让她陪在身边的原因。 她是最清楚何宇个性缺陷的人,不是说沉子谦就不懂,而是说她观察力和直觉特别敏锐(像沉家二姊那样),基本一看就大概明白何宇的状况,但她因为尊重所以不提也不问,也想等着沉子谦自己察觉。大概是最旁观者清的角色,虽然没心机,但不代表不会藏事,可能同时是很多人说秘密谈心事的对象。 补充一点,虽然跟何宇是同学,但却跟周廷云最合得来。 先这样,下一篇继续说剩下的两名角色跟几个篇章的趣事。 完结后记-下(角色与章节) 嗨,我是顾埃,这章来讲中后期出场的两名角色,也刚好是副cp。 周廷云chou,ting-yun 35岁工程师 8/29o型处女座 184cm78kg ·学霸、高材生 ·高情商,但爆脾气 ·喜欢穿显身材的衣服 外在形象:金发狼尾头(结尾染黑剪短发尾,高中时期是原生黑发加m字瀏海,左侧染一搓金)、瀏海盖住左眼、银灰瞳、眼尾微微下垂、单眼皮、唇环、六个耳洞(左右各三)、犬齿比较明显、穿着通常是贴身上衣和黑裤(但也有特别打扮的时候,详见第56章)。 周廷云是意外诞生出的角色,因为当时主要两名角色的关係已经发展到一个段落,为了新的剧情才临时加入周廷云,没想到写到最后变成最喜欢的角色(对我好喜欢他)。 他的外在形象和性格其实花了一些时间才定下来,但当时身份基本确定是跟沉子谦过去有关的人,所以我在纠结他要像沉子谦一样是老师,但外表更精明干练,个性腹黑,还是完全相反来个金发8+9,喜欢说脏话又暴躁,但实际人很好。最后就如同正文里大家看到的,我选择了后者,而前者的形象则是给了许辉元(撇除腹黑)。 周廷云因为高中时期的篇章而有了大量的心理描写,我本来没预料到会在这个角色上花那么多时间,甚至后来为他多创作一名角色跟他组cp,再继续用他的视角来写故事。老实说他的形象已经比何宇还更立体完整了,但我还是另外写了番外来补足他比较少的性爱场面,也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暴躁但又很冷静的性格,而且还很会做饭,每天接送伴侣上下班,还是高知识份子,不要说二姊了,连我也快爱上他了(干他根本是人生胜利组,虽然是抖m)。 他身材最壮,会固定上健身房,反应快也很会观察。生殖器比何宇小一些但还是偏大,敏感点是阴茎,性癖是被虐(要虐人也行),喜欢的体位是火车便当式。 不过这种龙傲天的人设不知道读者会怎么想?会跟我一样喜欢吗?还是觉得他很矛盾?欢迎留言诉说对角色的看法喔。 许辉元hsu,hui-yuan 26岁上班族 5/27a型双子座 177cm70kg ·兴趣是写程式,喜欢吃年糕 ·表情严肃但没有在生气 ·对前女友的事耿耿于怀 外在形象:棕色短发(色调偏暖)、短瀏海、棕瞳、圆眼、黑框方形眼镜、上班基本是西装,平时喜好素色宽松的穿着。 许辉元像上述所言,就是为了给周廷云搭cp才写出来的角色。他的设定是跟周廷云是完全相反,一切行动遵从着理性,绝不衝动或感情用事,但性爱时却特别主动热情,这是我刻意给他製造的反差。想想看,平时一脸严肃认真上班的同事,在床上却享受着性爱带来的快感不停扭动臀部,不觉得那画面很刺激吗? 然后我不想太早让周廷云嚐到甜头,因为他也是拋弃过人的一方,所以让他在追许辉元时经歷了一些我特意安排的挫折。而许辉元则是要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周廷云的好感已经超出正常范围,但他不肯面对,硬是用理性说服自己,想要强压住难得的情感,可最后还是因为他早就晕到不行,想当然的抵挡不住周廷云的攻势,还主动向对方求欢,所以说周廷云你真的太幸福了(蛤?)。 许辉元的个性直接,但非常谨慎小心,工作职位设定是人事部助理,明明极度理性却常要与人沟通,是不是感觉有些奇怪?但我认为反而是这样的人才能保持客观的态度面对每一件事,尤其是在处理「人」这种随时在变化的个体,若不能维持自己,直白说出最客观的意见,那就很难让所有人信服,所以人事会是最适合他的部门(虽然后续的番外我把他??这里先不剧透)。 因为不擅长做菜,长期吃外食容易导致体态不佳,因此也有固定锻鍊,有明显的肌肉线条。生殖器正常尺寸再稍大一些,全身都很敏感,尤其是嘴巴,性癖是被口爆跟顏射(主线还没写),喜欢女上位。 对了,他原本也要姓陈(到底多喜欢陈?)。然后「辉元」这个名字则是因为跟冰冷的本人相反,有种活泼的感觉,同时也是因为「辉辉」听起来很可爱。 角色终于说完了(才五个角色),现在来讲一下几个想拿出来讨论的篇章。 《少年c回忆录》讲述周廷云和沉子谦的高中时期,是全篇最长的一个篇章,也是我特别在叙述上有明显差异的一篇,除了全新的视角和时代外,还用了很多露骨且充满情慾的字眼,主要是想营造高中生虽懵懂但衝动的思想,若在阅读时有感觉到一点这种氛围,那就真的太感激了。 这篇的出现完全是因为周廷云的那句「你知道你老师以前有多夸张吗?那可谓风靡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代传奇啊!」写到这的时候其实还没想到后续的发展,只是觉得《损友》篇结束的时机刚好可以来个转折,心想那要写什么好呢?啊不然来解释一下周廷云和沉子谦两人的爱恨情仇好了,于是《少年c回忆录》就莫名其妙写出来了,还越写越上癮不想结束,应该是写得最顺的一篇(真的都没在想)。 顺便讲一下「c」的意思,取自周廷云的周(chou)和沉子谦的谦(chien),也形容两人的关係,如c的两端一样靠近,却永远不能真的碰到彼此。就像最后结尾说的「划下一个不成形、如弯月般的句点。」 《浪漫专门研究课程》和《恋爱攻防战》描述周廷云(又是你)和许辉元因缘际会下认识,又各自晕船的故事,也写得最开心的部分。前者是因为能让角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结果在以为是来搞笑的时候突然来个出其不意,差点要开车又紧急煞车,这样突如其来的发展我觉得很有趣。后者则是有想要小虐一下,但事实证明我虐不下去,刚分开的下一章就和好而且在一起了,至于何沉两人的登场是刻意安排的,我觉得插入的段落和佔比还不错,不知道各位读者觉得怎么样? 《救世主》描写何宇的过去,还有与沉子谦的相遇。这是从前期就一直在铺垫埋伏笔和筹备的一篇,歷经了60多章终于可以讲到何宇的故事,我在写的时候真的既兴奋又紧张,毕竟都快尾声了,何宇却没有一次当过主视角,就算是《系游》篇也没有讲到太多他的心理活动,所以其实何宇算是整本书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角色。但这是刻意安排的,让读者可以跟沉子谦一起思考何宇到底在隐瞒什么?又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他现在性格上的缺陷?是解开何宇神秘面纱的一篇。 原本这段已经有非常明确的大纲,我只要照着走并加上细节就好,没想到越写灵感越多,因此又再修修改改,幸好最后还是没有改太多,保留了我想要阐述的何宇的心路歷程,总之我写得很愉快,希望你们看得也是。 最后。 本来是练习用的短文,没想到一下变成设定详细的中长篇小说。前面说到我最喜欢周廷云,但其实每个角色我都很喜欢,也都很用心在描写,他们真的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常常同一个句子改了好几次,就是想符合每个角色不同的口吻和说话方式,中途其实也有数次停笔写不下去,但又实在很想让这些角色有个完整的结局,反反覆覆好几回终于是完成了这本书,甚至还有多的片段和脑洞没用到,因此正在准备番外补充故事中的小插曲和后续内容,如果到时候能阅读的话,那我真的太太太感谢了! 最后不免俗要预告一下,下一本小说已经在筹备了,不是本来在写的都市长篇小说,而是全新的故事,等到存个大概的章回就会放出来,这次希望不要写到一半又跑回去修修改改(太累人了)。 下本的关键字是「砲友」和「规则」,大家可以想像一下是怎么样的故事?我只能说开头已经挺刺激的,当然玩法也是,这次彻底放飞自我了,是本充满作者本人的性癖和脑洞的小说,希望大家到时能多多支持! 那么接下来就会不定期更新番外,尽情期待! 番外1、所谓的完美性爱(H) *读前须知:这是第69章,沉子谦在向何宇提出希望对方能对他粗鲁一点的要求后,两人的性爱过程(包含些许bdsm倾向请注意)。没有放在本篇是因为篇幅太长不合适,有点打乱节奏,加上作者本人又刚好想在第70章完结,所以斟酌后决定放到番外补充,可以当作是作者想看他们做爱,是充满私心和性癖的一篇文。 沉子谦在提出那难以啟齿的要求后,他本想就算是那个一直都纵容着他的何宇,这次应该会婉转的拒绝吧?可是没想到对方只是愣了下,然后说什么:「我原本不太懂你的兴奋点,每次看到你哭都在想该不该停下来,但现在我明白了。」 何宇啊,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种形象吗? 沉子谦有些哭笑不得,可随后对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把他扛到床上时,他又突然后悔了。 虽然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但被对方知道性癖后却感觉比平常害羞几百倍,对这早就习惯的亲密互动也开始紧张起来。他回想一开始他们只是正常的性爱,是他某次发现到自己的性癖后,意外开啟这条不归路。他本来不想讲,也不打算告诉对方,仅凭着对方无意间稍加粗暴的行为和意想不到的举动带给他满足。 他曾透露过自己能接受窒息式性爱,还因此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兴奋点(?),但之后何宇告知沉子谦家庭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后,对方就再也没摸上他的脖子,他自然也不敢再要求,生怕让伴侣陷入痛苦之中。 总之现在沉子谦终于无法从那单纯又温和的性爱中获得满足感,儘管如此,他却对接下来未知的一切感到害怕,他不知道何宇在知晓他的性癖后会做什么来填补他那异于常人的慾望,看对方的反应似乎是真的对此没有一点觉察,看起来也不像有准备似的,而这令人焦躁不安的情况却让沉子谦兴奋不已。 对方把他放在床上,离开数分鐘之后拿着一些东西回来了。 「子谦。」何宇爬上床缓缓伸出手停在了他脖子前,一脸认真的说,「我先声明,我绝对不会碰这,也希望你不会要求,好吗?」 「好,我明白。」沉子谦点点头,心想那果然给对方造成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谢谢你。」何宇欣慰的笑着拥抱他,忽然在沉子谦耳边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接着两人分开的剎那,他一把推开沉子谦,用从没看过的嫌弃眼神看他。 开始了???沉子谦有些慌张,心脏却开始加快跳动起来。他躺在床上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而对方不等他回神,从身后掏出一个东西,沉子谦还没看清那东西就被何宇抓住手臂翻过身,然后脑袋被按在枕头上,双手被抓在身后,他才刚挣扎两下,臀部瞬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衝击。 我刚才是被打了吗???被打屁股?沉子谦还来不及震惊,他的臀部又被对方连续拍打,一种既羞耻又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感觉全身开始变得火热,在他没留意的时候,双手也被禁錮在后。 「要说吗?」何宇此时突然冒出一句,沉子谦愣了愣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然后对方又开口道,「不说我就继续了,三??」 沉子谦又愣住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倒数,难道应该要说些什么吗? 「二??」 他猛然想起先前对方在耳边说过的那句话,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那句话是什么,好像跟他家的狗有关,到底是什么? 「一??」 时间紧迫,沉子谦完全无法专注思考,他只能用最熟悉的方式呼喊对方。 「零??」 「何宇??!」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沉子谦侧过头瞥眼看对方,何宇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错,只好继续了。」 「蛤???什么?」沉子谦不解的问,内心只剩下恐慌。 何宇俯下身,按着他的肩膀微笑道:「请好好努力,『老师』。」 他被对方拉到胯下前,何宇掏出半勃起的阴茎不耐的道:「嘖,发什么呆,快点。」 沉子谦被何宇恶劣的态度吓到,虽然知道对方在特别配合他演出,但这与平常差别极大的说话方式还是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他张开嘴把还没完全勃起的性器含住,心想现在的话应该能全部吞进去,谁知对方的生殖器在他刚吃进去的瞬间开始胀大,口中一下变得难受,他皱起眉头忍不住作呕,但何宇好像知道他不会真的吐出来,抓着他的头开始抽插起来。 沉子谦不适的紧闭双眼,但下身却感到灼热,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传来火辣的跳动,正刺激他的身心。此时何宇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拉开,来不及吞下的唾液从口中和龟头上滑落,他被对方再次重重的甩到床上,然后眼前的人坐到他身上,又把阴茎塞进他嘴里,丝毫不理会他痛苦的呻吟往喉咙深处顶。 沉子谦夹紧了双腿,他感觉下体已经肿胀的难受,但何宇只专注地在侵犯他的嘴巴,「张开。」何宇抽出性器,把手扣在沉子谦的嘴角,然后一股滚烫的液体伴随着淡淡的咸腥气味沾满了沉子谦的脸和口中。 「咳、咳??!何、何宇??想要,好想要。」沉子谦把嘴里的精液吞下,又舔了舔嘴角,一脸渴望的注视着何宇。 何宇挑眉笑道:「想要什么?说出来。」 沉子谦这时已浑然忘我,他顺从着慾望撑起身,贴在对方胯下上,伸出舌头舔舐刚释放完的性器:「想要你操我,想要你的肉棒插进我的后穴里,狠狠的操我??何宇,好想要??」 「哼,真难看。」何宇把沉子谦推倒,又将对方下身的衣物扯掉,露出挺立许久的阴茎,上头已充斥着大量透明的前列腺液和些许白浊的液体,何宇看着对方湿的一塌糊涂下体,不屑的冷笑,「已经射过了?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敢射?」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沉子谦垂着眉,嘴角却不自觉上扬,他主动张开双腿,「请给我惩罚??主人。」 在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何宇睁大眼睛愣了一下,然后又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我懂了,要这样玩是吗?好。」 何宇握住沉子谦的阴茎,开始粗鲁的上下套弄,忍耐许久的敏感处一下被触碰,就算是疼痛的刺激也让沉子谦感觉马上要射出来,他拱起腰下身不停发抖,此时何宇又伸手掐住他的乳头,用力的搓揉起来,在沉子谦感受双重的刺激,高潮快要来临时,对方突然松开了手,霎那间快感退去的空虚让沉子谦忍不住哭出来,他哽咽着向对方求饶。 「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拜託给我,我好想要。」 「不行,惩罚还没结束,你刚才不是求我给你惩罚吗?」何宇伸手用力掐着沉子谦的脸,瞪着他说,「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啊,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沉子谦皱起眉头道,这个称呼会让他脱离情境,同时也让他感到更加羞耻。 「这是你能决定的事?会不会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何宇把自己裤子上的皮带抽下来捆在手上,他拉了下另一端,皮带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他用厌恶的表情俯视着沉子谦,「不过是个卑劣的奴隶。」 「什——」 「啪??!」 一道强烈的刺激直击沉子谦的大腿内侧,几秒后白皙的腿上浮现透红的痕跡,上头也传来热辣的疼痛,沉子谦反射性的夹起双腿吃痛的哀嚎,对方见状似乎犹豫了下,但又马上把他翻到背面,抓着他的腰让他抬起臀部,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 「啊??!」沉子谦再次因疼痛叫出声,但他却没想制止对方,确实臀部的痛楚难以忍受,但因此变得更加肿胀的性器在告诉他不要停下来,可不熟悉的衝击还是令他快要昏厥,身后的人也注意到他越来越虚弱的哀求声,于是把皮带丢在一旁,掏出硬挺的阴茎,对着红润的穴口一举推了进去。 「哈啊??!呃、嗯??!」沉子谦因臀部火热的疼痛没有意识到穴口被对方顶住,他刚喘了口气,后穴猛然感受到彷彿深入肺部的剧烈刺激,穴内不停的抽搐着,前端也一下受不了衝击射出精液。沉子谦张着口喘息,可对方不等他缓和,又开始大力的撞击他的臀部,肉体接触的声响瞬间响彻整个房间,沉子谦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留着一丝意识来感觉全身,尤其是下身的强烈快感。 何宇皱着眉头抽插着沉子谦的后穴,对方的内壁因为没有扩张,加上臀部的刺激变得比往常还火热紧緻,里头不停的收缩跳动着,让他需要更使劲才能推至深处,但他也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兴奋。在听到身下的人一声声痛苦又参杂着喜悦的呻吟时,他情不自禁大力撞向沉子谦的前列腺,看着对方不自觉翘高的红肿臀部,他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紧掐住,再次用力拍打两下。 「呵呃??!啊、不行了??不要??哼啊!」沉子谦翻着白眼已经失去理智,但下半身却还在无意识的向后靠,只为贴合两人的性器。对方在他因臀部受到重击时的收缩中射精,他感觉比之前还要更滚烫的液体灌进后穴中,接着不过喘息片刻,何宇把他翻回正面,握着像刚勃起一般硬挺的性器顶在穴口上。 怎么硬那么快?!不是才刚射吗?!沉子谦震惊的看着对方重新插入流出精液的肉穴中,又一次顶到最深,沉子谦仰起头承受刺激,接着就侧过头任由眼泪和唾液流下。他全身都止不住颤抖,下身更是无力瘫软,何宇抓住他的脸摆正,舔了舔他的嘴角并深深吻上,那带着侵略性的舌头在他口中肆意窜动,在离开时还刻意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血腥味很快顺着唾液进到嘴里,淡淡的刺痛像是何宇的眼神,看似平静却有一定的危险性。 沉子谦感觉对方在接吻时松开了他身后的束缚,获得自由的双手却因为一段时间的禁錮而感到发麻,他用颤抖的手环上眼前人的脖子,对方也托着他的臀部再次吻上,这次的吻很温柔,像往常那样温暖且充满爱意。在何宇轻轻握住他的阴茎并磨蹭龟头时,他忍不住全身酥麻的爽感和高亢的呻吟,前端一下射出透明如水的液体,何宇也同时射进他紧缩的后穴中。 这是??潮吹吗?沉子谦回过神后想,他刚跟何宇在一起时似乎也经歷过一次,但过了太久已经记不清那感觉,现在这不同于以往高潮的快感又让他唤起了当时的记忆。说起来,第一次潮吹好像是跟何宇第一次做爱时,他想到这不禁在心中偷笑,想不到从那时就连他的身体也在无形间认定了何宇。 沉子谦硬撑着快要闔上的眼皮抱住他眼前的人,感受对方温暖的体温,对方也抬起头轻轻吻过他的双唇。 沉子谦微笑着说:「我爱你,何宇。」 「我也爱你。」何宇也露出笑容,把他拥入怀中,但又忽然皱起眉头,语气诚恳的说,「对不起,子谦,我其实好几次有打算要停下来,但是一直等不到你说安全词。」 「安全词?」沉子谦疑惑的问,猛然想起开始前对方在耳边说的那句话,「你说『墨鱼不吃肉乾』是吗?」 「嗯。」何宇点点头后有些诧异的问,「子谦,你该不会不知道安全——」 「我知道。」沉子谦表面坚定的回应,心里却在想他还真没想到那句话是安全词,只觉得对方为什么突然说奇怪的话。但就算知道,他也没打算说,因为?? 「何宇~」他抬眼用着撒娇的语气说。 「嗯?」何宇温柔的看着怀中的人,似乎因为对方难得的撒娇而感到喜悦,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但很快他就会因为等下对方的话而失去笑容。 沉子谦蹭了蹭何宇的胸膛,垂着眉一脸无辜的问:「可以再一次吗?」 「呃??这个??」 番外2、新工作-1(H) *时间线:69章后70章前的某月 「对了廷云先生,你什么时候要开始找工作?」许辉元看着躺在他家沙发上,又一脸睏意的金发男子问道。 「唉,不急啦~我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现在给自己放个长假不好吗?」周廷云挥挥手道。 「你已经待业超过半年了。」许辉元眼神直盯着周廷云,对方撇过头装作无视他,但脸上却开始冒出冷汗,「廷云先生若是真的要休息我当然没有意见,但你整天无所事事、作息混乱,半夜还时常骚扰我打扰我的睡眠,你要持续这种糜烂的生活到什么时候?」 「等等,最后一个是辉辉你自己的抱怨吧?!」周廷云撑起上身有些委屈,「而且你也没拒绝啊??」 许辉元闻言顿时红了脸,他清了清喉咙道:「总之,你要是这个月内再不找工作,我们就分房睡。」 「蛤?!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啊?!」周廷云吓得连忙坐起来,「我每天都帮你做便当,还接送你上下班耶!」 「我很感谢你,但那些可以暂时打住,我也没有要你仓促决定工作,只是想看到你真的有在行动,不然的话??」许辉元说到一半想了想,又摇摇头道,「算了,没什么。」 「什么啊?不要说了又不讲啦。」 「没事,廷云先生不用在意。」 「你明明有话要说。」周廷云走过去拥抱对方,「你平时都有话直说,只有遇到重要的事才会不敢开口。辉元,不管你在担心什么,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我不忍心放你一个人独自烦恼。」 「廷云先生??」许辉元抬头看向温柔注视他的伴侣,有些羞涩的转过头,「我是在想??这样下去我们的未来该怎么办???」 「辉元??」周廷云微微皱起眉头,他抱紧眼前一脸忧愁的人,「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担心这个,我会努力找到工作,让你能安稳过日子,好吗?」 「廷云先生也要才行。」许辉元靠在对方肩上,「日子是我们一起过的,不能只有我享受。」 「好~我知道了。」周廷云语气温和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又亲下了他的面颊。他看着怀中的人犹豫片刻,但还是缓缓开口,「辉元,现在??可以吗?」 许辉元没回应,却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着周廷云,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渴望。周廷云浅笑了下,并贴上对方的嘴唇。 许辉元总是任由周廷云掌握主导权,不光是因为对方经验比自己丰富,更是因为技术很好,光是接吻就让他舒服的瘫在对方身上,身下也开始变得火热,全然无法思考。但周廷云则完全相反,即使他也被性慾佔据身心,脑袋像是要融化般,但思绪却异常清晰,这使他能暂时忘却自己的性癖,把注意力集中在一次次的性爱过程中。 虽然不能满足自己的性癖,但周廷云却不是很介意,因为只有在性爱时他的伴侣才会变得坦承,并大方的展现对他的爱意,这种反差让周廷云相当满意。 「啊、啊哈!廷云先生??你这样、我会变得好奇怪??嗯啊!」 「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周廷云舔舐着对方的穴口,把大拇指伸进去后舌头也探入其中,只见眼前的人全身剧烈的抖动一下,似乎是忍不住刺激的弯腰撑着前面的桌子,双腿也快站不住开始发抖。 「不、不行??嗯!我快忍不住了廷、廷云先生??」许辉元双腿一软,周廷云即时环住他的腰,另一手也托着他的臀部笑道,「那就别忍了,快射出来啊。」 说完周廷云又伸出舌头在许辉元后穴里搅动,一边握住他的阴茎套弄,许辉元垂着眉咬牙,还是抵挡不住随之而来的高潮,射在了面前的桌上,又无力的蹲下来喘气,周廷云也趁这个时候戴上保险套,将还在颤抖的许辉元扶起,用温和的语气说:「辉元,跪上来,自己把屁股掰开,对,乖孩子。」 许辉元缓缓的跪上沙发,背对着他用双手扣住臀部,穴口展露在外有些止不住收缩,周廷云注视着眼前的画面嚥了一下口水,他用肿胀的性器顶住对方的肉穴,并扶着许辉元的腰往下压。 「嗯啊??!廷、廷云??太大了、不行??唔!」许辉元仰起头皱眉,听对方这么一说,周廷云也觉得今天自己好像比平常兴奋,加上没有像以前那样用手指扩张,他感觉对方也比以往紧上许多。 「放松,忍一下就进去了。」周廷云安抚道,又按着对方往下压。 「不行??真的要裂开、哼嗯!」 周廷云用力一压,阴茎一下被滚烫的内壁包覆住,里头像是痉挛般不停抽搐,眼前的人也瘫倒在他身上发抖,前端不知何时又射出精液,沾在了衣服和脸上。 「哈哈,好可爱啊,辉元。」周廷云看着双目失神、眼角泛着泪的伴侣,他情不自禁的吻上对方,舔掉沾到脸上的精液后脱下彼此的上衣,「我要动囉。」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稍微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周廷云露出微笑开始摆动下身,每次一顶肠壁内就缩一下,让他欲罢不能的加快速度和力道。 「廷云、廷云??!好奇怪、感觉好奇怪!」 「嗯,你刚才说过了,不过你这边告诉我你很舒服喔。」周廷云亲吻着眼前发红的后颈,手往前摸抚对方的腹部。 「嗯!喜欢、也很舒服??但是好奇怪!哼嗯!」说着许辉元又剧烈的抖了一下。周廷云有些困惑,他的确在往前列腺顶,而且许辉元的身体虽然一直都挺敏感的,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对方反应那么大,肠壁也不停的收缩,可这并没有使他停下来,反而是更刻意的撞向敏感处,因为他感觉对方一直在忍耐,他想看看突破那个界线的瞬间会发生什么事。 「不要!嗯啊??!廷云!我不行了??放过我??」许辉元弯下腰蜷缩着上身,连双腿也向内合併,但周廷云掰开他的双腿,用脚固定住后,又硬是抬起他的上身,许辉元哭着把头靠在周廷云的肩颈上,感受下身又再一次承受撞击,瞬间像是衝破了什么,一阵止不住酥麻和快感涌上,「廷云??哼嗯!」 周廷云看怀中的人涨红着脸抖动身躯,性器像花洒一样喷出大量透明的液体,溅湿了许辉元的身体和周廷云的脸,他震惊了片刻,缓缓把手移到对方的性器上。 「??廷云!不、不行??」许辉元想制止他,但对方的下身却开始抽插,疲惫的身体让他只能放弃反抗,皱着眉迎接又一波的高潮,「嗯??!哈啊??廷云、我求你??够了??」 「辉元!好厉害啊!你有看到吗?」周廷云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玩具的小孩一样惊呼。许辉元都忘了,这个人虽然能忍得住被虐属性,但却无法压抑时不时显露出的虐待狂特徵,尤其是对方特别专注的时候,若是自己没有察觉,旁人再怎么呼唤都不能叫醒。 许辉元无奈的闭上眼,听着对方持续的惊叹声昏睡过去,然后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依靠在对方的胸膛上。 「醒了?」周廷云温柔的看着他,侧过头轻轻吻了一下,「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我保证会克制住自己。」 「廷云先生??」许辉元思考后轻声叹了口气,「算了,你这人发过的誓哪次真的遵守了?随便你吧。」 「嘿嘿??」周廷云尷尬的搔了搔头,「不过要找什么工作呢~这可真是个难题。」 许辉元问:「依廷云先生的工作经验和资歷的话,不是应该能轻松进入大企业吗?」 「是没错啦,回归老本行也不是不行,但我其实有点职业倦怠了,而且??」周廷云思考到一半忽然笑出来,「我以前从没考虑过这些,跟你在一起之后真的变了。」 「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说:「要是我们的上班时间刚好错开,不就没时间相处了吗?我很喜欢现在能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感觉,所以竟然开始考虑起工作时段了,以前就算是加班到凌晨我都没关係的欸。」 许辉元微微睁大眼睛,然后马上恢復平时冷淡的样子:「廷云先生,你说这话我很高兴,但还是请你尽快找工作。」 周廷云嘟着嘴说:「好啦好啦~辉辉你总是这样不解风情。」 「周廷云。」 「好的。」 * 周廷云坐在电脑前,撑着头瀏览求职网站,他对上头的招聘一点兴趣也没有,说实话也看不上那免钱劳工般的薪资,他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还是主动打开履歷,果然一瞬间被各种面试讯息洗版,手机也响个不停。他把手机丢到远处,不是很专心的翻看每则讯息,忽然一家公司的名字闯入他的视野。 「喔?这是???」 番外3、新工作-2 这天许辉元一如既往的在岗位上工作,但其实大约几天前他就感觉周遭一直在碎动,似乎是议论着什么消息。他本身就不是特别在意那些不管是八卦还是公司内部的话题,除非是工作上非得要知道的事情,不然他是绝不会显露任何好奇。 他才刚想重新专注工作,座位旁的同事突然凑了过来:「辉元,你有听说吗?我们公司——」 「人事专员许辉元,在吗?」 「是,我在。」许辉元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应该是秘书的女子。 「经理有事找你,请跟我来。」 「好的。」 许辉元被一旁的同事抓住,他看对方一脸担忧的问:「怎么是经理?你该不会闯祸了吧?你不是刚升职吗?」 「??我也不知道。」被这么一问许辉元也不知怎么回应,在秘书又一次的呼唤下他快步跟上对方的脚步,表面上如往常般冷静,但心里却不禁有些紧张。 正如同事所言,他前阵子好不容易从小助理熬上专员,这对一个刚毕业不到五年的社会新鲜人来说是多大的肯定和助力,也让他坚信自己当初的努力是对的。虽然他现在待的这家公司虽称不上是多知名的企业,但却是业界内数一数二前景好、待遇也不错的选择。 可如今在这他刚升职的时机点被经理特地传唤到办公室,怎么想都不会是好消息,他只能祈求自己不会从办公室里哭着走出来,虽然他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一踏进办公室,许辉元刚鞠躬致意完,经理就露出笑容道:「你就是许辉元?不用那么严肃,我知道你刚升职,但我要说的话对你而言应该是好消息,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好的。」许辉元点点头,但心还是悬在半空。 经理说:「直接说重点吧。你也听说了吧?公司要加开一个部门。」 「呃不,没有。」 经理闻言有些惊讶:「真的吗?这几天消息都传得沸沸扬扬,你竟然不知道啊。不过也好,这代表你是个闻风不动的人,定性好,很适合这个职位。」 「不好意思,请问您的意思是???」 「公司要拓展国际市场,但发现内部人才不足只好向外招募,没想到??啊,话不小心说多了,哈哈你看,才刚说要说重点就这样。」经理尷尬的搔搔头,但许辉元其实很想听完那段话,不过经理似乎没有那个打算,他一脸喜悦的说,「总之恭喜你,虽然才刚升职,但这次可是前进一大步,不,是越过了一座山啊哈哈。」 「呃、请问???」 「你将成为我们公司新部门的副理,一下就快到我打拼好几年才到的位置,你说这不是越过一座山不然是什么啊哈哈。」经理笑道,但看不出来对此是否真的感到开心。 许辉元一下愣住个几秒没反应,然后难得慌了手脚的问:「可、可是,为什么是我???」 经理像是无奈的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就不能多说了,你只要把握住机会,然后好好努力就好,知道吗?」 「好的??」 「还有,你今天下午的工作我已经找人接替了,等下我请秘书带你到新办公室熟悉一下,你可是第一个进去的职员喔,连我都没去过呢。」 离开经理的办公室,许辉元步伐沉重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身边的同事像是已经收到消息开始祝贺他,但也有人对此不满而窃窃私语。他像往常一样表现的很平淡,把手边的工作交给来接替的职员后就抱着自己的东西跟秘书进到新办公室。 新办公室这件事倒是有听说,以为是要扩大内部办公空间,没想到是全新的部门。许辉元一想还是觉得很不现实,自己一下从人事专员升为副理,还是新部门的副理,刚走进办公室时门上甚至都还没掛上门牌,向同事们打听似乎也都不清楚新部门的来歷。 他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眼前是自己崭新的座位,右手边不过几公尺就是新任经理的办公桌,在那后面还有一间经理专用的私人办公室。 有朝一日我也能坐上那个位置吗?许辉元想着缓缓靠近办公室并打开了门,里头除了高级的办公桌外还有沙发和简易的茶水间,他看着这画面不由得心生憧憬。 于是几天后,他与其他新进职员一起迎接了这个空降的经理,所有人的不晓得这个人来头,只谣传说公司砸下重金聘请这位从国外归来的高阶主管。许辉元原本认为是那种电影里常出现的、一副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但在不久前他终于得知新部门的名称后,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后这预感的来源马上就出现在眼前。 一名将半边瀏海梳起来的黑发男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步走进办公室,他站在经理的办公桌前,自信的拉了下身上黑色西装外套的领子,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大家好,我几个月前刚从美国回来,工作上可能会有些不适应的地方,到时候需要麻烦大家多包涵。也请大家不用吝嗇,尽量多交流多讨论,我希望这个部门不会像『资讯软体工程部』这个名字听上去一样死板,要让人家知道我们工程师不是只会坐在电脑前敲键盘的无趣理工男。所以从今天开始,大家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没关係。」 黑发男子把外套脱下丢到身后的桌上,他捲起衬衫两边的袖口露出自己精实的肌肉线条和手臂上的植物刺青,然后瞥了一眼许辉元挑眉痞笑道。 「喔对了,我叫周廷云。」周廷云看向许辉元,「请多指教。」 * 周廷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没过多久就传来敲门声,他知道来者的身份,因此特意站起身,靠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着抱胸清了清喉咙道:「请进。」 门外的人打开门,即使周廷云与他关係特殊,但对方还是遵循职场规则礼貌的鞠躬致意。 「怎么了吗?呃、我想想喔??」周廷云拿起一旁的名单翻看,「啊,『许辉元』对吧?『副理』找我有事吗?」 许辉元皱起眉头,语气比平时更加冷漠的说:「为什么要这样?廷??经理。」 周廷云两手往后撑着桌子说:「叫我廷云就好,你现在叫我经理反而显得你很奇怪喔,辉辉。」 许辉元没有理会他的回应,而是攥紧拳头咬牙道:「这就是我突然升职的原因吗?我以为是我的努力终于被看见了。」 他低下头,忽然自嘲般的说道:「这样算什么?搞得我好像是靠屁股上位的一样,这种位置我才不稀罕!」 「辉元!」周廷云严肃的看着对方,「不要说那种作贱自己的话,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也从没往那边想过。」 两人沉默片刻,周廷云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我的确是有私心,但现实就是如此,人脉本来也是一种晋升的手段。你就想我只是提前认识了你,也知道你的实力在那不行吗?」 周廷云走上前,轻轻牵起对方的手:「辉元,你绝对配得上这个位置,我看过其他新进职员的履歷,就算你资歷不如他们,但我单看你的反应和效率就知道你不比别人差,重要的是你有那份热忱,那也是我选择你的主因。你不用怕他们是老油条会欺负你,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这次我跟你保证,绝不食言。」 他语重心长的说:「如果你真的想回去原本的位置,我不会拦你,但如果想留下,那就好好干,尽情展现你的才能。把你调来这里的人是我,不管之后成效如何,我都必须担起这个责任,这也表示我是下定决心才来到这里的,不光是因为我想跟你一起共事,还有我希望你能发挥所长来协助我,让这个部门快速建立起在公司里的威信。」 许辉元低头思考许久后才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对方的说法,他抬起头道:「你说的那么有自信,可我记得你的专业不是这块啊???」 周廷云笑道:「我怕你觉得我在炫耀才没说,虽然我是主修电子工程毕业的,但也有花时间修计算机工程和其他零零总总的专业。毕竟工作需要,多一分专业就多一分薪资,在国外也间得发慌,那还不如多学点东西。」 许辉元无奈的说:「你把别人好几年才学会的专业讲得像玩游戏那样悠哉??」 「才没有咧,我也是很认真在学的好吗?不然现在怎么能跟你待在一起工作呢?你说是吧?辉辉~」周廷云藏不住喜悦的抱住眼前的人,手不安份的往下移向对方的臀部。 许辉元拍掉那隻踰矩的手,皱起眉头不悦地说:「禁止办公室性骚扰,经理。」 「好、好啦。」